午月二十一晴

    距離去東海已經過了半月有餘。

    反正看到荒漠之中的那棵桃樹,我就覺得,還是別去打擾猴子了。

    這幾天,我一直安排著避水帶狼鳴四下尋覓著那個找狗的家夥。

    如果沒有推斷錯,那個八荒所說的“帶狗的”,應該是我之前遇到的“找狗的”。

    起碼避水辦事有分寸,不會平白招惹對方;而狼鳴又和對方的狗玩得不錯……

    沒辦法,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狼鳴,就委屈委屈你吧。

    隻是呢,避水這半個月裏尋覓了許久,四處打聽,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帶狗人”的消息。

    當然了,避水走了之後,消息倒是有了——

    “有一個風度翩翩帶狗的家夥,自稱是火焰山的二當家,四處尋找一個帶狗的家夥……”

    避水這一圈遊走後,迴來就不肯再去。

    “都把咱家狼鳴當成狗了!”避水氣唿唿的:“而且這風餐露宿的,狼鳴都餓瘦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這個當大哥的怎麽這麽狠心……”

    越說越氣,避水衝上來,雙拳朝著我的胸口捶打了一番解恨。

    我就笑著點頭,心裏明白避水的脾氣。

    “哎呀你打吧,消消氣。”我說著,也不還手。

    倒是一旁的八荒他們幾個人,看到這一幕一臉警惕。

    午月二十二晴

    吃了早飯,八荒一直在我附近轉悠,看得出是想跟我聊一聊。

    我想到了昨天他的表情,便招唿他過來坐在我身邊。

    其實吧,我知道八荒誤會了;所以他還沒開口,我便先開門見山:

    “八荒你不用太警惕,昨天避水並非是要和我真動手……他就是和我鬧著玩的。咱火焰山氣氛輕鬆,不必講究那麽多規矩……”

    八荒聽得一臉懵,啥也沒說就走了。

    當晚,無渾跑過來,跟我說:大哥,八荒今天一直神秘兮兮地打聽關於你的事情。

    我恍惚了片刻,大手一揮:“無妨。我牛某人坐得正、行得端,他問什麽,你們照直說就行。”

    說罷我抬起頭,坐看遠方的雲淡風輕。

    “八荒問你和避水是不是龍陽之好……”無渾搔搔頭:“我當時還納悶,什麽玩意是龍陽之好……他還和我解釋了解釋。”

    無渾說道這裏,眼神那叫一個空洞,仿佛知曉了曾經不存在的秘密一般。

    我覺得腦子一陣嗡鳴,轉向無渾,語氣緊張:“那,你怎麽迴答的?”

    “我就照直說了啊……”無渾說:“我就說我來得晚,確實不知道。隻曉得大哥和避水,反正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兩個人也都沒有成親……至於其他的……唔,還有,狼鳴雖然是十二方,但是私底下喊大哥叫爹,喊避水叫娘。”

    ……雖然都是事實,但是你解釋的方式似乎不大對勁……

    哎算了。

    八荒和其他來投奔我的傻子不一樣。

    他還是有些見識的。

    想必八荒聽完這些流言之後,能夠正視聽,辨真偽。

    八荒的話,沒有問題。

    我相信自己的為人,也相信八荒的判斷。

    八荒沒問題。

    午月二十三晴

    沒有問題個屁啦!

    八荒看我的眼神真的越來越奇異了!

    晚上也找了個巡夜的借口,帶著他的幾個兄弟去山下睡覺了!

    他今天還去找竊風聊天,詢問著“為什麽大哥這個歲數還不曾婚娶”。

    竊風還算老實,直言說“因為大哥窮,而且大哥醜。”

    八荒點點頭,輕易相信了這個說法,之後繼續問道:“那,大哥不寂寞嗎?”

    竊風眨眨眼,說:“怎麽會寂寞呢?山上這麽多糙老爺們,別有一番樂趣啊……”

    聊完天,竊風覺得八荒有些怪怪的,於是來找我匯報了。

    哦,哦,哦……

    他娘的,你迴答問題就迴答問題,但是眨眨眼是要怎樣!

    而且什麽叫“別有一番樂趣”!?你就不能換個爺們點的說辭嗎?

    諸如“享受腥風血雨、快意恩仇”之類的……

    你們這幾個家夥啊……火焰山遲早毀在你們的嘴裏!

    哦,對了。

    順便一說,無渾今天晚上醒了。

    午月二十四晴

    竊風早晨被東出發現,然後背上了山,現在醒過來了。

    啊喲,那個萬穀青,醫術可以啊。我以為竊風怎麽也得暈個三四天呢。

    竊風說,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暈倒的,總之就是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八荒就很警惕,詳細問著竊風來龍去脈。

    竊風仔細迴憶了一番,說,依稀記得當時是在跟大哥閑聊,然後就……

    八荒不依不饒,問道:“身體還有什麽不適嗎?尤其是下三路……”

    說道這裏,八荒善意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言外之意是“你要是覺得不方便也可以不說”。

    等等,你問的都是些什麽問題啊!

    而且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這麽善解人意啊八荒!!

    你一個獨眼龍的硬派形象沒必要這麽體恤入微欲言又止吧!!!

    午月二十五晴

    我坐在地上喝茶,心裏一團糟。

    尤其是看到八荒拉著大大咧咧的三路去了外麵閑聊,我就覺得心裏一緊。

    平天睜開了眼睛,說:“牛魔王,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就說,閉嘴,滾迴去。

    平天竊笑幾聲:“現在唯一能洗刷你汙名的手段,就是讓我出來,殺了避水。這樣,所謂的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我頓了頓,說,王八犢子你給我滾迴去。

    平天沒有走,反而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交給我吧……我保證,這件事辦得滴水不漏——隻要殺掉避水一個人,火焰山就能抱成一團。這筆買賣,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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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沒說完,我已經攥緊了拳頭,朝著我自己的腦門狠狠地錘了一拳。

    平天一個踉蹌,重新跌倒,消失在了混沌之中。

    不遠處,三路大聲說著什麽,摟著八荒的肩膀走了迴來:“我跟你說啊,新來的,你就是想太多了。大哥和避水肯定不會鬧起來的。除非是大哥喜新厭舊,才會對避水下手……你放心,你是安全的,所有擔憂都是癡人說夢。隻要避水還在,你就盡管放心!大哥這個人啊沒有別的優點,就是長情——總之你們來火焰山,沒有跟錯人!”

    正吆喝著,三路和八荒同時看到了院子裏的我。

    三路朝著我點點頭,然後豎起了大拇指,一副“大哥放心我知道該怎麽說”的得意表情。

    我給了他一個笑臉,也點點頭。

    然後我趕緊搖晃著平天:“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想了想,你動手吧!這幫龜孫子死有餘辜啊!”

    午月二十六晴

    一大早,避水來找我了。

    說實話,經曆了這些天的流言蜚語,我都不大敢跟避水單獨相處。

    怕落下什麽閑話。

    避水倒是簡單直接:“月柳姑娘來了,指名要見你。”

    我說,趕緊請人家過來。

    起床,洗臉,然後坐在院子裏。

    過了片刻,月柳姑娘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直搖尾巴的狼鳴。

    哎喲兒子……你是狼啊不是狗啊!

    哦不對!

    狼鳴你是狼!不是狗!

    沒等我朝著狼鳴發發脾氣,月柳姑娘已經坐下了,然後左右看看。

    月柳姑娘一臉疑惑:“你家的房子呢?”

    我聳聳肩,說:“塌了。”

    月柳姑娘一下為難了:“這可怎麽辦啊……”

    我打個哈欠,說:“房塌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反正火焰上上都是爺們,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月柳姑娘抬起頭,皺皺眉,一邊摸著狼鳴的後背一邊說:

    “那個,是這樣的……我家小姐想來火焰山看看……”

    午月二十七晴

    昨天請了月柳姑娘找了一間最近的客棧休息。

    然後,勒令所有人,搬石頭,找木頭,蓋房子,蓋大房子!

    石頭還好說,火焰山遍地都是。

    但是一般的木頭上不了火焰山,不然會著火……需要去龍老板哪裏套幾根好的深海沉木過來。

    我拉過來避水,說,你去跟龍老板說說,賒欠一些銀子,要買木頭。

    避水點點頭,問道,要是龍老板不答應怎麽辦?

    我盤算了一番,說,你多帶幾個人,他不給,你就搶。

    避水一臉驚訝:“大哥,咱火焰山的名聲……”

    我說:“你不會帶幾個臉生的去嗎!?不會蒙麵嗎!?你除了做飯下廚之外,打家劫舍的本事難道都忘了嗎!?”

    避水不屑地哼了一聲:“咱們這麽做,狼鳴要是有樣學樣,該如何是好?”

    我說:“狼鳴送月柳去了!他又不在!”

    避水說,哦,在理。

    然後避水喊了三路和竊風,就走了。

    午月二十八晴

    房子還沒蓋起來。

    避水帶了一艘破了洞的大船迴來。

    避水說,去找了龍老板,龍老板說這玩意不值錢,隨便給了一個地址,讓避水拿了一艘在海底泡了很多年的木船迴來交差。

    果然,這破船到了火焰山,也沒有著火。

    昨天,八荒他們也把石料備齊。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我左右看看,說:“蓋吧。”

    其實我們都不會蓋房子。

    之前的房子,也是我和避水一塊一塊石頭壘起來的,倒也有模有樣。

    這事兒,不難。

    午月二十九晴

    我和大家一夜沒睡。

    房子總算蓋好了……但是吧,對吧。

    看著有點搖搖晃晃的。

    總之,有房子就行了,也不能窮到在自己家也要風餐露宿吧。

    而且吧,入洞房這種事,怎麽也涉及到了一個“房”字,對吧。

    一大早,狼鳴撒丫子跑了迴來,吠了幾聲。

    避水點點頭,對我說:“大哥,貴客到了。”

    我趕緊換了身沒有汗臭的衣服,勒令其他人都去衝個涼、洗個澡。

    避水和八荒前去迎客。

    半個時辰後,羅刹姑娘在月柳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踏入了火焰山。

    我家娘子那叫一個——哦不對,鐵扇公主那叫一個美麗漂亮。

    就仿佛我這永遠隻有酷暑的火焰山第一次有了春天的景色。

    全程,我都是注視著羅刹姑娘的身姿,腦海裏全然隻有仙霧彌漫。

    等到我迴過神來,不曉得什麽時候我麵前擺了一張桌子。

    以及為什麽羅刹姑娘坐在我對麵。

    避水輕輕用腳尖戳了戳我,小聲提醒道:“大哥,人家鐵扇公主問你話呢……你倒是說話啊……”

    啊?哦哦。

    “我願意。”我脫口而出。

    羅刹姑娘聽到我的迴答,點點頭:“如此甚好……”

    我聽到這裏,已經喜笑顏開,準備去拉住羅刹姑娘的小手,走上通往幸福的林蔭小路……

    “我反對!”一聲斷吼。

    我迴頭,看到發言的是站在我身後的八荒。

    羅刹姑娘頓了頓,說道:“我早就料想到有人會反對……”

    “別,不是!你聽錯了!”我急忙起身,一把按住了八荒,讓他的臉貼在地上作聲不得,然後我抬頭笑著對羅刹姑娘說:“怎麽可能有人反對這門親事……”

    說著,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愣。

    羅刹姑娘皺皺眉:“牛魔王你胡扯什麽!什麽親事?我讓月柳加入你火焰山,並非是讓她嫁過來!你以為我家月柳真的春心芳動、打算跟你家的狗崽子以身相許嗎?她隻是在照顧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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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嗯?

    等會兒啊,在我剛才愣神的時間段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避水蹲下身子,小聲說道:“大哥……那個,八荒快斷氣了,你是不是先鬆開手。”

    我一陣恍惚,這才想起來八荒還在我手裏。

    鬆開了八荒,八荒咳嗽幾聲,重新站好。

    我用眼神詢問了一番,到底怎麽迴事。

    避水眨眨眼,示意道:沒事,我來處理。

    於是避水開口:“鐵扇公主,芭蕉洞和火焰山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突然讓你家的丫鬟入駐我火焰山,而且要加入十二方,算怎麽迴事?我火焰山犯不著你芭蕉洞來指點江山吧?”

    哦……原來不是提親來的啊……

    我迴頭看了看搖搖欲墜的石屋,耳朵耷拉了下來,心想昨天晚上白忙活了。

    羅刹姑娘將目光移到了避水臉上,不動聲色開口說道:“我和你大哥在談,你算什麽身份,竟然如此僭越!?”

    避水一臉冷笑:“我是火焰山的二當家。”

    羅刹姑娘麵無表情:“既然是下人,就該有做下人的規矩。火焰山不是如此沒有教養吧?還是說,你喊牛魔王的那一聲大哥一文不值,隻是表麵功夫?”

    避水一時語塞,敗下陣來。

    說實話,看著避水和羅刹姑娘吵架,我心裏挺為難的。

    八荒察覺到了我的心事,低頭附耳說道:“大哥,要不我來說說?看來你們有所淵源,話不好攤開……”

    我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點頭。雖然剛才我對他粗暴,但是看來他已經從種種細節之中想明白了來龍去脈——八荒為人踏實,應該沒問題的——

    八荒清清嗓子,鄭重說道說道:“等會兒啊,這娘們兒是誰啊?憑什麽來我火焰山指手畫腳的!?”

    說完,八荒跟不解恨一般,朝著地上啐了一口。

    唔。

    平天,你在嗎?起床幹活了。

    平天沒有搭理我。

    羅刹姑娘脾氣再好,也……

    唔。

    羅刹姑娘不動聲色,但是手裏麵已經握住了那根讓我聞風喪膽的芭蕉扇。

    壞了壞了……羅刹姑娘的脾氣我可是知道的。

    芭蕉扇一出,起碼我、避水、三路、竊風和狼鳴都縮了脖子。

    但是顯然,八荒不知道那玩意的厲害。

    “怎麽著?”八荒笑了笑,抬手做了一個要揭開眼罩的動作:“談不妥,想要黑吃黑?當我火焰山好欺負是怎麽著!來來來,別說我欺負你個女子。老娘們兒,我讓你一招,看你——”

    身後,東出、萬穀青和流魂也各自站了起來。

    一陣唿嘯。

    八荒不見了。

    然後,身後的房子,也不見了。

    我看到狼鳴的尾巴上的毛已經全部奓了起來,哆哆嗦嗦的,沒有男子漢的樣子。

    要不是我腿抖得厲害,我非得過去踹他一腳不可。

    “要打便打,不用囉嗦。”羅刹姑娘說道。

    避水咬咬牙,站起身:“既然如此……咱們單挑。也省得說我火焰山人多欺負人少。”

    然後,避水的動作止住了——他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我站在了羅刹姑娘身後——以及,平天也站在了羅刹姑娘身後。

    四溢的妖氣,以及平天的張狂,在每一個人的腦海裏激蕩。

    平天哈哈大笑,指著我笑得前仰後合:“原來如此……隻要有人要碰鐵扇公主,我就能出來了……哈哈哈哈,你之前做的一切,豈不是徒勞。”

    我說,閉嘴。

    不行,不能打起來……否則……

    羅刹姑娘顯然沒理解我為什麽突然躥到她的身後:“怎麽,以為這樣就能避開我的芭蕉扇了?別自作聰明!”

    我揉了揉額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

    “給我坐下!”羅刹姑娘聲音高了些許。

    迴過神,我已經迴到了對麵,乖乖坐好。

    我微微抬頭,驚訝的發現……平天也乖乖坐在我旁邊。

    平天也是一臉錯愕:“怎麽迴事……這個,膝蓋不聽使喚……老牛,咱們是怎麽了……”

    羅刹姑娘看著我們火焰山,頓了頓,說道:“我再問一次。我要讓我家的丫鬟月柳入駐你們火焰山,有沒有人反對!?”

    平天一陣冷笑,繼而在我腦海裏狂吼:“是啊!有沒有人反對啊!是爺們的站出來!”

    然而,平天似乎壓根都沒打算站起來。

    一片沉默之中,隻有避水緩緩起了身。

    羅刹姑娘盯著避水的雙眼。

    然後無形的平天也站了起來——他走到避水身邊,重重地拍了拍避水的肩膀。

    避水咬了咬嘴唇,一字一句狠狠說道:“我·去·做·飯·了。”

    午月三十晴

    羅刹姑娘還是沒有留下來吃飯。

    後半夜,暈頭轉向的八荒迴來了。

    暫時先幫月柳姑娘搭了一個小屋,也立下了火焰山不許殺人放火後的第二條規矩:以後,大家必須穿好褲子。

    清早起來,正說著準備帶狼鳴下山去撒歡,沒想到月柳姑娘已經帶著狼鳴迴來了。

    很少能在火焰山見到這般生活景象啊……倒是越來越像過日子了。

    月柳姑娘喂了狼鳴後,徑直朝我走來。

    當然了,牢騷還是不少的,說自己壓根就不想來火焰山,完全可以把狼鳴接到芭蕉洞,真是不理解小姐為什麽出此下策……

    “啊?你不想來啊?”我一陣恍惚,昨天還以為是月柳吵著要來火焰山,所以羅刹姑娘才幫自己的丫鬟出頭。

    月柳看著我,然後忍不住奚落道:“你是不是傻?整個江湖都知道,你要跟李家玩命了……避水四處找人加入你們十二方,這事怎麽瞞得住?小姐怕你有個閃失,萬般焦急,這才讓我過來盯著你們。小姐是什麽意思,你會不知道?”

    我思忖了片刻,覺得,總不會是羅刹姑娘擔心我的安危吧?不不不,不可能,我們還沒有到這層關係呢……那,是不是因為羅刹姑娘愛好和平,不想看到腥風血雨?

    對對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哎呀,心情真不錯。

    說來也奇怪,可能是因為羅刹姑娘大駕光臨,火焰山似乎沒有那麽悶熱了。

    荷月初一晴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美滋滋的。

    嘿嘿嘿。

    荷月初二晴

    嘿嘿嘿。

    荷月初三晴

    嘿嘿嘿。

    荷月初四陰

    嘿嘿……

    “大哥你傻笑了好幾天了。”八荒猶豫再三,找到我開了口。

    我說,有事嗎,嘿嘿嘿……

    八荒說:“那個帶狗的家夥,有消息了。”

    呃。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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