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時間,聞湛再沒有離開褚家一步。


    他們在一塊看書,做題,談論喜歡的事物,許下未來的約定……


    蘇美仙偶爾從窗邊經過,看著房間裏時而低語時而淺笑的兩個小孩,心想要是他們能早點認識就好了。


    那樣。


    聞湛不會被人當作傻子智障。


    晏晏也會有喜歡她會保護她的玩伴。


    但相聚總是短暫。


    午飯之後,聞湛就要離開了。


    再三確定錦晏要跳級之後,聞湛就沒再勸她,隻是鄭重承諾,“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同時參加考試。”


    想陪她長大的願望顯然是不能實現了。


    但往後他可以陪錦晏讀完大學,陪她走過工作……陪她做很多很多的事。


    ……


    錦晏腳傷了不便行動,就讓聞湛把她扶到了家門口,親眼看著聞湛走遠之後,蘇美仙才將她扶迴家裏。


    蘇美仙還擔心女兒會因為分別而難過,後來看錦晏的情緒似乎沒受什麽影響,又放下了心。


    少年的心事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聞湛離開一小時後,北城最大的百貨商超的經理帶了兩個店員提了許多補品到了褚家。


    蘇美仙一開始以為是褚驍買的,聽經理說下訂單的人是一個少年,而且是昨天定下的,她立即就猜到是聞湛。


    “請問,這些東西要放到哪裏?”經理問。


    蘇美仙:“能問一下這些東西多少錢嗎?”


    經理臉上帶著善意的微笑,“抱歉,這是客戶的隱私,我們不便告知。”


    東西貴不貴是其次,他們看重的是對方給的跑腿費。


    一次的跑腿費比他一個月的工資還高。


    這樣的客戶太難得,自然要小心維護他們之間的關係。


    蘇美仙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倒也沒強行追問,等經理離開後,她才對著一堆禮盒發愁。


    “怎麽了媽媽?”錦晏問。


    蘇美仙:“你看這些,都是聞湛的,太讓他破費了。”


    院子裏發生的事錦晏早就聽到了,看到那些禮盒也不意外,“都送來了,那就收下吧,改天我買個貴一些的東西送他就好了。”


    蘇美仙知道就算他們給錢聞湛也不會收,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便隻好答應。


    褚驍下班後有個應酬,迴到家已經九點多了。


    他洗漱過後才聽蘇美仙說起白天的事,聽到錦晏的處理辦法,他立即說不行。


    蘇美仙:“為什麽不行?人聞湛送來了這麽多禮物,我們也不能白拿人家東西,可還錢的話,他肯定是不會收的。”


    “那也不能讓乖寶買禮物送他!”褚驍說。


    蘇美仙:“怎麽不能?”


    褚驍看了眼天真的妻子,氣道:“為什麽?我們送他,是禮尚往來!乖寶送他禮物,你說那是什麽?”


    “定情信物?”蘇美仙脫口而出。


    褚驍的臉徹底黑了。


    對上他臭不可聞的表情,蘇美仙一下明白了症結所在。


    她恍然大悟,又有些無語,“我說你為什麽不同意乖寶買禮物,原來是在意這個,可在這之前你的女兒或許早就已經給人家送過禮物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這話可是紮紮實實給褚驍心口紮了一刀。


    褚驍無法反駁,最後自己生著悶氣睡著了。


    這一晚,錦晏抱著聞湛新買的布偶娃娃,睡得十分香甜。


    ……


    聞湛走後沒多久,褚驍安排的要債人就和蕭然舅媽一起登上了沈家的門。


    曾經沈貝不止一次說過蘇美仙和兩個女兒從事不正當職業,又在帶頭欺負錦晏。


    現在是要債的人坐在沈家門口,講述沈貝和霍霆雩的甜蜜往事,讓沈家和霍霆雩賠禮道歉。


    沈家人口中乖巧懂事沒有一絲瑕疵的寶貝女兒,在一些半真半假的傳言加持下,終於成了她自己眼裏肮髒不堪的存在。


    而揚言會讓沈建國官複原職並平地升遷的霍霆雩,在聞湛離開的當天就帶傷離開了北城。


    至於沈建國,官複原職的美夢沒實現,直接就被擼走了職位,他不僅什麽都不是了,還麵臨著牢獄之災。


    沈貝兩個哥哥,一個因以權謀私丟了工作,一個因之前被調離原崗位後不服氣鬧事,直接被開除了。


    一時間,整個沈家都仿佛陷入了泥潭,每個人臉上都是愁雲慘淡,苦不堪言。


    沈貝斷定他們家所有的災難都是錦晏害的,竟偷偷到褚家找錦晏算賬,結果撞上了剛陪外公迴家的褚錦星。


    錦晏都沒機會開口,沈貝就被褚錦晏不帶髒字的話媽的啞口無言了。


    “你爸爸貪汙行賄,濫用職權,屍位素餐不是我們指使的,是他自己沒有信仰沒有原則,是他自己貪得無厭,是他自己找死。”


    “而你大哥,他開的是公家的車,卻不顧公家的利益和人民的安全,肆意妄為,為非作歹,仗著自己有點背景就欺壓折辱他人,然後被受害者舉報丟了工作,這也是他活該!”


    “至於你二哥,如果老天有眼,那他十年前就該死了,可他一個最該死的人都沒死,卻害死了我外婆,你們家還將罪名安到我妹妹身上,說她克死了我外婆,讓我妹妹經受了這麽多年的汙蔑詆毀……”


    沈貝二哥沈川和褚錦星在一個廠,且還喜歡褚錦星,之前表白還被褚錦星帶人打了一頓。


    她就算瘋了傻了,也不可能跟一個害死她的親人的殺人兇手在一起。


    但這些惡心的事褚錦星是不屑於說出來的。


    她隻告訴罵傻了的沈貝,“你二哥什麽人品,你上機械廠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他那樣的垃圾,死一百次多不夠,光是被開除還是太便宜他了。”


    等褚錦星說完,沈貝已經連話都不會說了。


    而這時,錦晏又送上了最後一擊。


    她叫住渾渾噩噩要離開的沈貝,神色玩味的看著她,“沈貝,你有沒有想過,你那些垃圾家人並不是今天才有問題的,為什麽這些問題會集中起來突然爆發呢?”


    沈貝臉色一變,眼神仇恨的看著錦晏。


    錦晏輕笑,將沈貝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一字一句還給了她。


    “因為你啊。”


    “是你害了他們,是你害了沈家,你才是那個會害死身邊所有人的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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