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要成親了。

    她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可隨後卻苦笑,她哪裏來的自信?

    難道就憑借那短短的幾天嗎?

    小虎娘見她走的飛快,好奇道:“阿愫妹子,你走這麽快是要做什麽呀?”

    葉愫惡狠狠迴道:“迴去整理行李,迴去搶親!”

    她最討厭說話不算話的人了,不是說好了要自己等他迴來嗎?還特意讓兆韓送書信過來。

    幸好她還沒將證據給丟了,不然的話豈不是死無對證?

    該死的容玦,想撩完她就跑?

    沒門兒!

    雖說在山下住了沒幾個月,可葉愫到底還是有感情的,整理完包袱後好生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滿意,心道若是將人拐來了,住在這兒也不錯。

    他不是挺習慣的嗎?要不這就當做是她給他下的彩禮好了,反正人她是一定要拐迴來的!

    知道她要走,小虎子和小猴子癱在地上攔著路不讓她走,“阿愫姐姐你不喜歡我們了嗎?為什麽要走?”

    葉愫跟兩孩子大眼瞪小眼,“我喜歡你們啊,但是,我有更喜歡的人。”

    小虎子和小猴子對視一眼,“那我們兩個就打敗阿愫姐姐更喜歡的那個人,這樣的話我們就是阿愫姐姐最喜歡的人了!”

    葉愫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在我眼裏,你們兩個小豁牙子是打不敗他的,等打敗小涵再說吧。”

    見葉愫主意已定,小虎子和小猴子除了哭也沒什麽法子,這腿長在阿愫姐姐的身上,難不成他們還能剁了不成?

    皇宮深院。

    “容玦哥哥,我們就要成親了,你說朝陽到時候選什麽花色的嫁衣好看?”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容玦居然還能看見,這是意外之喜。

    容玦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神色清冷,毫無往日溫潤,“以此來要挾本王?”

    朝陽低頭聞花的動作,嗬嗬笑了兩聲,“如果玦哥哥覺得是要挾的話,朝陽也不在意,朝陽在意的,從來都是那一個位子,這一點,朝陽與她很相似不是嗎?”

    “她和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朝陽嗤之以鼻,“玦哥哥怕是忘了當初她是用什麽手段進了衡親王妃,成了岩兒的王妃的了,朝陽不過是采用了她的方式,可行為更為上的了台麵,玦哥哥說話,未免太過向著她了!”

    容玦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垂於身側,“阿愫所為,必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那我呢!”指尖掐碎了花枝柔弱的莖,朝陽麵容猙獰,“這麽多年,朝陽一直都在等你,玦哥哥不要說你不知道!我自小便喜歡跟在你的身後,其他皇兄不是嫌棄我的出身便是不願意帶我一起玩,姨母雖然寵我,可她那時候地位不高,隻能任由我被欺負,隻有玦哥哥你!你願意保護我!”

    容玦站在原地,麵目並無有過半分波動,“朝陽,本王一直把你當做妹妹。”

    “可是我從來都沒把你當做哥哥!”朝陽一邊吼著一邊朝著容玦靠近,“我不甘心,不甘心!葉愫進入衡親王三年有餘,她早已不是什麽幹淨之人,若我的消息沒錯的話,她在良城也與宮子巡不清不楚!玦哥哥,為何你會喜歡這樣的女人,為何!”

    容玦忽而冷笑,反問道,“阿愫與宮子巡的事情,朝陽不該比本王更加清楚嗎?”

    見他生氣,朝陽猛地心沉了下來,“玦哥哥你相信我,我與宮子巡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都是他自願替我做這些事情的,真的!”

    “朝陽,你不過仗著宮子巡對你的喜歡胡作非為,可是本王想告訴你的是,本王所愛之人,自始至終隻有阿愫一人。”

    從前是她,現在是她,以後依舊是她。

    朝陽滿眼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呢!玦哥哥你與葉愫才認識多久?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喜歡上她,還非她不可!”

    她無法說服自己,自己等了容玦這麽多年,卻比不上別人的幾個月。

    她能夠確信容玦先前與葉愫並無幹係,畢竟當初容岩成親時也未見容玦如此激動,那麽是為何,到底是為何!

    咆哮過後許久,朝陽忽然冷靜了下來,“就算如此又如何,現在玦哥哥你,不是還得與我成親嗎哈哈哈哈哈。”

    她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葉愫居然還有這麽一重身份,真是可笑。

    容玦眼神淩冽,“你敢告訴任何人,本王不介意,替她掃除所有的障礙。”

    他開口的瞬間,朝陽居然被他給嚇到了,慢慢才迴過神來,“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玦哥哥居然會為了別的女人這樣與我說話,本宮還真是心寒,不過玦哥哥你可得悠著點,畢竟皇兄現在的人馬可是將葉愫看的緊緊的,隻要你有所異動,你我倒是可以打個賭,看葉愫到底有幾條命能夠麵對那些禦林軍。”

    容玦的手漸漸握緊,隨後猛然放開,“婚期如約。”

    四字已是他最大的極限,若是讓他再待下去,難保自己不會動手。

    “你都聽見了?”

    身後人一襲紅衣撩人,眼角的淚痣不知為何更是鮮豔,聽到問話,嘴角上揚,可眼中的冷意卻是瘮人,“自是聽見了,隻是不明白容親王千裏迢迢將本座叫過來,有何事?”

    兩人氣質截然不同,旁人看去,卻有絲針鋒相對。

    “阿愫有危險。”

    宮子巡笑了笑,“王爺這話可是斷章取義了,郡主不是說了麽,隻要王爺與郡主成親了,小愫自然不會有事,既是如此,豈不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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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會皆大歡喜?

    容玦與朝陽成親,葉愫獨自一人,他倒是可以趁機將人拐了去。

    看清他的想法,容玦卻是不解,“據本王所知,你心悅的該是朝陽。”

    猛然聽到這一問話,宮子巡竟是有些恍惚。

    是啊,這麽多年,她跟在容玦的身後,一直在往前看著,她從未轉過身來看看身後的他。

    他喜歡的該是她。

    可他追的累了。

    “王爺怕是得更新消息了,與小愫相處幾日,本座便深深愛上了她,從今以後,本座隻要小愫一人便夠了。”

    說完,宮子巡還極其不怕死的加上了一句,“還得多謝王爺成全呢。”

    一直都知道良城城主不正經,可容玦卻是發現,不過短短幾句話,他說的都是實話。

    他確實想帶葉愫走。

    知道這個事實的容玦,心中漸漸恐慌,他無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絕不!

    “本王隻求你一件事。”

    宮子巡的神色漸漸嚴肅,容親王能說出求這個字來,絕非常事。

    “王爺請說。”

    葉愫是個懶人,能別人動手絕對不會自己動,可當馬車在一瞬間轉變方向時,她的刀已然穿過簾子到了趕車人的脖頸道,“倒是不知小哥想要帶我去哪裏?”

    那人心中一驚,沒有想到不過微微偏了方向葉愫就反應了過來,猛地在馬屁股上一踹,馬頓時飛奔起來,“不好意思了葉小姐,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行什麽事,葉愫來不及問,翻身從馬車上跳下,刀順著馬夫的脖頸繞了一圈,她不過下來沒多久,便看到那人也毫無意識的摔下了馬車。

    葉愫拍了怕手,知道自己的搶親對象不一般,也沒必要這麽快搞她吧?

    她今天都還沒好好的大吃一頓呢。

    可她還沒走多久,便被一群黑衣人給攔住了。

    為首的人身形高大,開口的瞬間,葉愫認出了他。

    “沒用的東西,遇到事情隻會躲。”

    她猛地往後退了幾步。

    這個聲音,是半夜那個人。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那人冷笑兩分,手中的大刀直指葉愫,“容玦的命沒拿到,他的眼睛倒是好了,你可知,你不在京都城的這段時間,他殺了我們多少人?”

    葉愫心驚,這說明什麽?

    容玦一直都知道……

    “葉愫,作為北國人,你要做的,一切都該是為了北國!容玦率兵殺了我們多少人,眼下更是斬草除根,如此,你還不願意殺他嗎!”

    北國人?

    那人不停的朝著她靠近,而她,也在不停的後退。

    這個人在說什麽?

    她不是葉家人她已經知道了,當初莊婉說她殺了葉老爺,隨後想來,不該是原主動的手,倒像是疏桐的手筆。

    而後。

    而後是什麽?

    葉愫捂住腦袋。

    “別過來!”大漢伸手便能夠勾到她的手腕,可她到底還保留著一絲清醒,“什麽北國人,我不知道,還有,不要再口口聲聲為了什麽民族大義,本小姐不信這個,容玦殺你們,定然因為你們可憎,可這些與我何幹?若你再那些話來綁著我,可別怪我不客氣!”

    想來,原主身份倒是複雜的很。

    一為葉家養女,二為宮子巡和容岩的愛慕者,三竟是他國奸細。

    前麵兩個,葉愫尚且可以不在意。

    可最後這一個,若是被容玦知曉,她該如何?

    大漢見葉愫軟硬不吃,深覺此人留不得,不過手一揮,身後幾人匆匆上前,“把她拿下!”

    大師兄說過,人一定要在逆境之中尋找到突破口,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葉愫躲過一人的刀,側身到了那人後背,身後的劍反手落在對方背上,又扯過一人手腕,用盡全力折了關節,可她不過才滅了兩人,那大漢飛身而上壓著刀朝她而來。

    與先前一般,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急速往後退了半步,大漢手中的刀未曾削弱力量,“葉愫!若你能將容玦的項上人頭替我拿來,我便留你一條性命!”

    容玦的項上人頭?

    葉愫冷笑兩聲,“做夢!”

    朝著身邊一轉,袖中的匕首銜在嘴邊,一腳蹬在對方刀上一越而起,匕首擦過對方的肩膀,劃破了黑衣。

    大漢略皺了皺眉,卻是將刀握得更緊,“既是如此,那你便留下命來!”

    他說要她的命她就得給嗎?

    未免也太過兒戲了點!

    葉愫腦中思緒飛快的轉著,她不能與對方拚力氣,對方底盤深厚,絕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撼動的,此時此刻,光是如此耗著,她也總有鬆懈的時候。

    這樣不行。

    絕對不行。

    她一下子矮了身子,自大漢的刀下躲過,卻不知自己正朝著山邊越行越遠。

    大漢身邊的人也未曾久遠,雖說光是他一人也足夠對付葉愫,可自他們收集到的信息,葉愫此人很是狡猾,絕不能掉以輕心!

    “葉愫,你若還不束手就擒,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葉愫往迴做了個鬼臉,“不客氣?你們早就已經不客氣了,什麽時候客氣過嗎?”

    一邊說,一邊也沒閑著,好在她這次出門東西準備的齊全,眼見著刀被對方的刀砍斷,當下要從腰測扯下了軟劍,這是她讓村裏的鐵匠專門替她做的。

    就為了以防萬一。

    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而已。

    軟劍的力度若是控製不好,很容易傷到自己,方向更是難上加難,葉愫先前不曾用慣,眼下傷了對方,自己手上口子也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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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著一劍刺空,對方的刀已然到了自己的臉邊,堪堪躲過,一縷青絲落下。

    葉愫倒退幾步,身後是萬丈深淵,她不過看了一眼,隻能見雲聳入山,霧氣繚繞,看不真切。

    “你是想我們給你個痛快,還是要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大漢顯然也看到了懸崖下的場景,忽然停了手,讓人圍住了路,如此,葉愫猶如困獸。

    葉愫嘴角微微上揚,以前可從未被人這樣威脅過,今天倒是新奇,她不過剛動,卻驀然聽到了怪異的聲音,冰冷堅硬的觸感自脖間傳來,隨後趨於溫暖。

    對於自身的變化,她雖奇怪,可對麵的大漢更是瞪大了眼睛。

    “玉佩!玉佩在你的身上!”

    不過幾個人,幾人蜂擁而至,待她反應過來時,那些人已然將自己逼到了懸崖邊。

    她伸手確認,忽而笑了,“不好意思,本小姐不陪你們玩了!”

    “小愫!”

    她今日穿了水青色長裙,風一吹,很是好看,先前被刀散落了發髻,一頭烏絲順著風散了開來,本就精致的五官盛著半晌笑意。

    她的身體不停的下墜。

    隨後消失不見。

    葉愫閉了閉眼,她到底沒有看到容玦。

    宮子巡來晚了一步,他親眼看著她跳下了懸崖,那一瞬間,他隻感覺到了心髒漸漸停止的跳動。

    他不過,才來晚一步。

    若是他早一些出發,是不是還能看到她俏皮的臉?

    大漢轉身時,隻覺一紅衣妖豔直衝自己而來,出手狠戾,招招致命,對方手中並無武器,可招式並不比刀劍輕柔多少。

    “讓你們一起去陪葬,本座都覺得惡心了她!”

    “居然敢對她動手,想來是不曾想過自己會如何死!”

    宮子巡的長發散開,在那些人看來,不過是地獄間的惡魔上來索命了。

    “你們把本座的小愫給逼下了懸崖,嗬嗬,好的很,好的很!”

    他一掌扣在一人的頭頂,五指漸漸收緊,同行的人隻能看到那人麵目發紫,卻是慢慢才沒了唿吸。

    “快走!”

    宮子巡冷笑數聲,“還想走?今日,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待萬物趨於平靜,宮子巡才癱坐在了地上。

    “無論如何,本王希望你能夠保護她。”

    容帝的人馬鐵定就在附近,他們見死不救。

    不,是本就要死的人,有什麽好救的?

    宮子巡坐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他迴想起自己接到的最後一封飛鴿傳書,她對他最後的要求是——

    切勿要葉愫活著迴京都城。

    他心軟了。

    從未有心的他,第一次心軟。

    留著這麽有趣的人的命不好麽?即使她會成為那個人的絆腳石,可是隻要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那自然就不會妨礙到她,那留她一條命又如何?

    這麽想著,也就這麽做了。

    而後,明明自己也就一條命,可救自己時,卻是拚了命的。

    他奇怪。

    他知她後來對自己毫無感情,那為何還會拚了命的救他?

    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他一直都知道她聰明,可他不曾想她那麽聰明。

    因為一個木兮,一幅畫,竟是將所有的線索都給牽扯到了一塊兒。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輩子都不知情。

    可這世上,本就沒有如果。

    “小愫。”

    “你迴來可好?”

    “本座會幫你。”

    “本座會幫你的。”

    兆韓進屋時看到滿屋狼藉,問道:“王爺,發生什麽事情了?”

    何事?容玦不知。

    不過是品著那人最愛的茶,可心髒卻驀然驟縮,疼的他一下子放開了茶杯,杯身落地,碎了滿地。

    “讓人來打掃一下吧,事情辦得如何了?”

    兆韓點了點頭,迴複,“人員清點完畢,隻能王爺一聲令下,便都能夠趕到京都城。”

    容玦點了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見人沒有動,“兆韓?”

    兆韓猛地跪在地上,“為了一女子,王爺未免太過大動幹戈,王爺現在若是後悔,一切都還來得及!”

    後悔?容玦起身,甩了甩袖中的水,“本王等了她十年,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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