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高帽子麵麵相覷,他們都見到程諾文動手,但江天禹明顯是不想追究,隻能扶住他,問您是否需要坐下休息。


    我很好,謝謝,不用為我操心。江天禹微笑依舊,揮揮手讓禮賓員離開。再看程諾文,對方根本不在意,早已轉身走了。丁昭緊隨其後,捧著外賣袋跟他踏進薩沃伊。


    一前一後。前麵的人手中一條無形的牽引繩,係到追隨者脖上的項圈,隻需扯動,後麵的人就會跟上去,姿態義無反顧。


    江天禹看著兩人背影。他摸一摸臉頰,倒也不是很疼。生病的人體力不濟,力量減弱不少,應該會很快消腫。


    這拳過來,專門往臉上打,那是自己吃飯的家夥誒。江天禹心有埋怨,張開嘴,朝外輕輕吐氣。倫敦冬天將他的唿吸化成一團霧,凝成後散開,融入天地。


    他不無遺憾,又欣然自喜。


    看來程諾文也淪為和我一樣會操狗的變態了。


    第70章 舊錯誤(3)


    丁昭勉強跟上程諾文的步速,他還沒從剛才的突發事件中迴過神:程諾文那拳真揮到江天禹臉上了嗎?不可思議,程諾文的情緒管理能力如機器般縝密,他以為他是不會出錯的。


    一瞬間腦中閃過很多可能,丁昭隨他進電梯,緊張問:“你那樣沒事嗎——”


    電梯門徐徐關閉,問題結尾被堵在嘴邊。程諾文居然直接抓著他頭發吻上來,毫無預警,丁昭嚇了一跳,思維大片空白,直到程諾文咬他下嘴唇,才有所反應,嚐試推對方胸口。


    程諾文紋絲不動,兩人之間的空氣擠壓得所剩無幾。他的舌頭被程諾文牙齒勾破了,倒刮出一道口子,唾液混合血腥味,嚐起來有股濕淋淋的鹹味。


    每次和程諾文接吻都會弄破口腔,上次也是。程諾文的吻不是纏綿接觸,他是咬,當丁昭是某種可以下口的食物,咬破見血才算真正吃到。


    等等……丁昭仰起頭躲開程諾文。這不是他們在上海的公寓,電梯往上,或許隨時會遇到哪個認識的人開門進來。


    程諾文不應該犯這種錯誤——可今天他真的很反常。兩人稍微分開,丁昭喘著氣,想說兩句製止的話,對上程諾文眼睛的那一刻卻噤聲了。與數分鍾前在門口撞到對方時一模一樣,程諾文眼中情緒深不見底,看一眼就會被卷起去,讓人不由屏息,心中同時湧現出強烈的恐懼與探索欲。


    發呆兩秒,程諾文再吻上他。這次的痛感加劇,程諾文不止咬他嘴唇,腮幫、臉頰,每處都要用牙齒刮擦過去。丁昭心跳加速,他不敢閉眼,餘光始終盯著電梯的樓層數字,生怕在哪層突然停下。


    跳到5的時候,向上的指示箭頭閃了兩下,隨之消失,電梯門開了。


    丁昭猛然驚醒。程諾文還壓著他,無論如何看都不像是兩個正常搭電梯的人該有的姿勢。如果是哪個熟麵孔……他的心快跳出喉嚨口,下意識想擋住自己的臉。


    老天沒讓他更難堪,外麵站的是一位陌生人。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見到他們先是驚訝,隨後露出好笑的表情,禮貌地問,我是進了誰的蜜月套房嗎?


    丁昭一張臉漲得通紅。他推開程諾文,起效了,程諾文從他身上起來。兩人走出電梯,換真正要作電梯的人進去。


    合上門前,老頭與他們道別:祝小夥子們有個愉快的夜晚。


    丁昭還沒來得及為這句話害臊,程諾文拖著他的手,往旁邊樓梯向上。他們下來的樓麵離程諾文的房間隻差一層,台階走兩步,就進到客房長廊。


    東南西北都未分清,丁昭已被對方推進房內。他走路跌跌撞撞,放下外賣袋,剛想對程諾文說我給你帶了宵夜,對方就從後麵一把扯過他的衣服,將他摁到床上。


    客房床墊很軟,丁昭前兩天睡得不太習慣,醒時腰酸背痛,此刻陷進去,仿佛掉進網裏。他撐著手臂要爬起來,程諾文沒給機會,一步跨到他身上。


    “被摸了哪些地方?”程諾文終於說話了,聲音像剛睡醒,非常沙啞。


    緊貼皮膚的雙手稍顯冰冷。從電梯開始,程諾文的行為就不能用正常思維評估,上一秒信息都不迴,下一秒就用那種懾人的氣勢吻過來。他搞不懂,折騰自己很好玩?


    原本還擔心他病情,現在論瘋勁,程諾文也沒比江天禹好多少。丁昭拚命攔住對方伸手往下探,“放開我!”他高聲喊,“誰摸都和你沒關係!”


    程諾文停下動作,很慢地問:“和我沒關係?”


    一雙手箍住丁昭下巴。程諾文手腕力道很強,遛狗時總是單手,真的動氣想要困住一個人,丁昭敵不過。


    “和我一起的人,江天禹都感興趣,那個癟三就是喜歡搶別人東西!”


    電梯上就該再狠狠咬他,最好咬得丁昭全身都是他的齒印,讓人一看就清楚。下午結束拍攝,他迴房吃藥。醫院開的藥效果強勁,副作用也很明顯,吃完人昏昏沉沉,再睜眼發現自己睡了兩小時,手機上大量丁昭發來的信息。


    他一條條翻,才知道自己錯過江天禹的慶功宴,本來想即刻過去,一條新提醒進來。艾瑞克說丁昭現在迴酒店給他送外賣。他看到,稍許放下心,外套也沒穿,準備先下去接人。


    薩沃伊門口,小偷大喇喇站著,伸出手,要偷掉他最後一樣東西。


    “你是我養的。”


    程諾文手收緊,逼迫丁昭與自己對視,“不可能給別人,摸一下也不行。”


    “我不是狗!”


    丁昭叫起來,抬腿作勢要踢程諾文,被對方先一步摁住四肢。他動彈不得,隻能用眼睛瞪,表情很倔強。程諾文最不喜歡他這樣,丁昭多少心底有數,程諾文吃軟不吃硬,和他抬杠,結局都不甚美好。


    但他難受。這麽多天,程諾文的態度總是若即若離,他們彼此好像碰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晃神,握到手上卻是空的。如果這是一道題目,他可以努力想答的方法,嚐試去解。可是程諾文是人,並非真的機器,不是認真套用哪個公式就能獲取正確答案。


    委屈從很早開始就存在,排解不掉,全部積在心裏,像程諾文這場病,一旦爆發就沒有轉圜。


    他被按在床上。剛才後背抵著電梯間的扶手杆,壓出痕跡,到現在莫名其妙開始疼了,但比不上身體最深的某處,鈍刀每天剌一遍,筋連著肉,斬不斷更疼。


    要是心能打開給他看就好了,“我也不是許方綸。”


    程諾文聞言,像被刺痛一樣。他問,江天禹和你說了多少。


    都講了。丁昭盡量克製語氣,說已了解他們的過往。程諾文默默聽。他對丁昭提過自己以前的事情。那些走過的彎路,吃過的苦,他度過了,擺脫了,能夠正視,所以不覺得拿出來有什麽丟人。


    可和許方綸的經曆是一道傷疤,翻出來的每個口子都是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無法與任何人分享。


    丁昭說完,微微喘氣,程諾文低頭看他,沒說話,隻是看著。兩雙眼睛皆想借室內的昏暗燈光打探彼此真實的想法,最後程諾文先鬆開手,放開丁昭。


    他垂下頭,落到丁昭邊上,頭發戳到丁昭脖頸,癢癢的。


    小昭。程諾文喊一聲,貼著他的臉不動了。


    有股熱量從胸口傳來,丁昭強忍苦澀,問:“你吃藥迷糊了嗎?”


    醫院開的那些藥,程諾文拍照片給他,他一個個查過。程諾文鼻音厚重,也許是真不清醒。那天暈倒,他也是在那種場景裏才會這麽叫他。


    對方遲遲不出聲,還好唿吸一直都在。丁昭等著,他看天花板,房頂四周有漂亮的紋路,他一條條數,到幾十或者幾百的時候,伏在他身上的人突然動了,在他耳邊說小昭,你不能跟別人走。


    不能走。程諾文將這幾個字拎出來,反複說,又覺得不夠,替換成親吻。他吻丁昭側頸、耳垂,再到嘴唇,吻得很碎,很急,仿佛吻不止是吻,程諾文隻是在通過這個動作在驗證一件事:丁昭仍舊是他的某個臣服者。隻要他願意吻一吻他,丁昭就會像現在這樣,整個人被包裹在一個巨型的玻璃罩中什麽都不會幹。他可以任他索求。


    丁昭的反應完全符合這份設想。他服從了。手臂的環繞,舌頭顫巍巍的迎合,都是加深程諾文這一觀點的有力論證。他隻是在兩人嘴唇分開時,趁著空隙對他說,我沒有喜歡江天禹。


    我知道。程諾文肯定他。你很乖。


    室內隻開了床頭一盞燈,丁昭眼裏水光泛濫,他環住程諾文,說我不喜歡江天禹,但我喜歡誰,你不想知道嗎。


    程諾文略過這個提問,吻一次他眼睛。


    丁昭合上眼,“nate——”


    “叫名字。”


    “程諾文……”


    繼續叫。他命令,丁昭聽從。向來都是這樣,人的條件反射一旦形成,要改相當困難。丁昭聽話了,連續喊程諾文、程諾文,似乎隻要喊下去就能獲得暫時的答案,對不對沒關係,能有就夠了。


    他們擁抱著接吻,不斷吞吐彼此的唿吸,直到熱得天旋地轉,程諾文摸過什麽東西,“小昭,腿抬起來。”


    丁昭懵懵懂懂地嗯一聲,配合做了。程諾文拆掉第一個安全套,套到手指上,他找到正確位置,插進去,異物感讓丁昭立即皺起眉,扭捏著想躲。


    “別亂動,弄不鬆的話,待會你要疼死。”他低語,有點無可奈何的意思,兩根手指卻很強硬,貼著一層薄膜在內壁移動,隨後不留餘力頂到最裏端,手指再彎曲,在裏頭肆意攪弄。


    安全套的潤滑液涼颼颼的,丁昭吃不進的全部順著臀縫流下去,程諾文沒浪費,用第三根手指沾了少許,擠著洞口伸進去。


    痛。丁昭嗚咽兩聲,抬頭想蹭程諾文,被製止,程諾文空著的手捂住他的嘴,使勁碾著他體內每寸地方。丁昭身體不得已彎成一隻小蝦,側躺著,兩條腿夾住程諾文的手,張嘴軟軟咬他。


    不舍得狠心咬,隻是用牙齒叼著程諾文輕輕地磨。程諾文喉嚨發緊,他拍他屁股,“小昭,鬆開嘴,用下麵咬我會嗎。”


    他滑動手指,點到內側某個位置。丁昭跟著顫栗,牙齒離開他的手,突然變得聰明起來,開始專心用下麵張嘴閉嘴,活的一樣。


    程諾文倒吸口氣,擴張還沒做完,他已用光耐心,手指草草插了兩下,用嘴咬開第二個安全套。


    手指退出去,丁昭沒及時發現,等反應過來,有根東西夾進他屁股縫隙。他扭過身想看,和程諾文麵對麵撞上。


    他身上的程諾文是霧靄陰雲,隔著厚厚一層,讓人看不清表情。丁昭沒來由地打個哆嗦,試圖叫他的名字。沒用,程諾文掰開他兩條腿,戴上套的陰莖抵住還沒平息的洞口,招唿也不打就要進來。


    丁昭一時迷茫,不確定這一下進去之後會引發怎樣的結果。未知的危險逼得太近,甚至讓他產生一種幻覺,似乎自己飄起來,升到半空,俯視著觀察這張床上的兩個人。


    上麵的人正在捕食,利刃割開目標的表層,尖端戳進去,翻出紅色的肉。下麵的獵物低低叫一聲,僵直身體——程諾文!


    莖頭剛進去一點,丁昭就受不了了,蹬著腿又想踢他。


    放鬆,程諾文拍丁昭大腿根,進去那下是有點痛,還記不記剛才是怎麽咬我?一樣的,小昭,多咬一咬。


    丁昭不確定他是讓自己動腦子還是動下麵,暫且同時動了。程諾文沒想到丁昭學那麽快,下麵一張一縮,他脊背發麻。有段時間沒做,原以為生病吃藥會減低性欲,結果碰上丁昭這麽緊的一張嘴,夾得他連半點留情的餘地也失去了。


    手指捏緊丁昭外側的大腿肉,他不顧丁昭和自己說還是有些不舒服,擠進一半,隨後挺起腰,深入淺出動起來,沒幾下就完全插了進去。


    實在被頂得太厲害,丁昭叫,不行,程諾文,太深了。


    程諾文視若無睹。不插到最裏麵怎麽才算徹底擁有過,他沉默地加大力度,每次抽插都讓恥骨緊貼住丁昭屁股。丁昭指甲摳著他後背,大約劃出好幾道印子,他沒管,十多下之後,丁昭手垂下來,也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吸氣哈氣隻會斷斷續續喊他名字,不連貫的程、程。


    發泄的出口就在眼前,他卻碰不到。程諾文動起來毫無章法,不溫柔,兇狠得沒有節製,那是他的動物本能在顯露。野性的激素不斷飆升,他隻想著征服,沒有憐惜,也不會同情。他任性地使用自己的天賦,用侵占的方式困住丁昭。


    是我的。眼睛,注意力,嘴唇,關心的語言,胸口,情緒,全部是我的。


    操得狠了,丁昭承受不住這場驟雨般的性交,閉起眼睛別過臉,張嘴咬緊枕頭。中途程諾文關掉了床頭那盞燈,窗簾拉緊的室內再也沒有一絲光線。他的每個動作都無法預料,還是徹底掌控了這場進食的全局。


    被吃到隻剩骨頭的丁昭小腹顫動,他在程諾文的操弄下早已射精多次,不能再射出任何東西,唯有痙攣性地抽搐。程諾文沒有讓他休息,抬起丁昭兩條腿繼續幹。該死的藥效又開始起作用了,讓他腦子沉得隻會重複一個動作。


    高潮前,他似乎聽見丁昭喊自己,說我不喜歡別人,我隻喜歡……


    最後那個字沒有聽清,性快感先一步壓倒他。程諾文射在安全套裏,退出去的時候,丁昭吐出很長一個唿吸,趴在床上試圖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怕他會突然消失。


    結束進食的程諾文恢複清醒。黑暗中,他掙脫了對方的束縛。


    第71章 舊玩具(1)


    睡過整夜,丁昭醒時,不敢立即睜眼。昨天被程諾文做得頭暈腦脹,到後麵熬不住睡著了。此時躺在程諾文的床上,他還未做好在白天直麵對方的準備。


    胸膛中,咚咚的心跳聲非常明顯。丁昭舔著嘴唇,程諾文咬得好用力,到現在舔,還是會吃到傷口的一些血腥氣。他抹掉,生出期待,現在睜眼,要能看見程諾文就好了。


    另一側被褥平整。程諾文不在。


    房間窗簾全部拉開,外麵是倫敦冬季難得的晴天,陽光極其純淨。nate?丁昭在床上喊一聲,沒有迴音,他在地毯上摸到自己的衣服,披著下床,光腳走一圈客房,沒見到第二個身影。


    手機落在門口,索性還有電量。丁昭解鎖屏幕,剛過十點鍾,程諾文會不會下去吃早飯了?他忍著腰疼迴床邊找褲子,手機忽然閃一閃。


    老樸給他發信息,問江天禹的事情:昨晚天禹惹你和nate生氣了嗎,早上我看他臉腫了,挨揍了?


    丁昭挨著床邊坐下,他擔心江天禹會向客戶投訴,趕緊和老樸道歉,說是誤會,不是存心的。


    老樸門清,說我沒怪你呀,肯定是他的問題,也不是一兩次了,就是不要傷到臉……唉,算了,幸好後麵沒安排其他拍攝。


    見那邊不追究,丁昭稍微放心。他重新站起來,兩條腿發軟,撐不住,膝蓋微微打顫,腿間黏糊糊的也沒清理幹淨。他本想衝個澡,可想到下午的航班迴上海,時間有些緊張,還是換好衣服,出門摸著牆慢慢走路。


    坐電梯下去,身上似乎還殘存程諾文的味道。丁昭埋進衣領吸氣,冒出傻笑。郝思加說的真有道理,有些事情,果然做一次就知道對不對。


    某些疑惑一掃而光,自認解開題目的興奮壓過所有疼痛。他到餐廳,人齊了,圍在桌邊吃早飯,就缺丁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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