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陶銘有所疑惑,朱棣趁熱打鐵,他屏退了押解的侍衛,然後緩步走到跟前,親自為陶銘解下捆縛的繩索。


    “陶將軍!”朱棣淡淡的道:“本王奉先帝旨意靖難,誌在征討朝中奸佞之徒...”說著他頓了頓,然後道:“天子雖然年少,但是也知道骨肉血親,也是因為這個,他才每次出征,讓爾等勿要傷害本王。”


    “本王覺得,這就是天子在向本王傳遞旨意!”


    “天子也是迫不得已,被奸人蒙騙,他也希望本王盡早殺入京城,從而誅殺奸佞,匡扶朝廷。”


    這些話,聽著是多麽的別扭。


    但是,陶銘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朝廷有無奸佞,這不是他們這些武將關心的,他們隻知道天子下令北伐,他們就奉命北伐即可。


    隻是,天子意欲滅燕,可是每次都會提醒他們,不要傷到燕王,要活捉燕王。


    這——


    難道真的是皇帝,有意讓燕王進京勤王嗎?


    “陶將軍!”朱棣繼續說道:“如今你已被本王擒拿,繼續頑抗,就是與朝廷為敵,與本王為敵。”


    “投降吧,隨本王一起殺入京城,靖難勤王!”


    一轉眼,叛逆變成了勤王之師,陶銘也有些犯懵,但是轉念一想,不管朱棣說的是真是假,自己現在都已是階下之囚,頑抗隻是死路一條。


    “末將,願效犬馬之勞!”


    陶銘選擇了妥協,但他並非是被朱棣的這番胡說八道,把他給說服了。


    而是他想明白了一件事,無論是誰輸誰贏,這天下最終還是大明王朝,不會改朝換代,皇帝依然是姓朱。


    況且朝廷連遭敗仗,怕是最終獲勝的,會是燕軍。


    ...


    翌日清晨。


    朱棣再次率軍對滄州發動猛烈進攻,他不敢耽擱時間,因為據探馬得報,曆城候盛庸,定州總兵平安,已派出援軍,正朝滄州而來。


    若是等到朝廷的援軍趕到,怕是燕軍又將功虧於潰。


    所以,必須在朝廷援軍到達之前,率先占領滄州。


    經過半日的猛攻。


    滄州城破。


    滄州守將徐凱,以及手下一眾兵將,皆被俘虜。


    傍晚時分。


    滄州府衙內。


    燕王朱棣居於上座,堂內兩側是張玉等燕軍將領,眾人都是興奮不已,他們用時不到兩日,他們就攻破了滄州城,打破了朝廷想要形成的掎角之勢。


    “押進來!”


    門外一個中年將領一聲爆喝,下一瞬,滄州守將徐凱、都督程暹、都指揮使俞琪、趙滸等人被押進大堂。


    “跪下!”


    侍衛砰的一腳,踹在他們的腿肚子上,一個個噗通噗通全部跪倒在地,首座的朱棣臉色陰沉,喝道:“徐凱,爾等可願歸降本王?”


    此刻的朱棣,可就沒有昨日對陶銘那般客氣。


    徐凱無奈的長歎一聲,最後才道:“大勢已去,末將願降!”


    滄州已經丟失,而他們全部被燕軍擒拿,現在不投降,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或許就是死。


    但是真當要麵臨生死抉擇時,他們選擇了活命。


    ...


    三日後。


    應天府,紫荊城,武英殿。


    “滄州丟了?”


    朱允炆驚慌的問道,兵部尚書齊泰肯定的道:“三日前,燕軍突襲滄州,滄州城防還未修繕,經過兩日的激戰,守將徐凱等人已向燕軍投降。”


    還是未能阻止...曆史上朱棣也是趁朝廷在滄州立足未穩,突襲得手,朱允炆有些無奈的歎息一聲,然後問道:“盛庸、平安等人在幹什麽?為何不救援滄州?”


    “朕的命令,可有送達?”


    “迴皇上!”齊泰膽戰心驚的道:“曆城候盛庸,定州總兵平安,得知燕軍南下,均派遣了兵馬馳援滄州...”說著他頓了頓才道:“隻是等他們的援軍抵達滄州時,滄州已經被燕軍攻破,同時還設置了伏兵,將援軍擊退。”


    嗬——


    朱允炆雖然有些生氣,但是這事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他穿越的時間點,還是太倉促了一些。


    他向盛庸下令時,朱棣的大軍已經抵達通州。


    即使盛庸、平安按照他的旨意,立即加強滄州防禦,可是修繕城防,可不是三天兩天就能完成的。


    “皇上!”齊泰突然說道:“此番燕軍的行動,正如皇上那日預測的一模一樣...”說到這裏,他在心裏,有些佩服起了眼前這個皇帝,他躬身道:“現在滄州已失,朝廷應立即做出應對之策,以防燕軍南下。”


    “嗯!”朱允炆微微點頭,道:“立即告訴盛庸,燕軍不會在滄州停留太長時間,他們下一步必然會進軍德州,讓盛庸嚴防死守,絕對不能與燕軍正麵廝殺。”


    “還有!若燕軍退走,令盛庸勿必將其攔截,勿使燕軍趁機南下!”


    “微臣領旨!”齊泰躬身道。


    經過這一場滄州之戰,齊泰對於皇帝朱允炆,已經有些佩服了,他能料敵於先,現在天子又說燕軍要攻打德州,或許還真會被他猜對。


    從武英殿迴來,齊泰當即向盛庸飛鴿傳書,讓其提防燕軍來襲,另外對於其他各處州郡,也傳去了命令。


    嚴防死守。


    皇宮裏的朱允炆,從武英殿迴到乾清宮,一直是愁眉苦臉。


    忽然,一個宮女進來福身道:“萬歲爺,皇後娘娘求見!”


    “皇後!”朱允炆聞言一愣。


    他穿越過來也有幾天了,這幾天他一直待在乾清宮,並未去任何後妃的寢宮,不過通過原身的記憶,他知道現在他隻有一個女人,那就是皇後馬恩慧。


    隻是眼下危機四伏,還有他對這個馬恩慧,還是有些陌生,所以這些天他並未去見她。


    她怎麽自己找過來了...朱允炆琢磨了一下,本想找個理由讓其迴去,但是嘴上卻還是說道:“宣!”


    少時!


    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見過皇上!”


    馬恩慧微微福身行了一個禮,朱允炆看了她一眼,就被其容貌深深吸引,讓他愣了半晌,才開口說道:“皇後免禮!”


    “謝皇上!”


    馬恩慧道了一聲謝,然後緩步走到跟前,甜甜一笑道:“皇上忙於國事,想是辛苦的緊,妾特地為皇上熬了些雞湯,給皇上補補身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宮女手裏接過湯罐,然後一勺一勺的往碗裏盛湯,嘴上卻淡淡的道:“皇上,國事固然要緊,但也要愛惜龍體。”


    “妾聽宮人們說,皇上這幾日廢寢忘食,妾真的很心疼。”


    聽著這甜甜的聲音,朱允炆整個人,好像都要被融化了,前世三十多歲,還未找到女朋友,可是這一世,身邊居然有一個如此賢妃的皇後。


    哦,對了。


    按照原身的記憶,他現在還有一個兒子,已經一歲多了,名喚朱文奎,已在建文元年冊立為太子。


    想到這裏,朱允炆莫名的微微搖頭。


    “皇後不必掛心,朕一切安好。”


    朱允炆說話間,馬恩慧卻是一愣,問道:“皇上,可是有什麽煩心之事?”


    說話的時候,她已經端著一碗雞湯,來到朱允炆的身邊。


    一陣淡淡的清香,立時撲鼻而來,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這香味自然不是馬恩慧手裏的雞湯,而是來自她身上的香味,具體是什麽香味,朱允炆一時也說不上來。


    總之,就是清香怡人。


    唿——


    馬恩慧輕輕舀起一勺雞湯,然後紅唇抵進吹了吹,嫻熟的遞到朱允炆的嘴邊。


    “張嘴!”馬恩慧柔聲道。


    朱允炆長這麽大,還未享受過這般待遇,或許小時候享受過,不過早都已經忘記了,此時一個嬌美的人兒,親自給他喂湯,還是讓他一時有些驚慌失措。


    但是,當馬恩慧的一句張嘴,他還是本能的配合,下一瞬就是一股亂流緩緩進入口腔。


    “好喝嗎?”馬恩慧問道。


    朱允炆肯定的點了點頭,道:“好喝,特別好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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