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是燕王!”


    一個士兵急忙叫喊道,這可讓陶銘有些驚慌起來,狹窄的山穀裏,燕軍奮勇衝鋒。


    此時當燕王朱棣衝入峽穀,陶銘突然頓住了。


    “放他過去!”


    陶銘猛地一拳,擊打在旁邊的樹幹上,有些憤怒的道:“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麵臨這樣的局麵。


    應該是已經遇到了好多次,眼看就要擊敗燕軍,可是當燕王朱棣出現在陣前,明軍都是非常無奈的停止攻擊。


    沒辦法,皇帝不讓傷到燕王。


    峽穀中的朱棣,立時大喜。


    “衝!”


    “給本王衝過去!”


    看著兩邊山坡上的明軍,突然停止了攻擊,他知道他又賭贏了,因為在早些時候,道衍和尚姚廣孝傳話來說,皇帝已經下令對燕軍無論兵將,盡可誅之。


    姚廣孝提醒,不要再身先士卒。


    至少不能再身處險境。


    在此之前,他們都知道,皇帝朱允炆讓北伐的將士,不可傷及燕王,要讓他們捉活的。


    這對於朱棣來說,這就是一個好機會。


    皇帝優柔寡斷,給了他無數次扭轉戰局的機會。


    可是現在,皇帝已經下了可殺令。


    朱棣也有些擔心,按照朝廷暗探傳來的消息,皇帝朱允炆已經授意,包括他燕王朱棣在內,若負隅頑抗,均可殺之。


    但是——


    朱棣很清楚,滄州必須拿下。


    決不能讓滄州的城防修繕,若是等到滄州城防修繕完成,到時候滄州將會與德州、定州形成掎角之勢,若如此燕軍就將陷入危險之地。


    今日滄州守將在此設置伏兵,這也說明滄州城防依然還未修繕完成,前麵張玉已經率領八千騎兵衝了過去,隻要他的主力衝過這片峽穀,他有理由相信,他是可以攻占滄州的。


    賭一把。


    就賭滄州守將,還未收到可殺令。


    事實證明,他賭贏了。


    約莫半個多時辰,四萬餘燕軍通過了峽穀,朱棣這才看向半山坡高喝道:“陶總兵,本王知你現在非常氣氛,你本可亂箭齊發,將本王射殺於此。”


    陶銘沒有說話,隻是惡狠狠的瞪著山穀裏的朱棣。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朱棣仰望山林淡淡的道:“朱允炆如此優柔寡斷,焉有不敗之理?”


    “陶總兵!”


    “本王愛惜將軍之才,若將軍願意歸順...”朱棣頓了頓然後才說道:“待事成之後,本王封將軍為萬戶侯。”


    咻!


    朱棣的話音剛落,一支羽箭在其一旁落下。


    “殿下!”


    “快撤!”


    旁邊的侍衛嚇得一驚,同時高舉盾牌,擋在朱棣的左右,朱棣本想趁機勸降陶銘,卻不想陶銘以利箭告知其心意。


    “哼!”


    “不識抬舉!”


    朱棣冷哼一聲,旋即一揮馬鞭領著隨身侍從,就朝滄州方向疾馳而去,看著不斷遠去的朱棣,陶銘仰天咆哮。


    “將軍!”


    “現在該如何是好?”


    身邊的小將也是有些無奈,就這樣看著敵人從眼前溜走,陶銘長歎道:“立即迴援滄州,但願我們能與徐將軍,擊敗燕軍的進攻,守住滄州城。”


    說出這話,陶銘都失去了底氣。


    皇帝曾有言在先,勿使朕背負殺叔之名。


    有了這條聖命,他們又能拿朱棣怎麽辦呢?


    ...


    滄州城頭。


    與張玉對峙約莫一個時辰,就見遠處塵土飛揚,接著就見大批燕軍鋪天蓋地朝滄州殺來。


    “哈哈哈!”


    “徐將軍!”張玉也是高喝道:“看見了吧,本將軍可真沒有騙你,燕王殿下大軍已到,將軍可守得住此城?”


    說著,張玉輕揮馬鞭,指著還未竣工的城防。


    “投降吧!”


    “正所謂識時務為俊傑!”


    張玉看見燕王大軍即將抵達,他的心氣兒也就更高了,讓他八千騎兵攻城,確實有些難度,但是讓他先一步打壓滄州守軍的士氣,他還是很容易做到。


    “將軍,怎麽辦?”


    城頭,一中年將領,問徐凱。


    燕軍大軍已到,就憑滄州這還未修繕的城防,如何能夠抵擋燕軍的進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徐凱十分嚴肅的看著正朝滄州本來的燕軍,做出了他的決定:“人在,城在,城亡,人亡。”


    “是!”


    霎時間守城軍士齊聲高喝。


    不多時。


    燕軍在朱棣的率領下,終於抵達城下。


    “殿下!”


    張玉上前躬身道:“滄州城防還未竣工,此時攻城,可速下此城!”說著他看向遠處的滄州城,請命道:“末將請命,願為攻城先鋒!”


    “好!”


    朱棣緩緩拔出腰間長劍,然後爆喝道:“攻城!”


    隨著朱棣發出攻城的命令,數萬燕軍立時如潮水一般,向滄州城衝殺過去。


    “迎敵!”


    “迎敵!”


    徐凱立即組織兵將,等著燕軍的到來。


    滄州城基本都是以步兵為主,野外衝殺,並非他們的強項,況且張玉率領的八千騎兵,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一個低矮的城牆處,那裏有一道缺口。


    燕軍似乎也看到了這個地方,這是此前垮塌的一段城牆,最近雖然徐凱命令將士日夜趕工,想要修複這些缺口。


    但是滄州城牆多處斷裂,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全部修繕,這幾日知道燕軍南下,徐凱命人用木頭臨時做成了柵欄,算是可以簡易防禦。


    “衝上去!”


    為首的一員小將,他策馬狂奔,指著前方的缺口,指揮著手下兵將開始衝鋒,另一邊,早就等候在缺口的明軍,他們一個個利用手中的羽箭,不斷向外射擊。


    一丈多高,他們站在一丈多高的缺口處,居高臨下向城下射箭,但是卻並未擋住燕軍的衝鋒。


    “射!”


    “快射!”


    明軍不斷射箭,燕軍則是依靠盾牌不斷前進,他們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因為相較其他地方,這段城牆就低矮許多,他們依靠雲梯,就可以輕鬆登上去。


    戰場的形勢急轉直下。


    燕軍勇猛衝擊,滄州守將則是頑強抵抗。


    正當城牆根已經殺聲震天,此前出去埋伏的陶銘,也已率領五千精銳,從燕軍的身後殺來。


    “衝過去!”


    “殺!”


    陶銘想要從後麵衝散燕軍,隻是當他的軍隊剛一出現,燕軍一支騎兵隊伍立馬調轉過來。


    “殺!”


    騎兵對付步兵,而且陶銘手裏的兵力僅五千人,他們根本就不是燕軍的對手,僅僅半個多時辰,陶銘的五千明軍,就損失慘重,而那陶銘更是被當場擒獲。


    陶銘想要抄後路,朱棣焉能不知。


    其實在抵達城下時,朱棣就已經準備了一支三千人的騎兵隊伍,就是等著陶銘迴援滄州的。


    雙方激戰一日,滄州城雖然在徐凱的頑強抵抗下,並未讓燕軍攻破城池,但是卻也遭受了沉重的打擊。


    “援軍!”


    “援軍怎麽還不來!”


    府衙內,徐凱是焦急萬分。


    經過這一日的激戰,他知道燕軍的戰鬥力,絕對在他手下這幫兵將之上,繼續這樣廝殺下去,他堅持不了多久。


    現在,他隻能期待曆城候盛庸,能夠早日派兵前來救援。


    另一邊,燕軍大營。


    “帶上來!”


    朱棣安坐中軍大帳內,看向帳外。


    “放開我!”


    被幾個士兵押解的陶銘,一邊往前走,一邊咆哮吼道:“有種殺了我,有種殺了我。”


    “陶總兵!”


    朱棣看了一眼正在發怒的陶銘,他道:“將軍何苦如此愚忠?”說著,他頓了頓,看向帳中諸將,然後才對陶銘說道:“此番非本王要與朝廷為敵,而是朝中奸佞當道,蠱惑君王,致使血親反目,本王親率王師南征,也隻是清君側而已。”


    “陶將軍,本王乃先帝子嗣!”朱棣看向陶銘,道:“即使天子連番派兵而來,可也是耳提麵命,讓諸位勿傷本王。”


    “難道,難道陶將軍,還不明白其中深意?”


    聞言,陶銘不由得一愣,似乎覺得,朱棣這話,好像有一些道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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