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大門轟然倒塌!


    隻是短短幾秒,四周激起的塵土便迷住了溫木的眼,他被嗆得直打咳嗽,眼眶噙著生理淚水,打開門灌進的冷風卷走了灰塵。


    貝格森穿過烏煙瘴氣的塵霧,他的身影在溫木眼裏變得清晰無比。


    英姿颯爽的男人從昏暗的走廊走進屋內。


    暖黃的燈光灑在他挺拔的身形上,溫木捂著口鼻,半眯著眼從下往上仰視他,如撒旦降臨人間帶走了最後一絲柔情。


    貝格森的嘴巴微微張開喘著粗氣,耳邊的碎發有些粘濕,強壯緊實的胸膛正劇烈急促的起伏著,脖頸和額頭掛滿的汗珠順著肌膚的紋路滑落鼻梁骨。


    他的瞳眸卻在看到溫木的第一眼驟然亮起藍光,在漆黑的房間裏格外紮眼。


    在平複了幾秒後。


    男人的嘴角慢慢咧開一個完美微笑的弧度。


    “我們走吧,迴家。”


    貝格森有規律的喘著氣,直勾勾盯著溫木,小聲、平靜、輕緩地念出這句似乎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溫木驚恐地瘋狂搖著頭,貝格森現在的樣子可怕到了極點。


    他越是笑臉相迎就越說明他現在的精神不正常,看著興奮又癲狂,病態又執拗,連說的話都多了起來。


    貝格森居高臨下的看著溫木瘋狂搖頭,將一切盡收眼底,他微微皺眉,像是很懊悔的開口:


    “是因為我沒有公開你是我的伴侶,所以生氣了嗎?對不起溫木,我現在是‘musen’的老板,又和‘yoing’處在對立麵,我擔心他們會順藤摸瓜威脅到你的安全,所以才隱瞞你的存在。”


    貝格森自顧自的點點頭,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語序紊亂無章,活脫脫的瘋子發言:


    “放心,等一切都結束我們就結婚……不,法定年齡到了就去!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啊等等,我也可以辦個新的年齡證件,明天我們領證吧!明天就去!”


    “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民政部門等著,明天早上咱們就登記!我今晚抱著你睡,睡在車裏!抱著你好不好?然後”


    “不,我、我不……”


    一道細微猛顫的聲音響起,猶如一粒水珠掉進深海的漩渦,卻能掀起滾滾浪濤淹沒所有生靈。


    溫木垂著頭,不敢和貝格森對視。


    他的雙手死死按抓著地板,指尖因為過大的力道而有些泛白,用盡畢生的勇氣一字一頓的輕吼:


    “我!不、可、能、和你!結婚!”


    貝格森不再說話,凝滯寂靜的空氣又低了幾度,良久後,他笑了。


    男人緩緩蹲下身子,他用泛光的藍眸與溫木平視,伸出滾燙的手掌撫上溫木冰涼的臉頰,冰火兩重的刺激讓溫木深陷絕望的泥潭。


    在貝格森靠近後,溫木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健壯手臂上若隱若現的凸透青筋,那是強壓怒火的時候才會突顯的暴虐標誌。


    男人嘴裏吐出來話依舊帶著詭異的病症,他答非所問,聲音輕柔的如雲間霧朵:


    “雖然你總是喜歡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不過好吧,這次就原諒你。”


    “看來今天我們買戒指的興致都不是很大,以後改天再來吧。”


    他說著直起身,話雖然好聽,但動作卻強硬粗暴。


    貝格森兩隻手都伸上去拉住溫木冰涼的胳膊,用強勁蠻橫的力道將膽戰心驚的少年拽了起來,他掐著溫木的手腕將他往門外帶去。


    就在這時,一道年輕的男聲自走廊傳來,踏著昏暗的燈光跑來飛蛾撲火的送死。


    “貝格森先生?我可是聽著聲音就趕過來了。”


    定眼看去,是剛才在樓上和貝格森交談的那個人,隻見他笑眯眯的插著兜,掛著一副很有經驗的油膩模樣。


    “您在教訓寵物嗎?誒呀,男孩子總會反抗的狠一點,我這裏正好有一套方法保準可以讓他乖”


    嘣!


    一聲槍響劃破天際,迴蕩在整個空蕩寬闊的走廊。


    嘣!嘣!嘣!嘣!


    緊接著又是四槍。


    溫木的耳邊不斷徘徊著刺耳的低鳴,巨大的爆破聲響徹底讓他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男人應聲垂頭倒地,貝格森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把槍。


    溫木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貝格森麵無表情的再次舉起手裏的配槍,對準男人的小腿迅速扣動扳機,槍管口一陣白光閃過,在漆黑的儲物室更加刺眼。


    嘣的一聲槍響過後,溫木的眼眸中映射出槍口隱隱冒出的白煙。


    貝格森默不作聲的走近倒在地上的男人,他這幾槍都沒有直接打中要害,男人依舊尚存著一口熱氣,吊著命苟活在人間。


    他看起來很隨意的踹了兩腳痛苦抽搐的男人,男人隨即發出崩潰的嘶吼,不斷扭曲著猙獰的五官。


    貝格森聽著有些無趣,於是一腳踩在男人的小腿上,扭頭看向早就嚇出魂的溫木,終於淡淡開口,問出了今晚唯一正常的問題:


    “為什麽不帶項鏈。”


    貝格森在問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條項鏈,那個此生獨一份的禮物。


    溫木被突然清醒的質問打暈了腦袋,他的腦海嗡嗡作響,猶如有人在撞著悶鍾,撞的他大腦發脹,幾乎無法思考。


    他再也沒了膽量和貝格森對峙,顫巍巍的走上前,抓住貝格森的衣袖,用卑微祈求的語氣商量:


    “我們先走可以嗎,路上在解”


    “現在。”


    貝格森直接冷聲打斷溫木發抖的言語。


    “啊啊啊啊啊!!!”


    他逐漸加重腳上的力道,鞋底狠狠碾壓著男人冒血的小腿,大股大股的紅色從一寸的彈孔噴湧而出,幾乎快要浸濕整個地板。


    男人崩潰絕望的發出粉身碎骨後的劇痛哀嚎,最終昏死過去。


    但貝格森卻像是根本沒聽到一般,他歪了歪腦袋,熾熱的視線自始至終都圍繞在溫木身上,冷淡的雙眸在昏暗環境中亮的出神。


    他緊接著出聲,又平靜的重複了一遍迴答:


    “不可以,現在就解釋。”


    *


    *


    【其實貝格森話突然變多不算是ooc,他就相當於在極度強壓著暴虐和怒火時,他是急需一個發泄口的(可能大家生活中生氣吵架的時候可以感受到),貝格森需要一個發泄口,但卻依舊保存著一絲理智,他不會去傷害溫木,所以隻能把壓抑的情緒發泄在其他東西上,比如踹爛的鐵門、送上門的炮灰、滔滔不絕,癲狂混亂,毫無邏輯的言語。】


    第98章 貝格森持續發瘋


    正當溫木絕望的以為自己將葬身於此的時候,突然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他們持續僵硬的氣氛。


    隻見休斯特小跑著走到門口,嘴裏還喊著:


    “老大!我叫來了賭場的幾個夥計來收拾爛攤子,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走吧!”


    他一腳踏進了凝重到令人窒息的房間,在看到地上變成冷屍的男人時,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但當他的視線轉移到那個被踹爛成廢鐵的大門時,他的表情瞬間就呆住了。


    休斯特緩緩抬頭,掃了一圈表麵上看起來都很正常的兩人。


    貝格森還抓著溫木的手腕死死不放,隱約能看到因為力道過大而留下的紅痕。


    相反於貝格森略顯輕鬆隨意的氣質,一旁的溫木則是滿臉的呆愣,神色有些無措和恐懼。


    貝格森察覺到休斯特即將靠近的氣息,身側一歪,直接擋在了溫木和休斯特兩人中間。


    隨後轉頭跟溫木柔聲細語的輕哄:


    “那我們先走吧,上車再說。”


    說著便動作狠戾的拽上溫木,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拉上他越過休斯特就往門外走去。


    被落在後麵的休斯特,看著這一幕不禁凝重了。


    奇怪,怎麽感覺他們兩個跟平常的相處差不多,但剛才那股強勢到嚇死人的氣氛是哪裏來的?


    接下來珠寶店的事情便交給了其他人來打理,休斯特依舊作為稱職的司機,帶著他們往公寓開去。


    車廂內。


    貝格森一如既往的拿出水果和零食準備投喂給溫木,他手裏剝著橘子,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麽表情,就好像剛才那個開槍發瘋的人不是他一樣。


    在這樣溫馨卻安靜的環境下,身旁的溫木則是如坐針氈,手心浸著冷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才能不被貝格森注意到。


    突然


    “為什麽不戴項鏈?”


    溫木心髒一抽,猛地轉頭看去,貝格森依舊麵無表情,甚至有些冷淡,他手上的動作不停,將剝好的橘子抵在溫木的唇瓣。


    溫木沒有張口要吃的意思,他突然感覺貝格森手裏的力道加重,微軟的橘子卻在此刻如利刃一般,狠狠碾過他的嘴唇。


    “為什麽不戴項鏈。”


    貝格森耐心十足的又問了一遍。


    溫木攥緊拳頭,指尖狠狠紮進濕潤微涼的手心,他抿唇不語,內心翻湧而來的不安,正在聲嘶力竭的尖叫怒吼。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車廂間逐漸鋪散開一股令人窒息的沉悶,仿佛空氣被壓縮了起來,所有的空間都變得混沌緩慢。


    正在開車的休斯特已經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在心裏為溫木默默祈禱。


    見少年不張嘴,他也不惱,隻是把橘子扔進餐盤。


    物體碰撞隨之發出的咣當聲,如今卻成了車廂內唯一可以製造的噪音。


    貝格森手上一點一點的剝著橘子,在凝固的空氣中,剝到第四個橘子時,語氣終於摻雜了些許不耐,他好心提醒:


    “溫木,我快受不了了。”


    我快發瘋了。


    親密相處這麽多年的溫木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此時的休斯特好巧不巧的坐在駕駛位,尷尬緩解氣氛:


    “那個……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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