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莫撅著眉頭,不耐道:「火燒屁股了不成,你少爺我耳朵又沒聾,喊那麽大聲做什麽。去,給我倒些水來,我渴了。」


    安子被喝斥的縮了縮脖子,但是腳卻一步也沒動,拿眼神瞄了瞄道:「少爺還是先去夫人那邊吧,夫人吩咐過,等少爺一迴來就讓去上房?」


    孔莫停住腳步,轉過身定定的看了眼安子,沉聲問道:「是不是今天發生什麽事情了?」


    安子低眉垂頭的咽了咽口說,囁囁道:「春蟬和秋月去夫人那邊,沒多久,夫人把奴才叫過去問少爺平日都在做什麽,待奴才說少爺這幾日都去探望江姑娘的時候,夫人臉色就很不好看。」


    孔莫眉頭緊緊皺著,眼神嚴厲的看向安子,冷著聲音問道:「你說春蟬和秋月去夫人那邊告狀?」


    安子有些害怕的搖了搖頭:「是不是告狀奴才不知道,反正奴才去的時候她們正跪在那裏。」


    「好,很好。這幾年待她們好,使得她們都認不清身份了是吧,小小的通房,竟然敢去主母麵前告狀。我現在去母親那,你讓人把春花蟬和秋月叫到我屋裏去,等我迴來,好好的審問一番。」


    在孔夫人院口,孔莫收了收陰鬱的臉色,跨步邁進正房。


    「兒子給母親請安,聽奴才說,母親急著找兒子,不知是什麽事情?」


    孔夫人見到自己的兒子,臉色好了很多,招了招手,丫鬟端上一個圓凳放在夫人旁邊。孔莫撩起袍子坐下,靜靜的看著這個年歲40左右的婦人。


    「娘聽說你最近都去江淋府中?」


    孔莫嘴角幾乎不可見的扯了一下,迴道:「是,娘不也知道江淋受傷了,還派張嬤嬤送了禮物過去。」


    孔夫人看著一臉平常口吻的兒子,拿不準他的心思繼續試探道:「娘知道,娘也替她心疼,好好的碰上這樣的事情。隻是你一個男子,一次兩次去還可以,像這樣天天去,難免要讓人非議,於你於江淋都是不好。若想知道江淋恢複的怎樣,以後讓你妹妹去,她一個姑娘家沒這忌諱。」


    孔莫抬起眼,雙目含笑的看著一臉憂思的孔夫人道:「母親,我未娶江淋未嫁,就算有了非議也不怕,兒子本想等過些時候跟您說,現在看來這會說也一樣。」


    孔夫人看著一臉含笑的兒子,心裏咯噔了一下,臉色微微變了變道:「你想跟娘說什麽?」


    孔莫緩緩起身,對著孔夫人重重的行了個禮道:「請娘遣媒人去江府提親。」


    孔夫人隻覺的腦裏嗡的一聲,坐在榻上的身子晃了晃,好似要暈倒般。


    孔莫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去扶住,伸手就對著孔夫人的人中掐了下去。


    好在沒一會孔夫人悠悠醒來,看著麵前的兒子,忽然淚眼潸然道:「你這是要想讓娘死啊……」


    孔莫表情凝重的扶好孔夫人,走到一邊跪下去沉聲道:「娘,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是我不可能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女子,而一輩子不娶妻生子吧。」


    孔夫人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一臉悲痛道:「怎麽會是虛無縹緲的,躍朝這麽多人,這麽大的地方,怎麽會沒有那個年份那個時辰出生的女娃,隻是沒被我們找到。娘知道讓你娶一個這麽小的妻子難為你,但是跟你的性命比起來,這些又算的了什麽。莫兒,你可是娘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更是國公府唯一的嫡係血脈,若你有個什麽差錯,不說娘不活了,就是我們國公府它也要改姓換主,你難道就忍心看著這一切發生嗎?」孔莫


    孔莫跪在地上,神色間滿是為難,他自己是不相信這種理論的,但是又解釋不了,為什麽三年前原主會死掉的事情,就像自己會來這裏一樣。但是讓他放棄和他來自一個地方的江淋,他是怎麽也不願意的。更何況他現在喜歡江淋,這種喜歡裏更包括了,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親情。


    若放棄江淋,就意味著以後漫長的歲月裏,要麵對那些你說什麽,她們都會迷茫看著你的女人,甚至會覺得你在天方夜譚。雖然娶了江淋,以後不能左擁又抱,隻麵對她一個人,就算中間有厭煩,厭倦,但是這些比起那未知的孤獨和寂寞,他想他更能忍受沒有激情的生活。


    孔夫人看著一臉沉思的孔莫,以為兒子在思慮自己的話,心頭微微感到寬慰道:「娘也知道那江淋比較特別,撇開別的,娘也是喜歡那樣的女孩做咱門府的媳婦。隻是你命定的那個人不是她,若江淋隻是個尋常大夫沒有誥命,娘也可以幫你納了她給你做妾侍,有她這樣的妾侍在你身邊,娘也不擔心你被別的嫵媚子挑壞了心。隻是她現在這樣的身份,做妾是萬萬不能,就算她自個同意,天家也不會。這可是天家的臉麵。莫兒,聽娘的,你往後少去江府,你爹爹前頭還說那生辰的女孩,有了些眉目,或許過不了多久,你的終身大事便可定下了。」


    孔莫低著頭,心裏冷笑,做妾?就算江淋一無所有的乞丐,她也不願意給人做妾。


    躺在床上養傷的江淋,若知道自己再一次被提起做妾,怕是要氣的跳起來,奶奶的,老娘前世被人挖了牆角,敢情這世過來,老天彌補專門給個挖別人牆角的角色。


    作者有話要說:前兩天帶女兒來者著,所以停更了,苦逼啊,家裏有小屁孩,一點事情都做不了,成天要你抱著。55555


    春蟬和秋月,身體微顫的看著麵沉如水的少爺,她們從不知道一向溫柔的少爺,生氣起來會是這般嚇人。


    春蟬低著頭偷偷的瞄了眼冷著臉的少爺,眼睛轉了轉,忽然噗通的朝孔莫跪下,聲音有些哽咽道:「少爺這話實實冤枉了春蟬和秋月。早上奴婢兩人確實是去了夫人那,但奴婢並不是去告狀,而是擔心少爺才去的。」


    孔莫坐在椅子上,嘴角噙著淡淡的冷笑,看著眼前泫然欲泣的春蟬,若是平時他倒會耐著性子哄上一哄。但是今日,還真是用錯了招。


    一直以來,他對這兩個通房從來沒有輕視過,也因府裏沒有其他的女人,所以這兩個人的地位在這個院子裏也相對其他人來說,高了很多。有些不合規矩的事情他也不去計較,但是有一條他早就說過,絕對禁止背後做小動作互相掐架的事情。也因這樣,他對她們也是一直不厚此薄彼,大家也相安無事過了這麽些年。


    卻沒想自己才冷落她們幾天,就出現這種事情,倒真是鬥米恩,石米仇,越發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秋月見春蟬用柔情攻勢,她也趕緊跟著跪下,微抬起頭,眼眶裏隱隱閃著淚光,輕吟道:「少爺,你真的誤會奴婢了,奴婢們從來沒有忘卻自己的身份過。奴婢們也知道這個府裏遲早會有少夫人進來,所以從來隻敢循規蹈矩,不敢放肆一步。這次,少爺連發了兩次大脾氣,又把自己的得意詩詞都給燒毀……奴婢們擔心少爺遇到了什麽事情,所以才會……」


    春蟬在一旁,連連點頭,雙目越發的楚楚可憐。


    孔莫雙手搭著兩邊的扶手,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麵帶委屈眼帶情愫的兩個通房。忽然有些厭煩這種看著弱弱柔柔,卻總是說一半藏一半的小心翼翼樣子。


    手指習慣性的摩擦了幾下,略略沉吟道:「是不是你們自己心裏有數,我心裏也有數。隻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我不在追究……」


    春蟬和秋月沒想到少爺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心裏暗暗高興,隻是接下來的話,卻猶如晴天霹靂般。


    「……你們想嫁什麽樣的人,呆會跟院裏的大嬤嬤好好說一下,我會讓管事幫你們注意下,過半個月後就是下個月了,希望在下個月,你們都能有個好歸宿。當然,你們不想嫁人的,我也可以把賣身契還給你們,另送一分銀錢,迴娘家還是做什麽,都可。」


    春蟬和秋月簡直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在孔莫起身的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兩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上前抱住孔莫的腿,這些是真的哭了,就算想裝也裝不出來的大哭。


    「少爺……少爺……你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以後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少爺……春蟬從一開就是少爺的人,春蟬雖沒讀過書,但也知道一女不事二夫,少爺就算再惱再生氣,也不能拿這來說……少爺……你打奴婢罵奴婢都可以……你怎能趕奴婢走……少爺……」一張豔麗的臉上,滿是淚水,身子顫顫的匍匐在孔莫的腳邊,饒是這樣,婀娜的身材更顯的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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