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人站在身後,笑的牽強的應和著,在丈夫離了院門看不道背影後,臉上那僵笑終於撐不住的跨了下來,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走吧去老夫人那。」


    嬤嬤很有眼色的上前扶著,殷勤道:「夫人,這次表小姐大大的給我們吳府長了臉,上頭肯定會大大賞賜,到時怕是全京城的人都會羨慕我們吳府。」


    吳大夫人正搭著嬤嬤的手臂緩緩的走著,猛一聽自己嬤嬤的話,臉色一沉,鬆開手涼涼道:「瞧你這樂乎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那丫頭的嬤嬤呢。」


    一句不痛不癢的話,把嬤嬤給嚇的差點汗濕衣襟。剛才聽著夫人處處迎合老爺讚揚表小姐,才使得有了她剛才的一番獻媚的話,卻沒想馬屁拍到馬腳上,暗自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不複之前的滿麵春風,小心翼翼的跟在大夫人後麵。


    老夫人的院子裏,早已聚集了各房主子,就連平時不能出席的各房姨娘們也齊聚在一起。


    為首的老夫人早已笑的合不攏嘴,一旁的江母更是眼都眯起隻剩一條縫了。今天宮裏消息一出,吳府的大門就快被各家夫人踩破,個個提著禮品上門賀喜。一向隻有仰望這些官宦人家的江母,今天實實在在感受道了,人上人的虛榮感。


    由內而外的為自己的女兒驕傲。


    粉牆黛瓦中,江史跟著劉洋,眼花繚亂的走進了一間花樓,燈紅酒綠的聲色場合,讓沒怎麽踏過這種場合的江史,早已心猿意馬了。


    待人上座,姑娘作陪,耳邊聽著嫋嫋琴音,懷裏摟著溫香軟玉,江史這大大感歎這才是男人的生活。


    劉洋身靠椅背,手環蠻腰,一臉愜意道:「江弟,哥哥說的可有錯人常說風流才子,風流才子,何為風流?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這才是真風流。」


    江史就著女子的手,笑嘻嘻的喝了一口,春風滿麵的笑道:「劉兄說的是,十指如玉如蔥,凝酥體雪透羅裳裏。 水精簾裏頗黎枕,暖香惹夢鴛鴦錦,倒真比那屋裏頭來的**。」


    「哈哈哈哈,為兄果真沒看錯,江弟確是個性情中人啊,來來來喝喝……」


    桌上兩人正喝的一觴一詠時,忽聽旁的那桌客人猛的喊道:「今天大家都盡情得喝,不醉不歸啊。」


    同桌的一人笑道:「孫公子今兒怎這般豪氣,不怕到時喝的醉醺醺,你那老爺子拿棒追打於你了。」


    其餘幾人聞言哈哈大笑,那被喊的孫公子也不氣惱,嗬嗬一笑,拿起酒杯就往自己嘴裏灌:「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今兒聖上宴請百官,我那爹早去了宮裏,等他迴來哪還有力氣管我來著,來來來,把酒給本公子滿上。」說著把酒壺塞到身邊女子的手裏,用手猛的一拍。


    女子點頭接過,小心的給周圍的人滿上酒杯。


    大家舉杯共飲後,有人發問道:「這不過節不過年的,聖上怎好端端的宴請百官?」


    剛才那位孫公子一臉我全知道的表情出言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聖上今天大擺宴席就是為了慶賀大長公主的孫子恢複神智。」


    「大長公主?可是那位駙馬和兒子都得了癲症過世的皇家公主?」


    孫公子點點頭:「就是那位,沒想道這大長公主的的孫兒也在半年多前得了這個病症,本來以為就無望了,卻沒想被一個女子給治好了。簡直是匪夷所思啊。」


    「一個女子竟然有這樣的醫術?是何家子弟?」


    另一個公子插嘴道:「這女子我聽說過,就是幾個月前治好了國公夫人中風的那位,我還見過在胡人酒肆親眼看她啥藥也沒用就治好了禮部尚書公子的腹痛,那醫術可真是高。」


    「哦,你見過?可看清那女大夫啥等模樣。是小家碧玉還是國色天香,或者說有才無貌啊……」


    江史凝神聽了一會好奇的問劉洋:「沒想這京城還真是藏龍臥虎,連一個小小女子都有這等醫術,真是慚愧慚愧。」說完連連搖頭。


    劉洋有些醉意朦朧的伸手拍拍江史的肩膀,哈哈笑道:「江弟你才來京城,又哪知京城的水啊,這崇門街上你低頭撞個人,都有可能是哪戶官宦人家有頭有臉的人物。說到這女大夫也是運氣好,聽說在路上遇到了中風的國公夫人,伸手救助後,便名聲大噪。前段時間還聽聞,此女子要嫁進國公府。本還想著是謠言,一個女子就算醫術再好,又怎有資格去做世子正室。現在聽聞醫好齊郡王的又是這位女子,怕這流言是有屬實了。可惜我沒這樣的姐妹,不然一人得到雞犬什天啊。」


    江史聞此言更是興趣濃鬱接著問道:「此女子誰家府上?」


    這問題倒有些難住了劉洋,他也隻聽說有這位女大夫,到底姓啥名誰家在何處還真沒打聽過,不由的臉露為難。


    這個時候劉洋身邊的女子巧笑倩兮道:「江公子怎麽不問問奴家,奴家在這樓裏每天迎來往送的,啥事能不知道。」


    劉洋一聽拍手笑道:「對對對,問紅荷,這娘們最愛知道這些小道消息的。」


    紅荷一聽,嬌嗔的伸手推搡了一下劉洋的胸口:「死相,說的奴家很八婆一樣。奴家不說啦,讓你們猜去。」


    江史連忙告罪,急道:「別別別,紅荷姑娘可千萬別不說,這不是吊人胃口嘛。」


    紅荷斜眼嗔嬌道:「要奴家說也行,不過孫公子陪奴家喝上一杯才行。不知孫公子可願意。」


    江史一聽趕緊端起酒杯,一臉壞笑道:「不肖說一杯,就是讓在下喝上個十杯,在下都甘願奉陪。」


    「哎喲,江公子可真是豪氣,可惜您有這般豪氣,奴家沒這般酒量,喝了這一杯,奴家的頭啊也就要昏了。」說完人嬌笑的往劉洋懷裏靠去,素手軟軟的端著酒杯,向上迎了迎,一臉媚笑的張口呷下,待杯裏沒有一滴酒後,輕轉杯口向下道:「江公子請。」


    江史哈哈一笑,仰頭一灌,卻不想喝的太猛,一口氣嗆住,咳的滿臉通紅。


    身邊的女子趕緊著上前順氣,一邊的紅荷眼露譏笑的假意關心到:「江公子這般重視,紅荷真是感動。」


    本來覺得尷尬的江史,現在被紅荷一說瞬間什到了另個高度,紅著臉說:「應該應該……」


    紅荷掩嘴輕笑道:「要說那女大夫,那可是我們青樓女子羨慕的對象。年紀輕輕就習得一手好醫術,人長的聽說也是花容月貌。本身也就是一個山旮搭裏的,若不是有那個千裏尋親的事情,奴家想最多也就是嫁個鄉紳富戶的。現在可不得了,一到這京城,隨便遇個人,伸手幫一把就是當朝的國公夫人,想不出名都難。這人一出名啊,啥好事都沾點邊。聽說前段時間,連當朝最受寵的朝陽公主都能喊出她的名字。現在更不得了,這治好了齊郡王的病,怕是各種賞賜會連屋都放不下呢。哎……做女人能做到她這番榮耀上,也是值了。」


    「就是就是,紅荷姐姐說的對極了,就是那些正經當官的都不一定得過宮裏的賞賜呢?」幫著江史順氣的女子,點頭附和,一臉豔羨。


    江史好不容易緩過來問道:「你說了這麽多,不還沒說她是哪家小姐嘛。」


    紅荷拉迴豔羨的思緒,嗔了眼江史道:「公子急個什麽,奴家這不就要說了。要說這女大夫的姓名,倒和江公子有點淵源,人家也姓江,單子一個淋,江淋——」


    吳府一大早就迎來了宮裏的聖旨,賞封江淋為四品郡君,享受朝廷的俸祿,又賞賜了各種綾羅珠寶,除此之外皇帝親賜了四個大字‘妙手神醫’。


    眾人謝恩後,江淋手捧著黃燦燦的聖旨,心裏忍不住激蕩。她這個四品誥命不是依附丈夫或者兒子所得到了,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隻會因為他人的升而加升,不會因為他人的官階降而下降,這就是她的底氣。


    待人宮裏人全走後,江母簡直高興壞了,顧不得家裏都在,一把抱住江淋直喊:「娘的好兒,娘的好兒……」


    吳老夫人也是眼帶淚花道:「這是天大的喜事啊,想不道淋兒會有這樣的造化,自己掙出一個四品誥命來。這樣以後不管去了什麽樣的人家,都不會讓人小瞧了去。好-好-好啊。」


    難得盛裝打扮的江淋,眉眼帶笑的應著,抬頭間,看到麵沉如水的嬌雲正忿忿的瞪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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