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群醫束手無措的瘋癲病症,難道真的會讓這個小丫頭給治好了?


    帶著滿心的懷疑,謝院使隨著大長公主走入內室。


    江淋讓宮人把皓淵放進木桶裏,江淋拿起銀針,在經脈運行的幾處穴位上,行了針。


    謝院使摸了摸下巴那撮胡須,眯了眯眼睛,表情看著鎮定,其實心裏滿是迷茫,他根本看不出這治病的門道。


    其實江淋這兩劑藥,藥湯隻是起到輔助的手段,真正起作用的是那副寒藥,這是用來泄去他心肝兩經內的邪火。隻是這種方法很是冒險,因此很多大夫根本不敢去嚐試。


    早先時候江淋已經吩咐宮人在一旁煎第二副藥,就在謝院使想要出聲詢問的時候,江淋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一會就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輕微卻清脆的聲音,有些嗡嗡的那種。


    大家一臉驚訝的抬頭找尋時,隻有謝院使一臉驚訝的看著江淋。因為他現在知道江淋是用什麽方法來治齊郡王的病。江淋所用的這種方法他隻聽他的師父講過,但卻從沒見識過。


    江淋剛才插了七根銀針,她是用這七根銀針測算沐浴用的熱藥所起的藥性,到底行經到了何處,由此計算出吃下寒藥的時間,從而錯開了寒熱兩藥的藥性衝突,那種嗡嗡聲,便是藥性到了哪處穴位的提示。


    隻是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銀針會發出嗡嗡的響聲,要知道這個經脈運行,看不見摸不著,誰能測出它的速度啊。


    就在謝院使想破腦袋的時候,江淋瞅準時間,猛的把藥灌進齊郡王的口中,最後大致又泡了一刻鍾左右。江淋讓人把齊郡王扶出浴桶。


    大長公主上前一步,仔細看了看,沒有發現孫兒有好轉的跡象,不禁微露失望。


    江淋知道大長公主的心思輕道:「讓齊郡王睡一覺,明天早晨就能看到些許好轉。」


    大長公主聽了點了點頭,吩咐宮人伺候好齊郡王,又誇獎了一番江淋,最後在謝院使狂熱的求知眼神下,江淋出了宮院,迴了自己暫住的小院,一臉疲憊的倒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毫無焦點。


    剛才在忙沒感覺,現在閑下來,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心裏就忽然很涼。這感覺太像以前每次出差在外麵的時候,冷冷清清的啥也沒有。尤其今天孔莫忽然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讓她忽然想起現代的那個男人。


    記得那天他來說分手的時候,自己一臉平靜的應下,他那暴跳如雷的表情,好似背叛這段感情的不是他而是她。其實江淋那個時候是心痛的,畢竟一起這麽多年了,隻是那麽多年的生活經驗,早已讓她熟練的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尤其偽裝堅強。


    或許他說的對,自己真的是太要強了,什麽都想做到最好的,不允許自己有一點不足的地方。來這個時代的八年村裏生活,雖然讓自己心態平和了很多,但是骨子裏的要強卻還是忘不掉。不然也不會有朝華節的座位事件,更不會有現在接下醫治齊郡王的病,以博名利,讓那些取笑輕視自家的人,仰視自個。


    嘴角慢慢的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靜靜的定格在那清麗的臉上。


    三平莊上,一群燕壞肥瘦的小姐們,坐在馬背上,手裏拿著球杆,嘴裏起勁的吆喝著,大家興奮的追著那球使勁的揮著杆子。


    其中最顯目的便是穿著桃紅色騎馬裝的蘇蘋和尚書千金沈露,兩人已經你追我奪得打了好幾個迴合,若這次再讓蘇蘋打進這個球,今天這個第一名非她莫屬。


    就在大家要歡唿喝彩的一瞬間,忽然一聲尖叫,大家隻見蘇蘋□的馬忽然發狂的跑了起來,正矮身揮出球杆的蘇蘋被摔了個正著。


    就在這個時候,沈露騎馬上前,身子往下傾去,右手球杆重重一揮,那隻被你爭我奪的馬球,輕輕鬆鬆的進了門洞。


    「哈哈,我贏了。」


    隻是全場沒有意想中的歡唿,大家均帶著一臉發怵的眼神看著沈露。


    沈露坐在馬背上,揚著頭,看著周圍散落的騎著馬的閨秀們皮笑肉不笑道:「蘇蘋你怎麽在緊要關頭,騎術不精失手墜馬,倒讓我撿了個便宜,還真是可惜了。」


    被摔到地上的蘇蘋臉色漲的通紅,身子在幾個閨蜜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雙眼冒火的瞪著沈露,氣衝衝道:「你竟然使詐,你好狠毒的心,竟然不顧我的性命,傷我的馬。」


    沈露一臉不屑道:「嘖嘖,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輸不起,自己技術不精輸了球,竟誣陷我害了你。嗬嗬……你們聽聽,這是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幾個和沈露特要好的閨秀,立刻應聲,其中有個還幫著擠兌齊蘇蘋。


    蘇蘋氣的頭頂冒煙,恨恨的瞪了眼洋洋得意的沈露。隻是心裏也清楚,自己不能拿沈露咋樣,於是馬上就把矛頭轉向幫著沈露腔的吳嬌雲。


    揮開扶著自己身子的手,走到已經從馬上下來的嬌雲麵前,冷冷的盯著,聲音充滿聞不可聞得冷意:「你一個京城土生土長的大家之女,竟然混的比不上一個才來京城的土包子,你還有臉來說我技不如人。我瞧著,這裏這麽多小姐們,最不如人的便是你吳嬌雲吧。你的江大表姐救了你心心念念心上人的母親,朝花節上又順順利利的坐到你心上人的身邊。而現在你那江大表姐又成了大長公主的座上賓。而你呢?除了你那侍郎的爹爹的名頭,還有什麽比的上你那村野出來的表姐。你們說,連一個村姑都比不過去的人,還有什麽資格參加我們這些名門貴族的聚會。簡直是丟——人。」


    周圍的幾個閨秀均吃吃的掩著嘴角笑了起來,眼裏有著掩飾不住的憐憫。


    吳嬌雲手緊緊的賺著杆子,臉紅了青,青了紫,眼裏蹦出濃濃的恨意。聲音有些歇斯底裏的喊了起來:「蘇蘋,你……」


    嬌雲伸著手指你的好幾聲,愣是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忿忿扔掉球杆,登上馬背,匆匆離去。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眼神紛紛看向沈露,像是在說接下來該怎麽辦,繼續還是散了去。


    沒等沈露開口,一邊的蘇蘋拐著腳往前走,嘴裏滿是諷刺道:「若不怕死的就繼續留下來吧。」


    眾人在蘇蘋開口後,都心有餘悸的看了看那早已跑遠的馬和拐著腿走路的蘇蘋,沒有一會,大家便紛紛找借口離開。


    熱熱鬧鬧的草地上,瞬間冷冷清清隻留下幾個平時要好的閨秀,大家表情躊躇,不知道該去該留。


    黑著臉的沈露死死的瞪著那瘸著腿走路的背影,心裏恨不得撲上去撕咬了她。


    而最先策馬奔去的嬌雲,在狂奔了一段路後,慢慢的停了下來,隻見她臉上表情陰鬱,眼神兇狠,口中喃喃自語:「蘇蘋你今天這樣羞辱我,我總有一天雙倍奉還於你。還有你——江淋我不會讓你騎到我頭上的,我一定會找出你的把柄,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皇宮裏正在用餐的江淋,冷不叮的打了個噴嚏。看了看天色,伸手揉了揉鼻子,念了句:「還不到晚上,難道娘就想我啦。」


    嬌美一個人坐在亭子裏,雙手撐著下巴,眼裏微露著喜悅的迷茫。


    身邊丫鬟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腳,三小姐這個樣子傻笑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這兩天被蜜蜂蟄的紅印子已經全消了。大小姐早迫不及待的出門和那些閨秀打馬球去了。自家小姐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說沒興趣,一個人跑來花園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也不說話,更不走動,就那樣時不時的發笑一下。


    「小姐,你看也快中午了,我們是不是該迴院子,準備用午膳了?」


    嬌美有些恍惚的抬頭,看了看亭子外那耀眼的太陽,微微嘟起嘴:「怎麽才出來一會,這太陽都爬的這麽老高了?」


    丫鬟綠袖表情很是奇怪的道:「小姐,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已經坐了一個多時辰了。」


    嬌美一聽,眼神有些慌亂的避過去,有些掩飾性道:「沒想什麽。既然用膳時間到了,那我們迴院子去吧。」說完,就率先起身,但是腿腳因坐久而使動作踉蹌了一下。


    綠袖趕緊伸手扶住嬌美,略擔憂道:「小姐可要小心了,這坐久了腿腳會有些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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