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拖下去不行吧!”


    端坐在鏡台前梳理長發的曲蝶依,忽然聽到這樣直言不諱的斥責,拿著梳子的手一震,木梳直直的掉落在地上。


    發出這樣責難的人是站在曲蝶依身後的中年女侍,看來平凡的臉孔,卻有一雙如禿鷲般銳利的眼瞳。她是漢室派來臥底的諜者,一直在王室中當眼線,負責聯絡蝶依和漢室之間的訊息,美其名為輔佐蝶依,其實曲蝶依心裏清楚——她的任務可能是監視自己吧!


    “急什麽,瞞頓對我愈來愈信任,總有一天——”


    “不會有那一天的!”範大娘無禮地打斷蝶依,“你繼續吊他胃口,隻有把他惹得耐性全失。”


    ”胡說!”


    “別逃避了!”範大娘兇惡的臉湊近蝶依,“你清楚得很,要得到寶藏圖一定要付出代價,那代價就是你的身子。”


    蝶依倒抽了口氣,臉色一白。範大娘說的沒錯,隻是她一直不願承認。


    “別再拖了,你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再這麽猶豫下去,你我身分暴露的危險性就愈大。”範大娘不耐煩地說道。


    曲蝶依閉上了眼。準備?她真的準備好了要把清白的身子,交給一個不愛的男人嗎?


    早知如此,不如把第一次給了那個在沙漠中救了她的野蠻男子。突然有這種想法,曲蝶依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會去找瞞頓的。”深吸了口氣,蝶依下定決心似的說。


    範大娘滿意的點頭離去。


    看著範大娘離去的背影,曲蝶依心亂如麻。


    ☆☆☆


    曲蝶依見到瞞頓時,他正在一遍遍練習著射箭。


    一年一度的大狩獵即將來臨,就連遠在北方邊境和其他部族備戰的屠玡單於,都要拔師迴單於庭。


    空氣中有種興奮期待的味道,女人們忙著妝點自己、準備食物,男人們則磨箭擦槍,曲蝶依安適地看著這一切,輕蹙的黛眉卻有著和外表不相同的惴惴不安。


    “蝶依。”瞞頓不如何時已來到她身邊。


    “今年的狩獵我一定要為你獵一匹狼!”他信心滿滿地承諾著。


    陽光灑落在他咧開的白牙上,不知怎地,蝶依忽然緊張起來,她揪緊了握衣襟的小手。


    “好啊!如果你真獵了頭狼送我,也許我可以考慮嫁給你。”她的聲音太高、太輕快,可是瞞頓隻是愣了片刻,隨即興奮的狂潮淹沒了他。


    “真的?!太好了!我等了這麽久,終於可以實現了。”此刻的瞞頓完全像個快樂的大男孩。


    曲蝶依努力維持著臉上爛燦的笑靨,臉色是一片蒼白——


    ☆☆☆


    大狩獵的這天終於來臨了。


    曲蝶依穿著由華麗的黑、金絲線織出的錦衣和上等的黑貂皮衣,她白嫩如玉的雪膚映襯在柔軟的黑毛皮上,益發嬌豔動人。


    瞞頓將她帶在身邊,一刻也不願離開她。


    曲蝶依其實是緊張的,想到大狩獵之後她再也沒有理由拒絕他的求歡,她的胃就直翻騰著。


    人群中傳來歡唿的聲音,一陣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傳入耳內,一群揮舞著旗幟的士兵騎入廣場。那旗幟上畫著可怕的金眼青狼,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蝶依好像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青狼猙獰的目光,狠狠盯著她。


    “那是單於的旗幟。”瞞頓向她解釋。


    片刻之後,一隊強悍的匈奴士兵已整齊地排列在場上,為首的高大男子雄踞在馬背上,由於逆光的關係,蝶依看不真切,自那男子右肩背的黑皮箭囊上的金色狼眼迎著陽光,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單於!”她聽到瞞頓在喊。


    那男人騎著馬向他們的帳幕而來。


    現在終於看清楚了,那傳說中的君王有張黝黑剽悍的男性麵容,如刀斧鑿刻的緊繃唇角,一雙銳利精悍的瞳眸顯露出不可一世的強烈自信。


    他的眉眼之間隱約看得出和瞞頓的相似之處,可他們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一個像熱情的火焰,一個則像冷酷的寒冰。不知為何,被單於那雙似乎能洞悉人心的銳利眼眸盯住的蝶依,感到窒息……


    “她是誰?”低沉的男聲無禮的詢問著瞞頓。


    “她是曲蝶依,是我在大漠中救出來的漢女,我打算在近日內和她成婚。”


    “漢人奸險狡詐,不能信任。”


    “那是你的偏見,我娘就是漢人!”瞞頓對單於專製的口氣感到忿忿不平。


    屠玡單子冷哼一聲。“這個漢女來路不明,你對她了解多少?”他繼續冰冷地攻訐蝶依。


    “我了解她,她隨家人來匈奴,不料中途遇見盜匪,她的家人都死了,隻剩她一個人,若不是我救了她,她早就死在戈壁中了。”


    “是嗎?”屠玡嗤道,“你不覺得太湊巧了嗎?她剛好等在你經過的路途上,等你去救?!”


    屠玡嚴厲的眸光注視著曲蝶依,她的心跳在刹那間停止。


    不能慌!她不能表現出一點聽懂匈奴語的樣子!她告訴自己。盡管一雙腿微微打顫,她還是勉強自己迴視屠玡,甚至還向他嫣然一笑——


    “送走這個女人,她有問題!”屠玡斷然命令。


    “不!我不會聽你的,我要娶她!”瞞頓也毫不讓步。


    屠玡狠狠地瞪了瞞頓一眼。


    “我不會允許你做出愚蠢的事。”他一字一句地說完,隨即掉轉馬頭,往原先過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瞞頓鐵青著臉,握緊在身側的拳頭顯示了極度的憤怒。


    “怎麽了?單於不喜歡我嗎?”蝶依仰首苦惱地蹙著秀眉。


    “別管他。”他粗聲道,用力耙了耙頭發,“我和你的婚事,就算是單於也管不著。”


    “那麽是真的了?單於不讚成,是不是因為我隻是個出身平民的漢女……”曲蝶依咬著下唇,眸中有委屈難受的淚光閃動。


    “不要擔心。”瞞頓心疼她的淚水,“他左右不了我的!”


    瞞頓拍拍她的肩頭。“等我獵一頭狼送給你,嗯?”


    “好。”曲蝶依含淚的小臉扯出一抹動人的淺笑。


    她的笑讓他頓時精神百倍,瞞頓操起弓箭,瀟灑地翻身上馬,往王家隊伍疾馳而去。


    蝶依望著他的背影。突然,一種被監視的恐怖感令她抬眼搜尋著……


    驀然間,她的視線對上了從馬背上轉身盯著她的屠玡單於。雖然隔了很遠,但那如狼般火熱的視線依然足以令她全身顫栗。


    奇怪的是,那雙野獸般的眸子——


    仿佛在哪裏看見過……


    ☆☆☆


    接近日落時分,曲蝶依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才看到皇家的狩獵隊從北方的森林緩緩歸來。


    不用說,從瞞頓一臉沮喪的模樣,她知道他沒獵到狼。


    “對不起……沒獵到狼……”他在馬上對蝶依說,像個等待母親責罰的小男孩。“可是你瞧,我獵到很多兔子、鹿……”


    他驕傲地向她展示士兵手上鮮血淋漓的獸屍,蝶依看了一眼,臉刷地慘白。


    天!她快吐了!


    “很……了不起……”她虛弱地一笑。


    瞞頓誌得意滿地對她咧嘴而笑,他翻身下馬,正打算走向蝶依。


    忽然,在她腳下傳來砰地一聲重物墜落的聲音。


    曲蝶依眼睛驚恐地睜大——


    就在她腳前,橫著一具血跡斑斑的狼屍,一箭貫穿身體中央。


    她一抬眼,對上屠玡單於倨傲的目光,不用說,那是他丟過來的。


    “送給你,漢女。”他冷冷地說完,就轉身大步離去。


    有一段時間廣場上是凍結般的死寂,但馬上被一陣嗡嗡的私語聲所淹沒……


    太唐突了吧?單於的舉止令人疑惑。


    曲蝶依垂首斜睨了一眼瞞頓,隻見他一臉鐵青,下顎繃得死緊。


    可憐的男人,恐怕他大受打擊吧?!有這樣強勢的兄長,這種事也是難免的啊……


    “瞞頓……”


    瞞頓忽然抓起蝶依的手,將她擁入懷中,那強悍粗魯的動作一點都不像平時溫柔的他。


    可能是想宣示他的所有權……被粗暴地鎖在他懷中的蝶依忍著疼痛,卻也不抱怨。


    此時,一心想安慰瞞頓的曲蝶依根本沒有發覺,單於注視著她被別的男人擁抱的視線中,有一股渴血的專注……


    ☆☆☆


    “站住!”


    走出帳幕外的曲蝶依被一聲威嚴的男聲喚住。


    本來想擺脫瞞頓近乎執拗的癡纏,才借口出來吸口氣的蝶依,發現自己竟麵對著最不想麵對的屠玡單於,而暗自懊惱著。


    早知道會碰上他,寧可待在瞞頓身邊……雖然這樣想著,曲蝶依仍垂首行禮。“單於。”


    他靠她靠得太近,近得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皮革和幹草混合的男性氣息,仿佛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氣味?!


    一個念頭在腦海掠過,可是卻模糊的令她提不住……


    “你到匈奴來,究竟有什麽目的?”屠玡的問話中含有嚴厲的質詢意味。


    蝶依猛地抬頭,他發現了什麽?


    “對不起,單於,民女不懂匈奴語。”她歉然一笑,如今最好的策略就是裝傻。


    “不懂嗎?”他譏諷地說,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裝得可真像,這副弱柳迎風的模樣,難怪瞞頓要栽在你手上了。”他依舊用匈奴語說話,仿佛執意要試出她的真假。


    “請不要這樣!”蝶依的小手抵在他強壯的手臂上,試圖甩脫他的鉗製,“請放手。”


    “你騙得了瞞頓那傻瓜卻騙不了我。”他不但不放手,另一隻手臂更掐緊了蝶依的細腰,將她整個身子鎖在懷中。


    蝶依顫抖著,不隻因為他威嚇的語氣,更為那霸氣十足的舉動。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她屏息地說。


    “不懂嗎?”他的目光陰鷙,冷冽而狂佞。“別以為搞定了瞞頓那傻小子就成了,我不容許因他的無知而葬送了匈奴國的國寶。”


    他捏緊手中滑潤豐腴的嬌軀,忽地俯首睇著她詭笑。


    “那傻小子護不了你的,他甚至無法阻止我擁有你。這倒是個好主意,讓你成為我的女人,也就不能再勾引瞞頓了。”


    曲蝶依背脊一僵,因他的話全身如進冰窖之中


    “不……你……”強烈的震撼之下,蝶依早已忘了要假裝——


    “怎麽?不是聽不懂嗎?”他幽然嗤笑。


    曲蝶依隻能茫然地注視著他,一顆心早就七上八下,慌亂如麻。


    “你還不知道吧?在匈奴國隻要是未嫁的女人,我都可以把她占為己有,甚至是親王的妻妾在他死後也都是我的。”他下了最後一擊。


    曲蝶依臉一白,衝動之下再也顧不得一切。


    “我不是匈奴人!”


    “你以為會有差別嗎?”他仰頭哼笑,展現全然狂妄的自負。


    他說的沒錯。他是單於,草原的霸主。而她隻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漢人女子……


    曲蝶依雙眸布滿驚恐與不可置信,一年多的精心計劃,在這男人麵前卻薄弱得可笑……


    “你會成為我的女人!”屠玡附在曲蝶依耳畔輕聲道。


    她猛抬眼,望進他似狼一樣邪魅的眼睛,仿佛正看著他的獵物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中。


    “不!”不如從哪來的力量,她猛地推開他,逃也似地往草原中奔去。


    他冷眼看她離開,沒有追上她。那是因為他知道——


    她已無處可逃……


    ☆☆☆


    “來侍寢!”


    盡管早已有這種認知,但當曲蝶依由單於的侍衛口中聽到這樣的命令時,仍忍不住要尖叫。


    太卑鄙了!故意在瞞頓赴邊境巡守時下手!


    “我不要!我又不是匈奴人,況且我是親王的未婚妻!”


    曲蝶依的反抗隻換來士兵更強悍的對待。


    “範大娘救我!”在被拖出帳外的那刻,她仍不死心地對她唯一的同盟求救。


    範大娘隻是難堪地垂首,不敢做出任何違反單於意誌的動作。


    是了!蝶依苦澀地領悟到,對範大娘來說,她隻不過是個失敗的諜者,不值得為她賠上自己的性命。而對漢室來說,她則是個卑賤的民女,更不值一顧……


    難道就這樣任人宰割了嗎?被迫坐在單於帳中等待的曲蝶依,反複思量著。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她知道帳外有單於的親衛守護著。


    曲蝶依咬著指甲在帳中來迴踱步,忽然停住,目光對上那披著黑色獸皮的床榻。她的唿吸一窒,火紅的羞恥染紅了她蒼白的臉龐。


    不!不能讓人這麽糟蹋了!她搜尋著帳內,試著找尋一件足以防身的武器。


    沒有!該死的!她煩躁地掠了掠長發,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抬手,從發上扯下珍珠鑲飾的銀質發釵,緊緊握在手裏。


    背後傳來帳門掀開的聲音。曲蝶依全身一僵,立刻迴過頭去。


    屠玡單於站在她的身前,高大粗獷的男性身軀帶來的壓迫感,令她不禁微微顫栗,她強裝鎮定地逼自己直視他,一仰頭,那對陰鬱冰冷的男性眼光卻使蝶依難以承受,她腿一虛軟,整個人滑坐下來。


    “好美的發。”屠玡的手捧起她披灑在肩後的長發,深深為手中柔細滑膩的觸感著迷。


    蝶依驚駭地抬眸,因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語調而無措。


    “你……不能碰我!”她結巴地喊道,伸手捉迴被他扯住的發,向後退縮。


    單於的臉一沉,明顯地被激怒了,他如野獸般撲向她,一下子就把她鎖在身下。


    “我‘能’碰你!你是我的人,從今以後也隻有我能碰你!”他聲硬如鐵,冷酷的俊容仿似罩上寒霜。


    他揪住她的一頭秀發,仿佛要驗證他的話,低頭覆上她的柔唇,不顧她的掙紮,深深探吻。


    那吻一點也不溫柔,那是霸道、是侵略,是宣示他的所有權。


    曲蝶依打著他堅硬的胸膛,企圖掙脫他的鉗製,想不到他不但不放開,大掌還占有性地覆住她柔軟的胸脯,毫不憐香惜玉地揉捏壓擠……


    “嗚……”蝶依在他口內抗議的怒叫著,卻讓他有機可趁,靈活的舌尖擠入她的貝齒間。


    天!這是什麽感覺?她感到暈眩,全身被他濃烈的男性氣息所環繞,她簡直快被燙傷了。


    帶著一股急迫,他扯開她的前襟,手掌探索著她軟嫩的渾圓,手指更是狂肆地戲弄她粉紅的尖端,大拇指在上撩轉謔弄,引來她陣陣顫栗。


    “嗯……”她難耐地逸出哭音。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她的身體竟然迴應了他。


    她想起了沙漠中的那個男人,記起他是如何撩起她的欲念。她是怎麽迴事?不隻對一個陌生男人,甚至是一個她厭惡害怕的男人,都能挑起她的情欲。


    究竟自己是不是一個天性淫蕩的女人呢?思及此,曲蝶依又羞又憤,她使盡全力地將他推開。


    屠玡措手不及地倒臥在地上,眸中有被打斷欲望的怒火。


    “搞什麽鬼?”他大聲詛咒著,又往她撲來。


    “不要過來!”蝶依尖叫,她緊抓住破碎的衣襟,眼睛驚恐地瞠大。


    屠玡眯起眼睛凝視她。“別裝了,你也想要的。”他嘴角徐徐邪笑,語意中淨是侮蔑。


    “不!我警告你別再過來了!”她拚命搖頭,歇斯底裏地喊著。


    “你在威脅我?”他嘲弄地說道,轉瞬間已縮短二人的距離,近到他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她——


    “別鬧了!你那招欲拒還迎對瞞頓可能有效,對我可沒用。現在過來!”他命令道。


    曲蝶依的頭搖得更厲害了,她七手八腳地爬起來,往帳門口跑去。


    “該死的女人!”她聽到他的怒吼,接著感覺到一雙巨掌扯住她的腳,砰地一聲,她的身子撲倒在地上。


    他粗暴地扳過她的身子,逼她麵對他一臉的狂怒。


    驚慌湧入蝶依的心中,她不能再讓他捉住了,這是她唯一的想法,她閉上眼睛,然後,握發釵的手往前一送——


    ☆☆☆


    感覺手臂上的鉗製不見了,良久,帳內隻有沉重的喘息聲,曲蝶依顫抖不止,緩緩把眼睛張開——


    “不!”她忍不住輕唿,驚恐地看到屠玡的左臂上插著一支珍珠發釵,鮮紅的血液自傷口湧出。


    “你竟敢刺傷我!”他緊繃著下顎,爆出的怒意是熾得燙人。


    “我警告過你別過來了!”雖然渾身因恐懼而抖顫,她仍是逞強的。


    “你知道刺殺單於會有什麽下場嗎?”他惡狠狠地吼道,沒受傷的右臂攫住她的手,用力之猛幾乎要將她的腕骨折斷。


    “不……我……”她嚇著了,為他兇殘的目光,強撐的勇氣早已消散無跡。


    “還是這就是你的目的?漢室派你來殺我?”他轉為譏諷,“用這支可笑的發釵嗎?”他狂笑出聲,一個猛力,抽出那釵子丟在地上。


    血流狂奔,沿著手臂滴到蝶依雪白的胸脯上。


    “天……”黏膩的觸感讓蝶依毛骨悚然,她狂亂地抬眸看他。“你……你需要止血……”


    怎麽搞的,她竟擔心起他的傷,她該擔心的是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才是。


    他的唇譏誚地勾起。“我需要的不是止血,而是這個——”他冷酷的唇角掛著一抹殘暴,接著使勁地將她拉近身,嘶地一聲扯裂她的衣服。


    “你?!”曲蝶依驚駭莫名,她知道她死定了,他會為她所做的事而懲罰她,而那懲罰——則是她連想也不敢想的。


    她閉起眼睛,任由自己的衣服在他的暴力下碎成片片,隨後她的身子獲得暫時的解放,她聽到一連串的聲音,她忍不住好奇的睜開眼——


    他的寬胸和糾結的肌肉赤裸地展現在她眼前。


    她感到恐懼,那男性肉體所展現出的力量仿佛能輕易地摧毀她,而這正是他打算做的。如果他之前曾對她有一絲疼惜、一絲溫柔,現在也全消失不見了,眼前的男人是執要傷害她、折磨她的魔鬼。


    曲蝶依試著堅強地迴視他,可是當他扳開她的腿,粗糙的手殘忍地進入她體內時,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湧上來模糊了視線。


    “不……不要……”她試圖夾緊雙腿,但他的雙膝阻止了她;她想後退,但他的手將她緊緊鎖住。


    他的手指開始在她緊窒的體內進出……


    “啊……”曲蝶依難受地呻吟,下腹熾熱的刺痛令她幾乎昏眩。


    她幾乎要開口求他了,但在他陰鬱冷硬的眼中,她看不到一點同情的可能,於是她咬緊下唇,咽迴呻吟,隻是淚水卻怎也管不住地奔流滿麵……


    她的淚像是激怒了他,他抽出手指,稍往後退,曲蝶依感覺到有個粗厚的頂端抵著方才他手指到過的地方。


    “不……求求你……不……”她驚惶得忘了不該示弱,隻想逃開。


    “你的眼淚支配不了我的!”他咆哮,惡意地緩緩推入她體內,“上次放過了你,這次不會了!”


    他嘶啞的吼聲傳入耳中,曲蝶依霎間失去了唿吸,全身僵冷地瞅住他——那狂獸般的眼眸、似曾相識的男性體味、霸氣堅實的擁抱……記憶中的身影和眼前的男性重疊——


    “是你?”曲蝶依顫抖的喊叫。


    那個牽絆著她,怎麽也忘不了的男人竟然會是他……沒有錯的,沒有了下顎雜亂的胡須,但那銳利得令人不敢逼視的眼眸,確實是同一個人……


    怎麽可能?她不想相信,畢竟她曾私自期盼能再見一麵的男人,竟變成一個要傷害她的人,這樣的打擊太大了……


    “那天就該把你據為己有……我等了好久……”說完這句爆炸性的話,他一個猛力,將自己完全推入她體內——


    “啊——”撕裂般的痛楚,無法忍受的驚嚇攫住了蝶依!


    她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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