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收,她大不了不嫁。」


    「說這什麽話,」寧貴妃緊張兮兮的瞧著他,「可還痛?」


    「痛極。」溫良玉掛著可憐兮兮的表情。


    寧貴妃心疼不已,「可惜宴後本還安排了與眾人共賞煙花,你瞧,前頭正熱鬧,你卻隻能形單影隻躺在這裏,真是給那不知進退的丫頭壞了事。」


    「母妃別惱,將來有的是機會。你也別隻顧在這裏陪著我,快去前頭露個臉。裏頭可有兒臣未來的妃子,母妃可得替兒臣好生照顧一番才行。」


    「你啊!難得挑了個自己喜歡的,」寧貴妃撫了下自己的鬢角,「你先歇會兒。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恭送母妃。」


    寧貴妃拍了拍愛子的手,起身離開。


    「王爺,你真沒事?」張公公等寧貴妃走了,這才上前仔細的瞧著,「靳二小姐下手也是狠的,明天可得黑了一大圈了。」


    「無妨。」溫良玉要來手鏡打量了一下,「她以為我會閃開。」


    「是啊!王爺,你怎麽不閃?」


    「她想威風就讓她威風,」隻要視力無礙,皮外傷隻須點時間就好。溫良玉將鏡子一甩,「她那性子得吃吃苦頭才好。」


    「讓人吃苦頭,不怕自己舍不得。」


    聽到門外的聲音,溫良玉未見人,先露出了笑,「皇兄。」


    溫良仁大步走了進來,「特來瞧瞧你,可憐這張好看的臉,看來得要瘀青個幾天了。」


    「無妨,小傷而已。」


    「之於你是小傷,但你這招也夠狠的了。」溫良仁坐了下來,盯著自己寵愛的弟弟,「大庭廣眾之下給她難堪,寶公主是該開心,可是靳永貞就糟了。」


    溫良玉一副好笑的神情,「現下傷的人是我,被她打倒的也是我,難堪?怎麽也落不到她頭上。」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胡塗,她這一狠拳下來,人家隻會記得她沒規矩,不會說你軟弱。女子名節一事如同性命,今日在宴上一鬧,不怕靳二小姐尋不著良人。」


    「她是衛國公府的二小姐,自有不怕死的人上門。」聽溫良仁一說,溫良玉也有些明白即便他是想替她避禍,做得也有些過了,也許他是更氣她不聽他的警告吧。


    聽聞窗外一聲巨響,他望向窗外,煙花綻放星空,好不美麗,他扯開話題,「皇兄怎麽不陪著皇嫂?」


    「她自有眾人陪著。」溫良仁的口氣索然無趣。


    他有太子妃和兩個側妃,說不上討厭,但也沒有喜歡到入骨,他是太子,早被教導不可鍾情於誰,就像父皇也是後宮佳麗無數,但從未專注在一個妃子身上太久。


    「皇兄可知自己錯過了什麽?」


    溫良仁不由輕挑了下眉。


    「靳家的大小姐——靳時維。」


    溫良仁淺淺一笑,「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隻有我要與不要,從無錯過。」


    溫良玉也沒反駁,「皇兄言之有理。確實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隻是靳家兩女特別,雖非絕世美人,但勝在靈動,不像木頭。」


    溫良仁大笑出聲,「你這是承認了你心儀靳家二小姐。」


    「非也。」溫良玉搖頭,「那丫頭性子衝動,雖然不像木頭卻如脫兔,隻知惹是生非。」


    「若論惹是生非,天下間誰勝得過你。」溫良仁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要怎麽折騰隨你,別鬧出太大的事來就好。母妃替你相中了太師之女,你方才也見了,是個絕色。縱使你再不願,親事早晚也得定下,不然你還真想去娶個外族公主不成。我看估計你被打了一拳的事,這個時辰已經傳到了父皇的耳裏,他現在肯定氣惱在心。你倒好,出了事,轉身就走,我可不成,為了我的耳根子清淨,求你別再胡鬧。」


    「我明白。」關於自己的親事,溫良玉沒擺在心上。不過就是娶個正妻擺在家裏,天底下依然沒人管得住他。就如同皇兄所言,女人而已,隻有他要與不要。


    「對了!有探子來報,說是墨城正大興土木,要開什麽摘星閣,不知跟京城的摘星坊可有關聯?」


    「似乎是有點關聯。」


    「你啊!」溫良仁實在拿這個弟弟沒辦法,「若讓父皇知道你開青樓,還一家開過一家,他肯定被你活活氣死。」


    「所以皇兄就費點心思,替臣弟瞞著吧。」


    不瞞也不行,他可不想皇室的家醜外揚。堂堂一個王爺四處開青樓,擁名妓,如此驚世駭俗。


    「既然皇兄已知,不如臣弟全說了。臣弟還打算在墨城再開間采月坊,你不知這世間男子之美更盛女子,看在皇兄疼愛臣弟的分上,臣弟可以送幾個進宮給皇兄瞧瞧。」


    「你——」溫良仁立刻起身走開,若再談下去,隻怕氣死的是自己。


    溫良仁一出去,張公公立刻恭敬的在一旁說道:「王爺,靳二小姐已經被送出宮去了。」


    溫哀玉靜了一會兒,最後才輕描淡寫的說:「出宮也好,這丫頭功夫還行,腦子不好,進宮來存心讓阿寶找麻煩的。」


    「有王爺護著,寶公主也傷不了靳二小姐分毫,全天下能傷靳二小姐的怕隻有王爺。」


    「多嘴。」溫良玉淡淡的啐了一聲。


    張公公立刻眼神一斂,退了下去,「王爺息怒。」


    溫良玉的食指無意識的輕點著床板,不發一言,突然起身。


    「王爺?」張公公立刻上前。「要去哪裏?」


    「摘星坊。」


    「可是王爺,宮中宴會未散,王爺離宮不好交代。」


    「就說本王傷了,心中難過,所以得上摘星坊找個漂亮姑娘安慰一番。」


    張公公聞言,真想雙眼一翻暈過去,若真把話傳出去,別說聖上,就連寧貴妃都會被狠狠的氣上一頓。


    偏偏溫良玉絲毫不見一絲心虛,畢競天之驕子向來唿風喚雨,此生從沒對任何事情認真上心過,這樣的高傲,以為天下盡在他的指掌之間。


    「衛國公府的臉全都被你一個人給丟光了。」右相夫人圓滾的身子在婢女的扶持下走了進來,一大清早進了衛國公府劈頭就是數落靳永貞,一點都沒有顧念坐在上首的靳單易。


    靳時維見狀,立刻將下人給遣退出大堂。


    靳單易一臉的不以為然,關於昨夜宮裏發生的事,他一早便已聽聞,「永貞並無過錯,比武相較,拳腳無眼,傷了也是難免。」


    「傷了也是難免?她傷的可是玉王爺,聖上和寧貴妃的心頭肉,當今太子的嫡親弟弟。」


    「所以?」靳單易扯著胡子,「要怪就怪玉王爺技不如人。」


    「貞兒若不開口要兩人比試,不就什麽事都沒了嗎?」


    「玉王爺自己不要不自量力,貞兒不過摔了一跤,就嘲弄女人家撐不起大場麵,不也沒事?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丟人現眼。」


    「現在丟人現眼的是衛國公府。她這潑辣樣傳出去,還有誰敢要她?」


    靳單易聞言一窒。說到了終身大事上頭,他確實無言,畢竟他也不希望寶貝孫女真落得沒人敢要的地步。


    「老國公,妹妹得勸你一句,若真為貞兒好,從今天起不許她再舞刀弄劍,乖乖待在府裏。」


    「這是衛國公府,何時輪到你做主?」靳永貞一聽不許她練劍,一張臉立刻漲紅。


    「瞧這嘴臉,」右相夫人的手直指著靳永貞,「不重尊長,行事衝動,我看你也別指望找什麽贅婿,還是遠遠嫁了,免得遺禍家宅。」


    靳單易雖然不舍靳永貞被數落,但是想想靳永貞的個性確實衝動,這次傷了皇子,慶幸宮裏沒有追究,若再不管著她,隻怕將來更如脫疆野馬。


    「貞兒,乖。」靳單易不由勸道:「你就聽你表姑奶奶的話。」


    靳永貞一臉的委屈,暗暗的看向自己的姊姊。


    靳時維在心中輕輕一歎,「妹妹向來舞劍步伐如行雲流水,怎麽宴上會失誤給摔了?」


    靳永貞說到這個可有一肚子的苦水,「有人找我麻煩。」


    靳單易臉色一凝,「真有此事?」


    靳永貞點頭,「有人對我腳踁處射了顆小石,看來隻是要我出醜,並非真要傷人,不然也不會讓我順利的舞完一支舞。我事後看那方向,似乎是寶公主的位子。」


    寶公主看來是因之前狩獵和自己心儀的人被婚配給靳時維一事,恨上了衛國公府。


    靳單易不由氣惱,「宮裏實在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堂堂皇家人竟做小人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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