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他做什麽?不過知道是誰,怎麽了?”


    司遊:“沒,《舊街》投資跟他也沒關係,後進來的,人實在熱情,酒量不錯。”


    “被灌了?”方錦嗤笑:“你個廢物。”


    鄭再升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心裏發緊,這是求助被拒絕了?聽聲音似乎是那日在溫泉山莊的方總,漂亮又不乏狠厲的一個男人,饒是方錦再收斂,鄭再升也看得出來這人半點不好惹,屬於他看到就會主動避讓的那類。


    方錦掛了電話,司遊臉上卻全是笑,“走,迴去,這下肯定不用喝酒了。”


    鄭再升:“啊?”


    司遊沒解釋,但正如他所說,甚至於場麵反轉到鄭再升沒跟上,隻見門剛推開,一看到他們,大家統一站起來,那後來的老總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怎麽的,漲紅著臉,神色也顯得拘謹小心,哪兒還有剛才的囂張?


    “司遊,對不住。”那人雙手舉杯,“我不知道……這真是,我喝酒誤事,對不住!真的對不住!”


    司遊舉起杯子:“我以茶代酒?”


    “你隨意!你隨意!”


    司遊用眼神告訴鄭再升:你看看,你看看。


    鄭再升:?


    這下司遊要提前走,也沒人敢說什麽了,從包間出來,司遊才暢快著小聲解釋:“方錦我兄弟,刀子嘴豆腐心,這事他既然知道了,我肯定不會再受刁難。”


    鄭再升點點頭,暗自羨慕。


    下一秒就被司遊攬住肩膀,“你以後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找我。”


    鄭再升愣愣盯著他,那瞳孔實在耀眼,不存在任何利用跟欺騙,鄭再升一下子就動心了,他笑著應道:“嗯。”


    這麽看,一股憨態,難怪被人騙,司遊心裏惋惜。


    上車後,鄭再升還忍不住同司遊感歎:“方先生真是個好人。”


    司遊聞言神色複雜,不知道怎麽解釋。


    而就在這個當口,出了件事


    有一家姓施,也算高門大戶,聽說陸佳堂一直沒結婚,喜歡男孩子,就想把自己剛迴國的兒子介紹給他,對方也是舉家剛入臨都,對一些行情還不清楚,加上當時介紹的人有意隱瞞,鬧出了這麽一檔子烏龍,本也沒什麽,說開就行了,可問題在於,第一次見麵時,那個施家少爺就喜歡上陸佳堂了。


    陸佳堂本人刀槍不入,對方錦那是百分百忠誠,對於施家少爺的追逐相邀嚴詞拒絕,對方一看這樣不行,就找上了方錦。


    方錦最近有所行動,雖然還沒拿迴閱霖,但看陸佳堂隨時拱手的樣子,也八九不離十。


    這晚上流精英的聚會上,施家少爺提前得到風聲,衝到方錦麵前,開門見山目的明確,說方錦根本不適合陸佳堂,又說他們雙方已經見過家長巴拉巴拉的,從頭到尾語氣都不打顛的,明顯是準備好腹稿才來,但實際上見到方錦本人,嫉妒得眼眶都紅了,開始的高姿態逐漸穩不住,到最後幾乎是自我洗腦式的歇斯底裏。


    等施家少爺吼完,全場寂靜無聲。


    啊、啊???見過家長了?這是來宣示主權的?


    眾人不敢看方錦的熱鬧,但又實在好奇,畢竟這可不是一般熱鬧,方錦跟陸佳堂這一段,糾葛數年,比小說精彩。


    方錦靠在桌子旁,眯著眼睛打量著施家少爺,等他不說了才問道:“沒了?”


    施家少爺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方錦慢條斯理喝了杯中的紅酒,聲音很輕,卻十分清晰,“繞開陸佳堂來找我,你怎麽想的?”


    施家少爺此刻還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十分鍾後,尖叫求饒聲響徹後廳。


    第164章 陸佳堂,這事你沒告訴我


    方錦起初沒想為難施穀,既然選擇重新開始,那麽過往的一些極端心思該棄就得棄,再者就施穀這類人,在他麵前堪稱“透明”,藏不住多餘的心思。


    施家少爺一看就是打擾陸佳堂沒成功,惱羞成怒找上自己,年輕,目中無人,又被方錦從頭到腳刺激得不輕,方錦後來喊他去後廳,施穀以為是方錦怕了,愈發口無遮攔,“想跟陸總在一起,最起碼要門當戶對!”


    方錦:“以我的資產跟你們施家硬碰硬應該不成問題。”


    施穀:“還得陸總喜歡!”


    方錦:“陸佳堂對我死心塌地。”


    施穀眼眶發紅,“還得年輕!”


    方錦聞言嗤笑一聲,“年輕?你永遠十八歲永遠不會長大嗎?成熟點兒吧,用年齡攻擊別人不僅低俗,恰恰說明你除此以外也沒任何強過對方的優點了,我如今脾氣好,不想跟你過多計較,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少煩陸佳堂,也少煩我。”


    施穀哽著脖子,“如果我不答應呢?”


    方錦指著他一字一頓:“那麽整個施家都會為你的魯莽任性承擔後果。”


    “開導”完,方錦覺得自己真乃“菩薩”,怎麽就這麽好的脾氣?高低應該讓陸佳堂看看。


    然而緊跟著,就聽到施穀冷聲說:“嚇唬誰呢?從小到大凡是我喜歡的,總會得到,陸……佳堂隻是還沒有看見我的好。”


    施穀上麵兩個姐姐,為什麽生了他施家父母就不生了,結果顯而易見,別說長輩,就算是兩個姐姐,平時對施穀也是有求必應,以圖在家裏能有些話語權,這人的確被養得不知天高地厚,乃至於骨子裏的“惡”,總會在不經意間表現出來。


    方錦耐心瞬間告罄,神色覆上寒霜,“你剛剛喊他什麽?”


    施穀怎麽惡心人怎麽來,就抱著不讓方錦好過給他們添堵的心態,前段時間也是狗皮膏藥一樣黏著陸佳堂,隻有第一次陸佳堂顧及著兩家往來給了他一點兒麵子,之後施穀變本加厲,陸佳堂直接吩咐前台,見人就轟出去,至於方錦這邊更是一點兒風聲都沒透露,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這些事令方錦煩心,好不容易才讓人開心起來。


    此刻陸佳堂要是在,肯定第一時間掐死施穀。


    方錦的目光猶如實質,刺得施穀本能想跑,但他又想到自己背靠施家,底氣重新聚攏,“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很讓人討厭!”


    方錦聞言瞳孔驟縮,隔著漫長時空,一段讓他兇性暴起的迴憶猝不及防撞入腦海,沈長雄這個畜.生曾經掐著他的脖子,也說過同樣的話,“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很讓人討厭!”字字不差。


    方錦站起身,冷著臉走向施穀,這下不管施穀怎麽說,方錦都沒一絲一毫的心軟,他扣住施穀的後頸,猛力給人按進了一旁的裝飾水缸裏,施穀何曾遭遇過這些?震驚過後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發自肺腑地害怕,忍了沒兩秒就開始尖叫喊救命,前廳的人聽著,誰都不想觸這個黴頭,一看那小少爺就不是省油的燈,還有一些早些年就跟方錦打過交道的忍不住感歎:熟悉,這種滋味太熟悉了!


    施穀細麻稈一個,最後還要掙紮兩下,被方錦一腳踹在膝彎處,“撲通”跪在地上,跟著方錦掀翻了裝飾小水缸,正好砸在施穀背上,再落地成碎片,而這人悶哼一聲後徹底消停了。


    看著幾乎渾身濕透,躺在地上宛如死狗的施穀,方錦抽走雪白的桌布隨便擦了擦手,然後給陸佳堂打電話,“星月酒店,現在就過來。”


    方錦語氣嚴肅,陸佳堂那句“你想沒想我”根本沒機會出來。


    一路上陸總深刻反思,最近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了?沒有啊……


    剛進入酒店大廳,就有熟人讓開路,給陸佳堂指了指後方,一臉莫測高深跟自求多福的樣子,饒是陸佳堂心裏建樹已經完成,也忍不住顫了顫。


    繞開隔斷前後廳的大麵繡花屏風,等看清眼前的一切,陸佳堂略感意外。


    方錦雙腿交疊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身側站著陸佳堂安排給他的保鏢,而兩人腳下不遠處,躺著一個濕漉漉的人,陸佳堂也不想認出他,但施穀好像就等著這一刻呢,一見到陸佳堂頓時眼眶通紅,眼淚落下的同時顫巍巍伸出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或許對施穀本人而言這麽形容也沒錯,但是陸佳堂不在乎。


    陸佳堂的目光平靜地落在施穀身上,“你找方錦麻煩?”


    這話讓外人聽來簡直黑色幽默,到底誰找誰麻煩?


    趕在施穀開口前,方錦說了一句:“他如果敢叫你的名字或者喊你一聲哥,這滿地的碎片,我讓他吃進去。”


    施穀趕忙閉上嘴,眼淚更加洶湧了。


    陸佳堂沒理會他,剛往前一步,就聽方錦又說:“陸佳堂,這事你沒告訴我。”


    “因為這事一開始就是誤會!”陸佳堂趕忙接道:“爸媽都承認我們的關係了,開始對他家不過是朋友立場的‘地主之誼’,後來說清楚,我明確表示我有喜歡的人,不可能。”


    方錦冷嗤:“所以呢,你不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導致這麽個東西跳到我的臉上,我聽他對你的一見鍾情勢在必得聽了他媽的二十多分鍾!”


    方錦言罷豁然起身,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嗓音狠厲中提高兩個度:“你提前告訴我能怎麽樣?!”


    “方錦。”陸佳堂張開雙臂,做出一個安撫的動作,“我所有的初衷都是為了不讓你難受,冷靜下來。”


    這場麵已經夠亂了,下一秒身後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有人驚唿:“小穀!”


    來人一行三位,其中奔向施穀的那位算是他的表哥,叫孫會,孫會慌慌張張扶起半死不活的施穀,眼神兇狠地掃視一圈,在場除了陸佳堂就是方錦,加上施穀喜歡陸佳堂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所以發生了什麽不難想象,但人嘛,護短,還有下意識同情弱者,一看施穀這樣子,不管誰先挑的事,孫會都覺得是方錦過了。


    但孫會招惹不起方錦,於是一臉羞憤地看向陸佳堂,“陸總,這事怎麽說?”


    “滾迴你家自己去說!”陸佳堂也火了,媽的方錦不給他好臉色,那麽誰也別想讓他好臉色,陸佳堂居高臨下盯著施穀,毫無情分可言,“我有沒有說過,別再給我造成困擾,這話很難理解嗎?”


    施穀聞言心都涼了,他沒有想到事已至此,陸佳堂對他冷漠之餘還多了憎惡。


    “我隻是……”施穀喃喃:“我隻是很喜歡你啊……”


    陸佳堂懶得跟這種聽不懂人話的多說,大步上前抓住方錦的手腕,不顧他的不願意,強行將人拽迴懷裏,“不想弄疼你,行,我沒提前告知你是我不對,這事也是我沒處理好,但是方錦,我對你的感情誰都不能質疑,你也不能!”


    說完誰也不看,連拖帶拽,穿過前廳,無視一群瞠目結舌的吃瓜群眾,帶著人迴家。


    方錦被“扔”上車後慢吞吞坐好,然後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陸佳堂揉著眉心,最後解釋道:“方錦,這件事唯一的疏漏,就是我高看了施穀的自愛程度,我同他就吃過一頓飯,還是雙方長輩都在的情況下。”


    “是啊,所以施穀沒說錯,你們都見過彼此家長了。”


    陸佳堂瞪大眼睛,什麽?!


    他的意思那隻是一場普通飯局,施穀的父親早些年跟陸父還是有些交情的。


    陸佳堂歎了口氣:“方錦……”


    他話沒說完,就見方錦身體軟了,緊繃豎起的刺消失不見,他側身靠在車門上,頭抵著玻璃,麵向陸佳堂的這片脖頸蒼白脆弱,青年眼睫緩慢顫了顫,似乎很疲憊。


    這一下擊中了陸佳堂心中最酸澀柔軟的部分,他瞬間慌了神,不、不是!


    “小錦,小錦?”陸佳堂撲過去將人抱住,方錦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弄,給人感覺輕得好似一團雲絮,“我的錯!下次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瞞著你!我保證!”


    過了半晌,方錦才說:“當著我的麵,他叫你‘佳堂’。”


    “他在放屁!”


    方錦:“……”


    晚上陸父打來電話時方錦剛睡下不久,他的確沒任何勞心傷神的資本,情緒也忌諱大起大落,有些低燒,於是發瘋的就成了陸佳堂。


    “說法?什麽說法?我還沒跟他家要說法!”陸佳堂氣得不輕,“爸,您親眼看著的,我跟小錦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我都跟施穀說了一百遍了!我對他沒感覺!他先惹的小錦,因果關係別弄錯了,所以登門道歉絕不可能!非要說法,讓施家來跟我要,他們倒是好大的牌麵,家族企業遷來臨都還需要陸家扶持,就把我往死裏得罪?”


    陸父:“……”你小嘴叭叭叭的挺能說,我都插不上。


    這事後來不用方錦坦白,司遊就知道了,也是在飯桌上,當時參加酒宴的某位老總之一聲情並茂,看得出來吃瓜吃瘋了,擼著袖子講述:“那施家小公子,真是太歲爺頭上動土,方錦啊,活閻王!給人拽後廳,‘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打得牙齒和血吞,然後這麽大的裝飾水缸……”老總比劃了兩倍大,“讓施家小少爺免費洗了個澡,完事抬起水缸,‘砰!’往下一砸!”


    司遊:“……”


    按這個形容施穀能活?


    薑庭序眯著眼睛聽,顯然也是沒聽過:“繼續。”


    那老總可能也覺得誇張了,輕咳一聲放緩語氣,“我估計那施家小少爺得斷兩根肋骨!”


    這話讓方錦聽見你得斷兩根肋骨,司遊心想。


    今天是跟廣電那邊的人吃飯,鄭再升也在,鄭導此刻頓時覺得手裏的螃蟹不香了。


    “沒那麽嚇人。”司遊拍拍他的胳膊,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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