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雜亂紛呈,期間可能由於熬夜跟受驚緣故,總有些唿吸困難,司遊翻了個身,將被子墊在心口位置,還是不太舒服,這也就算了,突然的一陣砸門聲將司遊從夢境中生生拽出,他倏然坐起身,渾身冷汗“唰”就下來了。


    房門在此刻被應聲踹開,一個人影衝了進來,細看,又是一張倒人胃口的臉。


    張步洲的出現差點兒讓司遊吐出來。


    到底幾世“福分”,才能叫張步洲跟章翡故越長越像的?


    張步洲臉色陰沉,又見司遊略顯魂不守舍的樣子,以為他害怕,當即輕哼一聲,“別以為當了周凡的替身你就能靠近章翡故,二十年前周凡不行,現如今你也不行!”他甚至洋洋得意圍著床尾走了兩步,帶著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看得出曾經這麽蔑視過周凡無數次,“你猜此地這麽隱蔽,我是怎麽知道的?章翡故啊,永遠舍不得對我說‘不’。”


    短暫的安靜後,司遊心中暴戾驟起!


    你他媽的。


    “你知不知道?”司遊眼皮抬起一個冷厭的弧度:“我沒睡醒?”


    張步洲還要說什麽,司遊撐著床墊直接站起身,他兩步走到床尾,在張步洲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是一腳踹上去,張步洲“噔噔”後退,仰倒砸在了茶幾上,嘩啦巨響,玻璃碎一地,司遊跟著跳下床,指著門口欲要進來的保鏢說:“章翡故讓你們看著我,也是保護我,所以我不逃走,你們也別管。”


    兩個保鏢麵麵相覷,的確,老板很在意司遊,叮囑過哪怕司遊計劃逃走,抓迴來就行,別傷人,至於張步洲……沒叮囑,於是保鏢退迴到門口。


    司遊扯住張步洲的頭發,眼中猩紅湧動,有那麽些殘忍地笑了笑:“子不孝父之過,你爹今天就教教你,應該怎麽做人。”


    不到半分鍾,張步洲發出一聲慘叫。


    第144章 讓我見見他(4500+)


    門口兩名保鏢目瞪口呆。


    張步洲費勁掙紮,他拚了命往後看,一邊威脅司遊一邊吃痛畏懼道:“放開我!不然等章翡故迴來要你……啊!!!”


    司遊按住張步洲的腦袋猛力紮進一大片碎玻璃中!


    其實司遊控製了力道,但張步洲感覺到了疼,碎片劃開皮肉,他以為自己要毀容,頓時叫聲淒慘。


    司遊笑容中滿是戾氣,他問張步洲:“你是不是這麽對待過周凡?”


    張步洲的嚎叫聲有瞬間的卡頓。


    張步洲對周凡做過的惡劣事情難以細數,但是經司遊一提醒,他想起來了,確有這麽一遭,那個時候真恨啊,認為周凡就是憑借一張愁悶可憐的臉博得章翡故的好感,一次在化妝間發生衝突,玻璃碎裂,隨行的人按住周凡,張步洲也是如剛剛司遊那般,給他按進了碎片中。


    司遊也想起來了。


    一個下午那些光怪陸離的夢,在他毆打張步洲的某個瞬間變得無比清晰。


    沒有任何融合感,司遊恍如一個旁觀者,看到那些不為人知的、周凡曾經遭遇的不幸。


    章翡故想盡辦法搞來的“招魂”,可能真的有些效果,但司遊不怕,他感受不到半點來自於其他靈魂的惡意。


    張步洲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問道:“你在胡說什麽?”


    “沒有嗎?”司遊根據那些畫麵輕聲闡述:“市舞蹈匯演中,倒數第二間化妝室,你那個瘋狗一樣的經紀人按著周凡,還要我再具體一些?”


    張步洲頓時臉色鐵青,他兩個瞳孔中像是有鬼火跳動,末了啞聲問道:“你是誰?”


    “你猜。”司遊露出一個詭譎陰森的笑:“我想起來了。”


    剛行至門口的章翡故驀然駐足!


    實則司遊已經聽到了腳步聲,他的視線含著刀,朝後麵隨意一瞥,繼續說:“周凡差點兒毀容,然後章翡故拿著捧花進來給你賀喜。”司遊找了個舒服姿勢往地上一坐,目光戲謔悠遠:“讓我想想,章翡故當時看到周凡的慘樣,說了什麽?”


    “哦,說的是‘你在這裏做什麽?滾出去!不要礙步洲的眼’。”司遊笑道:“還真是情比金堅啊。”


    房門被“砰”的撞響!章翡故跌跌撞撞從外麵進來,用以平衡的拐杖都因為手抖跌落在地,但章翡故顧不上拿,他的姿勢狼狽而迫切,幾乎是一個跟頭跪倒在司遊麵前,嘴唇發白哆嗦著:“不、不是這樣的……”


    司遊挑眉:“那是怎樣?”


    章翡故深吸一口氣說:“我以為是你去找張步洲的麻煩……”


    “哈哈。”司遊真的沒忍住,“周凡找張步洲麻煩?周凡什麽性子?他最怕的就是麻煩,恨不能將自己永遠縮在一個安全角落,章翡故啊,為了讓良心好受些有些話你當真敢說!”


    司遊最後一句話堪比最鋒利的刀刃,可謂字字錐心,將章翡故那小片遮羞布徹底撕爛!


    章翡故臉上的生機是肉眼可見的一寸寸消失。


    他想要再見周凡一麵,又自知罪孽深重,不可被寬恕,但章翡故總抱著一絲希望,畢竟當年周凡那麽喜歡他,會不會尚存心軟,看他如今這般境地,多些憐憫?


    然而章翡故抬頭,對上的是司遊冷冰冰的一雙眼。


    “翡故!”張步洲連滾帶爬到了章翡故身邊,把手臂上被司遊毆打出來的傷痕露給他看,“我真的好疼。”


    “章翡故,周凡也很疼。”司遊的嗓音不急不徐,甚至談得上溫潤,極具蠱惑力,“如果沒有張步洲,你跟周凡走不到那一步,什麽恩情需要你最愛的人的生命去償還?你看看現在的張步洲,你後悔嗎?”


    章翡故真的慢慢扭頭看向張步洲。


    後悔嗎?


    若是不後悔,就不會肝腸寸斷。


    司遊雙手撐在地板上,眼底浮動興奮,像是在期待一場好戲開場,他又一劑猛藥下去:“張步洲,你永遠比不上周凡。”


    張步洲立刻麵容扭曲,嗓音拔高:“我比不上周凡?!就那個又窮又賤的土鱉也配……”


    “閉嘴!!!”章翡故吼聲震天,雙目一紅,撲上去一把掐住了張步洲的脖子,他很快騎在張步洲身上,望著這張已經陌生到尋不到一絲絲熟悉的臉,內心積壓已久的憎惡跟不甘心轟然衝出心門!司遊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張步洲,他不會失去周凡,去死……去死!章翡故腦中的意識一個扭曲,刹時形成了雜亂扭曲的色塊。


    不多時張步洲眼白上翻,臉色青紫,兩隻手拚命拍打章翡故的手腕。


    門口保鏢見勢不對,急忙上來拉人。


    司遊看得津津有味,果然,狗咬狗的戲碼有時候蠻有意思的。


    張步洲差點兒讓章翡故掐死。


    等章翡故迴過神來,他木著張臉站起身,吩咐手下人:“帶走,關起來,等小凡迴來,隨他處置。”


    張步洲眼底全是難以置信。


    司遊朝張步洲投去不乏譏諷的同情眼神,章翡故這種人的愛,喂給狗都嫌浪費精力,他竟然當作至寶。


    “小凡!”章翡故伸出手想抓司遊的肩膀,“你聽我說……”


    “滾開!”司遊冷聲,“欠的債還清了嗎?就敢碰我?”


    章翡故似乎完全相信了司遊就是周凡的轉世,他的小凡記憶正在一點點恢複,對,現在要做的是準備工作,給小凡留下最好的印象,“我不碰你,你別生氣。”章翡故的語氣格外溫柔。


    司遊:“滾出去。”


    章翡故不敢違逆,立刻帶著保鏢離開,多麽諷刺,曾經是他高高在上對著周凡發號施令,理所應當享受對方的好,不好還不行,指著周凡的鼻子罵他“心髒心爛”。


    這麽一折騰司遊瞌睡全醒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爭取時間。


    薑家將臨都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章翡故切斷了跟外界的全部聯係,啟耀也全然不顧,帶著司遊消失在監控最後一次捕捉的地方,好似人間蒸發。


    薑庭序從得到消息到現在一直在找人,眼都沒合一下,他時常麵色和煦,自帶幾分“溫潤”buff,但此刻男人毫無表情,透出本性中帶有的果決兇厲,任誰看了都心驚。


    整個辦公室亂成一團,方錦坐在沙發上,沉著臉抱著電腦敲敲打打。


    方錦當年對付沈長雄的時候什麽手腕都上了,一些關係網如今還能用,馬不停蹄的追查已經持續了數個小時,那邊說很快迴消息後,方錦抬手按了按眉心。


    薑庭序注意到,開口:“你迴去休息吧。。”


    “不用。”方錦搖頭:“現在的範圍已經縮至很小了,最多半個小時,一定會有結果。”


    薑庭序應了一聲。


    像是為了驗證他們的猜測,下一秒助理推門進來,火速將一個文件呈遞在薑庭序桌前,“薑總,這是章翡故早二十年前購買的一處房產,因為間隔久遠加上當時他是從別人手中轉過來的,手續簡單查起來十分費勁兒,現在已經具體定位了。”


    薑庭序站起身,“走。”


    薑庭序套上外衣的同時看向陸佳堂:“你們迴家,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


    陸佳堂點頭:“好。”


    這邊


    日暮沉沉,司遊原本坐在床上小憩,畢竟沒事幹,就得養精蓄銳,很快,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輕重不一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誰。


    其實中途章翡故前後進來了三次,每次都被司遊喝停在衣櫃位置,然後司遊拿夢境中看到的一些畫麵說事,的確給章翡故刺激得不輕,羞愧地轉身就走,可偏差在於章翡故瘋了,他對周凡渴求欲已經到了喪失底線的地步,司遊越這麽說,他就越覺得周凡快要迴來了,總是忍不住,想要一次次確認。


    司遊從床上坐起身,“你煩不煩?”


    “小凡,晚餐是你最愛吃的……”


    “我不吃。”司遊打斷。


    章翡故神色僵了僵,然後喃喃:“小凡,到底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我死過一次,你也去死啊。”


    章翡故搖了搖頭:“不,我得守著你。”


    司遊讓惡心得半死,“滾!”


    章翡故這次沒動,他立在原地,眼中閃爍著極為詭異的光芒。


    司遊見狀心頭忽然浮現不祥的預感。


    “司遊,你什麽時候把身體給小凡?”章翡故說,“小凡不會如此厭惡地看著我。”


    司遊一字一句:“不,周凡會。”


    章翡故不言語,而是一步步朝著司遊走來,貌似活屍。言語上的驅逐已經不管用了,司遊當機立斷,起身就要去另一邊,然而章翡故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司遊的腳踝,他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司遊一時間竟然無法掙脫掉,然後章翡故大力將司遊翻過來,一隻手掐住他的脖頸,“你快走,小凡在等我。”


    “傻.逼。”司遊罵道。


    章翡故眼底刹時兇光閃現,手勁驀然加大,司遊耳鳴嗡一聲,眼前就翻騰起黑霧,肺泡中的氧氣快速流失,他用盡全力唿吸,跟著目光飄向章翡故,感覺整個人都快不成了,但情緒卻是難過的、悲傷的,“你要……殺我?”


    其實司遊幾乎就是說個口型,但章翡故卻像被狠狠燙了一下,猛地鬆開,然後大夢初醒般,趕忙將司遊抱進懷中,查看他的情況:“小凡?!對不起小凡,你怎麽樣?!”


    司遊視野都沒清明,卻精準抓住章翡故的頭發,將他的腦袋重重往衣櫃上一撞!


    男人的動作一點點木訥鬆懈。


    司遊推開他,捂著脖頸咳嗽,然後看向床頭櫃上的裝飾銅像,眼底閃爍寒芒。


    司遊去夠銅像,剛在床上爬了兩下,腳踝再度被人抓住,司遊扭過頭,看到章翡故額角出血,人卻站了起來。


    章翡故想故技重施,但司遊這下不是毫無防備,他借力揮拳,這一下威力非凡,章翡故剛讓撞出腦震蕩,此刻嘴角一痛,口腔裏立刻彌漫出血腥氣,然而誰也沒想到,章翡故身體猛地趔趄,卻硬生生穩住,隨之陰森地瞪著司遊。


    這就不是一個人的眼神,換做尋常人早讓嚇壞了,但司遊隻是冷哼一聲,很快跟章翡故扭打在一起。


    混亂中司遊挨了好幾拳,不過腎上腺素飆升根本感覺不到疼,而章翡故二度受創,加上這些年身體保養並不好,所以很快落入下風,司遊看準時機在他跛著腳的那條小腿上猛力一踹,章翡故頓時臉上青筋暴起,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章翡故竭力忍耐劇痛,小腿裏移植過用以固定的鋼板,似乎都被司遊踹移位了,章翡故心中憤恨暴漲,奈何下一秒司遊湊到耳邊,溫柔說道:“翡故,我當時被你丟進監.獄,被人打斷一條腿的時候,也這麽疼。”


    章翡故短暫的清醒煙消雲散,他再度魔怔,被司遊揭開血淋淋的傷疤,一邊本能抽氣一邊痛哭流涕,說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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