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氣得不想講話。一看方錦在薑庭序就放心了,叮囑司遊完事了趕快迴來,對戲。方錦冷哼,對個屁的戲,這姓薑的怎麽不找根繩子把司遊拴在褲腰帶上?他這麽想,也這麽冷嘲熱諷了,司遊不以為然,“我倆真的對戲,隻是你沒看到而已。”“怎麽對?”方錦一副不恥下問的樣子:“床上對?親嘴對?”司遊瞪他一眼:“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方錦:“……”方錦這話說完沒十分鍾,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這一層入口處,司遊酒勁差不多散了,眼尖瞥到,哼笑道:“這陸佳堂怎麽不找根繩子把你栓在褲腰帶上?”方錦一驚,快速看了眼陸佳堂,然後低頭看看腕表,超時了!陸佳堂剛走近,就聽方錦說:“忘記跟你報備了,沒想到遇見司遊,還幫他擺平一些麻煩事,耽誤了會兒。”言下之意,全因為司遊。“你這人……”司遊正要反駁,後背就被方錦輕輕戳了一下,力道不重,別說,帶著點兒央求的味道。司遊頓了下,點頭“嗯,拉著聊了會兒。”陸佳堂早就怕了司遊,聞言也不黑臉,反而笑著坐到方錦身邊,握住他的手說:“媽來電話,晚上讓我們去家裏吃飯。”方錦沒猶豫:“行。”這二人攜手離開的時候還跟司遊揮了揮手。司遊胸口有些堵,媽的,沒想到有天還能有人把狗糧塞他嘴裏。這次飯局圓滿收工,司遊迴到拍攝場地已經是傍晚六點多,鄭再升一堆人正坐著吃晚飯。韓橙陽也在,膝蓋上的繃帶換過了,褲腿高挽,看了司遊一眼後繼續低頭吃飯。薑庭序起身,“餓不餓?”司遊:“餓了。”酒水不頂飽,司遊也不懂那些人怎麽那麽能喝。晚上的葷菜有紅燒肉,司遊喜歡,掃幹淨後薑庭序將自己那份撥給他,然後將吃完的餐盒扔到垃圾桶,他們坐在最後麵,以為沒什麽人發現。鄭導心想我的眼珠子已經不受我控製了,瞟了個全程。看天氣預報明天中午就不下雨了,閑來無事,工作人員抬上來一個麻將桌,這也算道具,薑庭序陪著幾位老前輩摸了兩把,但牌藝不精,被殺了兩局後換上了司遊,司遊胡一把輸一把,然後偷偷給人喂牌,兩個總輸的老師都贏得心花怒放,其實大家看得出來,但架不住司遊行雲流水,態度恭順中帶著瀟灑,可招人喜歡了。打了一個多小時司遊就下桌,夜幕沉沉,他四下掃了一圈,然後上了樓。韓橙陽望著司遊的背影,眼神平和了很多。他一開始很瞧不上司遊,尤其在發現薑庭序區別對待後,可這人身上有很多東西是他怎麽都學不會的。房門一推開,薑庭序果然抱著電腦坐在床上,這人氣質矜貴,簡單的房間布置都顯得上了個檔次,不管看多少眼,司遊都覺得好看極了。薑庭序將電腦合上扔一旁,朝司遊伸出手:“怎麽不玩了?”“累。”司遊迴答,到底喝過酒,提不起力氣。他踹了鞋上床,就趴在薑庭序胸口,感覺到男人的手指穿過發縫,輕輕按揉著頭皮,帶起難以言說的酥麻跟舒服。“方錦最後是讓陸佳堂接走的,還手牽手迴家吃飯。”薑庭序輕笑噤,“陸佳堂現在最寶貝方錦。”司遊昏昏欲睡,但下一秒,他猝然睜開眼睛,然後緩慢抬頭,用一種迷茫且控訴的眼神盯著薑庭序,“你幹嘛?”“這都幾天了?”薑庭序眼神很沉,墨一樣暈染開:“你真的打算餓死我嗎?”司遊開始不答應,“隔音不行!”薑庭序的手已經伸到了司遊褲縫裏麵,指尖輕輕一攪,便聽到司遊悶哼一聲,且這哼聲尾音驟然輕柔婉轉起來,青年眼中控製不住地升騰起霧氣。薑庭序則沉聲迴答:“我了解鄭導,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他才迴來,來得及。”兩人親吻著從床上到桌前,床單頓時亂得不忍直視,薑庭序將司遊抱起來放上麵,捏著他的下巴繼續親,手邊一切阻礙的東西都被暴力清掃開,落在地上“劈砰”作響。後背抵上冰冷的窗戶時,司遊身前卻化開大片的岩漿,連帶著他自己都要融化其中。有窗簾擋著,看不見,可雨水順著窗戶而下,那種細微的顫動都在司遊敏銳的感知下被無限放大,這也太刺激了,司遊心想,他嘴唇微微開啟,忽的,渾身水色漫上來,司遊脖頸拉長後仰,短暫的耳鳴聲過後,他聽到外麵響起鄭再升迴房間的腳步聲。“你看,時間剛剛好。”薑庭序將已經沒力氣的司遊抱下來,湊到他耳邊說,“正好做個準備,《舊街》這部戲,有大尺度的鏡頭。”司遊下巴抵在他肩上,無聲罵了句混蛋。第153章 情感爆發楚淩郡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額上全是汗,卻不是難受的,天剛蒙蒙亮,他倏然坐起身,有長達幾秒鍾的時間一動不動,連唿吸都停了,然後楚淩郡緩緩掀開被子,他不知看到了什麽,最後神色複雜地衝去洗手間。在那個黏濕、撓心的夢境中,他性yu泛濫,光影明滅間將一個人按在身下,最後那人轉過身來,是熟悉的眉眼,鬱寧。鬱寧……涼水澆過頭頂,將理智拉迴來,楚淩郡不斷地深唿吸,這種失態在他身上極難看到。鬱寧喜歡自己,這點楚淩郡清楚。而對此的認知,是一個循序漸進,且不斷加深的過程,這段時間鬱寧看他的眼神,期間的愛意幾乎是一日濃鬱過一日,哪怕鬱寧從來沒說。那些學生時代的悸動再度翻騰起來,楚淩郡忽然又有些控製不住了,他想起自己拿著成績單在苔朱鎮的長街上奮力奔跑,年少的情愫那麽洶湧,他跑得大汗淋漓,最後站定在鬱寧家門口,卻聽見房東說,鬱寧早就搬走了。明明炎炎夏日,楚淩郡卻渾身一冷。他跟鬱寧誰也沒有表露過心意,在這個小鎮,同性.戀仍舊是一種會遭人詬病、引人議論的“疾病”,年少時期的楚淩郡也害怕,但他想著等到高中畢業了,離開了這裏,是不是意味著……那些於空中一觸即分的目光,胸腔的每一次加速跳動,情不自禁落在對方身上的視線,都可以找尋一個暴露在陽光下的出口。可是鬱寧沒有參加高考,他騙了楚淩郡。或許是我一廂情願,楚淩郡從鬱寧家門口離開,埋葬了少年人全部的喜歡。楚淩郡洗澡出來,換了身休閑衣服,他臉色很沉,拿上手機鑰匙就出門了。鬱寧正在店裏揉麵,三個蒸籠熱氣騰騰,第一籠包子就要好了,他其實不喜歡做這些,可不知想到了什麽,鬱寧唇角勾起,揉麵更有力了。“老板,楚老師來了。”店裏的小工說。鬱寧有些驚訝,今天周六,楚淩郡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楚淩郡站在台階下,麵無表情。鬱寧敏銳察覺到這人情緒不對。鬱寧手上還沾著麵粉,穿著圍裙快步走出來,盯著楚淩郡看了兩秒,“怎麽了?”楚淩郡沒說話,而是一步步走上台階,最後站定在鬱寧麵前。楚淩郡以為自己不在意了,例如鬱寧的不告而別,畢竟他們整個學生時代也沒說過幾句話,“喜歡”如果沒講出口,那便不算什麽,可十年後,鬱寧重新出現在生命裏,“還是什麽都不說嗎?”聽著楚淩郡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鬱寧一頭霧水,可心跳卻控製不住的加快,心中隱有預感。鬱寧低聲,“嗯?”這一個單音節使得楚淩郡眉頭驟然蹙起,他抓住鬱寧的手腕,帶著他轉身就跑。“老板?!”鬱寧隻來得及叮囑:“交給你了!”楚淩郡腳步很快,鬱寧有些狼狽地跟在後麵,手上的麵粉快速風幹,他不明白,直到四周街道環境越來越熟悉,鬱寧的臉色就白了下來。楚淩郡突然站定,然後不算溫柔地將鬱寧往前一甩。鬱寧抬頭,果然是舊居。這兩條街早就空了,偶有一戶人家,也是駐紮的老人,不願意挪位置了,而他曾經的“家”,窗戶破裂能看到發黃的天花板,斷裂的衣架隨著風輕晃,全是慘淡。一瞬間,鬱寧重溫了熟悉的窒息感,老式風扇苟延殘踹的“吱呀”聲,男人的咒罵伴隨著女人的哭泣,隨後有一天,女人離開了家,再也沒迴來,男人酗酒成性,動輒打罵。楚淩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清冷如晨風,“還記得高考前你答應過我什麽嗎?”鬱寧嗓子發疼,他深吸一口後才保證吐字清晰,“記得。”打火機的聲音,楚淩郡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說來聽聽。”鬱寧心口發疼,“我答應你,好好考試,去b大。”楚淩郡又問:“你考了嗎?”苔朱鎮雖小,但一中貢獻的本科率卻令人側目,高三時期鬱寧的成績可以排到年級前十,考上b大不成問題,老師們都認為他萬無一失,但誰也沒想到,鬱寧沒考,等眾人反應過來,他都搬走了,這件事曾經在整個高三部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沒人知道為什麽,鬱寧也沒任何關係好的哥們,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將自己的前程葬送了個幹淨。楚淩郡想著他跟鬱寧連朋友都算不上,那麽在意沒意思,即便心裏堵著氣,十年過去,這口氣早該爛了,可那個旖旎沉淪的夢,將十年前某個午後的怒火一絲不差地勾了出來,乃至更甚,楚淩郡問出這幾個問題時,幾乎是咬著舌尖。“沒考……”鬱寧淺聲,他頓了頓又說:“沒關係的楚淩郡,即便沒有參加高考,我也好好活到了現在。”楚淩郡聞言眼底閃過失望,轉身就走。鬱寧總是散漫含笑的樣子,可楚淩郡知道,這人的心思深不見底,從前猜不到,現在也不想費心去猜了。逼到此處,都聽不到一句想要的話。跌撞不穩的腳步聲在清冷的長街裏顯得尤為清晰,“別……”鬱寧追上去,從後麵一把抱住了楚淩郡,“別……別走!”楚淩郡闔眼掩住沉痛。長久的沉默,隻餘下心跳重重捶打靈魂。“我想考的,無數次做夢都迴到了高考教室。”鬱寧聲音很低,同時有溫熱在楚淩郡肩上暈染開,“我爸喝酒,腦子都喝傻了,高考那天,我被他綁在地下室,出不來……”寥寥幾句,卻給楚淩郡心神猛烈的刺痛,他欲倉惶轉身,可鬱寧抱得太緊了。“我撞門,求救,可是沒用。”鬱寧說,“他喝著酒守在地下室門口,就是想毀了我。”“他說要殺了我,大家都別活了。”“我知道他做得出來,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我報了警,可他跑了,高考結束的第三天晚上,我站在陽台,看到他就站在樓下,渾身髒亂,滿眼血絲,他陰沉地盯著家裏的窗戶,我感覺到他想殺了我。”“楚淩郡,除了跑,我沒辦法。”十八歲的少年,親生父親時時刻刻都想要他的命,高考失利已然是慘烈的打擊,他不敢再把危險惹到楚淩郡身上,明明他們……他們什麽都沒坦白過。鬱寧提前退租,於一個深夜隨便收拾了一些東西,他跑到楚淩郡的家門口看了很久,直到曙光照在臉上,最後頭也不迴地走了。鬱寧顛三倒四說著往事,他不知什麽時候坐在了地上,也不知什麽時候撲進了楚淩郡懷裏,苔朱鎮似乎還是曾經模樣,又一抹曙光落下,鬱寧泣不成聲。十年光景,拚了命才追迴來,就為了那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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