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紫說出了大家心底的恐慌─—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活人?!


    ***


    “怎麽會這樣?居然有三個人沒有生命線?!”安小楠不敢相信地叫出聲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瞪向麵前的三個男人:楊誌華、陳漸東、還有……沐紫。


    “哎?怎麽會這樣呢?”楊誌華看著自己的掌心,皺起了眉頭,他旁邊陳漸東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打了半天牌之後,安小楠提出要幫眾人看看手相,結果一看不要緊,居然看到了稀罕的手相。


    “雖然我不懂這些迷信的東西,不過,人沒有那條掌紋也是很奇怪的吧?”手指摸著下巴,高明遠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正想碰沐紫的手,卻被他避開了。


    “有的,有這種掌紋的……”安小楠卻皺緊了眉頭,“聽說隻有到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才沒有……對了!阿東和楊學長原來都有這道掌紋是吧?”


    陳漸東和楊誌華點了點頭。


    安小楠忽然變得興奮,右手在左掌心一砸,女孩高興地說:“一定是這樣,前幾天你們兩個的溺水,一定是那個造成的!


    “原本以為隻是傳說罷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啊,真是又害怕又激動呢!”看到眾人因為自己的話而忽然僵硬的氣氛,安小楠陪著笑臉企圖緩解氣氛。


    “你說對了一半。”不想,整晚一句話沒有說的沐紫卻開口了,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沐紫大概是整個屋子裏最放鬆的人。


    “關於沒有生命線的人的另一種說法……”說到這兒,沐紫忽然笑了,淡淡的笑容,不知為何,看起來有絲詭異。


    看著這樣的笑容,眾人不禁動容,仿佛受到蠱惑,安小楠不知不覺將心裏的話問出口,“另一種說法……是什麽呢?”


    沐紫又笑了,“死人是沒有掌紋的,所以……搞不好……我們三個都是死人呢——”說著,沐紫意味深長地看了旁邊兩個男人一眼。


    陳漸東渾身一顫,楊誌華卻笑嗬嗬說道:“別開玩笑,我是死人?怎麽可能啊,哈哈!”屋子裏的氣溫卻好像驟然降低,楊誌華的笑聲迴蕩在屋子裏,屋子裏忽然變得空曠。


    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顯然,對於楊誌華忽然迴來這件事,大家心裏並不像表麵上如此平靜地接受,沐紫說出了大家心底的恐慌————


    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活人?!


    這個想法一旦在心裏生了根、發了芽,就會不停地在心裏蔓延,塞滿整個心思。


    恐懼在每個人心裏紮了根。


    “當然,隻是迷信的說法,大家不要這麽緊張麽。”沐紫又笑了。


    沐紫是個極其俊美的男子,笑起來應該是賞心悅目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笑容帶給眾人的隻有詭異。


    “真是的……不要開這種、這種玩笑麽!”掩口笑著,安小楠想要找話題打破這種詭異的安靜,“對了,我都記不全的事情,沐紫你卻好清楚啊,怎麽,你對算命很有研究麽?”


    原本隻是沒話找話的話題,不想沐紫卻點了點頭,“不算很有研究,也稱不上算‘命’,不過,我能大概看到那個人的過去。”


    “啊?這麽厲害?我不相信!男生一般對這個都沒有興趣的,你幫我算算!倒要看看準不準?”


    “喔?你當真要我算?”挑起眉毛,沐紫忽然直直盯向女人眼裏。


    被沐紫如此專注的凝視盯得紅了臉,安小楠扭過頭伸出了手。


    “我可能會說出你的一些小秘密喲?”微微笑著,沐紫做著最後的確認。


    “你這家夥居然越說越神了!我越來越好奇了,快點快點!”性格爽快不讓須眉的安小楠,聽到沐紫這樣的說法,反而被激起了一股倔強,小手攤得平平遞到了沐紫麵前,然後


    安小楠感到自己的手被一雙冰涼的大手扶住了。那隻手如此的涼,夏天的天氣裏,安小楠打了一個冷顫。


    沐紫悠閑地看著安小楠的掌心,女人的手掌白晰嫩滑,保養得非常好。


    看著沐紫久久不吭聲,大頭張首先不耐煩了,對著沐紫笑道:“沐老弟,看著你冷冰冰的樣子原來是假正經,難不成看上我們安姐了?沒事握人家小手那麽久,吃豆腐啊,快說,不說就當你真的在吃豆腐啦!”


    絲毫沒生氣,沐紫隻是淡淡一眼,大頭張後麵還沒說完的調皮話就再也說不下去。


    這個男人……不!這位少年,年紀雖小,可是自有一種神秘的壓迫力,隻是輕輕一眼,就讓人感受到的壓迫……大頭訥訥縮了迴去。


    “我要說嘍?”盯著麵前聽了大頭張的話兀自臉紅的安小楠的眼睛,沐紫淡淡道。


    “……嗯。”安小楠隻是紅著臉,支吾了一聲算是答應。麵對一位如此俊俏的異性,很少有女人不動心,除非她是死人。


    “你……男人緣不好。”豈料沐紫第一句話就讓女人如夢初醒般抬起了頭。驚愕地看著麵前的少年,安小楠瞪大了眼睛。


    “不,也不能這麽說……”輕輕托著女人的手,沐紫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尋找著更加適合的形容詞。“對了,更恰當的……應該是‘所遇非人’,再不然就是‘遇人不淑’,你覺得呢?”


    說完,沐紫抬起頭,微笑著看向安小楠,仿佛自己剛才隻是說了“今天天氣很好”這樣的話。


    安小楠的臉卻漸漸變得蒼白,咬著唇,半晌,女人從繃緊的唇裏破碎地抖出幾個字,“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看吧,你的感情線很破碎,說明你有很多追求者,不過你的感情線隻有一條,很清晰,說明你很專情,你的感情隻給了一個男人,不過呢……


    “你看這裏,你的感情線很短,後麵非常的淩亂,那個男人很花心吧?是個很糟糕的男人,讓你傷透了心,所以說你遇人不淑啊!”宛如談論天氣,說著這樣的話,沐紫的口氣


    卻並沒有任何浮動。沐紫不經意地看著前方,宛如沒有看到自己掌上女人開始微微顫抖的手掌。


    安小楠的臉色變得煞白,可是臉上還是擠出了笑容,“你說什麽呀?我沒有碰上什麽壞男人啊,要是真的碰上那種男人,我會要他好看的……”


    勾起一抹笑容,沐紫鬆開了女人的手掌,修長的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麵。“我相信這一點,遇到那樣的男人你一定會要他好看。你的掌紋很忠實地證明了你就是這樣一名敢愛敢恨的女子,不過……


    “你要小心,不要把自己這種情緒太極端化,我見過不少這樣的女人,因為如此激烈的感情而……”


    沐紫忽然站了起來,輕輕彎腰在安小楠的耳旁,輕輕道:“因為如此激烈的感情,而想要殺掉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呢……嗬嗬……”


    沐紫隨即坐了下來,宛如沒看到聽了自己的話像雕塑一樣僵硬的女人一般,沐紫順手執起了旁邊陳漸東的手。


    “你呢,是個非常有才氣的人,如果有機會可以表現的話,將會有非常燦爛的前途。”微笑著,沐紫看向旁邊的陳漸東。


    看到他抬起頭詫異地看向自己的時候,沐紫也不介意,而是順勢說了下去:“可惜,有一個非常大的石頭阻礙在你前麵,隻要它在,你這輩子注定碌碌無為。‘為他人作嫁衣裳’,可謂是你最貼切的寫照。”


    毫不留情地說著,沐紫似乎沒有看到陳漸東驟變的臉色,輕輕放下對方的手,沐紫站起身,轉身的時候,忽然道:“如果要是我的話,會非常非常想要將那塊石頭移開的,哪怕將它粉碎也罷……”


    微微一笑,沐紫看向臉色已然鐵青的陳漸東,“我猜你也一定這樣想,對吧?”


    “你呢?看起來不起眼,實際上你是非常驕傲的人,可是缺乏相應的資本,你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可是你……”


    說到高明遠的時候,沐紫的手忽然被強硬地抓住了,是大頭張。


    看著被說成那樣的同學們,大頭張終於忍不住了,強勢地拉住了沐紫的手,便將自己的放了進去。他黝黑的手掌,上麵厚重的長期拿器械而磨出的繭子,和剛才女人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臭小子!你別說他們的,你給我算!”


    “你要我說出來麽?”絲毫不以為意,沐紫隻是詢問了剛才一樣的話。


    “少廢話!小子你快說!”瞪著少年,大頭張氣衝衝道。


    “你……是個可憐的男人。”


    又是一句這樣的話,屋裏的氣氛再度凍結。


    “你為人誠懇,吃苦耐勞,可是性格太耿直,總是沒有表現機會。喜歡的女人愛別的男人,哪怕對方變心也不看你一眼,追著這樣女人的你……還真是可憐!”


    “你這個混蛋在說什麽……”聽到沐紫清晰的歎氣聲,大頭張火從心起,掄起拳頭就向沐紫的腦袋招唿過去,卻被他不慌不忙地躲開了,怔了怔,大頭張掄著拳頭再度揮向沐紫。


    “夠了!”安小北忽然大吼出聲,看到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女孩擰著衣角,低著頭訥訥道:“我……天要黑了,段學長也該迴來了,我們總不能每次都麻煩人家,今天……對!今天我們自己做飯吧!現在就去……”


    眾人低著頭紛紛點頭附和,隻有大頭張還是嚷嚷著想要教訓沐紫,高明遠拉住了大頭張,對沐紫道歉,“抱歉,這家夥就是這種脾氣……”


    沐紫卻隻是輕輕撣了撣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自己的書走向門口,正要出門,忽然停住了。


    沒有迴頭,沐紫忽然開口:“你剛才那句話,倒提醒我那位仁兄的手相結果我還沒說完。——離那女人遠一點,加上改改他那脾氣,否則……早晚會因此鬧出人命來。”


    說完這句話,沐紫便輕輕推門出去,門被輕輕地關上了,關上了門後大頭張暴躁的叫嚷聲。


    “那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把案板上的菜當成了沐紫,大頭張狠狠地剁著。


    “不、不知道呢,不過他是和段學長一起的,是親戚吧?”安小北在旁邊生著火,滿頭大汗。


    “大頭張,我看你看人家不順眼,主要是覺得人家長得帥吧?哈哈!”高明遠站在一旁,閑閑地說。


    眼看大頭又要發火,安小北連忙叫住高明遠,“學長,我們沒有水了,能不能請學長幫我去打一點?我拎不動井水……”


    女孩子的請求一向難以拒絕,何況是漂亮的女孩子,高明遠和大頭張互瞪了幾眼,很快拎著水桶出去了,廚房裏又鏗鏘響起切菜聲。


    經過大廳的時候,高明遠看到了安小楠、陳漸東和楊誌華,後兩個算是病號,沒有給他們指派任務,前者是負責照顧他們的。


    眼睛眯了眯,臉色忽然變得陰霾,隨後在楊誌華看到他向他打招唿的剎那,他的臉重新陽光滿布,“學長我去擔水!”說了一聲,高明遠便出去了。


    段林家並沒有井,要去很遠的村內去打水,如果說沿途的村民對自己不斷地指指點點,原本就讓高明遠不痛快的話,到了後來……簡直就是氣憤!


    “什麽?不讓我打水?你們怎麽這樣?”高明遠幾乎想把手裏的桶扔到那些村民的腦袋上。


    “我們的水不讓外人吃,你們趕快迴去!”村裏的老人拄著拐杖,皺巴巴的老臉滿是堅定。


    來往村民像看什麽髒東西一樣看著自己的視線,高明遠鼻孔重重出了一口氣,罵了一句之後隨即憤憤離去。


    高明遠離去到了山上,山上有湖,湖水不就能吃麽?盯著水,手指攪動著清澈的湖水,高明遠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從湖裏擔了滿滿兩桶水,高明遠哼著小曲迴去。他沒有和同學說這水的來源,那麽丟臉的事……


    安小楠用湖水做了簡單的麵湯,大家都說這湯比平時好吃,女人做飯果然就是不一樣。


    高明遠卻暗道這是那湖水的緣故,想到這裏的時候就不禁奇怪,有現成的湖水吃,為什麽村民還要費那麽大力氣打井?山地打井是很難的,而且這裏的井水並不好喝,鹹鹹的,有種苦澀。


    安小楠的建議下,大頭張不情願地端了麵湯送去沐紫屋內。


    “小鬼,吃飯了。”大頭張重重敲了敲門,半晌,門開了。對方仿佛沒有看到自己生氣的臉,隻是冷淡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東西。


    “這是……”


    “晚飯!你看不出來麽?”對著少年,大頭吼道。


    沐紫接過飯碗,嗅了嗅味道,皺了皺眉。大頭打算一旦沐紫露出“不好吃”的表情就扁他一頓,誰知……


    皺了皺眉頭,沐紫喝了一口湯。


    大頭張哼了一聲,正要轉身,就聽到身後的嘔吐聲,迴頭一看……


    “靠!tmd你小子居然吐了?!”正要拎住沐紫的領口,卻見對方用手帕抹著嘴後,竟然搶先一步抓住了自己的衣領!


    “你們吃了?吃了這麵湯?”


    沒有反應過來,大頭張呆呆地點頭。


    沐紫眉頭緊縮,大喝:“吐出來!全部吐出來!”


    對方冰冷的手掌掐上自己的脖子,大頭張難受得想吐,可是什麽也沒吐出來,狠狠掙脫對方的桎梏,大頭張猛地跳開,“你神經病啊?!靠!給你送飯算我瞎眼!”


    沐紫卻隻是冷冷地看著大頭張,蛇一樣的目光讓大頭不寒而栗。


    半晌,那目光終於移開,沐紫垂下眼去順手帶上門,“你……死定了。”


    男子的聲音非常輕,可是大頭張卻聽得異常清晰,這句話讓大頭張打了一個哆嗦。一開始是冷,那句話帶給大頭張一股寒意,讓他不自覺地哆嗦,隨後就是怒火,大頭張氣得打著哆嗦,踢打了沐紫的門半晌,恨恨地迴到夥伴那裏。


    “怎麽了?動靜那麽大?”安小楠問道。


    “靠!那兔崽子,咒我死!奶奶的老子明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大頭張嘴裏罵著,往椅子上重重一坐。


    “也對,我們先休息吧。”笑咪咪的,楊誌華建議。


    楊誌華笑著,可是不知道怎的,屋內的人忽然覺得室內忽然一陣冰冷。


    ***


    一定要盡快搞懂這件事……一定要盡快解決姓楊的那個王八蛋……


    夜裏,陳漸東皺著眉輾轉反側。


    一定不能睡,自己絕對不能睡在那個人前麵,自己要……


    心裏拚命地警告著自己,然而睡意不知為何一波一波湧入,掙紮間,陳漸東緩緩陷入黑暗。


    黑暗間,好冷……


    水……有水不斷地滴在自己身上,陳漸東覺得自己仿佛迴到了那次的水中,深色的水中,看不到水麵的絕望中,看到了一張模糊的人臉……


    陳漸東隨即再也沒任何感覺了,陷入了深眠中。


    第二天,陳漸東是在一種異常難受的情形下醒來的。


    “shit……漏雨了?”看著身下被水浸透的床單,身旁的黃石嘟囔著爬起來。


    他說的沒錯,床單上到處都是水,那種濕漉漉的感覺非常惡心,即使是夏天,這種潮濕到相當於浸水的感覺也讓人難以忍受。


    高明遠隨即也抓著頭慢慢起來,顯然他也被床上的潮濕嚇了一跳,一臉的問號。


    陳漸東的臉色卻蒼白起來,保持著坐在床上的姿勢,半晌,猶豫地問:“楊、楊學長不見了……”


    從一醒來就發現了,那個人、那個人竟然消失了!


    無法形容此刻自己內心的惶恐,陳漸東拚命壓抑,不讓自己的問話顯得突兀。


    “哎?就是,楊學長也就算了,大頭張跑哪裏去了?”抓著頭,黃石似乎剛剛清醒,不太在意地掃視著周圍,半晌翻身下床。


    打著哈欠,黃石率先打開門出去,“早飯該好了,大頭張那個笨蛋肯定是去幫女生做飯去了,白癡都看得出來他喜歡安學姐……”


    可是,走到廚房的時候,黃石並沒有看到大頭張,女孩子們似乎也是剛剛起床,一個個也是睡眼惺忪。


    “小北,你去拿水盆,我們準備洗漱。喂!你們男生排後麵!”打著哈欠,安小楠走到水缸前,左手拿起水缸的蓋子,信手挪開……


    “啊!”


    下一秒,刺耳的尖叫響徹了段家的屋頂。


    被安小楠的反應嚇傻了眼,黃石好半天終於迴過神來,心裏忽然發毛,看了安小楠一眼,黃石猶豫地接近安小楠顫抖的手指指向的地方——水缸。


    天!


    “大頭……”黃石嘴巴張得大大的,看向水缸。


    眼前是段家的水缸,很普通的水缸,然而此時,揭開了蓋子的水缸內赫然浸泡著大頭張的身體!


    “天啊……”黃石捂住了嘴!水缸裏大頭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體因為浸泡而發白發腫,有種屍體特有的僵硬。


    “他死了。”幹澀的聲音,從旁邊不知何時過來的陳漸東口裏發出。


    臉色慘白,最後進入廚房的高明遠一聽到此,膝蓋一軟,竟就這麽跪倒在地。


    “死、你說大頭死了?”身子劇烈地顫抖著,高明遠焦躁著站了起來,趴到水缸前看清裏麵的一剎那,忽然……


    “沐紫!去看看那小子在不在?!”瘋了一樣,高明遠奔向走廊另一端沐紫的門前,踢門就進!


    “拜托,敲門輕一點。”房內,沐紫麵無表情地合上手裏的書,平靜地看著衝進自己房內的眾人。


    眾人神色各異,但是,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一種難以掩蓋的恐慌。


    “發生什麽事了?”沐紫站了起來。


    “你這個家夥!你殺了大頭張對不對?”高明遠身子一陣劇烈的抖動,隨即衝上前去緊緊抓住了沐紫的衣領。


    “你昨天和大頭張發生爭執,一時氣憤你就殺了他,對不對?!”一句話,眾人恍然大悟一般理解了高明遠舉動的涵義。


    “也對……我們的大門有鎖,外麵的人根本進不來的。”


    “對……隻能是內賊……”


    “我們大家都是同學,外人隻有……”


    “大頭昨天確實和他吵起來……”


    眾人心裏開始紛亂,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全部盯向了沐紫,眼裏竟是全然的不信任!


    沐紫卻淡淡笑了,猛地揮開高明遠的手,悠閑地整理自己的衣領。


    “你們如果硬要找一個人當兇手的話,我無所謂,隨便你們怎麽辦,把我綁起來也好,送到警察局也好……不過無論你們怎麽做……”


    沐紫重新坐了下來,低下頭去,半晌,抬起頭的眼光竟是犀利得讓人心頭一顫……


    “你們都會死的。”說完,沐紫微微笑了。


    ***


    “那個小鬼說什麽……竟然說我們都會死……”從沐紫的房間出來,安小楠心裏充滿了焦躁。


    “不要理他,肯定是他沒錯,現在的小孩子,經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殺人,報紙上已經不新鮮了。”高明遠恨恨地說著。


    “可是,我覺得他不像那些小孩啊,而且……對了,你們有沒有覺得昨天我們睡得特別熟?”黃石說到一半,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有!我覺得昨天特別困,一躺下就睡著了!”安小北怯怯地舉起了手。


    “哎?我也是。”


    “我也……”


    聽著同學們的紛紛附和,高明遠忽然沉思起來,半晌,“你說……我們會不會是被下了藥啊?”


    “哎?有可能,不過這樣就絕對是那小子沒錯了,隻有那小子昨天晚上沒有吃飯。”


    “嗯,趕快報警吧。”


    ***


    忙碌了一天,仍然是沒有結果。


    村民們聽到死了人之後的反應,非常奇怪。


    “你們還是趕快把屍體分掉埋起來比較好。”從門縫裏,常年日曬而變成特有幹燥皮膚的村民,露出陰惻惻的半張臉,如是對影協的眾人說道。


    “怎麽可以?我們要保留屍體等待員警驗屍啊!”城裏的孩子理所當然在這種時刻選擇相信員警,然而,因為土石流導致的道路被阻還是沒有解決,員警一時半會兒無法進來。


    村落仿佛成了空村,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的村民異常的排外,聽說這件事非但沒有一個人幫忙,所有人竟然都躲到了家裏,就此閉門不見。


    “討厭!鄉下人真是討厭,你看吧,他們都從窗戶裏看著咱們呢,那目光真令人惡心!”走在空無一人的村間小道上,安小楠厭惡地皺緊了眉頭。


    “可不是麽……還說讓我們把屍體分開,那不是分屍麽?真惡心!”臉上同樣的表情,高明遠搓著手。


    黃石卻忽然想起了段林一開始說過的話,忽然想起了什麽,“我們還是趕快迴去吧,杜曼還在那邊自己看著沐紫和……”大頭張的屍體。


    後麵的話黃石沒有說出來,可是眾人都想到了。想到的瞬間,眾人不約而同打了一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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