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章)他說的數目其實很保守,是最少的數目,是利用天眼閣大斥候分化江湖各方結盟、力量之後的人數。


    定王道:“先平西北,後議江南。慕容諒、慕容忠現下打到何處?”


    慕容慬道:“已攻下肅州,整軍之後攻打梁州!”


    慕容想道:“三軍之中定有識水性之人,挑出識水性之人組建水軍。雖是水上作戰,但他們總有戰場經驗。朝廷再撥出銀錢,建造戰船,五萬人馬千人戰船不得少於十艘,中等戰船不得少於百艘,可載十人的戰船不得少於千艘。”


    慕容慬想到自己在議政殿上,居然因為將慕容愷貶為庶人,同意釋放太平幫捉拿下的大儒。


    他真是太衝動了!


    “一千萬兩銀子……”他輕歎一聲,“朕今日太衝動了。”


    陳蘅看了眼周圍,“開采永樂府的玉礦……”


    慕容慬道:“那處玉礦的美玉質地極好,原本朕是準備留到一統天下後,再由朝廷開采,是準備慕容曠、白昊這輩的孩子……”


    他想留給子孫們的財富,如今為了一統天下,為了籌措銀子,他卻不得不開采。


    他的話,讓定王父子很是感動。


    在慕容慬的眼裏,白昊是他的兒子,而慕容曠就如他的子侄一般,同等重要。


    定王道:“陛下不必為此憂心,中原一帶的稅賦雖說前三年減半,但總比以往多。以前北燕如此艱難都過來了,日子定會越過越好。”


    慕容慬道:“讓戶部、工部、兵部核算建立水軍所需銀錢,國庫還有幾千萬兩銀子,先滿足軍隊所需。”


    慕容想心下一轉,“官員們的俸祿不如減半,待一統天下後再補上?”


    “不成,若如此一來,世人會以為我北燕國力不濟,萬不能因小失大。”


    陳蘅問道:“醫族那邊還能籌措些銀子,早前,巫族下蠱,西魏、南晉的貴族為求得抗巫丹,一枚丹藥可賣到了數萬兩銀子的天價,我與大祭司商量,先從醫族借銀子,這個麵子他會給本宮。”


    慕容想的眼睛一亮,巫族下蠱,這巫族的大巫女不是與皇後交好,去年,邪教去了巫族奪蠱蟲、蠱王,可是把巫族得罪恨了。


    如果利用巫族與邪教之間的矛盾,將這件事巧加利用,定能讓整個天下的臣民,群起而攻擊邪教。


    慕容慬笑道:“如此就有勞鳳歌。”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陳蘅道:“你我夫妻同體,這是份內之事。”


    定王有些不好意思,聽到人家夫妻的情話,他們得告退了,抱拳退出太極殿。


    剛出來,慕容想就將自己的計劃說了。


    定王道:“邪教奪了巫族那麽多蠱蟲?自然是為了下蠱?”


    慕容想點頭,“邪教與後晉結盟,不會對後晉如何,但對西魏、江南、南方難說。江南、南方自來富庶,大戶、商賈都不少,若我與巫族秘密聯絡,讓巫族暗中下手……”


    “你是想賣抗巫丹?”


    慕容想並不隱瞞自己的想法。


    定王微蹙著眉頭,“抗巫丹握在大祭司手裏,大祭司除了聽皇後的,誰的話都不會聽。”


    “皇後是向著陛下與北燕的。”


    定王沉吟道:“與巫族暗中結盟之事,不必讓陛下與皇後知曉,皇後若知道定會阻攔,而陛下信任皇後,他知道的事,少不得要告訴皇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們父子也是為了替北燕籌措錢財。


    慕容慬想到慕容愷的事,心情很差。


    “父皇那裏,我得去說說。”


    陳蘅道:“我陪你同去。”


    “我想與父皇說說體己話。”他正要邁出殿門,突地停下腳步,“朕頒布誅殺邪教弟子令,你有什麽看法?”


    他在擔心莫靜之,他因重視她,而在乎她所在乎的人。


    愛屋及烏,喜她所喜。


    陳蘅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對莫靜之,你會仁慈麽?”


    陳蘅肯定地道:“不會,在她向慕容忻獻計,與邪教聯手要殺我與昊兒時,我與她最後的情分便沒了。她現在不是人,而是一條毒蛇。她早該死!”


    一句早該死,道破了陳蘅對莫靜之的決絕。


    她早不是前世單純又善良的陳蘅,她是另一個人,一個有仁慈,亦有殘忍的人。她的仁慈隻對善良的人,她的殘忍與狠毒也隻能狠辣之人。


    他擔心她會有不同的看法,“誅殺邪教弟子的懸賞令”可在北燕頒布下去,唯有動員所有的北燕臣民,才能讓邪教更為忌憚。


    “你誅殺邪教弟子本無錯,但也得防有些人為錢財將良民誣為弟子。早前慕容計在滄州、冀州一帶,為了立功,曾將無辜百姓誣為弟子。若不及時扼殺,會有更多的人仿效慕容計。”


    慕容慬道:“朕會與父皇商議,令刑部拿出章程。”


    陳蘅心下微沉,“有件事,我不知當不當講?又恐你誤會我插手朝政。”


    她插手的事還少麽?


    隻因她的身份特殊,朝堂上下沒人彈劾,君臣亦皆是睜隻眼,閉隻眼。


    “就算你真插手了,朕會怪你?”


    不會!


    在他心裏,她從來都是最好的。


    陳蘅道:“你歡喜我時,自說我是好的;若不歡喜時,以前的好皆可成為不好。”


    “對你,我不會。”


    慕容慬笑得令人安心。


    她會是他生命裏的例外,風風雨雨,一路走來,他看清了自己的人,他承諾過她的,就會努力去做。


    “你剛才想說何事,但說無妨。”


    陳蘅想了片刻,吐出四字:“賣官鬻爵!”


    慕容慬聞互此,麵容俱變,似有怒火,然,想到她說這話時的小心翼翼,他若斥罵她,下一次,她未必會再說這種話。


    她能說出來,定是認真思索過的。


    彭子與小馬更是驚訝不小,大氣不敢出,生怕新君大怒。


    新君是平靜的,他的怒,隻有眼裏掠過一刹,隻片刻,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就像他從來沒有意外過。


    有了今晨慕容愷的事,再大的事也算不得意外。


    慕容慬折返迴來,坐到案前,“你繼續說。”


    “朝廷需要錢,而北燕亦有不少的富賈,若是陛下賣出一些爵位,是一些三等的小爵位,如伯爵、候爵等,隻要他們出得起好價錢,賣出一些換成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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