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誰死?”陳宏反問。


    什麽時候,還要花一筆錢出去。


    早前府裏有錢,自有不明真相的商賈巴結討好,可現在隻出不進,能有多少錢折騰。


    “你祖母傷病在身,你母親沒了,安葬你母親、給你祖母養病,這些不要銀子嗎?”


    “父親!我隻要五萬兩……”


    陳茂淡淡地道:“大姐,你就安分些吧,迴頭尋個莊戶人家的漢子嫁了吧,再這樣下去,我們西府的臉麵就被你丟光了。”


    他沒有說送入庵堂,也未說賞毒藥、白綾,到底是姐弟一場,他已經很仁慈了。


    今日的事,六皇子府的下人肯定會到處宣揚,尤其是碰了陳茉的家丁、仆人,他們定然恨不得讓人人知道,他們與陳茉有過什麽。


    陳茉逃過了寧王宴,卻沒有逃過袁南珠的懲治。


    自來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裏,不到半日,整個都城都知道六皇子袁南珠懲治勾\引六皇子的陳茉,被她灌藥不說,還將陳茉送給滿府的護衛、護院與家丁玩。


    袁南珠更放出話,“再有敢勾\搭六皇子的,同此下場。”


    在心裏有想嫁六皇子為姬妾的娘子們,小心肝顫了又顫,更被長輩們嚴令:“往後不許再與六皇子見麵。即便在路上遇到,也要繞開。六皇子妃在閨中時就不是善岔,招惹了她,她完全做得出來的。”


    誰也敢惹啊?


    畢竟各家的長輩都不可能像陳宏,會容女兒發生這種事。


    陳茉的名聲早就壞了,也不在乎這一樁,可她們在乎。


    她好不甘心,袁南珠算計她,不能放過。


    陳蘅定是在背後做了推手,那處梅林原是很隱秘的,因為那一帶“鬧鬼”,就算是白日也沒人去,可今兒袁南珠就去了,還將他們抓了個正著。


    陳宏道:“六皇子若要你,你……過府做一姬妾。”


    發生了今日的事,他怎會要。


    她在他的麵前,已經放低的身段,可他對她又有幾分真情?


    沒有!


    他隻在乎自己。


    若他給她一個側妃位分,她亦嫁給他。


    在帝凰簽的事後,她要的不是側妃,而是正妃、嫡妻之位。


    隻是,一步錯,步步錯,她買通行癡大和尚的事被陳蘅查出來。


    不,她不要嫁給山野村夫。


    這世間,再醮婦不少,她總比再醮婦要好,憑甚隻能嫁給山野村夫。


    陳茉讓銀侍女預備了幾桶香湯,一桶又一桶的洗,卻怎麽也洗不掉身上汙濁的印記。


    她不甘心!


    好死不如賴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一旦她成功,還有誰會在乎,她曾做過些什麽。漢代之時,太後、皇後再嫁婦有之,如漢武帝之母,就曾兩度嫁人,先嫁富貴人家,再嫁漢武帝的父親;而衛子夫,更是出身卑微歌姬。


    她要活得光芒四射。


    她不要卑微地活著,不要!


    *


    陳茉的遭遇,珠蕊閣的陳蘅很快就知道了。


    因守父孝,她一襲素服,給她平添了幾分清冷。


    告訴她一切的不是韓姬,而是燕兒。


    此刻,燕兒正眉飛色舞地講著陳茉與六皇子偷\腥,被六皇子妃帶著一幹姬妾抓了個正著,憤怒之下的六皇子妻妾們便將陳茉剝了個精光,還道“你既然這麽缺男人,本妃與眾位夫人就送你十個、二十個,如果還不夠,就讓所有六皇子府的男人都來侍候你。”


    燕兒抿了抿嘴,還是小丫頭的她,也不全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肯定不是好事。


    杜鵑幾次欲打斷,可陳蘅聽得正在興致上頭,隻得作罷。


    燕兒學袁南珠的語調,學了個六分像,“之後的事,郡主都知道了,聽說西府的二郎主、三公子聽聞,趕到六皇子府求情。”


    陳蘅問:“陳茉的胞妹陳莉也在?”


    燕兒連連點頭。


    “那麽,陳莉沒有替她求情?”


    燕兒並未打聽此事。


    她就知道郡主與西府的大娘子不合,大娘子以前毀過郡主的容,所以姐妹二人結下了死仇。


    陳蘅道:“袁氏是六皇子正妃,她的手段,整個六皇子府的姬妾、侍女就沒有不怕。”


    袁南珠是個橫人,橫起來夠狠,可以橫到不要命,又愛耍潑,鄉下婦人撒潑的本事,似乎是她與生俱來的,袁老夫人非但不約束,反而縱容,說這才叫新性情。


    在娘家時,袁南珠自有老夫人縱容;嫁予六皇子,袁南珠不改性情,一遇不痛快,就大哭大鬧一場,有時拿侍女出氣,有時拿六皇子的姬妾撒氣。


    袁南珠雖然胡鬧,有一個最大的優點,便是護短,且護的都是她身邊的侍女、仆婦,尤其是兩個自幼與她一起長大的,更是偏護得緊。


    “去歲寧王宴,陳蓮幾人苦求陳茉相助,陳茉置之不理。而今,陳茉求陳莉,陳莉一介侍妾,不會求情,也不敢求情。”


    而今風水輪迴,陳莉亦同樣對她置之不理。


    今日的陳茉,當體會到昔日陳蓮幾人的恨意。


    六皇子妃恨陳茉,陳莉何曾不恨?昔日陳茉要算計人,卻生生讓陳莉被算計了去。


    陳莉早前覺得嫁給六皇子是最好的選擇,可時日一長,發現自己的存在隻是陳茉的替\身,怎會不怨、不恨。


    陳蘅看著案上未繪完的畫,“陳莉的袖手旁觀,定讓陳茉生恨。六皇子的置身事外,更會令她生怨……”


    燕兒遲疑片刻,“郡主,她要孤注一擲了?”


    陳蘅沉重地點頭,“以前,她顧念姐妹之情,遲遲不願下手,可是這次陳莉對她如此冷漠,她已沒有顧忌的理由。”


    若是陳茉恨起來,世間很少尋到比她更恨的人。


    有一點上,陳蘅與陳茉是一樣的:陳蘅拿父母、兄嫂當家人,而陳茉亦隻拿陳朝剛、柳氏、父母及與她一母同胞的弟妹當一家人。


    陳茉昔日在寧王宴的旁觀、拒絕幫忙,也是因為她根本沒將庶妹當人看,更不會將陳蓮當自己的姐妹。


    她聲音很低,語調沉重地道:“陳莉若是聰明人,近日當稱病六皇子府,若她出來,又是一場事端。”


    燕兒問:“郡主,你需要提醒她嗎?”


    她為什麽要提醒?


    已經告誡過一迴,若陳莉連這點自保的本事都沒有,早晚會在六皇子府被一群女人吃食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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