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禮說:“你很喜歡雪嗎?”夏遲抱住他的肩膀,微笑著點頭:“嗯。我很喜歡。”言禮笑著說:“我知道,你也喜歡陽光,喜歡下雨,喜歡風的聲音……”他的聲音那樣溫柔,又帶著幸福的感覺,他親了親夏遲。夏遲說:“是的,我都喜歡。我喜歡這個世界,喜歡你。”言禮緊緊抱住他,說:“嗯,我很高興。因為我也喜歡你。”言禮說:“你以前見過這樣的雪嗎?”夏遲說:“天最冷的時候,龍頸山上也會下雪,我家所在的地方,會下雪。下大雪的時候,我就和爸爸媽媽在房子裏待著,我們會花時間做醬菜,也做餃子吃。”言禮說:“你們也吃餃子嗎?”他很少在白龍城人的食譜裏看到餃子。夏遲說:“嗯,我們會吃。餃子是大眾食物了,大家都會做的。”言禮說:“下次我也可以陪你做餃子。”醬菜就算了,他沒法聞辣椒味,而白龍城的醬菜裏都要放辣椒。夏遲笑著說:“好啊。”夏遲窩在言禮的懷裏,安靜地望著窗外的雪,他的思緒變得遙遠起來,想到了很多和父母在一起的事,不由又有些悲傷。在體會過失去了父母的孤獨和悲痛後,他便知道自己的成長過程中得到過父母那麽多的愛,自己是多麽有幸。其實比起自己來,言禮的成長過程,可說是非常可憐的,即使是他的親生父母,雖然愛他,但和他的相處也並不親密。夏遲又對言禮生出無限愛憐來,他貼著言禮的耳垂親了親他。言禮知道夏遲在思念他的父母,其實他這時候想問夏遲他父母的事,特別是夏遲和何安娜到底在密謀什麽事,但這種時候有關這件事的話題,很顯然是帶著誘供性質的,等夏遲結束了情期變得理智後,他就會迴過神來,自己被誘供了,為了不影響夫妻感情,言禮便隻得打消了這個念頭。言禮看夏遲變得越發憂傷,便說:“你想到了你的父母嗎?”夏遲點了點頭,說:“嗯。我其實是很幸運的。”“為什麽這樣講?”言禮問。其實是幸運的,那就一定也有很多不幸。夏遲說:“因為我爸爸媽媽特別愛我,他們讓我體會到了最好的父母之愛,我很幸運可以做他們的孩子。之後我又遇到了你,你又對我這樣好。除了幸運,還能是什麽呢。”言禮說:“遇到你,我也很幸運啊。”夏遲貼著他說:“嗯,你真好。”夏遲說:“我媽媽很喜歡看書,也會自己寫詩,在夜裏,還經常讀詩給我聽。”“葉兒在夜風裏低語雨的氣息在山的另一邊蟲兒知道它到來的時機慢慢躲到石頭底下……”夏遲輕聲說給言禮聽,言禮說:“像歌一樣。我媽媽並不讀詩給我聽,我大概五歲時就認識五千來字了,可以自己坐在家裏的大書房裏看書。我喜歡那間書房,像一座倒置的高塔,樓梯一直盤繞著向上,因為這種設計,我五歲時就可以拿到上麵任何位置的書。”夏遲看著他問:“那你那麽小,會看什麽書?”言禮笑著親吻他,說:“什麽類別的書都有,那個書房,好像有兩萬多本書。我五六歲時,不喜歡看故事,基本上都是看一些百科類的書,怎麽辨認植物,辨認動物,辨認各種星體等等,再長大一些又喜歡看科技類、金融類的著作,也看哲學書……”夏遲詫異地看著他:“那別人不會說你早慧嗎?”他到現在也基本上不看哲學著作。言禮說:“他們檢查了書房裏的書,沒有過分色情的書,就不管我看什麽了。這挺好的。我爸媽在其他方麵都一言難盡,不限製我看什麽書這一點,倒是很好。”夏遲好奇地問:“那一般色情的書,還是可以看的嗎?”他非常吃驚。他其實還挺想看看色情的書是什麽樣的,但他是beta時,腦子沒開竅,完全不懂這方麵的東西,也沒興趣,即使班裏有小夥伴找到了這方麵的東西偷偷摸摸要和他分享,他看幾眼因為不感興趣就不願意看了,於是大家知道他“太小”不懂,所以就不再和他分享了。當他變成omega了,自然也就完全沒途徑了。言禮失笑說:“這個的確可以。我七八歲時,就翻到過這種書,不過當時什麽也不懂,覺得沒意思,就不會看。那時候覺得看這個,還不如看天文學書計算天體運行軌道有意思。”夏遲心說一般誰會覺得計算天體運行軌道有意思啊,他問:“那後來呢?”言禮說:“你這麽感興趣,那我下次找幾本來和你一起看好了。”夏遲臉靠著他的肩膀看著他問:“會有alpha和omega的故事嗎?”言禮搖頭說:“我沒看過這種書。”夏遲說:“難道不是談戀愛的書嗎?”在他還是beta時,他可是做夢也不會夢到戀愛這種事。現在他卻想和言禮看戀愛故事。言禮說:“我基本上沒看過戀愛故事。即使有戀愛情節,也隻是在其他故事裏。”夏遲問:“那是什麽其他故事?”言禮想了想,說:“例如,一本講政治鬥爭的書,某某政府要員被美色賄賂,和人偷情,書裏可能就會描述這個偷情過程。”夏遲眼睛都瞪大了,不可思議地“哦”了一聲。言禮覺得他這樣非常可愛,便又說:“還有講商業運作的書,裏麵講到使用美色去達到某個目的,就可能詳細描述這個□□的過程,還有看犯罪方向的書,就看到過一個醫生在麻醉患者後,□□受害人……不一定都是色情的,有的也很冷酷,甚至很痛,讓人痛不欲生那樣痛……”夏遲呆呆地看著他,言禮說:“所以性,不一定就是愛,也不一定是色情,有可能是權力操縱,是金錢運作,是侵犯他人身體和尊嚴的犯罪,是通過侵犯他人的人格來滿足自己的權力欲,是很肮髒的,對另一方來說,可能是□□和精神的雙重痛苦……”夏遲點了點頭,陷入思索。言禮抱著他說:“我希望我們是愛對方,了解對方,是我們精神和身體的交流。”夏遲雖然已經和言禮發生過好幾次性係,但聽他這樣講,還是會因為某種奇妙的情愫而覺得害羞。他低低地“嗯”了一聲。第一百二一章 雪下下停停, 夏遲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在言禮的懷裏睡過去了,他沉浸在溫暖而馨香的夢裏,和言禮一起, 坐在他家在龍頸山深處的房子裏, 時值夏末,從窗戶看出去, 星空帶著夏夜的熱鬧和溫柔, 星辰流轉,時間在兩人的低聲細語裏流逝。他是在睡夢裏被言禮的親吻給擾醒的。無論是夢裏,還是睜開眼睛的現實, 他的世界裏都隻有言禮。他低聲叫言禮的名字,言禮迴答他:“我在。”夏遲慢慢翻身, 趴在言禮的懷裏,想說如果這一刻便是永恆, 因為有言禮, 他也不會認為這來人世間的一場過分單調。兩人去簡單洗浴後,夏遲從盥洗室出來, 站在窗戶邊往外看, 雪已經停了,外麵的世界隻剩下白色和線條簡單的黑,天空依然是灰色,應該還會下雪。言禮走到他身邊攬住他,問:“白天是不是更漂亮。”夏遲點頭, 說:“嗯, 真漂亮。幸好我們前天來了這裏, 不然下雪了,我們的飛機沒有辦法在風雪裏前來, 是不是?”言禮低頭和他親吻,又看著窗外,說:“是的。我們運氣不錯。我剛剛看了一下新聞,這是碧嶺山上今年的第一場雪。說是從昨晚到今天清晨,斷斷續續下了八個小時。”夏遲問:“那嘉靈城裏有下雪嗎?”言禮說:“新聞裏沒說,想來是沒有下。我看介紹裏說,嘉靈城有大城市的熱島效應,下雪的時候少,雪也下得小。”“哦。”夏遲說,“我們小時候的語文課本裏,有一篇散文就是叫‘嘉靈雪’,講作者受西南王的邀請住在王府中,早晨起來,看到王府飄雪的情形,當時的西南王見她喜歡,便和她一起去遊覽了嘉靈城的靈巫梅園,並在雪後和普通人一起掃雪,然後喝梅園裏的梅花茶湯,時間到了夜裏,大家又在梅園裏的花燈下跳舞。”言禮說:“你們用的是單獨的教材嘛,我就沒看過這篇散文。”夏遲說:“可能是單獨的教材吧。這篇散文是在補充教材裏的,也許是閔叔他們讚助的呢。因為那個作者姓閔,也許是閔叔的先祖。”言禮說:“那的確時間不短了,因為西南王被褫奪王爵是兩百來年前的事了吧。”夏遲說:“嗯,是的。其實我們大家覺得西南王家裏挺好的,就是當時的皇帝欺負我們這裏沒有武力造反了,就想了個理由給他家降等。”西南王家族當年和中央政權之間的權力鬥爭,自然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不過夏遲所說,的確就是最簡單而直接的原因。言禮失笑說:“這個你很懂嘛。”夏遲尷尬道:“我可不懂,隻是聽我爸媽說過幾次而已。”言禮說:“那皇帝也不會讓晉家擁有兵力,要是還是諸侯擁兵自重的時代,戰爭裏受苦最多的便是普通人。”夏遲點頭表示理解,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看向言禮,很想說言家在曆史書裏也不都是做的偉光正的事啊。在曆史書裏,言家出過忠臣也出過奸臣,有知名的大科學家,但也有騙子,最初獲得公爵,還是因為言家的女人做了皇後,之後言家更是靠著各種聯姻而登上權力巔峰,不過網上現在挺看衰言家,因為言家沒有什麽知名的人物了,特別是宗家居然沒有生出alpha,讓言家更是不被看好。當然,夏遲並不清楚這些是不是真實情況,因為網上的分析,也隻是看到最表麵的東西而已。omega沒有繼承權,以及alpha這個性別被過度“權力”化,這兩點都是對人權的極大侵害,夏遲作為omega,自是覺得這兩點都很過分,但他最近在家裏的紙質書裏便看到過另一方麵的分析,說這反而促進了社會的公平。夏遲初時看到這個觀點時,隻覺得這就是最大的放屁。alpha太喜歡給自己獲得的特權找好的借口了,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作者的分析方向便是,雖然abo性別歧視越拉越大,但這卻打擊了貴族階層,削弱了貴族階層的權力,並讓這些權力以及財富向普通階層流動了部分。人類可以實現骨髓細胞轉化培養成生殖細胞,並在之後體外受精,體外妊娠,人類的繁衍不再是一件困難的事,那麽,貴族階層便不會絕嗣,他們的權勢和財富,可以一直傳遞下去。但國家實行單生生育,和兩人伴侶製,omega沒有繼承權,alpha和beta有繼承權,但alpha被過分捧高,甚至被“權力”化,雖然法律規定beta可以繼承,但上層階層依然默認alpha是高一等的人類,要是beta是貴族家族繼承人,便會被整個權力圈子排斥。而alpha在貴族家族裏隻能通過alpha和omega之間的結合自然生育,無法通過科技手段來繁衍,這就讓沒有生出alpha的貴族麵臨絕嗣,要是沒有繼承人,那麽這個家族在沒有人繼承後,無論是權勢還是財富都會煙消雲散,被收歸政府,實現重新分配。夏遲雖然覺得這部分內容的確有點道理,但更多還是認為,這真是胡扯。因為omega沒有繼承權,也是那些大人物們製定的規則,而alpha是上等人,也是他們製定的規則,所以這讓某些權力家族最後在鬥爭裏煙消雲散,也是他們自己鬥來鬥去的結果,和普通人又有什麽關係呢。但他作為omega,可是實實在在地沒有繼承權,也沒有錢,也沒有辦法出門。那些alpha們製定規則限製omega的人生,之後還說是為了社會公平,那他們怎麽不限製自己的人生,讓omega可以出門工作可以繼承所有?說到底還是踐踏著他人時,還說是為對方好,虛偽、惡劣,還要裝得道貌岸然。夏遲想到這些,隻好伸手抱住言禮的腰,將自己的臉埋到他的懷裏,傾聽他的心跳,讓自己不去多想那些惱怒的事,因為至少言禮還是很好的人。這種時候,除了做鴕鳥,又還能做什麽。**下午,天上又下起了雪。雖然屋外天寒地凍,但房間裏很是溫暖。夏遲隻覺得自己已經迷失在名為言禮的世界裏,他趴在言禮的肩膀上,嘴唇觸碰著言禮帶著細汗的皮膚,有點鹹味,他不由啃了言禮的肩膀一口。言禮抱著他,聲音略顯嘶啞,說:“夏遲,你標記我吧。”夏遲抬頭看他,言禮灰藍色的眸子帶著濕潤的暖意,他又說:“你咬我的信息素腺。”夏遲這兩天對言禮的身體非常熟悉了,他幾乎觸碰了言禮的每一寸皮膚,對他的信息素腺也是很熟悉的。夏遲雖然沒有應聲,但是卻湊到言禮的唇邊和他接吻。言禮抱著他坐起了身來。言禮的皮膚又白又光潔,夏遲湊到他的肩後那個特定的位置舔了舔,言禮的信息素讓他渾身發軟。那裏是比較敏感的,言禮低喘了一聲,說:“嗯,就是那裏。”夏遲軟軟地由著他抱著,換了好幾個方向用力,最後牙都酸了,都沒成功咬破皮膚。但他這磨磨唧唧地又舔又啃的行為,卻讓言禮受不住了,言禮又把他壓到了床上……夏遲眼睛都紅了,責怪言禮說:“不是我不想標記上,是你皮膚看著白,但是太硬了,我沒力氣咬你。”言禮握著他的手摸自己的腺體,在這摸裏,他調整著唿吸,才讓自己不繼續發瘋,他說:“那就用科技手段了。”夏遲軟軟地躺在那裏,眼神裏全是纏綿,勾著言禮說:“什麽科技手段?”言禮從床頭抽屜裏拿了兩個小的隻有小半掌大的像取血器的玩意兒出來,他打開了一個,給夏遲看,說:“就是這個,專門用作標記的標記儀。可以取點你的腺□□,隻要2微升就夠,注射進我的腺體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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