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統盟,顧名思義,爭的是道統。

    道統,其實就是傳承,保護我方傳承不被曆史泯滅,不被外敵排擠,興亡繼絕,“為往聖繼絕學。”

    道,是心中的道。正心誠意、格物致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方法,換句話說,就是為人處世的三觀,處理事務的方式,還有修行的道路。

    統,是曆史上的傳承。孟軻、韓愈、朱熹對此闡發的最是明顯,也是思孟學派首先提出了“道統“的概念。就拿全真道的傳承來說,王玄甫傳李玄,李玄傳鍾離,鍾離傳呂岩,呂岩傳劉海蟾、王重陽,這時全真道的“統”。

    道統二字在前,這些宗師高人可從來不會讓人。孔子誅少正卯,莊子難惠施,孟子攻許行,墨子阻公輸班,荀子非十二子——就是把十二個當世大家噴了一遍。

    在百家爭鳴的最後時期,董仲舒可謂橫壓當世。但就是這個把握道統的大儒,和師兄胡毋生反目,導致師侄公孫弘幾次三番迫害他,終結了他的政治生命。縱橫家的主父偃、法家的張湯都給他下過絆子。

    大儒馬融設帳講學,嫉妒學生鄭玄派人追殺;孔穎達辯經勝過前輩大儒,同樣被人追殺;靠著一首偈子得傳禪宗衣缽的惠能,在南行的過程中同樣被追殺。

    韓愈寧可官不做,也要排斥佛老;張載設虎皮椅講《易》,被兩個表侄程顥程頤批的下不來台;朱熹在著述裏,把王安石的新學批成異端邪說,後來的魏了翁,更是直接把張載變成了理學的創始人。

    這些爭辯、戰鬥、刺殺、陰謀、權術、文章,全都是為了“道統”兩個字,其輕重,不論可知。

    而縱觀爭奪道統的曆史,這些學派追求的最重要一點,就是教育。在大家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情況下,除了把對手肉體毀滅,就隻剩下多培育弟子,把對手的傳承排擠沒這一條路可以取勝。

    北宋五子裏,周敦頤、二程一脈相傳,後邊有楊時、朱熹、真德秀、黃幹、魏了翁這些宗師高人,沿襲宋元明清,說有千萬門徒不為過。

    而偏居一隅的張載和門徒寥寥的邵雍,他們的思想,一個被理學、心學融合,一個成為算命先生和小說家的法寶。

    所以,道統盟在三次開會之後,就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教育上。除了駐守邊境、開拓疆土的人手之外,其他各門弟子都必須去各地初高中做老師,廣植根基。

    現在的教育形式,經過道統盟、研究院和佛門的磋商之後,已經成了儒道兩家和自然科學二分領地的情形,佛門眾人不得插手基礎教育。

    代價就是,西南、東南,甚至西北、東瀛和三韓這些新附的行省,隻有有一定崇佛的社會氛圍,都被和尚們占了去。

    不過道統盟一致認為,這是值得的。和尚們要人供奉就由他們去,有這些學子就足以支撐華夏的未來了。

    在中學裏,原本的熱門——魔法、國術和古武被大幅度削減,魔法更是被完全剔除,取而代之的是全真、正一、上清三派的理念、道術,以及儒門五經,君子六藝。

    各家門派現在更像是另類的大學,在中學打好基礎的學子們,前往各家門派深造,或是進入研究院附屬的各個大學,鑽研自然科學。

    在得到的《明日邊緣》、《哥斯拉》世界的科技之後,張部長正準備搞出一匹ironman似的機甲戰士,以及生物兵器來對外開拓,對內鎮壓。這時候,自然科學的人才就尤為重要。

    可就是在這種大環境下,司馬良曾經任職的那個高中裏,唯一的數理化教師居然辭職了。

    “老劉啊,你怎麽也要辭職?”校長倒是聽了司馬良的意見,撿起了《論語》《孟子》,養了一口浩然正氣,七十多歲還精神矍鑠,校長當的好好的。

    而他對麵的老劉頭就更詭異了,明明沒做任何修行,六十多歲還是精力旺盛,每天白天上了課,晚上還能肝一夜遊戲。

    “現在正是需要數理化教師的時候,你有功底,有經驗,我正想讓你做組長,帶一帶那些年輕教師呢,你可不能走啊。”

    三十年的斷層,研究人員雖然不少,但是教育人員卻少了不少,這使得許多學校倉促之下,隻能拉一些研究院、大學的學生來做教師,想老劉頭這樣專門的教育者少之又少。

    “校長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怎麽司馬良請辭您就放了,我請辭就不行呢?”老劉頭嘻嘻哈哈,這種老教師,又想辭職,對校長是一點敬畏沒有。

    “那能一樣嗎?”校長眼睛一瞪,“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教文史哲的老師雖然少,但畢竟有,現在教師大量稀缺,我都要下去教課,怎麽能放你走。”

    “不是有那些年輕人嗎。”

    “那也不夠啊,老劉啊,教學和研究是兩碼事,”校長語重心長地說,“你看新來的教物理的小張,研究院出身,獎項拿了不知道多少,不還是見到學生說不出話嗎?”

    “再者說了,當時文化衰弱,不受重視,司馬良是去複興去了,在神京做下好大事情。現在這自然科學可很受重視啊,你去幹什麽呢?”

    “去研究院,當個研究人員。”

    “就你?”校長哼了一聲,若是老劉頭年輕時說這個話,他還能信上三分,可現在,天天打遊戲,有點基礎早就順著鍵盤溜走了。

    “以前我不去,是因為研究院的水平沒到,我去了也幹不了什麽。但是現在,有生物計算機和高水平的機械工程,我去就有用了。”

    校長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老劉的語氣很平靜,不像開玩笑,不過,他這個指導研究院工作的底氣哪來的?

    他拿出了手機,按在了本地有關部門給他的電話號上,同時一臉嚴肅地說,“老劉,給我個說法,你是不是跟哪個邪神聯係上了?”

    老劉頭笑著搖了搖頭,“是平行世界的人族。”

    一陣風聲從頭頂傳來,空氣被擠壓的無處容身,校長向窗外看去,一個巨大的陰影覆蓋了這個學校。

    “休伯利安號,”老劉頭得意地笑了一聲,“我等著高手來找我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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