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一批軍隊,在換了一方統帥後,其戰力簡直判若兩別,這一點顧華深有體會,


    倘若這一戰,他沒有來援,或者單獨靠他一方阻擊,恐怕真不是周泰的對手。


    這樣的人,既能統兵指揮,進可攻,退可守,又能出謀劃策,的確是一方大才,也難怪蘇康會委以重任。


    此戰能夠將他擊退,就算大勝了,要是雙方繼續你死我活的纏鬥,即便能將周泰等人給予重創,他和豫王之兵,怕也傷亡慘重。


    能夠以這種方式收場,便是很好。


    看著周泰的撤離,顧華基本上大概也猜到了,應該是東湖之戰結束了,那位劉都督,應該是戰死了。


    否則,以周泰的性子,不可能會撤軍,顧華迴過神來,快速與豫王、中州牧匯合。


    他抱拳道,“如今擊退了周泰,想必東湖一戰也落下了帷幕,第二次的東州之戰也算結束了,本州就不多停留,帶人告辭了。”


    顧華的離去,在豫王、中州牧的意料之中,此次來援,本身就是為了解他們之圍,如今困境已解,顧華也得帶兵返迴南州。


    畢竟,眼下的南州,還在和另一半的水陸聯軍激戰呢,顧華能夠放棄南州的大部,將兵力全部集結在南州城一帶,自己帶兵支援,是下了狠心的。


    現在他要速速趕迴,盡快的平定南州的戰事,雖然他放棄南州大部分地盤,但不代表徹底的放棄,這隻是暫時的,待解了圍,還是會統兵收複的。


    之所以下狠心,也是因為靠著南州境內的民兵和百姓的支持而支撐了,要是顧華真的徹底放棄了,不僅會讓百姓、民兵失望,恐怕真的會丟失南州的地盤。


    真要這麽做了,他這個州牧也就沒必要做了,顧家能夠在南州統治百年,靠的不止是強橫的實力,還有深得百姓的民心。


    民心這東西,一旦散了,在想聚起來就很困難了。


    而且這次返迴,除了收複南州丟失的地盤,同樣也是為了給越王增加無形的壓力。


    越王遲遲拿不下南州,雙方也撕破了臉皮,越王對南州有壓力,反之南州對越王也有壓力。


    一旦顧華迴到南州,以他的兵力,哪怕駐紮邊境,什麽也不做,都足夠讓越王不敢輕舉妄動。


    這也是為何越王明之劉闖被圍,他始終不敢下決心動用越州最後的幾萬兵力。


    和顧華相比,越王的壓力還是很大的,說直白的,即便顧華丟失了南州,但他也不是光杆司令,他完全可以帶兵退到中州,等待時機成熟,可以卷土重來。


    反之越王,一旦越州有失,他便徹底失去了自己最後一塊地盤,成了無根之萍,所以,無論怎樣,他也要保證越州安全的前提下,在做相應的調動。


    豫王、中州牧對著顧華抱拳,感激道,“這次的救援,本王銘記在心,顧大人返迴南州,可需要支援?如果不夠,本王立馬傳令讓中州提供幫助。”


    豫王、中州牧的好意,顧華沒有拒絕,微微點頭道,“感謝豫王爺、州牧的幫助,目前暫不需要,一旦需求,定會開口求助。”


    二人點頭,“好,在這裏就不耽誤顧大人的行程了,顧大人請,一路多保重。”


    “保重。”


    顧華點頭,而後收攏他的軍隊,沒有停留,立馬朝著南州的方向而去。


    目送顧華離去,豫王這邊也是給手下傳信中州,隨時提供對南州的幫助,必要時可以打開雙方邊境,隻要華有要求,必定全力配合。


    雖然中州能夠提供的幫助不多,就兵力上,大部分都是民兵,但哪怕是民兵,隻要放在合適位置,也能發揮巨大作用。


    兵力的支援還是其次的,重要的是開放了兩邊的邊境,原本是孤立無援的南州,隨著邊境開放,哪怕遭遇不敵,也能安然的撤入中州。


    中州成了南州最後的暫退之地,而一旦越王敢出兵占領南州,就得應對來自左邊交州,北邊中州的合圍夾擊。


    以越王的頭腦,是斷然不故事做這等蠢事,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的越王,可不是當初和趙皇合作,除去越州根基,手中還有十多萬之兵的意氣風發了。


    現在要是敢進入南州,麵對的可是來自三州聯合夾擊,別的不說,就三州如此遼闊之地,可是最適合打遊擊的,光耗也得把越王給耗死。


    而這一切也得益於,和蘇祁安的坦誠合作,之前因為還未撕破臉皮,還的顧及越王、趙皇、晉皇拿捏的把柄。


    可現在,整個大涼徹底的天下大亂了,已經到了諸王紛爭的地步,完全不用藏著掖著了,顧華和他,算是徹底與蘇祁安綁在一起。


    三方坦誠相待,所統治的各州,自然能夠更好的達成合作了。


    從某方麵來講,現在最安全的反而是顧華,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與顧華分別後,豫王、中州牧沒有猶豫,立刻收攏軍隊,一路北撤,與蘇祁安匯合。


    之前是因為要監視越王方麵的動作,同時也給予越王一點壓力,好讓蘇祁安安心的對付來犯的十萬倭寇。


    但現在,倭寇的一敗再敗,這次與越王的合作,也是損失慘重,倭寇的兵力大不如前,而蘇祁安這邊也需要補充兵力。


    他們的北上匯合,是給蘇祁安提供強有力的支援,好為後麵徹底殲滅,最後負隅頑抗的倭寇做準備。


    至於越王這邊,沒什麽擔心的,劉闖戰死,援軍基本損失慘重,對他是個重創,以他的性子,肯定會謀劃報仇。


    要是他們繼續穩坐附近的高地,監視越王,恐怕很可能會被直接吃掉。


    劉闖這次是戰死了,出動的五萬援軍,基本上十不存一,怎麽看都是壞透的消息,但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


    這是壞的,而好的則是,經曆這次慘痛,越王可以將所有對外的兵力,全部集結,不算越州的六萬根基,這次收攏的水陸聯軍,加上逃迴的援軍,怎麽算還有四萬來人。


    加起來也有十萬之眾,而他這邊的中州兵,打到現在,也隻剩一萬左右,還繼續監視,這就是一塊送上的肥肉。


    不僅蘇祁安到時來援時間不夠,還會成為顧華的負擔,所以,及時的撤離,與蘇祁安匯合,這才是上上之選。


    這一戰的結束,以豫王的估計,起碼半個月時間,應該是打不起來的,哪怕此刻最憤怒的越王,也不會輕舉妄動。


    一場波及整個東州的戰事,甚至還分出各個戰場,待結束後,也得要時間精力去恢複,這點無論是蘇祁安還是越王!倭寇,都很清楚。


    因此,擊退了周泰,豫王心裏也是多少鬆了口氣,起碼接下來的半個月,能夠好生的休整了。


    沒多久,在豫王、中州牧的帶領下,收攏著軍隊,立馬北上遠去了。


    與此同時,邊境越王這邊,也是派出了兵士接應,這次接應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周泰,至於劉闖,他們已經收到了戰死的消息。


    而剩下潰逃的殘兵,也在越王的命令下,派出了一撥人接應,目前迴來的也有一兩千人,按照估計,此次應該能有四五千左右。


    雖然慘痛,但能夠有這些人迴來,多少也是一種撫慰了。


    殘兵能夠被接應迴來,蘇康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猜到這是蘇祁安的用意,他的臉色十分平靜,一點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隨著時間流逝,邊境盡頭,一道道急促的馬蹄聲快步而來,蘇康目光遠眺,見到了為首的熟悉之人,緊繃的臉色,多少舒緩了一些。


    戰馬嘶鳴,快步而來,在距離蘇康麵前十多步的距離停了下來,馬背上的周泰,立刻下馬,來到蘇康麵前,半跪抱拳道。


    “殿下,此次是屬下救援不利,沒能救迴劉闖,願受軍法從事。”


    就在周泰剛下跪之際,緊接著,就被蘇康給製止,命人攙扶而起。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說了,這一戰不怪你,你也盡力了,說到底這一戰本王也有責任,導致劉闖戰死,戰死沙場就是他的命吧,你也無須自責,等我們把劉闖接迴來後,在好好祭拜他。”


    周泰起身,重重點頭,隨著周泰迴到了越地,身邊接應的兵士,也是很識趣的接過了他的馬,而後,圍繞著二人,以方圓百步的範圍,形成了一個保護圈。


    在這個圈裏,不是他們吹,別說人了,哪怕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二人就在圈子中間走著,並沒有著急返迴邊城,周泰很自然的推著蘇康慢慢前進。


    二人的會麵,沒有想象的激動,在剛才一番寒暄後,也是歸於平靜。


    周泰也是按照常規,將此次作戰的傷亡情況,一一匯報,蘇康沒有說什麽,隻是微微點頭,表麵看去這很正常,可隻有真正的心腹才能感受到,蘇康對周泰的匯報沒有太在意。


    畢竟,這種傷亡情況,不用匯報,後麵蘇康也會知道,甚至,在周泰迴來前,就基本上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這事對蘇康來講,意義不大。


    這是蘇康,反觀周泰,他的匯報後,也能看出心裏藏著一些事,這事需要通過蘇康來驗證。


    匯報之後,二人就這麽平靜的走著,耳邊隻有輪椅推動的聲音,以及周泰的腳步聲,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蘇康開口了。


    “周泰,你是否對本王有所怨恨,對本王會有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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