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夏不讓他掩藏自己的情緒,十分強勢地抬手,握著傅寒筠的手腕將他遮住眼睛的那隻手拉了下來。


    “我認真的,傅寒筠。”他一字一頓地說。


    傅寒筠的眼眸漆黑深邃,像一片深不可測的海,幾乎能將簡夏整個人都吸進去。


    簡夏與他對視,心底像被外麵的雷打了一般,麻麻酥酥的,可卻控製不住地笑了起來。


    他知道,那雙漆黑的眼眸裏,深邃廣闊到沒有邊際的,都是傅寒筠對他又深又沉重的愛意。


    他能辨認出這樣的眼神。


    “好不好?”他傾身過去親吻傅寒筠的嘴唇,語氣裏不覺染上了撒嬌的意味。


    “用不到這樣,”像是有把火在心底燎了起來,傅寒筠覺得口幹舌燥,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了起來,“我沒有那麽嚴重。”


    簡夏沒說話,認真又嚴肅地看著他。


    傅寒筠與他對視片刻,隨即無奈地閉上眼睛,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簡夏肩頭出。


    “傅寒筠,”簡夏很輕地叫他的名字,終於說出了來的路上就一直很想說的那句話,“那隻是一個意外。”


    傅寒筠的身體僵了僵。


    窗外的大雨聲,已經滾遠的悶雷聲再次一點點清晰地傳入耳中。


    他知道那是一個意外,也知道自己的父母並不希望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可是他沒有辦法控製。


    每次這樣的天氣來臨,他都會忍不住想,他們是為了自己才折返迴來的。


    如果沒有自己,他們不會折返,他們不會出事。


    所以,同樣的道理,這麽多年來,他其實一直默默憎恨著傅庭卿。


    他對爺爺,對傅聰,對姚君來和肖萬裏都很認真強調過,他是可以控製的。


    但事實上,他沒有做到。


    從小到大,隻有今天,隻有在簡夏踏進這間辦公室後,他才真的第一次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這一瞬間,傅寒筠不覺想到了自己之前撒過的那個彌天大謊。


    說自己生了重病,需要一樁喜事來衝一衝才有望痊愈。


    當時不過是應急的無奈之舉,可現在,命運一點點將答案展現在他麵前時,他才意識到,原來那個謊言竟是正確答案。


    簡夏確實能治他的病,不過不是他之前說的所謂身體上的疾病,而是心理上的。


    他讓他一顆心終於有了歸依。


    ……


    特大的雷暴雨一直下到了下班時間才停,雷聲滾遠,漸漸消失,暴雨轉成了毛毛細雨,天際竟然被夕陽暈出了薄薄一層晚霞來,十分漂亮。


    頂著無數人或熱烈,或豔羨,或探究的眼神,簡夏從傅寒筠辦公室離開。


    他率先下樓,趁人不備上了傅寒筠的車子,幾分鍾後傅寒筠下樓,兩人手握著手一道返家。


    幾分鍾後,某藝人竟能在這樣的天氣裏進入老板辦公室還能全須全尾出來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夏日娛樂,各種猜測紛至遝來。


    不過很快,便被姚君來毫不留情地鎮壓了下去。


    考慮到今天的天氣,吳姨連晚餐都準備的清淡易消化。


    龍城的這種鬼天氣,每年夏天幾乎都有,避是避不開的,他們這些老人兒其實已經習慣了。


    既然無法分擔傅寒筠心理上的痛苦,能試著降低他身體上的負擔也是好的。


    車子駛進庭院,看到簡夏和傅寒筠兩人連下車都手牽著手,吳姨悄悄鬆了口氣。


    她小心翼翼地擺了飯,隨即悄悄退了下去。


    用餐的時候,簡夏趁傅寒筠不備偷偷給齊銘發了個信息。


    等晚上傅寒筠一進浴室,他就悄悄下了樓。


    吳姨,齊叔,齊銘,王叔……


    四個人正板板正正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等著,一個個垂頭耷拉眼的,沒人敢抬頭看簡夏。


    “今天這事兒,如果不是我看齊銘狀態不對,你們是不是壓根沒打算告訴我?”簡夏問。


    他一向和善,雖然是這個家裏的主人,但待他們卻猶如長輩,一點架子都沒有。


    此刻猛不丁地冷起臉來,幾人不覺被嚇得縮了縮。


    幾人垂頭,默不作聲。


    少爺的隱私,他們哪裏敢說呢?


    而且哪對夫妻或者夫夫間就真的一點小秘密沒有呢?


    簡夏也沒打算要他們的答案,他徑自在他們對麵坐了下來。


    擔心傅寒筠洗完澡出來看不到自己下來尋找,他話說的言簡意賅。


    “今天這事兒過了就算了,但之後,還有什麽關係到傅寒筠健康的事情瞞著我,我就不會這麽客氣了。”他頓了頓,第一次擺出威嚴來,“畢竟我也是這個家的主人。”


    幾個人齊齊抖了抖。


    別說,他們少爺還真有一個別的秘密,恰恰和健康相關。


    但裝病這件事兒,就算打死他們也是不敢說的。


    心裏想歸心裏想,但在簡夏的威壓下,幾個人還是乖乖點頭應是。


    簡夏起身,垂眼又看了他們片刻,隨後抬腳上樓去了。


    進臥室的時候,傅寒筠還沒出來。


    簡夏本想找自己的浴袍,但沉思片刻又改了主意,轉身到傅寒筠的衣櫃裏取了一件白襯衣。


    傅寒筠很喜歡看他洗澡後穿他的衣服,簡夏能看得出來。


    他會很開心,連親吻都炙熱得像化開的蜜糖,搭在他腰間的手更是恨不得整夜都收得緊緊的。


    像是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一樣。


    浴室門開了,簡夏將襯衣放在衣帽間靠門的櫃子上,出去幫傅寒筠吹頭發,然後才取了襯衣進了浴室。


    他今天洗澡洗得很仔細,沒有出去讓傅寒筠吹頭發,而是自己在浴室裏吹到七八分幹。


    出門前,他對著鏡子將襯衣紐扣解開兩粒,又彎腰從下麵櫃子裏取了一管什麽東西握在了手心裏,才深吸口氣拉開了房門。


    頂燈開著,燈光很亮,傅寒筠靠在床上握著pad看文件,從屏幕上抬起眼睛的一瞬,他的視線便不自覺凝實了。


    簡夏光腳踩在地毯上,無聲地向他走去。


    他的領口半開,雪白的皮膚若隱若現,襯衣與衣擺下兩條光.裸長腿的顏色融在一起,在燈光下猶如香甜的煉乳。


    略顯潮濕的黑發下,平時總是幹淨純潔的眉眼間染上了繾綣,紅唇半張攜著浴室的濕熱,用純潔演繹出了極致性感。


    他一步步走過來,無聲無息,卻每一步都踏在了傅寒筠的心尖上,讓他生出一種被人扼住喉嚨,漸漸缺氧的錯覺來。


    房間裏很安靜,他們對視著沒有說話。


    簡夏來到床邊,抬手將頂燈關掉,隻留了一盞曖昧朦朧的壁燈亮在頭頂。


    隨即,他單腿跪向床沿,傾身向傅寒筠壓了過去。


    第92章


    “幹什麽?”傅寒筠抬眼看他, 眉目深深,“想要預演一遍連川的動作?”


    電影一無所有,簡夏最終還是定下了連川的角色。


    而戲中, 連川和周槿就有一場十分激烈的床戲。


    聞言,簡夏被他逗得笑了一聲, 隨即做出兇狠的表情來,整個人衝傅寒筠撲了過去。


    傅寒筠含笑接住他, 抬手按在他的腰際, 仰起頭來和他接吻。


    “其實也不是不行的。”簡夏含含糊糊地笑,迴答他剛才的問題, 被傅寒筠在腰際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雖然都是第一次,但兩個人也不算太生疏。


    畢竟前麵那麽長的時間裏, 他們已經摸索過很多遍, 對彼此的身體已經無比熟悉。


    傅寒筠很有耐心,唇舌間的溫柔細致很好地安撫了簡夏,可眼睫間墜落下的汗珠燙在皮膚上, 又讓他忍不住地激動。


    “行了, 哥。”簡夏聲音軟得像奶貓。


    還沒幹什麽,他的眼睫就已經潮濕了起來, 抓了傅寒筠的頭發讓他抬頭。


    傅寒筠抬起眼來,身體向上, 削薄的唇瓣紅潤潮濕, 吻在了簡夏濕漉漉的眼皮上。


    他一隻手勾在簡夏腿彎處,將他一條長腿拉了起來。


    像是感知到什麽, 簡夏慌慌地張開眼睛, 抬手按在傅寒筠勁瘦的腰際。


    “要是不太行,那就我自己……”他的聲線不穩, 清朗好聽的嗓音染上了沙,讓傅寒筠再次想到了沙甜的西瓜,一口下去滿是甜蜜的汁水。


    他本來想說,如果傅寒筠身體還是不行的話,他可以做兩人中主導的那個人。


    隻是後半截話還未及出口,掌心下那截勁瘦的的腰肢忽然動了起來。


    伴著一聲悶哼,簡夏的眼睛驀地張大,脖頸不自覺上揚,拉出了一條優美的亮白曲線來。


    傅寒筠傾身下去,汗濕的背脊在朦朧的燈光下繃成了一張漂亮的弓,每一寸肌肉線條都像是注滿了力量,又像是寫滿了克製。


    和某些方麵的強勢不同,他的吻溫柔地落在簡夏耳畔,頸側以及柔軟的唇瓣上,最後定格在他蝶翅般顫抖的眼睫處,吮吸他鹹澀的眼淚。


    “很疼嗎?”傅寒筠問,拇指指腹揩過簡夏飛紅的眼尾,帶起身下人一陣輕微的戰栗。


    “還好,”前麵的準備工作細致而漫長,簡夏並沒覺得特別疼,“但有點奇怪。”


    “怎麽奇怪?”傅寒筠邊說便惡意地往前撞了一下。


    見簡夏沒忍住驚唿出聲,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又忍不住低頭,在簡夏小巧的喉結上咬了一口。


    “你這個人……”那一口不輕不重的,讓簡夏沒說完的話徹底斷在了急促的喘.息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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