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簡夏那張臉還能有第二張嗎?”男孩子羨慕地看著簡夏的背影。


    身高腿長,運動短褲下一雙長腿又細又白,筆直漂亮,就像他那次忘記關直播鏡頭時看的到一樣。


    看著看著,男員工猛地一愣。


    “不對。”他說。


    “有什麽不對的?”女孩子說,“一無所有不是定了簡夏嗎?來和領導談公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有點遺憾地歎了口氣,“隻是今天這個鬼天氣,他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不是,”男孩子疑惑道,“來談公事的話,他怎麽會穿的這麽隨意?”


    女孩子正對著簡夏的背影流口水,聞言也不覺愣了一下。


    兩人說話間,姚君來已經帶人到了傅寒筠的辦公室門口,而對麵整麵玻璃牆壁辦公室內的唐格也已經起身迎了出來。


    “簡先生,”他說,“您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傅寒筠。”簡夏抬眼,看著總裁辦公室緊閉的房門說。


    唐格抬眼與姚君來對視一眼,眉眼間閃過一縷微不可察的為難之色。


    他當然是知道傅總有多寶貝麵前這人的。


    但這樣的天氣裏,打開麵前這扇房門的,他還沒見過誰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連姚君來都不行。


    萬一……


    萬一他將人放進去,影響了二人的感情,他可真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沒事兒,讓他進去。”姚君來說,“有什麽算我頭上。”


    唐格看了簡夏一眼,剛要說話,可簡夏已經握住了冰冷的房門把手,將門推開了。


    房間裏沒開燈,伴著外麵墨一樣的天色,和外麵幾乎像是兩個世界。


    天際的閃電炸開,照亮了這一方不大不小的空間,傅寒筠抬起的眼眸猶如嗜血的野獸般,兇殘地牢牢盯在了簡夏身上。


    那種感覺隻有一瞬間,因為閃電瞬息即滅。


    “哥。”簡夏被驚了一下,走過來的腳步雖快,可聲音卻小心翼翼的。


    “夏夏。”傅寒筠嗓音沙啞得得害,語氣中有難以掩飾難以置信。


    然而簡夏的聲音響在耳畔,讓他終於確認,剛才那一眼並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黑暗,早已習慣了這樣絕望的時刻,無論多少次,都無人能將他從五歲那年痛苦絕望,甚至無比自責的迴憶裏拉出來。


    這樣的時間很漫長很漫長,每年都不得不麵對,猶如一次又一次的淩遲。


    隻要他活著一天,就永遠無法逃脫。


    傅寒筠一度認為,這樣的折磨對他而言,是不死不休的。


    可是現在,那隻冰涼纖細的手那麽小心地伸過來,握住他手的時候卻又那麽用力,讓他心頭不覺微微一跳。


    “是我啊,哥。”簡夏小聲道,低頭將自己柔軟的唇瓣印在傅寒筠手背上。


    他微微傾身展臂,小心翼翼地將陷在辦公椅中的傅寒筠抱進懷裏來。


    隔著一層薄薄布料,傅寒筠能聽到他胸腔中傳來的,急促又熱烈的心跳聲。


    明明簡夏身上帶著穿過風雨的微涼,明明他的動作這麽輕柔小心……


    可這一刻,他身上卻像是帶了無盡的力量一般,將傅寒筠一顆冰冷到極點的心慢慢捂得燙了起來。


    第91章


    簡夏抱著傅寒筠, 一點一點兒地用力。


    見傅寒筠沒有抗拒,才整個人傾身而下,與他交頸相擁。


    “不用怕啊, 哥,”簡夏學著傅寒筠平時對自己很寵溺時的樣子抬起手來, 指腹不輕不重地揉進他的發根,“我和你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這句話猶如天籟一般, 讓傅寒筠焦渴的心靈終於迎來了一線甘霖。


    跨越漫長的歲月,這一刻終於有人推開他的心門, 可以深入到他世界中那最為荒蕪也最為陰暗的一角緊緊擁抱他,牢牢握住他的手。


    傅寒筠身上那根近乎繃斷的神經終於一點點鬆弛柔軟了下來, 他動了動身體, 柔軟的嘴唇近乎有些饑渴地印在了簡夏的耳後頸側,如窗外密集的雨點一樣。


    外麵的閃電不停炸開,照亮了室內兩道緊緊相擁的身影。


    過了好一忽兒, 傅寒筠才收緊手臂, 將簡夏抱進自己懷裏來。


    “這樣的天,你不該來。”他說, 嗓音又低又啞。


    明明性感又磁性,是簡夏平時最愛聽的嗓音, 可這一刻聽在耳中, 簡夏卻隻覺難受得厲害。


    他是個演員,幹得就是揣摩角色心理, 再通過自己的行為方式將角色表達出來的工作。


    但他又很矛盾地在情感上略微遲鈍。


    所以, 他從來沒想過傅寒筠竟然一直一直都還陷在過去的創傷之中。


    畢竟,傅寒筠在他麵前從來都是強大又優雅的。


    可一旦意識到問題, 一旦用心去琢磨,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明白傅寒筠的痛苦,明白他的自責。


    也明白他感動於自己的到來,又恐懼於自己冒著這樣的暴雨不顧一切地趕來,或許會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轍……


    明明隻是意外,明明幾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可一旦那意外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在受到創傷人的心裏,那意外就會變成一個靶點。


    一個一旦涉及到自己身邊重要人物就會讓他患得患失,永遠都會害怕的靶點。


    “哥。”簡夏的眼眶隱隱發酸,伸手捧住傅寒筠的臉頰,內疚於自己的後知後覺。


    “對不起,哥。”簡夏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在傅寒筠額際,心裏難受得要命。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傅寒筠像是笑了一下,抬手碰了碰簡夏柔軟的麵頰,“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以前是你自己的問題,但現在不是了。”簡夏的語氣輕而堅決,“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風雨雷電仿佛瞬間遠去了一般。


    傅寒筠耳畔好像隻能聽見簡夏這一句話。


    “哥,”簡夏笑了一聲,“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真正的風雨與共了?”


    傅寒筠沒說話,隻是忍不住地傾身低頭,深深地吻住了簡夏的嘴唇。


    這個吻裏沒有情.欲,滿滿的都是感激,是發自內心的愛與喜悅,是曾經看了許多年心理醫生都無法達到的療愈……


    這一刻,好像再沒人記得外麵的雷暴天氣。


    也是二十年來,傅寒筠第一次在這樣的天氣裏有了和以往不同的情緒。


    這個吻很綿長,像溫泉水一樣溫柔,結束的時候恰逢外麵再次響起隆隆的雷聲。


    簡夏心底緊繃,時刻注意著傅寒筠的反應。


    但手下那人的肌肉再沒像最初那樣繃起來,而是像曾經的許多個夜晚一樣,柔韌結實地打在他掌心裏,帶著熟悉的溫度。


    “哥,”簡夏試探地問,“我可以開燈嗎?”


    “嗯。”傅寒筠低低地應了一聲。


    簡夏從他身上起來,到門邊將辦公室的燈打開。


    燈光大亮,他終於看清了傅寒筠辦公室的布置。


    和之前視頻中看到的一樣,簡單幹淨,十分舒適。


    但同時,他也看到了傅寒筠身後牆上掛著的,上次視頻時沒有看清的那幅裝飾畫。


    那是一雙潔白修長的手,掌心裏捧著一捧新鮮的泥土,在陽光下微微攏著,乍一看像是合成了一顆心。


    簡夏愣了片刻,猛地記起來,那是他自己的手。


    是他之前迴村裏收拾老宅時,特意將鄉村風景拍給傅寒筠看時,眾多照片中的其中一張。


    簡夏記得,很久之前那個大雪天,他迴家和父母一起涮火鍋迎元旦的路上,曾在車裏和傅寒筠視頻過,當時就曾隱約看到過這幅畫……


    那時候他們之間好像還沒有產生現在這種感情吧?


    那麽,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被傅寒筠做成裝飾畫,掛進自己辦公室的?


    這些念頭瞬息即逝,簡夏來不及深想。


    就連他的視線也隻是從那幅裝飾畫上一閃而過,就再次定格在了傅寒筠身上。


    傅寒筠的皮膚蒼白得厲害,更襯得唇瓣紅潤,雙眸漆黑,有種莫名的豔麗感。


    他眼中沒有任何失控的情緒,甚至連那種情緒的痕跡都沒留下,隻安靜溫柔地看著簡夏,和平時幾乎沒什麽不同。


    簡夏走過來,再次抱住他親了一口。


    “以後這樣的天氣,我都陪著你。”他說。


    “怎麽陪著我?”傅寒筠笑了一聲,握著他的手腕,將他重新拉到自己腿上來。


    房間裏明明有很大很舒服的沙發,但兩人好像誰都沒想過去坐,就這樣嚴嚴實實地擠在一張辦公椅上。


    “你當演員的時間是這麽自由的?”傅寒筠問,漫不經心地捏著他的手指玩兒。


    簡夏是個演員,換而言之,他的時間並不能完全由自己來支配,一旦接了戲,在劇組裏一泡半年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


    傅寒筠感動於他愛護自己的心情,但也同樣知道,這樣的話並不現實。


    可簡夏卻很認真地在他懷裏坐直了身體。


    “我以後都錯開夏天接戲。”他說,認真地看著傅寒筠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猶豫或者敷衍,“傅寒筠,就算不拿影帝也沒關係,就算別人說我全靠你罩著也沒有關係……”


    他抿了抿唇,“那些都沒有你重要。”


    傅寒筠看著他,眼睫極緩慢地眨動了下,隨即他下意識地抬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


    心底的情緒排山倒海般襲來,傅寒筠一向自認十分冷硬的一顆心化作了春水,化作了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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