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意識到自己受傷的半邊臉正對著他,簡夏悄咪地挪動了下自己的身體, 換了個角度。“沒什麽。”傅寒筠很輕地笑了下。陽光照在他略顯蒼白的皮膚上, 像鍍了一層淡淡的蜜色,看起來既健康又俊美。他的眼睫微垂著, 看不出太多情緒:“隻是覺得,你還是很愛笑。”“還是?”簡夏有點疑惑。但傅寒筠沒有解釋更多。“餓了嗎?”他問,“我去讓吳姨擺飯。”簡夏點了點頭,剛要起身,被傅寒筠抬手在肩膀上虛虛按了一把:“喜歡陪小白玩兒就多玩一會兒,等下擺好飯我讓人叫你。”“好。”簡夏說,眼睛亮晶晶的。畢竟,擼貓擼狗這種事兒,誰會不愛呢?不知道怎麽地,傅寒筠的嘴角再次微不可察地翹了一下。傅寒筠家的院子不算特別大,甚至沒有簡夏家那個已經抵押出去的宅子更大,但布置的卻極漂亮精致,花木扶疏的,常綠植物讓整個院子即便在冬天也顯得生機勃勃。主樓旁邊的鐵藝柵欄旁放著把竹製的躺椅,而隔著柵欄,外麵就是小區的景觀湖。正午十分,陽光照在湖麵上,雖然湖水周邊結了薄薄的冰,但中央卻依然波光粼粼的。簡夏逗弄著小白過去,剛一在椅子上落座,小白便迅速又熟稔地將頭枕在了他的大腿上,像是這樣做過很多次一樣。不自覺地,簡夏就笑了起來,抬手輕輕揉了揉小白的腦袋。“小白,”他小聲問,“傅寒筠是不是經常會坐在這裏曬太陽?”又忍不住笑,“那他怎麽還那麽白?”冬日正午的陽光溫暖和煦,空氣中有綠植混雜著水氣的清新氣息,庭院裏極安靜,偶爾有不知哪裏傳來的一兩聲鳥鳴……不自覺地,簡夏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好像早晨劇組風起雲湧的那一幕,不過是他在這方安靜的小院裏,短暫閉眼間做的一個倉促的夢。太舒服了,簡夏的眼皮漸漸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簡夏懵懂片刻,隨即偏過頭去,他的眼睛緩慢地眨了幾下,才終於看清了傅寒筠的身影。早晨出門時,傅寒筠穿的是正裝,西裝,馬甲,襯衣,領帶,腕表……外加黑色的大衣,看起來高冷禁欲。可這會兒他已經換了一套休閑服,奶茶色看起來很暖的衛衣,外加一條很隨性的牛仔褲,幹淨又清爽,年齡都看著小了好幾歲,像是簡夏的校友一般。“下午不去公司了嗎?”簡夏坐直了身體,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今天不去了,”傅寒筠說,“居家辦公一樣的。”又彎了彎腰,低聲問:“累了?”“沒有。”簡夏笑了,抬手伸了個懶腰,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傅寒筠,你還挺會享受生活的麽。”“是嗎?”傅寒筠問,抬手揉了一把小白始終趴在簡夏腿上,此刻已經昏昏欲睡的狗頭,“舒服?”“嗯。”簡夏點了點頭。“以後有的是機會。”傅寒筠笑了一下,抬手握了握簡夏的手腕,“走了,先去吃飯。”以後有的是機會?情不自禁地,簡夏抬頭看了他一眼。小白正舒服著呢,一點都不舍得離開簡夏溫暖又柔軟的大腿,因此哼哼唧唧好一通,最後被傅寒筠似笑非笑,又不懷好意地在狗頭上使勁兒擼了幾.把,才不情不願地從簡夏身上移開。雖然是最冷的一段時間,但其實離立春已經不遠了。小白正在掉毛,幾根黑色的狗毛染在了簡夏燕麥色的大衣衣襟上。傅寒筠微微彎腰,動作自然又很仔細地將那幾根狗毛為他清理幹淨了。“走吧。”他抬眼笑了一下,沒注意到簡夏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握緊了。兩個人相攜而入時,吳姨剛把熱騰騰的飯菜擺在桌上。雖然一早就知道簡夏受傷的事情,但乍一看到他的臉頰,吳姨還是心疼的不得了。“少爺說上過藥了,還疼不疼啦?”吳姨湊近了關切地問,又指責道,“怎麽這麽野蠻的啦?”“已經不疼了。”簡夏忙笑著說。聞言,傅寒筠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簡夏不覺有點臉熱。再次想到了之前在酒店時,自己也是說過不疼的,可傅寒筠一問,就又很快承認疼了,就很……當時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想起來難免覺得有點造作也有點嬌氣。簡夏:“……”“咳……”不自覺地,簡夏很輕地咳了一聲。吳姨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傅寒筠在對麵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垂著眼睛,並沒有看誰,可笑意卻十分愉快。這樣的笑容,即便是吳姨已經跟在他身邊很多年,也並沒見過多少次。吳姨怔了片刻,隨即忽然意識到,今天自己的瓦數可能有點超標了。她起身擦了擦手,笑眯眯地道:“那你們先吃,我也跟老齊老王他們吃飯去。”吳姨一走,房間裏就安靜了下來,傅寒筠盛了碗湯,很小心地推了簡夏麵前。“嚐嚐。”他說,“湯湯水水吳姨會很多,將來你可以都嚐一遍,看喜歡哪個。”這是今天第二次,傅寒筠說到關於時間的話題。第一次是“以後有的是機會”,這次則是“可以都嚐一遍。”好像他真的有很多時間在這個院落裏生活一樣。電話響了起來,傅寒筠垂眸看了一眼,隨即放下餐具接了起來。“劉叔。”他叫了一聲,站起身來。“嗯,接迴來了。”傅寒筠靠在窗邊講電話,因為盛湯袖管擼上去一截,露出一小段結實流暢的小臂肌肉來。他身上的皮膚也很白,奶茶色衛衣袖口處的螺紋收口繃在皮膚上,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錯覺。簡夏捧著碗喝了口湯。蓮藕的清甜與排骨的香氣融合在一起,但又很清爽,隻幾口,胃裏就暖了起來,很舒服。“晚上不去了。”傅寒筠又說,“迴頭再去看他老人家。”聽他這樣說,簡夏不覺愣了一下,隨即低頭看了一眼麵前的手機。每天拍戲,簡夏的時間觀念都淡泊了,此刻才發現今天原來是周三。原本是傅寒筠去陪傅老爺子吃飯的時間。見傅寒筠掛了電話,他不覺抬起眼來。“剛剛是劉管家嗎?”雖然沒見過麵,但他是知道傅老爺子身邊最可靠的管家叫劉栓的。“嗯。”傅寒筠應了一聲,坐下來重新用濕巾擦了擦手。簡夏有點猶豫:“因為我而不去陪老爺子吃飯,是不是不太好?”他頓了片刻,說:“要不晚上我們一起去吧?我還沒有正式去看過他老人家。”傅寒筠抬眼,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傷痕。“這樣去不太禮貌,是吧?”簡夏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不是,”傅寒筠笑了下,“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禮貌不禮貌的問題。”簡夏:“……”傅寒筠今天的話還真是容易讓人誤解啊……他抿了抿唇,聽傅寒筠繼續說:“隻是今天有點累,不願意麵對很多人。”他好不容易才可以與簡夏單獨相處,外加簡夏又受了傷,本就該好好休息,不應該為了遷就他,而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但簡夏卻顯然想偏了。“你叔叔嬸嬸也要過去嗎?”他問。雖然婚姻是假的,但是該做的功課簡夏也是做過的。外加隻要他問,齊銘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所以他對傅家現在的狀況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自然他也知道,林靜雅和她姐姐姐夫合夥創辦了一家旅遊設計公司。說是旅遊設計,其實囊括的範圍十分廣泛,其中還包括道路規劃,建築以及裝修設計。而其中接近百分之九十的訂單,都來自傅家,這些年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東郊這個項目剛一展開,我家少爺就把為魏老爺子調開了,”簡夏想起之前齊銘在車上給自己說過的話,“魏老爺子一向是負責篩選核定施工單位的,這些年從他手裏漏到萬家那兩口子手裏的單子可不少。”“哦,”簡夏說,猶豫了一會兒才問,“那他們會難為傅寒筠嗎?”“二房那邊肯定是不願意的,”齊銘說,“最近整天跑辦公室找少爺呢。”見簡夏沉默不語,齊銘又安慰道:“不過不用怕,少爺什麽陣仗沒見過?”可是傅寒筠身體不好啊,簡夏忍不住想。好不容易有了點轉機,萬一再被氣壞了怎麽辦?東郊那個項目,他是在新聞上看到過的。不僅僅是景區的建設,還包括附近交通線路的建設,各色建築的規劃重建等……規模很是宏大。不可能一點壓力都沒有,就可以隨意抽掉骨幹成員的。更不用說萬家的那個設計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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