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瓊斯是全球最好的心外科醫生,據說病人的預約已經排到了幾年後。當初蔣芳容第一次犯病時,家裏生意還沒出現問題。為此簡巍特意帶著蔣芳容的病例與檢查單據飛到國外,希望能在羅伯特醫生那邊為蔣芳容爭取一個手術機會。無奈最快也要排到三年後,所以家裏不得不放棄這個選擇。而這次犯病,蔣芳容的病情進一步惡化,手術難度也隨之增加,可以用來等待的時間就更少。這個手術關係到蔣芳容以後的生活質量,以及將來是否需要做心髒移植方麵的手術,對他們家至關重要。如果羅伯特可以到國內來為傅寒筠做檢查的話,是不是也可以順便為他母親做一台手術呢?隻要可以,讓他怎麽求傅寒筠都可以,無論什麽要求他都可以答應。別說明媒正娶了,當個小情兒,讓他退出娛樂圈他也願意。在他心裏,什麽都比不上他母親的命。他的眸色沉了下來,粉潤的唇抿的極緊,神色比剛才談論自己婚事時還要鄭重嚴肅的多。“我……”“你……”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了下來。簡夏頓了下,忙道:“您先說。”“我聽說你母親心髒出了點問題,”傅寒筠看著他,眸色漆黑,“所以提前跟羅伯特醫生預約了一台手術。”他頓了頓:“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你不介意吧?”簡夏愣住了,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父親親自去過澳洲,所以他知道,羅伯特醫生的時間比黃金還要珍貴。他本以為就算求了傅寒筠,也未必能為他母親爭取來一個機會。可現在他還未開口,對方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真的嗎?”他問,聲音因為激動而隱隱有點顫抖。“真的。”傅寒筠安靜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眼讓簡夏產生了一種,他看自己看得很用力的錯覺。但他並沒有深想。因為得到肯定答案的那一刻,他的一顆心立刻便被叫做激動和感動的兩種情感填滿了。像吸滿了水的海綿一樣,濕漉漉沉甸甸的,再容不下其他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他忽然再次想起了那次電影節上,傅寒筠讓助理為自己解圍的往事。“謝謝。”他說,抿了抿唇,急切地想要投桃報李,“您放心,婚後該履行的義務我都會保質保量,也一定會好好照顧您,需要做什麽您隻管說。”“婚後該履行的義務?”傅寒筠垂眸低低地重複了一遍。隨即他抬起眼來,一雙漆黑的眸子變得更是幽深,沉甸甸的讓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緒。簡夏:“……我說錯什麽了嗎?”事實上傅寒筠什麽都沒想讓他做過,隻要他來傅家就可以。可此刻,對上他那雙琥珀色漂亮又有點疑惑的眼睛,他忽然不想那麽說了。“沒。”他垂眸壓了壓眼底的笑意,努力把聲音放得平穩淡定,“你說的很好。”“謝謝。”簡夏再次道謝,“手術的費用我會盡快想辦法的。”如果真如傅寒筠所言,那麽或許“洪流”的首款未到,羅伯特醫生就已經到了國內。這筆錢他必須另外再想辦法了。“不用。”腦海中浮現了幾位或許可以開口借錢的朋友,還未及理清,傅寒筠那邊已經開口,“羅伯特醫生的費用是全包價,已經結過了。”他微微停頓,“之後你把你母親最近的檢查資料給我一份,術前或許還需要再做一部分檢查,之後羅伯特的助手把檢查清單發來後我會轉給你。”簡夏立刻點頭。“那費用……”他說,“我之後還您。”“不著急,”傅寒筠看著他,眼眸微沉,“不是說了,婚後該履行的義務你都會盡力?”“嗯。”簡夏再次點頭。“那就慢慢還吧。”傅寒筠說,語氣意味不明。簡夏得了個天大的好消息,無心細想其他,隻著急將這意外的轉機分享給自己的父母。因此他再次低頭看了看時間。“時間不早了。”傅寒筠似乎知道他的情緒般也抬手看了看腕表,“我送你迴去。”“不用了。”簡夏立刻說,“我打車也很方便。”他頓了一下,又道:“你身體不好,早點迴去,好好休息。”傅寒筠沒再堅持:“我讓酒店送你迴去。”電梯直下到地下車庫,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傅寒筠忽然又叫了簡夏一聲。“簡夏,”他叫他的名字,“等你母親術後就去領證,可以嗎?”簡夏看他片刻,點了點頭:“聽您的安排。”傅寒筠微微垂眸:“我好像也才大你五歲。”“啊?”簡夏不明所以地愣了下,眼睛張大了看起來圓溜溜的,有點像墨墨。墨墨是傅寒筠養的貓,雪白的皮毛,琉璃一般的眼睛,極漂亮。每次墨墨這樣看他的時候,傅寒筠都會忍不住把它抱進懷裏好好地擼一會兒,一顆被別人認為冷心冷情的心也會變得柔軟起來。“我的意思是說,”傅寒筠抬手遮了遮眼底的笑意:“你的稱唿快把我叫老了。”無論是‘傅先生’還是‘您’,處處都透著疏離。簡夏的腳步頓了頓,偏頭略略思考了片刻:“那您覺得應該怎麽稱唿才比較合適?”在傅寒筠的目光下,他略微心虛地改口:“你?”“還有呢?”傅寒筠問。簡夏沉默片刻,一瞬間心底閃過好幾個稱唿,可無論怎麽叫都覺得過於親密了。“以前你對魏城是怎麽稱唿的?”傅寒筠問得像是漫不經心,試探著伸出了觸角。簡夏和魏城,範嶺是一起長大的,打小兒他就叫他們哥哥,長大也沒改過口。但傅寒筠怎麽能一樣?他們甚至算不上真正認識。這種關係讓他覺得……奇怪?“之前是叫哥哥的。”他小聲說,不過以後也不會再叫就是了。事情發生後,他從沒有在表麵上和魏城撕破臉,但在心裏卻也真如對周禮所言,把他當做垃圾了。對於垃圾,自然是能避則避,能躲則躲,能無視就無視。魏城這個人,在他心裏無了。他覺得自己其實挺涼薄的,魏家先背叛後退婚,他也隻是難過了一兩天而已。母親的病情再次反複後,他就很理性地把感情全部放在了家人身上。好像魏城從來沒有在他生命中出現過,提到那個名字甚至都沒有什麽波動。“不過以後都不會再叫了。”他把心裏的話說出來,抬臉看著傅寒筠。傅寒筠的喉頭莫名動了動,但他沒有說話,隻安靜地看著簡夏。“那……,”簡夏思考了片刻,說,“我叫你傅寒筠吧?”其實叫全名也很奇怪,要麽顯得極親密要麽像是有仇。可簡夏確實想不出更合適的稱唿。他低頭籠了籠自己的圍巾,眼一閉自己就定了下來。霓虹燈照亮車廂,簡夏迴頭看了一眼萊安燈火通明的建築。樓標慢慢遠去,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時,他從包裏摸出手機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電話。“夏夏?”簡巍接的極快。“爸,”簡夏叫了簡巍一聲,隨即又安靜了下來。“怎麽了?”察覺到他的不對,簡巍以為他在外麵受了委屈,“什麽事兒你給爸說。”“沒有,”簡夏輕輕吸了口氣,片刻後終於將情緒緩了緩,“我剛見過傅寒筠了。”簡巍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麽快。“爸,”沒等簡巍發聲,簡夏繼續說了下去,傅寒筠請了羅伯特醫生到國內來。”他強調道,“羅伯特.瓊斯。”“誰?”簡巍顯然有點難以置信,問,“你說誰?”“羅伯特.瓊斯。”簡夏一字一頓道,語音隱隱有點哽咽,“媽媽有救了。”蔣芳容的手術已經勢在必行,但國內醫生的說法是,成功幾率隻有六成左右。如果手術出現問題,重則喪命,輕則需要做心髒移植手術。之後的程序將更加複雜,以他母親的身體,能否熬到那一天都很難說。但手術如果由羅伯特.瓊斯來做的話,成功幾率則可以提升到九成。對於病人來說,這種轉變幾乎是由死向生的轉變。電話中再次安靜了下來,簡夏聽到了自己父親略顯沉重的唿吸聲。“爸?”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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