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生來不凡,他果然生來璀璨!

    或許,他是知道他與長孫家的仇怨,亦或許他知道他在荊州待的時間不會太長,他荊州安撫使的職務不過是暫時的。

    所以,他初到荊州上任第一天就展露的強勢之姿,狠狠給長孫師以及長孫師麾下的荊州官員甩了狠狠地一巴掌!

    強勢整合荊州都督府與荊州刺史府的府庫錢糧用於賑災!

    可是,在我看來,他這或許是得小失大,得不償失。

    就算他收集了這些錢糧,麵對數萬災民,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相反,他還會因為此事得罪多數的荊州氏族,沒有荊州氏族的支持,他的行動隻會舉步維艱。

    沒想到是我看錯眼了,他竟然早就掌握住了荊州氏族的命門!

    對荊州氏族紈絝子弟出手、對荊州氏族官場子弟出手、最後再對荊州氏族族群出手!

    步步緊逼,步步連環,將荊州氏族一網打盡!

    更讓我匪夷所思的是,他從未到過荊州,那些荊州氏族們的黑幕,他是如何得知的,又是如何巧妙地靈活運用的!

    也許,我隻能用天才、政治天才,來形容他在荊州官場上的縱0橫捭闔!

    不隻是在荊州官場上,更為神來之筆的是,他借荊州商人對抗荊州氏族的妙棋!

    我原以為他召集荊州商人是為了向荊州商人籌集錢糧,若是得到商人們的支持或可在朝廷賑災錢糧到達之前穩定局麵。

    這無疑是一招妙棋。

    可是,我太小看他了。

    不,該是我的格局和眼界都太淺薄了。

    他從來就沒有把荊州氏族放在眼裏!

    他以荊州商人積蓄的錢糧財富同荊州氏族狠狠打上了一場糧食價格之戰!

    非但沒有虧損荊州商人手上的錢糧,更將市場上的糧價降迴了受災之前的常平價!

    更讓荊州氏族們在此次糧食之戰中大吃苦頭,折損出血!

    更為千年來的商人正名立位,讓荊州商人狠狠在荊州氏族麵前揚眉吐氣了一把!

    以士農工商中,排名最低的商,戰勝了排名最前的士,難以想象且不可戰勝的士!

    多少荊州氏族被抄家問斬,多少錢糧財富流入了官府的府庫。

    現在就算朝廷的賑災錢糧沒有到賬,就以荊州本地的府庫也能夠輕而易舉地賑濟好災民,還能安排上好的房屋與田地供應災民居住與生活。

    優秀的男人是勾魂的迷藥,如此驚世卓絕的男人更能讓女人無可自拔的癡迷。

    這一次遇見他,壓抑在我心頭的情感,再一次無可控製的爆發了。

    哪怕明知道他如今已經立下婚約,明知道我和他是不會有結果,明知道是飛蛾撲火。

    我也毫不容情地崇敬他、喜愛他,想要接近他,想要離他更近的距離。

    也許他看出了我對他的心意,也許是他的專情,他與我始終保持著舉止有度的距離,甚至我從他的眼中能看到冷然的敬而遠之......

    那股冷然的陌生,讓我的心頭更揪,仿佛一件在生命中非常貴重的東西,馬上就要帶著我的心、帶著我的生命一起消失了......

    荊州氏族被逼上了走投無路的盡頭,而長孫師也走上了鋌而走險的末路。

    而聰慧的他,仿佛精深通靈,一切都沒有逃出他的法眼。

    隻是我,自作聰明,不,該是愚蠢的,我配不上他的聰慧的他。

    我傻傻地替他擋下了那一箭!

    我明知道那一箭射下來,我可能會死!

    可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撲了上去。

    因為,我不能讓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我的麵前!

    那一刻,我沒有任何的多想,也沒有任何的猶豫。

    或許,這便是愛了吧......

    但是,我就是個傻瓜。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隻是為了引長孫師和荊州氏族那般蠢貨們上鉤而做出來的苦肉計。

    沒有想到,最先引出來的,到是我這個傻瓜......

    我還險些壞了他的大計......

    他沒有責罵我,也沒有責難我,他為我治療,親自照看我,為了不讓我的傷口留下創痕給我用最上好的傷藥......

    看著他溫純淺笑的麵龐,悉心地守護照料,我偷偷地躲在被窩裏默默地哭泣。

    若是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如果我是他的妻子那又該有多好......

    可是,時間不會有絲毫地停留,還會依舊向前行進。

    而他的妻子,也並不是我。

    由尚書左仆射房玄齡率領的刑部、禦史台、大理寺三台會審官員來到了荊州。

    而這也是他待在荊州的最後一段歲月了。

    現在災情已經控製住了,災民們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還為朝廷府庫收納了大批多餘的錢糧財富,他所來的賑災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

    他也沒有理由繼續待在荊州了。

    我知道,當房玄齡完成對荊州貪腐案的審理之後,他會率領著左衛的軍隊,護送著房玄齡一行,一同返迴長安城。

    知女莫若父。

    爹爹知曉我的心意,曾經幾次三番地明裏暗裏地與我說起同他的親事。

    可是,他已經由聖上親口賜婚,而賜婚之女還是當今聖上的嫡長公主最寵愛的女兒長樂公主。

    這門親事,是不可能退婚的。

    而我,哪怕我再崇敬他、再喜愛他也是不可能嫁到程家,去給他做妾的。

    我的父親是一品國公、三品大員,而我的母親出自名門望族弘農楊家。

    一品國公、三品大員與弘農楊家所生的嫡女,去同樣的門楣府邸為妾,這是敗壞門楣的大事!

    若是我真嫁給了他為妾,那我的父親和母親將會成為所有氏族勳貴的笑柄。

    自小到大,父親和母親對我的寵愛已是遠遠過於其他姐妹,我又如何忍心讓他們再為了我的終身大事而屈膝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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