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確地告訴你,是的。話說,你們女人也是這樣,欲擒故縱,欲拒還迎?”傅紹清坦然應對。


    我覺得非常莫名其妙,“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欲擒故縱?我的臉上分明寫著大寫加粗的八百個不情願好嗎?”


    “你要不然…換別人吧。”


    傅紹清麵色一沉,“所以我娶你是為了當擺設?”


    夭壽,我要是能當得了他房間裏的擺設,已經很不錯了,至少還算是個價格不菲的東西。現在呢,又當保姆又要解決他生理上的問題…隨時隨地還有生命危險。


    我咽了咽口水,“其實張荃鈞也不錯的。”


    “我不喜歡男人。”他非常認真地告訴我。


    “你要不然去試一試,興許開辟了新大陸,樂亦在其中矣。”


    傅紹清便再懶得和我扯皮,手開始有些不安分了,炙熱的觸感劃過肌膚,我頓時一個激靈,幾乎帶著求饒的哭腔,“你..別..”


    “開一槍,做一次,不虧,我還得體力勞動,你隻需要躺著就行。”


    傅紹清確實是行動派,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有了進一步的動作,於是我急了,“你當我傻?又不是沒有試過,我不幹,你不許動我!”


    “距離上次已經很久了吧?”


    “你覺得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能忍這麽久嗎?”


    “我這次輕一點還不行嗎?”


    傅紹清把他自己說得委屈死了,可我是真的很想打爆他的狗頭,居然給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起來,夫妻之間…又好像…是理所應當的。隻是,我和他,也不算什麽正統意義上的夫妻吧,他既不喜歡我,又要有夫妻之實,憑什麽,憑什麽?


    “你受傷了…不能劇烈運動,你看,前幾天你連握筷子的力氣都沒有,還是別了,傷口會裂開的。”


    “前幾天?”傅紹清很認真地迴想了一下,然後輕描淡寫地一句,“哦,騙你的。”


    聽完這句話,我的臉色頓時如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居然是騙我的?他的良心不會痛嗎!


    虧我還戰戰兢兢地怕他的傷口又裂開,這實在是太氣人了,我咬牙切齒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打你了?”


    傅紹清欣然接受,“可以,隻要你打得過。”


    於是我手腳並用,和他開始鬥智鬥勇。傅紹清力氣依舊很大,單手就可以鉗製住我,我正猶豫要不要咬他一口,就聽見他忽然“嘶”地一聲,又皺了一下眉,這下子我便停住了動作。


    不會吧,又闖禍了?不怪我,我是…正當防衛。


    “既然真的不想我碰你。”傅紹清索性換了個方式,他大咧咧往床上一躺,這個場景甚是熟悉,我以為他是放棄這迴事了,本想鬆一口氣,卻聽見他幽幽說道,“你碰我也是一樣的。”


    邏輯滿分,無言以對。我對他放出了不可思議而又目瞪口呆的光芒,“搞…搞事情?”


    我本想趁機溜了,可看到他那件白色襯衫半遮著胸口的紗布,心情便是一皺,“痛嗎?”沉默半晌,我忽然問道。


    “什麽?”傅紹清的聲音好像聽不真切。


    我重複了一遍,“我是說,那一槍,痛嗎?”


    傅紹清側過臉,換了一個躺著的姿勢,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沒挨過槍子,但..應該是很疼的吧。我的心裏忽然很難過,甚至有點想哭,聲音細弱,“對不起…”


    傅紹清以為我哭了,覺得幾分好笑,“不至於,我以前,受過更重的傷。這點程度…算什麽。”


    我更驚訝,眼淚生生被逼了迴去,“這點程度?這已經很嚴重了,你差點就死了,他們說…就算是不死,也很有可能殘廢。”


    不知道那句話刺激到傅紹清的神經,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忽略了我所有的話,唯獨抓住了“殘廢”二字,怎..怎麽了,哪裏說錯了。


    “這是誰說的?”他正色問道。


    我實話實說,“你們京軍的人。”


    傅紹清的語氣冷冷,“隨意編排揣測總司令的事,按照條例,當關起來吃三年的牢飯。”


    他的態度轉變之快,讓我有些受驚,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嘴巴還算嚴實,沒有將名字供出來,董新宇…想起那個年輕的士兵,思緒又有些飄得遠了。


    “可你不是沒有事嗎…皆大歡喜。”


    “中槍的地方是胸口,再怎麽樣也說不上廢了。”傅紹清好像很在意這個,反正對我來說,殘廢就等同於傷勢嚴重,卻感覺他同我說的不是一碼事。


    “你剛才說,你以前還受過更嚴重的傷…”


    “十五歲第一次上戰場,即使訓練得百發百中,可那個時候,我卻連拿槍都在發抖。我記得很清楚,子彈就從我的耳邊劃過,差一點打中了太陽穴。那一瞬間,我才明白,沒有真正在戰場上經曆過生死的人,又算什麽軍人。坐在辦公室指點江山,紙上談兵?可笑。”


    “十六歲的時候,隻身一人在靖州,被潛伏在京軍之中的特務追殺,子彈全部用完,後來我隻能在路邊撿了根棍子,以一敵六。他們全死了,我的額頭上縫了六針,這還算是小傷。”


    “十七歲的時候,被敵軍圍剿,身上中了三槍,重症病房搶救了七天,又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我很擔心,從此以後,會不會真的廢了。”


    “不會的,你這不是四肢健全地在這裏嗎。”我知道這是一句廢話,但聽著又莫名心疼,原來傅紹清小時候也過得那麽不容易,雖然高高在上,穿金戴銀,但覬覦他性命,覬覦他父親性命的人何其多。我的生活雖然清貧,但有父母,有朋友,還有哥哥,沒有生命危險。這樣一比,我竟然覺得傅紹清好可憐,以至於養成了這樣不喜形於色,又草芥人命的個性,誰一開始就想殺人呢?不過都是被逼出來的罷了。


    傅紹清看了我一眼,“我說的殘廢和你說的不一樣,斷隻手又算得了什麽?隻要不是….”說到這裏,他就不說了,我自然聽不懂他是什麽意思,反正不管是哪裏殘廢,都很慘,我正一門心思地同情他。


    傅紹清卻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其實受傷都是難免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隻是…”他頓了頓,“這是第一次被女人打中了胸口。”


    我垂下了眼睛,愈發愧疚,“我沒有想開槍,我隻是害怕。”


    “害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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