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嬌用力點了點頭,伸手去推他的手:“夏姊姊說了,‘君若不負我,我定不負君’。

    哎呀哥哥,你快放開,你便是心裏歡喜,也不能這般掐你妹妹吧!”

    把雲庭這才放開手,情知自個兒失態,有些窘迫的問她:“妹妹,你不礙事吧?”

    “不礙事。”雲嬌揉著自個兒的手臂:“隻是有些痛。”

    “她真是那樣說的?”把雲庭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望著她。

    “千真萬確!”雲嬌瞧著他患得患失的模樣,換上一臉正色道:“哥哥,這樣的大事,我怎敢逗趣?”

    把雲庭信了,跟著便笑了起來。

    雲嬌也笑了,其實哥哥不那麽一本正經的,像這刻兒這般傻裏傻氣的,瞧著也挺討喜的。

    不過這樣的哥哥可就少見了。

    把雲庭見她一路上一直盯著自個兒,一張俊臉不由發紅:“妹妹,你總盯著我瞧甚的?”

    “這樣的哥哥不常見,我自然要多瞧兩眼記在心中。”雲嬌笑著道。

    蒹葭也捂著嘴偷偷笑起來。

    “你這丫頭。”把雲庭不睬她,故意假裝去瞧窗外。

    又惹得雲嬌同蒹葭一陣笑。

    到家之時,天色已晚,馬車平穩的駛進把家大門。

    雲嬌鬆了口氣。

    若是叫母親曉得她偷偷跟著哥哥出去了,自然不好。

    雖說有哥哥在也不懼她,但總歸還是不曉得的好,省得說起來難聽。

    金不換將馬車停在了無人之處,兄妹二人下了馬車,也不曾多說,便各自迴了院子。

    雲嬌才進院子,便見把言歡迎麵走了進來,她心中一跳,忙低頭行禮:“見過父親。”

    “這般晚了,你去了何處?你姨娘尋你吃夜飯也不曾尋到。”把言歡兩手背在身後問她。

    “我在哥哥那處吃了夜飯。”雲嬌小聲迴道。

    “下迴出去,也同你屋子裏的婢女說一聲,免得你姨娘擔憂。”把言歡難得同她這般溫和的說話。

    “女兒記住了。”雲嬌連忙答應下來。

    把言歡這才帶著平步走了。

    雲嬌鬆了口氣,還好迴來的及時,否則要是叫父親撞破了,那今朝之事可就不好交代了。

    “嬌兒家來了?”錢姨娘聽到外頭說話的聲音,也從屋子裏走出來了。

    “姨娘。”雲嬌走上前去。

    “你哥哥是如何說的?”錢姨娘瞧著把言歡出了院子,這才小聲問道。

    “哥哥說不歡喜尤初紅,不同意這門親事。”雲嬌也不隱瞞,直接便說了出來。

    左右眼下瞞著,往後也瞞不住,索性說出來便罷了。

    “不歡喜尤姑娘?”錢姨娘便不知所措起來:“可你父親心意已決,這該如何是好?”

    “可娶妻的人是哥哥,又不是父親。”雲嬌小聲嘀咕道。

    “話是這樣說。”錢姨娘歎了口氣:“那個尤家姑娘確實傲氣,可架不住人家是太傅的孫女,我瞧著你父親是滿心滿意的想要結這門親。

    方才夜飯也隻草草的吃了兩口,便說要到前頭主院去同大夫人商議你哥哥的婚事。”

    雲嬌扶著她往屋子裏走:“姨娘,左右你也管不了那許多事,便別管了吧,隨他們去。”

    “這可是你哥哥的親事,怎能隨他們去?”錢姨娘不願。

    “可咱們也管不了那許多,姨娘便是說了,也得有人聽呢。”雲嬌瞧著錢姨娘道。

    錢姨娘點了點的頭:“你說的也是,我便不去想了。”

    “是啊,姨娘早些歇著便是了,哥哥的親事,總歸是會有個結果的。”雲嬌寬慰她道。

    “那你怎的去了這許久?”錢姨娘又想起方才之事來。

    “這不是哥哥不肯點頭嗎?我怕他同父親起了衝突,便多勸了一刻兒。”雲嬌信口扯了個謊。

    她自個兒心中也有些驚訝,也不知從何時起,她同姨娘扯謊都能這般隨意了。

    “你是個懂事的。”錢姨娘就著她的手坐在了榻上:“尤家姑娘雖說性子不大好,但總歸是大家閨秀,差不到哪處去。

    且我聽著你父親的意思,這門親事若是成了,往後你哥哥變便能前途無量了。”

    “嗯。”雲嬌點頭:“姨娘說的對,哥哥該是會想得通的吧。

    若是不得旁的事,我便先迴去吃夜飯了,我這肚子餓的緊。”

    她不想再同姨娘說了,姨娘便是信了父親的,父親說甚的都是對的,她這刻兒說甚的都是無用,不如閉嘴。

    “你在你哥哥那處不曾吃嗎?”錢姨娘有些驚訝。

    “不曾。”雲嬌眼珠子一轉道:“哥哥心中不爽利,都不曾吃幾口飯,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多吃。”

    “那你快迴去吃吧。”錢姨娘聞言又擔憂起來:“這孩子,便是不願也不能不吃飯,這般傷身子的。”

    “姨娘別擔憂,哥哥會想明白的,我先迴屋子去了。”雲嬌說著抽身便走。

    她不想再同姨娘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姨娘又要哭了。

    帶著蒹葭進了自個的屋子,便瞧見黃菊枯坐在凳子上,屋子裏隻點了一根蠟。

    “黃菊,你怎的不多點幾根蠟?”蒹葭進門便往蠟燭那處走去,端起燭台來,將屋裏的幾處蠟都點了。

    屋子裏便亮堂起來。

    蒹葭曉得,雲嬌不喜屋子裏黑咕隆咚的,平日裏便是陰天下雨,也要點蠟,錢姨娘時常玩笑說將來哪家娶了她,哪養得起,這樣費蠟。

    “姑娘,你家來了。”黃菊見了雲嬌,忙起了身,擦了擦臉。

    雲嬌瞧出她的異樣,不由走上前問道:“你怎了,怎的哭了?”

    她麵上淚痕未幹,眼睛紅紅,自然是哭了。

    “不得甚的事。”黃菊低頭掩飾道。

    “到底怎了?你同我說便是了。”雲嬌皺起眉頭。

    “是老爺問姑娘的去處,奴婢怕壞了事,便說不曉得。

    老爺便將奴婢好一頓訓斥,說奴婢這貼身的大婢女當的不稱職。”黃菊委屈巴巴的道。

    “原是這般。”雲嬌也不曾當迴事:“他說便說了,你當不曾聽到便是了。

    莫要說是你了,便是我這個女兒,若是撞在他氣頭上,也是要挨罵的。”

    何止是在氣頭上,便是平日裏,父親瞧她也不順眼的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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