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耶律曉?”

    就在江曉即將離開錦官城的時候,一個坐著驢車,載著隻肥羊的男子忽然叫住了她。

    聲音有些耳熟。

    江曉停下腳步迴過頭一看。

    “耶律……休哥?”

    “還真是你?!”耶律休哥一下就從驢車上蹦下來,歡快地張開雙手跑了過來。

    這還真是緣分呢,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撿到”這個女人了。

    江曉也拿下麵具,站在原地,麵帶微笑地張開雙手。

    她的反應讓耶律休哥更加歡快,離別幾年的重逢之喜,甚至讓他忘記了他身後還有一隻羊。

    “咩!”隨著一聲怒號,耶律休哥忽然感覺屁.股一疼,整個人淩空飛起,臉上帶著淡淡的懵逼。

    “咩~”

    一角頂飛耶律休哥,懶羊羊四隻蹄子一甩,帶著歡快的神情奔向了江曉。

    “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遇見你……我記得當初我離開的時候,你的角可要比這小多了……”江曉彎下身,笑著摸了摸山羊那兩根健壯的羊角。

    “咩~”

    “話說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咩咩。”

    “因為休哥要來?”江曉扭頭看向趴在馬背上的耶律休哥。

    “我是來探情報的啦。”耶律休哥從馬背上下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

    “情報?”

    “就是提前探一探蜀地的地形,看一看這蜀道有多難走,順帶著調查一下後蜀的兵力駐紮情況,等軍隊打過來的時候會方便一些。”耶律休哥說了一句讓江曉莫名耳熟的話。

    “遼國要南下了?”江曉忽然問道。

    “還沒有呢,我們的睡王皇帝可沒這個雄心,我隻是提前來看一下……話說,耶律曉你怎麽也在這?而且還帶著個麵具,咋滴,偷看人家洗澡被通緝了?”耶律休哥問道。

    若不是他注意到了江曉手上那柄他心心念念的定秦劍,恐怕他們就要這麽錯過了。

    “為什麽戴麵具?”

    江曉看了眼耶律休哥的身後,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招唿著山羊和白馬飛奔離開。

    “喂!你跑什……”

    “小帥哥~能轉過來讓我看看嗎?”

    天突然黑了,身後是一個彪悍到讓人心悸的粗糙嗓音,耶律休哥咽了口口水,好奇心趨勢他轉過了頭。

    泥馬!身高八尺!膀大腰圓!麵若如花!見了鬼了!

    耶律休哥轉身想跑,然而一股巨力穩穩地提住了他的後衣領,再一次淩空飛起,他沒有絲毫遲疑,放聲大喊。

    “救命啊!光天化日!強搶良家婦男!”被拽住了後衣領,毫無反抗之力的耶律休哥,在半空中蒼白而又無力地揮舞著四肢。

    可行人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快看,又是如家的那朵霸王花啊……”

    “她又上街搶男人了嗎?快把自家丈夫看好,別讓她看見了……”

    “那個小帥哥好可憐啊,這麽年輕,就要被霸王花給糟蹋了……”

    “媽媽,好可怕……”

    行人們看著這一幕隻是在四周麵帶畏懼地議論著,完全沒有想要上前營救的意思,有兩個路過的捕快甚至津津有味,又麵帶同情地看著這一幕。

    “叫吧,你叫破喉嚨也沒用,如家很有錢的,搶個男人而已,這種小事官府是不會管的。”

    “嗖!”

    忽然一道身影從人群中閃出,在彪悍女人的手上輕輕一擊,趁她鬆手之際,抓過耶律休哥跳上一旁的屋頂便跑走了。

    數百米外的偏僻處,江曉把已經虛脫的耶律休哥丟到地上,挑了挑眉。

    “怎麽樣?刺不刺激?”

    “太他娘的刺激了!”耶律休哥站起身,結果腿一軟又跌了迴去。

    “我記得你的武功好像沒這麽差吧?”

    “我這不是被嚇到了嗎?一時沒反應過來……”扶著白馬站起身,耶律休哥心有餘悸地迴道。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你怎麽也在這裏?”平複了一下心情,耶律休哥又想到了這個問題。

    “和你一樣。”江曉隨口說道:“我也是來打探情報的。”

    “你替誰打探情報?”

    “後周。”

    空氣忽然安靜,耶律休哥愣了一下。

    “耶律曉,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對你進行一番批評教育。”

    “嗯,謝謝。”

    “身為一個契丹人,你不為遼國的鼎盛做貢獻也就算了,你怎麽還跑去幫中原的皇帝做事了?”耶律休哥雙手叉腰,義正言辭。

    “誰告訴你我是遼人了?”江曉反問。

    “你見哪個漢人姓耶律的?”耶律休哥同樣反問。

    “誰說我姓耶律了?”

    “我說的!”

    “很遺憾,我是漢人,姓上官。”

    “按照我們遼國的規矩,我撿迴來的那自然就姓耶律!”

    江曉看著耶律休哥,無奈地皺了下眉,歪著頭笑問道:“要不你來後周,我們一起為中原的複興做貢獻?”

    “不行!”耶律休哥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為什麽?”

    “因為我是遼國宗室!”

    “可我是中原漢人。”江曉的表情有些無奈。

    空氣再度安靜。

    “你為什麽就不能來遼國呢,像韓德讓那樣,我們幾個在一起多好……”許久,耶律休哥才歎了口氣,黯然問道。

    “確實很好……”江曉低頭笑了笑,又抬頭望天,“可有人說,我的天命在中原……”

    “嘖!天命在哪都是天命……”耶律休哥雙手環抱,語氣不屑。

    “當賢三百年,我這一世,就是為這個而活……”

    “人都是為自己活的。”耶律休哥繼續反駁。

    “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也是我應該做的。”江曉看著他,眼神平淡。

    “遼國,後周,誰做皇帝不都是一樣?”

    “都一樣,但我們選的不一樣。”江曉微微搖頭。

    “咩~籲~”感受到二人之間氣氛的詭異,山羊和白馬趴在一旁,弱弱眨眼。

    “好了,不說這個了,和我說一說燕燕和韓德讓吧,他們這幾年怎麽樣了?”江曉轉移了這個對兩人來說都很沉重的話題。

    “燕燕被世宗的兒子,耶律賢給強娶了,韓德讓還在傷心欲絕呢。”耶律休哥的臉色很不好,既是因為江曉的事,也是因為燕燕的事。

    “是嘛……”江曉也是歎了口氣,她本以為這對青梅竹馬最後會走到一起呢,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婉兒呢?讓她出來和我說話,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休哥,好久不見。”婉兒拿過控製權,笑看著耶律休哥。

    “哎!是的!是我!婉兒好久不見~”分辨出那熟悉的聲音,耶律休哥瞬間切換了一副表情,極獻殷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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