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將軍府,葉楚煙囑咐所有下人,無論任何人問起,都說自己從未出去過。來將軍府之後,她就是將軍府的半個主人,雲秋對她畢恭畢敬,在下人心目中她在將軍府中的地位比雲秋要高,於是紛紛遵命不敢違抗。

    在化業寺的時候,她曾私底下跟普善大師見過麵。詢問厲建安的身體情況,她跟普善大師都認為,他的身體有不足之症,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但是不至於到病入膏肓那般羸弱。太醫之所以沒有察覺異樣,也是因為他確實有先天不足,所以二十年來太醫們並沒有多疑。

    而且普善大師在他的脈象裏發現了毒症,是源於血脈之中的毒症,厲王爺身體康健,所以隻有靜王妃這一邊遺傳下來。她心中疑惑,才會去找厲建峰對峙。想要查清楚熔金案,揪出那幕後最深的黑手,必須要有厲王府的協助,否則將軍府勢單力薄,王爺又被皇上緊盯,行事非常危險。

    靜王妃的蹊蹺起因,不能讓厲王爺知道。靜王妃是厲王爺結發夫妻,二人如膠似漆,如果得知發妻死於非命,厲王府必定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然而這件事暫時也還不能讓世子知道,關於生母,他衝動之下不知道會做出什麽。

    此時,霜九傳完信從外迴來複命:“世子已收到書信,厲王爺手下官僚不少,會留心觀察那些官員,如有異動會立即迴複。”

    “辛苦九爺了。”葉楚煙說道。如今準備妥當,一切就隻剩下等。等那些小官吏失了耐心,伺機而動,“這幾日九爺就陪在雲秋身邊吧,他立了兩次功,心裏已是有些飄飄然,小心盯著,避免這小子衝動壞事。”

    霜九領命而去,不再多言。

    葉楚煙將霜九打發走,低頭沉思。關於靜王妃的事,她想要了解,隻有找一個人。於是,她來到外公的書房外:敲了敲門:“外公。”

    雲老將軍正坐著,不知在愁眉想著什麽,一見葉楚煙來,立即展開了笑顏:“你怎麽來了,來來來,正好幫外公動動腦子,前幾日被老友設了一個殘局,想了幾天還沒破呢。”

    葉楚煙走進來,心知外公想的不是殘局,但也不說破。

    雲敢先將棋盤拿出,擺出了一個殘局:“你看看,這就差一步死棋,哪有什麽解救之法,但那老友一口咬定了說有,你來幫外公看看。”

    葉楚煙低頭一看,略微沉思,隻將馬走了一步。看上去非常的簡單,但是整盤棋便起死迴生,煥然一新。

    雲敢先眼神一亮,開懷大笑起來:“原來如此!”他嘟囔著明天就去找老友,把這局棋跟他走完。

    葉楚煙端坐下來,倒了一杯茶,靜靜的看著他的笑臉,像看著一個演技拙劣的孩子,在自導自演著一出歡樂戲碼。但不得不說外公的演技很好:“外公一直都覺得我跟娘很像,難道外公真的認為,您這點把戲足夠騙得了我嗎?”

    雲敢先一怔,歡笑瞬間轉為苦笑,他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是不是這殘局過於簡單了。”

    “不是,而是能讓外公眉頭緊鎖的事情,絕對不會隻是一局棋。哪怕是天底下最難的殘局,也不可能至於讓外公冥思苦想幾天,否則外公就不會有娘這麽聰明伶俐的女兒,也不會有我這樣的外孫女。”葉楚煙沉聲說道。

    雲敢先驚訝得瞪大了雙目,轉而仰頭大笑,這一次他真的是喜上眉梢,抖著手指說道:“你啊你,真是聰明得有些過分了,這理由我竟然無法反駁。說罷,有什麽事?”

    “靜王妃。”葉楚煙一字一頓的說道。

    雲敢先端起茶,剛送到嘴邊,聽到這三個字,他整個人都定住了。眼角的喜色漸漸收迴,嘴角緊抿:“你想知道什麽?”他已意識到葉楚煙想問什麽,眉宇間已有了一絲凝重。

    “娘跟靜王妃是不是相識?”葉楚煙問道。

    雲敢先眉頭一皺,沉默良久,反問道:“你是如何猜出她們二人相識的?”沒有人會告訴葉楚煙她們兩人相識的事情,葉堂之不會說,厲王爺她不敢問。

    葉楚煙將世子的病情及自己的猜測都告知了外公:“靜王妃是正妃,所有妃子都在覬覦她的地位。沒有身孕便罷了,一有身孕必然招來禍患。靜王妃如果真是表麵上說的難產而死,世子又怎會從娘胎裏帶出毒症,隻有一個可能,有人在暗中給王妃下毒!”

    厲王爺年輕時亦是風流倜儻,府中鶯鶯燕燕不計其數,有了靜王妃之後雖說收斂了些,但府中姬妾已然不少。第二受寵的就是厲建峰的母妃,靜王妃出事,第一受益的就是她。她有動機,也有能力給靜王妃下毒。

    “那你又是怎麽想到她們二人相識?”雲敢先不知道世子落下毒症,靜王妃難產而死,跟她們相識有什麽關係。

    葉楚煙頓了頓,她看向了外公那一排陳列的書籍:“娘在小時候就給我喂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藥,讓我有了百毒不侵,自行解毒的身體。在此之前,娘肯定以身試藥,在其他人身上也都得到了效果,否則絕不會在我身上用。在厲王府內,沒有人敢公然對靜王妃下劇毒害命,隻能是慢性毒藥讓她流產。”

    無論是帝王家還是貴族,害一個正妻最蠢的辦法就是讓她死,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其滑胎。隻要沒有子嗣,總有一天她會從那個位置上下來。

    雲敢先心中驚詫,他從未想過靜王妃會是死於別因。

    “靜王妃身懷有孕卻一直沒有流產,試問在王府內對王妃下手,怎會犯下如此大錯。隻有一個可能,靜王妃的身體跟我一樣,對毒物有著自然的抵禦。”葉楚煙說道。

    但是一個女人分娩需要耗費巨大的元氣,一個正常人都有可能氣絕身亡,何況是身中毒素的女人,靜王妃終究還是撒手人寰。

    “可有證據?”雲敢先沉聲說道,他麵色沉靜。女兒確實跟靜王妃相識,但並不說明她將那奇怪的偏方給了靜王妃,靜王妃也不一定照樣服用了那藥。

    葉楚煙冷笑:“靜王妃身居王妃之位,豈會不知道自己是眾矢之的,有保命的偏方為何不用。外公要證據,世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諸位太醫都診斷是不足之症,其實是餘毒殘留在了世子體內。而且,世子二十年來一直都在被暗害!”

    雲敢先不發一語,他的心猶如炮火轟鳴,轟轟作響。如果隻是太醫的診斷他不會相信,但若是普善大師也這麽說,那便十有八九是毒症。

    他喉頭哽了哽,半響迴不過神來,雙目凝重,眼底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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