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

    衛蓁笑中帶淚,摸上他的臉側,注視著他的眼睛,唇中吐出一個字,

    “是。”

    若不是喜歡,怎麽會一點也不排斥他的親近,怎麽會一再縱容他的作為?

    會一再的後退,一再的收斂。

    是她太自負,以為不管什麽,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自負的去算計人心,甚至將情感也當做棋子,去謀劃,去算計。

    她以為她能控製得住,卻終究...隻是一個尋常人。

    怕是早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入了戲,假戲真做!

    “我就說,我這麽一個聰明的人,怎麽會這麽容易被人騙?”

    陸琰陡然笑出聲來,原來她也是入了戲的,所以,他不虧。

    看著麵前的人,他忽然撐起身子往前一湊,含住了她的唇.......

    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交纏著,一時之間,衛蓁竟是忘記推開他。

    直到他放開她,摔在了她的懷裏。

    “胡鬧!”

    衛蓁掐了他一下,麵色有些泛紅。

    陸琰疼的求饒,

    “我可能快死了,你就這樣對我嗎?”

    衛蓁看了一眼他肋下的的刀口,

    “我看你還有力氣的很,死不了!”

    好在刀口不算太深,也沒傷到要害,閑著沒事兒倒什麽?

    還這麽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嚇得她還以為他活不成了!

    “太傷心了。”

    陸琰給她指了指腰腹之間,又指了指心口,

    “這兒都還有好幾處呢,疼!”

    衛蓁給他把過了脈象,嚐試著將人扶起來,

    “沒帶藥,迴去再說。”

    衛蓁帶的人夠多,很快的便是將人都給擒住,隻是另一撥人擺明了都是死士,見大事不妙,一個個全都抹了脖子。

    而身手稍弱一些的,則是活捉了兩個,人贓並獲,徐州知州的人。

    陸琰原先帶著的人傷亡不少,重傷者居多,好在疫情剛過,縣衙裏太醫都在,給他們診治著。

    而陸琰,則是衛蓁自己守著。

    隻是,上了馬車之後,陸琰就一直裝昏迷,賴在她的懷裏不走。

    衛蓁不清楚他葫蘆裏買的什麽藥,但也沒揭穿他,抱著他一路。

    而在心愛之人的懷裏躺著,聞著女子身上的清香,陸琰嘴角不自覺的揚著。

    直到迴到縣衙,迴到房間裏,方才虛弱的睜開眼睛。

    衛蓁將他上身衣服脫了,給他上藥,包紮傷口,雖說不致命,但傷的也不輕,失血過多。

    她給他熬了藥喝下,不一會兒,也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陸琰抓住她的手不放,衛蓁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

    “放心,我在這兒。”

    不一會兒,齊珩過來了,看見衛蓁正在床前守著,遂開口問道,

    “陸大人傷的如何?”

    衛蓁搖了搖頭,

    “傷得不輕。”

    她說著,看向齊珩道,

    “錦衣衛從荒山找到一筆官銀,若是按數額算,近百萬兩,還有刺殺之人,亦是已經帶迴大牢。”

    陸琰身上的傷雖不致命,但傷得不輕,後麵的收尾工作,大約要齊珩來做了。

    齊珩聽著頷首,又是看了看衛蓁,

    “那麻煩你了。”

    衛蓁一笑,

    “分內之事。”

    齊珩聽著她的話微微一頓,眼中似乎有異樣劃過,隻是一瞬而逝,未能讓任何人捕捉到。

    兩人說了兩句話,而後轉身離開。

    有了贓銀,有了刺客,在加上之前的信件,人贓並獲,也是時候收網了。

    夜色漸黑,衛蓁一直在屋裏守著,看著他熟睡的眉眼,不禁抬手摸了上去,他真的長得很好看,一雙劍眉濃如重墨,鼻梁挺直,雖然現下閉著眼睛,因著受傷唇色有些蒼白,但一點也不影響。

    她不禁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一深暗紅色的錦衣,腰間掛著繡春刀,坐在馬背上,周身氣息有些陰戾,但笑起來兩頰又是有著兩個酒窩,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感覺,恰到好處的中和了他身上的戾氣。

    這人長相,真的很討便宜。

    手腕,忽的被人攥住,略微低沉的聲音響起,音色裏,似乎帶著玩味,

    “怎麽,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看?”

    衛蓁抬眸看過去,他的眸色之中帶著三分慵懶。

    “我以為,你還要再多睡一會兒。”

    她笑著開口。

    “我淺眠。”

    他笑著開口,拽著她的手腕將人帶到了塌上。

    多年刀口舔血,自然是警覺,稍微有點動靜便是醒了。

    “我很開心。”

    他看著她的眼睛開口道。

    衛蓁聽著一笑,

    “然後呢?”

    她能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從荒山開始,還有這一路上的裝作昏迷。

    她心裏隱隱有一種預感,但是沒有說出來。

    陸琰忽然將她擁到了懷裏,聲音沙啞,

    “西境有變,我要走了。”

    他也未曾想到,離別會來的這樣快。

    他曾以為,至少,至少他還能陪著她一年的。

    隻是沒想到,有些變故,是不能為人所控製的。

    籌謀數年,有些賬,是必須要清算的,有些東西,也是必然要拿迴來的。

    “等我好嗎?”

    他眸中帶著期盼,

    “等我三年,三年之後,我來娶你。”

    他曾想過,若她不來,他斬斷情絲,迴到西涼。

    可她來了,知道她心中也有他,所以他放不下。

    所以,他又跟著她迴到了府衙。

    可終究,他是要走的。

    衛蓁聽著微微頓了頓,忽然對著他一笑,

    “若是我不答應呢?”

    他的眸光忽然兇狠起來,緊緊的扣著她的腰,

    “你若不答應,五年之內,我定當攻破燕京,不管你嫁與何人,我強搶過來!”

    他一旦認定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改。

    既然招惹了他,跟別人白頭到老,她別想!

    “那就不得了?”

    衛蓁看著他的眼睛一笑,

    “我等你。”

    陸琰聽著亦是一笑,將頸間的鳳凰血玉解了下來,給她戴上,

    “那說好了,聘禮我給了,不許再招惹旁人。”

    衛蓁看著那塊血玉,微微揚了揚眉頭,

    “隻有一塊血玉嗎?”

    “拿著它,去找楊曦,我在大齊之內的暗樁勢力,你全部都能調動。”

    他開口說道。

    衛蓁聽著微微一頓,

    “包括錦衣衛?”

    陸琰一雙鳳眸裏含著笑意,

    “五成。”

    “膽子真大。”

    衛蓁笑了一聲,連皇帝的親信,他都敢安插自己的人。

    陸琰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著,

    “在其位,謀其事,你總不能要求我隻幫別人做事,而不給自己留後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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