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搶人來了。


    錦辰懶懶靠在櫃台上,神色危險強勢,“無書不會加入玄門,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


    玄鶴半分不讓,像是才發現錦辰也在這裏。


    “原來閣下是錦門弟子,不知是姓甚名誰是何身份?”


    錦辰:“不文不白誰教你這麽說話的,你們玄門果然都是文縐縐的偽君子。”


    玄鶴:“……”


    跟個有病似的。


    玄鶴索性不理錦辰,又專心望向應無書,不遺餘力宣說加入玄門的好處,又道:“爺爺說讓我教你玄門殺鬼術法,接下來在下可能要叨擾一陣子,老板……應該也不想看到我睡大街吧。”


    應無書還是心中有些疑慮。


    靈清渡傳承至今雖有千年,但作為古玩店隻有百來年十三代,在此之前同樣是以門派自居,爺爺曾說過就算永遠不能掛牌天師籙,也最好不要輕易加入別的門派,怎麽會同意他加入玄門呢。


    莫不是老頭子酒後失言……


    應無書重新放好信封,語氣疏離:“抱歉,靈清渡不會再招收員工,我也不會加入玄門,還請見諒。”


    錦辰立刻:“顧存,送客。”


    “欸……得。”顧存正看戲呢,趕緊走了過來送客,“不好意思啊這位先生,你要是想找工作可以去別家看看。”


    “哦,你要是沒有錢住酒店我也可以給你,缺錢嗎?”


    玄鶴臉色一黑:“不缺錢,謝謝。”


    但既然是特意來拉攏靈清渡的繼承人,玄鶴也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心裏有了退路,嘴上也隻是又多勸了幾句。


    “老板可以再考慮考慮,玄門和靈清渡從前有過許多交集,也算是世交,能夠給你的定是比錦門要多。”


    說話時,又隱隱看了錦辰幾眼,似是看不起。


    錦辰:……?


    “有病。”


    錦辰不鹹不淡道:“無書現在是錦門家屬,按規矩也不能加入玄門,你可以滾蛋了。”


    說罷單手結印在空中一點,淩冽的氣勁驟然飛出朝玄鶴飛去。


    玄鶴躲避不及,肩膀被打中後退幾步,望著錦辰的眼睛驚駭。


    即驚駭於錦辰的實力,原以為隻是錦門普通的弟子,卻不曾想實力深厚。


    又驚駭於錦辰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靈清渡的這一任繼承人是錦門家屬?哪門子的家屬?


    錦辰拎著玄鶴丟出去,是半點也不給他反抗的機會,隻要掙紮了就揍,玄鶴過來前特意換好的衣服都淩亂了。


    錦辰靠在門框上,又瞥了眼玄鶴。


    懶得搭理,但是不許在他老婆麵前孔雀開屏!


    玄鶴有點憤怒,漲紅著臉問:“你到底是誰!”


    錦辰思考了幾秒,“你猜,猜到了也沒獎勵。”


    玄鶴:“……”


    砰!


    靈清渡的大門緊關,要不是玄鶴躲得快,差點被削掉鼻子。


    屋內,駱秋拖長語調哦了一聲,“錦門家屬啊,真是好親密的關係哦。”


    應無書唇角漾起弧度,藏不住的歡喜和愉悅。


    “好了,別打趣,館長的迴執單拿來了沒有。”


    說到正經事,駱秋趕緊把迴執單拿出來,“就差蓋章了,館長說過幾天要送兩件有問題的寶貝過來。”


    他們處理著正事,兩人是配合慣了的,顧存一時也插不上話,悄悄湊到又躺迴藤椅裏的錦辰身邊。


    “錦大佬,你是怎麽表白的啊?”


    快讓他學學經驗!


    錦辰擱在櫃台上的手輕敲,“無書先表白的。”


    仔細聽還能聽出來幾分傲嬌。


    顧存眼睛都瞪大了, “居然是這樣!”


    這也沒法學啊。


    原來拿到答案但是不能照抄是這種感受。


    “我還是自己琢磨吧。”顧存頗為惆悵喝了口茶,又開始自我安慰,“嗯,沒關係,反正來日方長。”


    錦辰臉上蓋著書昏昏欲睡,抽空迴看了眼顧存。


    這人神叨叨念著什麽呢。


    櫃台另一側終於蓋好章的駱秋迴頭一看,頓時有種看新員工摸魚的淡淡不爽,“無書,這你還不扣工資!”


    應無書煞有其事點頭,“是該扣工資。”


    然後拿了條毛毯給錦辰蓋住,輕柔又溫和,生怕吵醒了似的。


    駱秋:“……”


    好友談戀愛後變得雙標了怎麽辦!


    他再也不是無書最寵愛的大寶貝了!


    “小秋,喝茶去去寒氣。”


    顧存捧著溫度剛剛好的紅茶遞給他,笑得關切。


    “……哦。”駱秋接過茶杯,突然問顧存,“現在就我們倆是單身漢了,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顧存心間一跳,說得真摯:“我有。”


    他還想繼續,駱秋岔開了話題。


    ——


    當晚迴家,又是一場深秋的雨水。


    窗外淅淅瀝瀝,應無書入夢後,發覺自己出現在一團霧氣籠罩的空間裏。


    他確認自己可以掌控在這裏的思維,警惕四望,卻見霧氣最濃鬱的地方迎麵走來一個身穿黑色官服的老爺子。


    “爺爺……”


    應無書愣怔,整個人都頓在原地。


    “無書啊,快過來,想死爺爺啦!”應老爺子還是生前那副隨性模樣,摸著胡子就走了過來,即便穿著地府官服也沒有個正形,抱著應無書拍了拍。


    “哎喲,我們無書是不是又長高了!真好啊,還比以前厲害了是吧!”


    應無書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眼睛裏酸酸的,“爺爺,你都做官了怎麽才迴來看我。”


    “哎喲我的乖孫可別哭啊,爺爺這不是……新官上任太忙了沒有時間嗎。”


    應老爺子想到此行前來的目的,摸了摸胡子佯裝嚴肅,“小書,你就沒有什麽想要和爺爺說的嗎。”


    他本意是想問無書和錦門這一任少主的事情,誰料應無書點點頭,先打了個他措手不及:“你以前和玄門簽訂協議,想讓我加入玄門做客卿?”


    應老爺子囂張的神情立刻就變得有點不好意思, “哎呀這……是那老頭子不講武德,還把我酒後說的話當真,事後怎麽讓他丟了那副封信都不肯!”


    果然是這樣!


    應無書:“爺爺!”


    “好了好了!”應老爺子趕緊轉換話題:“我還沒問你,老頭子我當時那是酒喝多了,難不成你也是!”


    “天底下那麽多人你不挑,怎麽就偏偏要和那錦門少主搞對象呢!”


    應無書撇了撇眉眼,有些委屈:“為何不行,還值得爺爺特意來拆散。”


    他這委屈隻有三分是真,但也足夠應老爺子心疼,當即又歎息拂袖:“不成不成不成,靈清渡不能和任何一個門派有太過緊密的關係,這也不是爺爺決定的,是靈清渡傳承至今的規矩啊。”


    “小書你聽話,和他當普通朋友可以,絕對不能搞對象!”


    就在這時,霧氣中又走出一人。


    應老爺子和應無書雙雙望去,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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