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無法將視線聚焦到他的臉上,自然也不會迴答他,他隻是奮力抬起下巴,急切地追尋著他的氣息。


    李一漾並未擦幹嘴角的血,見他這幅意亂情迷的模樣,眼眸幽深地盯了他一會兒,混著滿嘴的血繼續吻了上去。


    這次在膠著的口水中參雜了更能刺激腎上激素的血腥氣,阿一的動作也變得更加迫不及待,完全不知道羞澀和矜持怎麽寫。


    他隻是不斷的汲取著,渴望他的需要。


    這扇門關了很久,小鄭上來送飯的時候也沒有開,他沒有敲門也沒有打擾,而是輕手輕腳地退開。


    果然,到了傍晚的時候,李一漾傳達了可以送飯的命令,小鄭這才端著飯菜送了上去。


    落下黃昏的天有些昏暗,隻有暗沉的光暈透過窗戶落在了那張寬闊的大床上。


    阿一仍舊被拷著手腳,卻安靜了許多,側著頭不知道是不是睡了過去,身上唯有一條薄毯蓋在他的腰上,卻將他滿是於痕的胸口袒.露了出來,隱約還能看見幾個指印和紅痕。


    小鄭目不斜視的不敢多看,將飯菜放下後就聽到站在窗前的李一漾說:“把藥箱送上來。”


    “是。”


    因為阿一極度抗拒醫生的行為,李一漾已經學會了怎麽幫他換藥。


    明麵上阿一不過是李一漾豢養在身邊的一隻兇猛的野獸,但李一漾這樣一個清貴又養尊處優的人,已經在默然中為他學會了很多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收尾


    第158章 李一漾x阿一


    1


    阿一這次病了很久, 可能是反反複複的傷勢終於擊垮了這具強健的身體。


    他常常意識不清,隻知道不停地叫“主人”、“主人”,甚至偶爾會叫出李一漾的名字, 雖然李一漾不許他叫,但有時不清醒的時候,他還是會無意識地喊出聲。


    李一漾被喊的多了,就會用煙杆警告地拍拍他的臉,煙頭的熱度傳遞過去, 阿一就會乖乖的安靜下來,抿著嘴不再說話, 隻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說實在的, 阿一病的太重又病的太久,李家有些下人都以為他會病死,因為沒有人會在發高燒的時候還會出現幻覺, 甚至喃喃的自言自語, 不知道跟空氣在說什麽。


    他們認為這已經是病入膏肓的症狀了,可能再燒下去會把腦子徹底燒壞, 然後就這樣死掉。


    連安分了一段時間的李一邢也在暗自詛咒阿一早點死了最好。


    大概隻有李一漾一個人不僅不擔心阿一會死,還覺得他出現幻覺自己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很可愛。


    被鎖了兩天,阿一已經很乖了, 至少不會再用自己兇神惡煞的眼神與鼓脹的肌肉去威脅人。


    覺得一直鎖著他也不好, 這幾天已經將他從床上放了下來, 隻不過擔心他失控,頸圈上接了把鎖, 連接著長長的鎖鏈。


    有時候他會赤著腳在走廊上跑, 嬰兒小臂粗的鎖鏈就會被他拖的嘩啦作響, 讓其他的下人嚇得不敢再動, 隻等這點動靜消失之後,才輕輕舒一口氣,輕手輕腳地做自己的事。


    當然,這已經算安分了,偶爾瘋起來的時候,他會從二樓的窗戶上跳下去,將清理花圃的下人嚇昏,或是在吃飯的時候狼吞虎咽,不等女傭將飯菜送上來他就要去搶,那副兇惡的模樣將女傭嚇得失聲尖叫。


    每到這時候,李一漾就會拽起鏈子將他拖迴來,一看到他,阿一就安分了。


    於是為了照顧病中失控的阿一,李一漾這段時間很少出門,隻為陪伴在他的身邊。


    其實阿一第一次失控的時候,李一漾好似早就有所準備那樣,立即麵不改色的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尖銳的針頭狠狠地插進了他的身體,看的小鄭眉心一跳。


    很快醫生就趕了過來,苦哈哈的臉在看到阿一昏睡過去之後,立馬露出劫後餘生的神色,都快對李一漾感恩戴德了。


    畢竟看了這麽多病人,還從沒看過這麽兇的。


    檢查過後,得出了一個比較好的結論,因為這次高燒,他身體裏殘留的藥性也開始往外排解,這個時候他會出現精力旺盛或神誌不清的情況,但這對於他來說是好事。


    等這次病好之後,他身體裏的藥性就不會再常常的折磨他了。


    這天李一漾坐在庭院裏看書,天氣越來越冷了,但今天卻出現了陽光,難得的有幾分溫暖,重新清理栽種的花圃也多了幾分顏色。


    他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手邊放著一杯茶。


    對於這個與他意識裏完全陌生的世界,他還是很樂於汲取這裏的知識的。


    原本趴在他腿上閉目養神的阿一忽然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人也開始躁動起來。


    李一漾伸出手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又劃過他的耳垂撫摸上他因為發燒有幾分滾燙的臉頰。


    阿一的注意力卻隻是淺淺的分給了他幾分,立馬又重新盯著前方,蠢蠢躍動的想撲出去。


    李一漾這才低頭看向他,卻見他盯著前麵的——蜻蜓。


    他想去捉蜻蜓。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李一漾被自己愉悅到了。


    他鬆開纏在手腕上的鏈子,摸著他的頭說:“去吧。”


    阿一眼睛一亮,立馬迅速地向前撲了過去,這樣一具高大的身體早就將那些蜻蜓嚇得四處亂飛起來。


    他卻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樣靈敏,徑直撲進了花叢裏,將打理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花圃瞬間弄的亂七八糟。


    李一漾也不生氣,抽著煙,雙眼含笑地看著他,連手中的書都扣在了桌子上。


    阿一的精力找不到發.泄的渠道,雖然在床上也是一個辦法,李一漾卻不願意每次都將房間弄的髒兮兮的。


    所以隻能將阿一放出去,讓他自己將多餘的精力發泄掉。


    嗯,現在捉蜻蜓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小鄭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麵。


    李一漾被煙霧模糊的臉像被水暈染的水墨畫,看得出眉與眼,卻看不清更為清晰的神色,不過朦朧中的溫柔卻極有韻味的透了出來。


    小鄭隻看了一眼就垂下頭。


    現在外麵的事很多都是他代為出麵處理,堪稱李一漾的左右手也不為過,但那與阿一還是不一樣的,而他能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司機坐到現在的位置,當然也是他足夠聰明。


    “大少。”


    小鄭目不斜視的越過趴在花圃裏的阿一,在對方支起精壯的身體將蜻蜓捏死,而李一漾眉眼更加柔和的時候,他眼觀鼻、鼻觀心的向他匯報最近的事宜。


    李家的人口並不僅僅隻是當時住在李宅的這幾支,外麵還有更偏遠的旁支,李家也並不完全是由李父全部包攬,外麵也盤根錯節的分布著一些勢力掌握在那些旁支的手裏。


    雖不至於威脅到李家,但說些話,鬧點意見還是可以的。


    當然,他們也不關心李家快要死絕了,隻是對於李一漾這個病弱的年輕人的一些行事手段有些看不慣罷了。


    “誰的話最多就讓他閉上嘴。”


    李一漾懶洋洋地看著阿一渾身豎起刺與蜻蜓玩的不亦樂乎的樣子,語氣平靜又淡然。


    他不太喜歡和那些人玩什麽虛以委蛇與你來我往的試探,或許他偶爾心情好會寬容些,但那是極少數的情況。


    所以遇到這種事情,比起解決問題,他更喜歡解決發起問題的源頭。


    解決掉一個人沒那麽簡單,但有時候也沒那麽困難。


    小鄭抬眸看了他一眼,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應了“是”便打算離開。


    隻是他一迴頭就對上阿一那雙盯著他的眼睛,裏麵帶著濃濃的煞氣,高大強健的體魄足以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小鄭心髒一跳,幾乎是立馬就感覺到了危機,在阿一向他撲過來的時候,一陣鎖鏈繃直的聲音響起,身後傳來李一漾懶散的聲音,“阿一。”


    他一手拉著鎖鏈,阿一順著他的力道到了他身邊。


    小鄭怔愣的迴不過神,醒來的時候,後背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他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了阿一,迴過頭才好似發現了什麽,麵上有一瞬間的怔然,然後嘴角微抽,臉色有些扭曲。


    他離李一漾太近了。


    再也沒有停留,他轉身離開,這次腳步變得匆忙了不少。


    阿一依舊盯著小鄭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他才趴在李一漾的腿上,沉默地看著他。


    李一漾靜靜的與他對視了一會兒,低頭啄了下他的唇,阿一立即滿足的眯起眼睛,人也顯得乖了不少。


    他不由得心裏一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連阿一的眼神都能看懂了。


    大概是阿一的雙眼從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過吧。


    陽光明媚,微風拂麵,和蜻蜓玩厭了的阿一重新依戀的依偎在他的身邊,將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上,仰起頭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李一漾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書,偶爾在阿一躁動起來的時候摸摸他的頭,又輕柔的撫過他的背。


    阿一被摸的舒服了,就會懶洋洋地眯著眼睛,在他的腿上蹭一蹭,然後在他的默許下,小心翼翼地摟上他的腰,與他貼的更緊。


    他翻開書,嘴角輕輕地笑。


    ……


    ……


    今天有個飯局,往常這種場合他很少去,但偶遇也需要他露露麵。


    眾人帶過來的保鏢都留在了包廂外麵,隻有阿一旁若無人的跟著他走了進去。


    那山一樣高大的身軀一拉近距離,頓時讓那些人感覺到了威脅。


    “隻是吃個飯,李大少這就不必了吧。”


    有人勉強地笑了笑。


    “他不在我身邊看著,我不放心。”


    眾人扯了下嘴角,深覺他這人未免太過多疑,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便也將各自的保鏢帶了進來。


    於是本來是放鬆娛樂的場合,一群烏壓壓的黑衣保鏢硬是將這場飯局襯的比談判還要莊嚴壓抑。


    但酒過三巡,一時醉意上頭,心裏的防線不知不覺的就拉低了,而男人在醉後能談的無非就是那點事情,財富,權勢,還有女人。


    李一漾淺淺地抿了口酒,聽著他們的吹噓,他隻是百無聊賴地靠在椅子上。


    因為皮膚過白,所以微醺後的那點醉意很容易讓他臉上升起了一絲薄紅,眉眼也變得慵懶許多,清雅的麵孔看起來也多了幾分斯文俊逸。


    如果不是他因為病中過瘦,也絕對是一副惹眼的好相貌。


    阿一站在他身後,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飯菜,但還是乖乖地站在他身後沒動。


    頸圈上的鏈子暫時取下來了,不過頸圈還在。


    外人看他一副冷峻兇悍的模樣,其實他還在發燒,身上有些燙,眼中也並不如何清醒。


    李一漾把他帶在身邊,也是要看著他,在他身邊的時候,阿一總要老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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