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聯係了h城最好的整容醫生,把林嶼臉上的傷痕修複,一點也看不出來。


    每次他跟狐朋狗友聚會,都會讓林嶼去出個場,炫耀一番,得意至極。


    林嶼每一天的日子,都絕望無比。


    他在堅持著,為了姥姥的身體。可相依為命的姥姥卻不想連累他,就這麽走了。


    林嶼的世界崩塌了。


    蔡新宇到底沒有完全沒有人性,雖然不耐煩卻也帶著林嶼迴到老家處理後事。姥姥安葬後,對林嶼又開始了絕對的獨占囚禁。


    因為林嶼幾次試圖逃走。


    他把林嶼用帶鎖的鏈子拴起來,隻留著能去洗手間的長度。


    林嶼的老家有個習俗,頭七過後,還要吃素一個月,為亡者守靈。


    所以一個月後,他守靈完,在那個晚上,他生日的那個晚上,用好不容易藏起來的鐵絲,鼓搗開了鎖鏈。林嶼拖著虛弱的身體,拿著菜刀砍大門砍了二十多分鍾,逃了出來,他要自殺,去找姥姥團聚。


    他不想死在令他惡心至極的蔡新宇家裏,他要自己的屍體保留最後一份“幹淨”。


    所以,蔡新宇在得知他住院後,才脾氣暴躁,粗魯拔了針頭,迫不及待要把他帶迴家。


    畢竟,在他眼裏,林嶼是“越獄”了,這讓他非常不滿意。


    迴憶至此,林嶼的絕望難過無法言喻,半個抱枕已經哭濕。


    姥姥常說,“小嶼啊,男兒有淚不輕彈!”


    所以他很少哭,很聽姥姥的話。


    可是現在姥姥已經不在了,他聽話有什麽用。


    不知道哭了多久,好累,林嶼把自己窩成小小的一團,睡了過去。


    江宴下午四點多迴到病房的時候,在客廳看到眼睛紅腫一身疲倦的林嶼,睡得相當不踏實,似乎又在噩夢連連。


    怎麽會有一個人可憐到如此地步,能讓他的心,狠狠揪著不放呢?


    他按了按心口,梳理情緒。江宴迴頭對著七八個人做了個“噓”的動作,“小聲輕放,不要吵醒他。”


    拎著蛋糕禮物和小貓籠子的高大保鏢們,點點頭,各個躡手躡腳進入病房,放慢動作,布置生日場地。


    第10章 受到刺激


    其實江宴打開門發出輕微聲響時,林嶼知道。


    隻是他覺得頭很沉,不想動。


    他睡眠質量並不是很好,自從跟蔡新宇在一起後,長期的壓抑,讓他慢慢患上了嚴重的神經衰弱。


    入睡困難,容易醒,稍微有個動靜就睡不著了。


    隻有偶爾暈過去以後,才什麽都不知道。


    林嶼如果不做激烈運動或者情緒幅度太大,一般情況不會說暈就暈。


    供血不足的情況大多在炎熱氣壓太高的夏季,其他季節基本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他聽著房間裏幾個人小心翼翼擺放物品的細微動靜,睜開發腫的眼睛,看著忙碌的那些人,


    很快他注意到江宴手背上包著紗布,而他麵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貓籠子。一隻幹幹淨的小白貓崽,睜著大眼睛,提防地看著房間裏的人,緊緊縮在角落。


    這隻貓……


    林嶼仔細辨認,這不是他在病房臥室窗外看到的那一隻貓嗎?


    聰明他的一下反應過來,江宴去給他抓貓迴來,受了傷。


    他的心裏湧上一陣難以描述的感覺,已經不僅僅是感動那麽簡單。


    受寵若驚都無法表達江宴對他的做法。


    林嶼緩緩從沙發上坐起來,懷裏抱著潮濕的抱枕,直愣愣地看著忙活的江宴。


    他在心裏默默念著“對不起”。


    若不是他喜歡這小貓,江宴也不會去抓它迴來,更不會受傷。


    “江總。”一個保鏢發現林嶼坐起來,趕緊匯報。


    江宴迴頭,目光與林嶼對上。


    林嶼趕緊低下頭,一瞬間雙目又被淚水裹上。


    跟著蔡新宇三年,他好像都已經忘了,不被罵和貶低的日子是什麽樣。


    江宴的做法讓他覺得自己不配,他坐立不安,心裏又感動又拚命告訴自己,要拒絕。


    不能成為江宴的累贅,無親無故,沒有原因,不可以接受這樣的好意。


    他努力把淚憋迴去。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偷偷想姥姥,哭一哭。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在別人麵前因為任何原因哭鼻子。


    “醒了?小桃子?”江宴把貓籠拎過來給他,“取個名字,是男孩。驅蟲了,也打針了。這小家夥跟你一樣,有點營養不良,其他沒問題,可以放心飼養。”


    他語氣溫柔說完,坐在林嶼身邊,追問:“喜歡嗎,說句好開心聽聽?不打算謝謝我?”


    林嶼往沙發另一邊挪了挪,他覺得自己好髒,不想汙染了江宴。


    “小桃子是什麽?”林嶼的眼睛一刻都沒離開籠子裏的小白貓,暗淡疲憊的眼睛裏都是淡淡並不外露的歡喜情緒,“你怎麽知道我想要它,謝謝你。”


    江宴滿足笑了笑,逗他,“你的眼睛現在很像小桃子,紅的,還腫。”


    原來江宴在調侃自己,林嶼扒拉了幾下頭發,試圖遮擋住自己的眼睛,很是拘謹。


    “疼嗎?”林嶼的目光從小貓身上劃在江宴的手背上,“對不起。”


    他很自責。


    “對不起什麽?”江宴自然知道林嶼的意思,他擺擺手,毫不在意,“我自己願意抓貓貓,又不是你拿著槍逼著我去的,幹嘛要你對我說對不起?”


    然後他用手做了一個槍的動作,對著小貓比劃:“你!趕緊給我道歉。看我給你找了一個這麽漂亮的主人,是你有福氣。”


    “我……”林嶼摳著指甲,搖頭,“我養不了它。”


    “怎麽?”江宴好奇。


    “我……”是打算給江宴打工幾個月,還清醫藥費就去找姥姥團聚的人,拿什麽承諾一輩子給小貓。


    他不想說,低頭沉默。


    江宴快速思考,他覺得林嶼應該是擔心自己沒有一個穩定的家,沒有工作保持賺錢維持經濟基礎吧。


    於是他話鋒一轉,溫柔問道:“那這樣,小貓我放在別墅用來抓老鼠,你看房同時,也要負責當它的臨時鏟屎官。工資……”


    “不要工資,”林嶼抬頭看他,“我會照顧好它。”


    他很樂意做這個工作。


    說完,他去看小貓,眼裏透著一些孩子氣,小心翼翼地歡喜讓江宴真是怎麽看怎麽心疼。


    情緒一直緊緊繃著,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才會形成這樣緊張的性格。


    “小貓有點應激反應,寵物醫生建議暫時先放在籠子裏飼養,慢慢培養感情。”


    “嗯,知道了。”林嶼點點頭,“它的腿?”


    “人為割傷,但傷口不深,醫生根據傷口角度猜測,是有人用鋒利小刀遠距離飛刺,割傷了它。問題不大,感染部分已經清潔處理,定期去複查換藥就行。”江宴說著看了一眼林嶼,他身上有很多傷口,令人觸目驚心。


    他很想問問,那些傷口到底是不是林嶼自己造成的,還有他為什麽要傷害自己。


    但是為了對方的自尊心,他隻能裝作不知道。


    兩人說著話,病房的小客廳裏被保鏢們簡簡單單地布置完成。


    深秋的天黑得早,窗外已經灰蒙蒙一片了。


    “拉上窗簾,搞個氣氛。”江宴擺擺手讓保鏢們出去,起身走向窗戶。


    光亮被隔絕後,林嶼被黑暗淹沒,似乎才放鬆了很多,他喜歡一個人待在漆黑的地方,想象著自己也是黑暗的一部分,誰也看不到他,無聲無息地存在著,這樣才安全。


    可接下來他還沒有完全放鬆精神,客廳裏閃爍起來了溫暖不刺眼的小彩燈,讓他又緊繃起來。


    江宴解開桌子上一個小巧的禮盒,端出來一個四寸左右造型可愛的小白蛇蛋糕。然後又拆開旁邊大一點的幾個,端出來一個10寸的卡通白蛇造型大蛋糕。


    他今年21,十一月的生日,屬蛇。


    “買一送一,自己點生日蠟燭?”江宴微笑著,“沒訂太大的蛋糕,覺得這個應該夠吃了。”


    他把造型2和1的蠟燭遞給林嶼,“許個願。”


    林嶼神色愈加暗淡,情緒一下子不對了,他不伸手,眼圈忍不住發酸。


    往年的生日,都是姥姥給他煮一碗麵,攢了一年的錢舍不得花,卻舍得拿出來好多給他買肉迴來,滿滿放一碗,自己一口都不吃,她說自己不愛吃肉。


    長大後的林嶼才知道,姥姥總會為了讓自己吃到她力所能及買到最好的東西,說了很多慌。


    姥姥“不愛吃”的東西好多啊,多得林嶼承受不住。


    林嶼鼻子酸的難受,眼眶脹脹的。


    他還沒有好好迴報姥姥,想到這些,林嶼再也做不到把眼淚逼迴去。


    情緒十分異常。


    “許願也不會成真。”林嶼搖頭,“許願不會實現。”


    他對著蛋糕祈求,讓姥姥起死迴生,有用嗎?


    沒用。


    “我以後都不想過生日。”他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對江宴重複著,“我再也不會過生日。”


    他猛然站起來,搶過江宴遞過來的蠟燭,一把折斷,然後衝著大門跑去。


    他好想姥姥,想得心裏一陣陣地疼。


    林嶼壓了幾次自己的情緒,可它太洶湧了,不斷衝撞著,衝撞著……


    “林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病美人被影帝強行寵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烏弦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烏弦歌並收藏病美人被影帝強行寵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