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踱著步,很快就來到了樓下。

    這次,他走的側門電梯,一遍介紹道:“研究院的安保措施強一點,這邊是隻供研究員出入的通道。”

    三個人來到九樓,顧鬆刷完卡進門,王隨振和林耀東已經被整齊寬闊的場地吸引住了。

    看得出來,確實是按照實驗室的標準做的硬裝修。隻是現在設備人員都沒進來,顯得異常整潔。

    “這不是個空架子,王哥知道的,今年我在研究院這邊的研發資金預算是一個億。劉漢豪教授率領的團隊已經做出了世界級的芯片,雖然隻是基於nandsh的移動存儲主控芯片。現在正在攻關的視頻音頻解碼芯片,也快出成果了。”

    林耀東點點頭,心裏有些羨慕。

    這麽短的時間這麽多成果,豈不是論文刷得飛快?

    顧鬆帶著他們刷開一道前門,一路徑直到外麵的休閑區和小食堂然後才出去。為了吸引這麽個未來牛哄哄的牛犢子,他可是盡力舌燦蓮花地在賣弄。

    從正門出來下了樓,三個人又一路往迴走。

    林耀東說道:“顧總覺得我行,我當然願意有這樣可以跟項目做研究的機會。不過,我得征求一下導師的意見。”

    顧鬆知道他有意就行,忙說:“那個,倪光北院士也在我這裏做顧問,你可以跟導師說說看。”

    林耀東心裏一熱,這就更有吸引力了。

    留了電話,林耀東就先走了。無論如何,這都得先聽聽導師怎麽說。

    等他走了,王隨振才說:“不合理啊。”

    “怎麽不合理?”

    “憑你現在的資金投入和課題帶頭人的影響力,你想要人手,碩士博士一大堆。”王隨振非常不解,“為什麽對這麽個本科剛讀完的人如此看重?”

    顧鬆硬著頭皮說道:“有個朋友非常推薦他。”

    王隨振知道他現在交遊廣闊,打破砂鍋問到底也沒啥意義。“隨你了,反正是你的錢。”

    “王哥,隻知道你在做材料,具體是哪個方向啊?”

    “納米碳材料。”

    顧鬆愣了一下:“厲害了,王哥你自己帶團隊嗎?”

    “大課題下的小組罷了。”

    顧鬆點了點頭,問道:“王哥,你準備一直在華科院裏嗎?”

    王隨振歎氣:“不然呢?我爸嘴上說支持我搞科研,但其實還是希望我走行政路線的。我不在華科院裏做研究,自己也沒經費啊。”

    “外界的研究機構呢?”

    “問題很多,”王隨振搖頭道,“最主要的兩點,第一是研究領域不在前沿,我不感興趣。第二,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顧鬆了然。

    最前沿的科研初出成果本就慢,出了成果,很多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才會進入產業化階段。

    雖然自設研發中心的企業不少,但大多是圍繞企業需要,真正還投入一部分在前沿領域和基礎研究的隻占極小的比例。

    顧鬆直接說道:“王哥,你知道我的理想,我將來也需要材料領域的研發團隊的。你要不要……”

    王隨振抬手止住他:“正想跟你聊聊這個,我挺困惑的。”

    “王哥你說。”

    王隨振想了想,緩緩說道:“其實現在航天技術已經是成熟的,你不想進體製裏通過官方的力量實現上天的夢想,那也大可直接砸錢組建航天方麵的團隊磨合,為什麽非要搞這些基礎研究?”

    顧鬆搖頭:“我要的不是直接上天一趟,我要的是至少能載人遨遊太陽係的飛船。”

    “……你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實現啊。上天半個月跟上天半輩子可是兩碼事,無人的早就滿太陽係飛了。載人的,也就去了月球幾趟。”

    顧鬆隻能笑著說:“我記得當時登月計劃提出來的時候,肯尼迪的演講裏說,為什麽要選擇登月。選擇登月不是因為它簡單,而是因為它很難。但這個目標將促進他們組織起他們最頂尖的技術和力量。”

    “怎麽?你還有這樣的使命?”王隨振也笑了,“通過航天帶動國家的技術飛躍?”

    “我哪裏想到那麽大啊。隻不過覺得,我這目標想實現,這些基礎技術還得再次飛躍。所以現在,就先開始搞唄。有多少閑錢,就先花多少閑錢。”

    王隨振失笑道:“閑錢?”

    顧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無意間裝逼了。

    “總之有點理解不了。”王隨振擺著頭,“你總得有基礎目標吧?比如說,第一步先改進火箭發動機?那這樣你目標也更明確啊,圍繞這個目標去做技術攻關就是了。”

    我腦子裏,有非常成熟的火箭發動機圖紙這樣的事情能告訴你嗎?

    我得為一切找到一個至少讓人將信將疑的理由啊。

    但圖紙要變成現實,需要一些基礎科學方麵的突破,所以我現在有選擇性地組建團隊,適當地往外放啊。

    顧鬆無奈地這麽想著,隻能說道:“火箭發動機後麵肯定要做啦,但現在我不是還在讀大學嘛,這段時間就先集中精力搞計算機,然後也關注一下其他相關基礎學科的前沿進展。”

    王隨振聳了聳肩:“隨便你了,反正是你的閑錢。”

    顧鬆笑道:“如果我的閑錢更多了,王哥你要不要出來,我組建一個材料實驗室,你來負責?”

    王隨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雖然我也不差,但有多少盡量我自己還是清楚的。我負責開確定研究方向和思路的話,你的閑錢打水漂的概率極大。”

    顧鬆神神秘秘地說:“那怎麽會!其實你不知道,我那研究院的進展之所以那麽快,是因為我用一部分閑錢在滿世界埋眼線,所以一些最前沿的方向和思路、甚至是初步成果我都能搞到。”

    王隨振張大了嘴巴:“你這不是竊取……”

    顧鬆大搖其頭:“不不不,是交易,交易。都是買來的!”

    王隨振不屑:“真正的尖端成果,你怎麽可能買得到?”

    顧鬆露出自信的笑容:“王哥,你從小耳濡目染,應該知道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瞧他那副表情,王隨振不知道說什麽好。

    是,從小耳濡目染,王隨振當然知道,隻要路子夠廣夠野,很多困難都能解決。

    但現在聊的是這種社會事嗎?是科研啊!

    難道說這種盯別人研究進度、甚至竊取買賣最新科研成果的事別人沒想到?沒你顧鬆有錢?

    沒見誰有這種謎一般的自信啊。

    顧鬆笑得溫柔無比,他大概能猜到王隨振在想什麽。

    但社會我顧哥,掛狠圖紙多,走的不是尋常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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