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好了彈藥,瞄準了第一個目標,然後向他發射了一顆榴彈。衝擊力讓他站立不穩,安娜長官趁機撞翻了他,但在刺穿他的動力盔甲之前就被其他的敵人擋住了。“近戰!”她倒退著向後跑了幾步,對我喊道:“扔掉你的爛槍!”

    然後被敵人撬開盔甲幹掉?我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後繼續向敵人發射榴彈。安娜長官徒勞的再次命令了一遍,而我隻能假裝沒有注意到。或許她很擅長這種作戰方式,但那確實不是我擅長的東西。在近乎毫無意義的幾次射擊之後,我突然想到了一點——對於動力盔甲而言,榴彈發射槍確實是一把爛槍。不過,我可不是帶著榴彈發射槍和霰彈槍這兩種武器。

    我把手伸進儲物箱,然後從那裏拿出了一把激光手槍。這是我以前得到的戰利品。

    它的穿透性很強,殺傷性也不錯,但每次射擊都會消耗全部的彈藥,也就是五顆微型核融合電池。我幾乎快要把這個華而不實的武器忘掉了。在我從那個戰前遺留建築中找到它之後,我還沒有遇到過必須動用這東西的敵人。不管是遊民還是變種怪物,隻要幾顆霰彈就足以解決。或許它的穿透性確實很強,不過我根本不需要那麽大的穿透性,隻需要打碎敵人的身體,讓它們的血液流幹就可以了。

    現在,我想這會是一個動用它的好時機。

    在我來到這裏之前,彈藥就裝滿了。我調試了一下這把手槍,它的工作狀況很正常。在一些必需的操作之後,我舉起激光手槍,瞄準了正在打算從側麵襲擊安娜長官的敵人,然後扣動了扳機——或者說按動了啟動器。

    激光武器沒有後坐力,這會顯得使用者的槍法很準。我喜歡這個特性,畢竟,現在的我似乎連槍都拿不穩了。一道紅色的光束瞬間從槍口噴了出去,我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紅色光斑。光束以光的速度接近敵人,然後用光的速度穿透敵人。幾乎就在我扣下扳機的一瞬間,那道光就命中了敵人的腦袋。他的動力頭盔幾乎沒有起到阻擋作用,激光輕而易舉的穿透了它,隻留下一個焦糊的孔洞。說實話,那個位置和我一開始瞄準的位置不太一樣,而激光也不可能在空中拐著彎擊中敵人。好吧,其實我知道那至少有四五厘米的誤差是怎麽來的。

    被擊中的敵人哀嚎著奔跑了兩步,然後倒在地上。激光大概已經穿透了他的腦袋,或許是從臉頰穿透進去的,也或許是從頭蓋骨穿透進去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漂亮的一擊順利的幹掉了一個難纏的敵人。

    我微微愣了一下,強迫自己止住了想要歡唿的念頭。這就完了?一個穿著動力盔甲,非常難纏的敵人,就這麽完了?

    我沒有立刻給這把可以說是強大的激光手槍更換電池,而是直接把它塞迴了儲物箱,並順手把榴彈發射槍扔在地上。更換電池的過程說不上多麽迅速,而且,剩下的兩個敵人中已經有一個向我撲過來了。毫無疑問,他不想被這把漂亮的小槍打穿腦袋。

    “為了兄弟會!”

    他大吼著把手中的鋼管向我戳來,似乎想要直接穿透我的身體。我微微側過了身子,讓鋼管傾斜著戳在了自己胸前的盔甲外殼上,然後借著敵人調整平衡的瞬間撞向他的肩膀。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已經算是一個傷員了。在夜視儀的幫助下,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背部的裂痕和不斷從那裏湧出的血液。那是被安娜長官弄出來的,這會成為突破點之一。當然,我的動力盔甲也不是完好無損,更加不幸的是,我的盔甲破損處還在腹部。

    我放棄了想要喊點什麽的想法,專心致誌的躲避著他針對我腹部和頭部的攻擊,並盡量對他進行反擊。他的近戰能力似乎不怎麽樣,但至少比我要強一點。哈,如果他現在還扛著那個已經被拋在地上的火箭筒,至少我們還很可能會同歸於盡。他的背部在流血,而他現在顯然沒有時間給自己來點凝血劑。隻要我小心一點,不被他真正的傷害到,那些流血不止的傷口就能擊敗他。

    果然,大概經過了幾十秒無關痛癢的互相攻擊之後,他的動作明顯開始變慢。我用更加大膽的動作吸引他劇烈運動,以便讓他血液中的氧氣消耗得更快。他應該很清楚我的打算,但他沒有選擇——不過,或許他可以選擇投降,然後把自己的腦袋送給我。

    我認為他肯定不願意做出這種選擇。

    在接下來的消耗過程中,我能夠感覺到敵人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他把自己絆倒在地上。他身體中參與的血液已經不足以持續他的運動,甚至就快要不足以維持他的生命了。我踩住他的胸口,阻止了他任何想要觸碰自己儲物箱的動作,然後從容的給自己的激光手槍裝好新電池,接著射穿了他的腦袋。激光很輕易的從他的頭盔上穿透了進去,留下一個直徑三厘米左右的孔洞。

    這把激光手槍簡直就是最好的開罐器!我簡直想要摘下頭盔吻這把強大的武器了。與一般的激光武器不同,它的功率很明顯被設計的大的可怕。如同它的耗電量一般,這東西能夠發射出的激光同樣是超乎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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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很可惜,它的耗電量決定了我身上帶著的少量微型核融合電池用不了幾次射擊就會用完,而且很難說敵人會不會在我換好電池之前幹掉我。同時,它對動力盔甲的效果確實很顯著,但如果用它去射擊那些隻需要用霰彈就可以解決的敵人還是顯得有些浪費。如同所有的激光武器一樣,它的射程很遠,但有效殺傷距離卻很近。如果我向幾百米外的敵人射擊,很難說是想幹掉他還是想和他打個招唿。

    如果不需要考慮殺傷性,我甚至可以把它向月球射擊,而光線也確實會照到月球上,而不是像子彈一樣在飛行一段距離後就開始下落。

    無論如何——這把槍在近距離內的戰鬥中簡直就是最強大的開罐器。它的光束對於大多數普通的動力盔甲和其他常規護甲都是致命性的,除非他們把自己全身都塗上一層亮晶晶的反光塗層。不過,真的有人會僅僅為了抵抗激光的攻擊而那麽做嗎?或許這確實是有必要的,但大多數人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已經太晚了。

    ***

    當我給激光手槍裝好身上攜帶的最後五顆核融合電池的時候,安娜長官和最後一個敵人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她怒吼著用右手抓住敵人的手臂,然後把左手處的金屬刺鑲進敵人的腹部。敵人痛苦的喊叫著,然後遭到了更多次同樣的攻擊。

    這些敵人的動力盔甲從外形上看和我們的差不多,但一些基礎設施甚至包括動力都比我們動力盔甲的要弱。他們甚至還在用頭燈這種東西。我已經開始懷疑這些人的身份了,難道他們真的是一群樣子古怪的背叛者嗎?我仔細端詳著這些人動力盔甲上的標誌,想從那上麵找到一些線索。這個標誌的樣子很古怪,大體由一把劍和一些齒輪構成。我從沒見過類似的標誌。或許這些人和那個老匪徒在十年之前見過的動力盔甲有關係。

    那些該死的情報部門究竟在做什麽?他們難道什麽都不知道嗎?

    “槍不錯。”

    借著最後一盞頭燈提供的照明,安娜長官走到了我的身邊,指了指我依然拿在手裏的槍。“謝謝。”我迴應道。

    “現在,繼續向前,尋找我們的目標。”她甚至不打算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盡管那些傷口也確實不算太深。“時間不多了,那些老鼠應該已經逃離這裏很遠了。”

    “不,我需要休息,你也需要。”我給自己爭取著休息的權利,並從自己的儲物箱中拿出一瓶凝血劑噴霧,丟到她的手裏。“凝血劑。你真的該來點這個。”

    一直到現在,我身上的傷口依然沒能得到真正意義上的妥善處理。在戰鬥結束之後,我感覺本來不怎麽疼的傷口一下子疼了起來。

    “看看這些敵人,你不會認為他們是我們的人吧?”安娜長官毫不客氣的拿起噴霧劑,然後把那些東西從動力盔甲的縫隙上噴進去。“他們肯定不是我們的人,但也不會是那些小老鼠的手下。那些靠盜竊和打洞為生的老鼠們不可能有那東西。我們必須用更快的速度向前,找到目標,完成任務,然後讓情報部門的混蛋們去研究這亂七八糟的一切。呸,他們可沒說這下麵還有這樣的敵人。”

    我狠了狠心,從自己的右手中拔出一小塊金屬碎片。它的一端露在裂縫外麵。“如果現在有個選擇能夠讓我迴到北方去種土豆,我肯定會選擇那個選項的。”我輕輕的咬著牙齒,避免因為痛苦發出呻吟聲。“我們至少要等待羅傑跟上來。”

    “沒時間了,我們必須立刻繼續前進……噓,安靜,看那裏。”她說到一半,有些緊張的指了指我們側麵的牆壁。一道新的光影出現在了牆壁上,光源來自於那些人到來的通道。見鬼,那是他們的援軍嗎?我可不覺得自己還能繼續幹掉幾個這樣的敵人。“不要亂動,用你的激光手槍支援我。”安娜長官小聲說了一句,然後盡量輕的向那個轉角處走去,準備在敵人到達的第一時間突襲他們,盡量爭取主動。

    事實上,我認為那根本沒什麽意義,動力盔甲的腳步聲非常明顯。

    光源離這裏越來越近了。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並再次確定激光手槍工作良好,隨時可以進行最後一次致命攻擊。然後,我看到拿著光源的人走過了拐角,然後被安娜長官撞倒在地。是的,那不是一個穿著動力盔甲的敵人,而是一個……

    ……遊民。

    一個拿著手電筒,現在應該已經被動力盔甲壓碎了肋骨的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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