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深深瞧著曲小白,發出疑問:“慕南雲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

    “爺,您的問題已經超出範圍,要想知道答案呀,明天問。”曲小白冷淡地迴答了他。

    楊淩被她氣得牙根兒癢,卻是又愛又恨,一點辦法都沒有。

    很快,晚飯擺上來。烤得酥香的烤鴨,顏色嫩黃的蒜黃炒蛋,香味兒一下子就散開來。

    陳醉進來,深吸一口氣,“哇,太香了。都太香了!”

    曲小白笑笑,“像沒吃過東西似的。怎麽跟董朗一個德行?”

    楊柱子也被留下來吃晚飯,看見蒜黃,驚奇地問:“這是什麽菜?”

    “大蒜栽種出來的,叫蒜黃。現在還沒有長大,今天忍不住想嚐個鮮,等長大了,我讓人送些給嬸兒也嚐嚐。”

    “乖乖,蒜長出來的苗?怎麽是這樣的?”

    “其實不難,主要是溫度要拿捏得當。咱們這裏太冷,冬天種造價太高了,不過是圖吃個新鮮。”

    曲小白介紹了一下種法,楊柱子連唿:“這可種不起,得多少火燒?”

    “叔,快坐下嚐嚐。哎,小董呢?”曲小白終於發現少了董朗。

    楊淩安然坐著,臉不紅心不跳:“不用等他,吃飯吧。”

    曲小白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神色不對勁,“你把他怎麽著了?”

    “迴頭告訴你。吃飯。”

    曲小白滿心狐疑,但滿桌子的人,也不好再問什麽,隻好坐下吃飯。

    因為做了烤鴨,張氏幾人,再加上範二虎頭,都被叫上了桌,還給啞奴那邊也送了幾隻。

    雲不閑因為和家人團聚,隻能錯過。

    倒是辛青君趕迴來及時,趕上了飯點兒。

    楊柱子現在已經習慣了楊淩府上主仆一桌吃飯的習慣,況且他貧苦人家出身,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倒覺得侄子和侄媳這麽做很好。

    一時吃完了飯,喝了杯茶,楊柱子告辭迴家,辛青君諸人也都各迴各的屋,屋裏就隻剩了珞珞一人服侍著。

    曲小白朝楊淩招招手:“你把董朗給弄哪裏去了?”

    楊淩反向她招招手:“過來,告訴你。”

    曲小白疑惑著,朝他走了兩步,附耳過去,“說!”

    楊淩在她耳邊低聲:“在你種菜的屋裏。”

    曲小白起初沒反應過來,剛想質問他為什麽要把他關種菜的屋裏,忽然就想起了什麽,臉一紅,恨恨地咬著牙,“臭小子,關裏邊兒過夜吧!”

    珞珞看兩人耳鬢廝磨,低頭不敢看,但兩人說的是董朗她倒是聽見了,瞧這意思,小神醫是被關哪兒了?

    幹出那樣的傻事情來,被關也活該。

    珞珞不知菜屋發生的一切。

    曲小白又去書房忙了一陣子,在度娘那裏找了些資料,抄下來,楊淩坐在她對麵,把她抄的手劄順手拿來看。

    不得不說的是,他是第一個沒有嫌棄她字寫得潦草的。

    他腦子沒恢複的時候,就能看得懂她的字,現在恢複,自然更不必說了。

    看了一陣子,他忽然道:“聽說你認識那個叫蘇斯的人?”

    曲小白埋頭寫著東西,聞言略抬頭眯了他一眼,隨即繼續寫,“嗯。青君告訴你的嗎?”

    “嗯。讓人查了查我忘記的那些事情。”

    “你是查你呢還是查我呢?”曲小白嘲諷了他一句,“不是告訴過你,基本上,你的事我都知道,可以問我的。”

    “你的限製太多了。”

    “我過去給你限製了嗎?限製不是今天才開始的?”

    楊淩幽幽瞄了她一眼,蠕了蠕嘴唇,卻是什麽話也沒有說出口。

    曲小白瞟了他一眼,“嘖嘖嘖,瞧瞧你那一臉幽怨的模樣,搞得好像是我欺負你了一樣。”頓了一頓,轉為正色道“你問蘇斯做什麽?開礦的事,蘇斯也幫不上什麽忙吧?”

    “蘇斯被人陷害,下入了大獄。”

    曲小白震驚地擱下筆,不敢置信地看著楊淩,“他一個工匠,誰陷害他做什麽?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想知道,自然就知道咯。送進宮的一批瓷器出了問題,有人把責任推到了他頭上,他一個工匠,沒有後台,自然,隻有背鍋的份兒。”

    楊淩語氣溫淡涼薄。

    曲小白咬著嘴唇,腦子裏思考這件事,半晌,道:“你既然告訴我這件事,說明你是有門路的。”

    楊淩散淡的:“也不算有門路。”

    曲小白打量著他,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他被她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坐正了身體,道:“我也隻是碰巧知道了。據說在白馬鎮發生了不少事情,我就讓那邊的人查了一下,白馬鎮離華鳳郡近,景鎮離華鳳郡近,而你在去白馬鎮之前,在景鎮停留時間比較長,我就讓人查了一下,知道你是為了蘇斯留在那裏的。就正好查到了蘇斯背鍋,入了大獄。”

    “什麽時候的事?”

    “大概一個月前吧。此時大概已經解入京城受審了。”

    曲小白緊咬著嘴唇,思量了良久,眸光落在楊淩溫淡的臉上,“如果……我要上京,你不會反對吧?”

    楊淩眸色微凜,但還是不動聲色:“你這裏走得開嗎?”

    “走不開也得走。人命關天。”她看著桌上那盒六十色的水筆,眉心緊蹙,“無論如何,這個人我是一定要救的。”

    那是蘇斯送給她的。

    “京城是呂筱筱的地盤,你去了,也不過羊入虎口罷了,救人就更不用想了。”

    “那我也得去。”曲小白很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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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樣的堅決很傻,但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底線,若是蘇斯出事,她覺得這會是她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兒。

    楊淩看著她堅定的眉眼,薄唇微抿,片刻,道:“有兩個辦法。”

    曲小白立即驚喜地看著他:“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辦法的!”

    “你別抱太大希望。都會有很大的風險。第一種,劫獄。這種辦法的後果,就是他將永遠過著見不得光的生活,有時候還不得不東躲西藏。”

    曲小白聽他的意思,還有第二種,這第一種的確是對蘇斯殘酷了些,便道:“第二種呢?”

    “第二種,讓我的人保下他。這樣的話,保下他的人就會被徹查一遍,很有可能,就會牽扯出你我。你知道,呂筱筱一直盯著你我,她若要因為這件事發難,朝廷要不注意咱們也難。”

    雖然他隻是說有可能,但曲小白絕對不能讓他冒這個險。這種時候,她還是很理智的,立即道:“劫獄的話,有幾成勝算?”

    楊淩瞧著她,道:“蘇斯很倔強,如果讓他那樣活著,可能生不如死。”

    曲小白道:“那是他沒有陷入絕境過。我有辦法讓他活下去。”

    楊淩嘴角忽然彎起一抹弧度,輕笑一聲,“交給我吧。”

    曲小白看他勝券在握的樣子,也就少了幾分擔心,囑道:“讓人小心些,千萬不要出岔子。蘇斯的命寶貴,別人的命一樣寶貴。”她就怕楊淩造殺孽。

    雖然以後可能會死很多人,但她不想無辜人因他而死。

    誠然,可能這樣的想法都算是奢望。是她太天真。

    但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放心吧。”楊淩溫聲道。

    曲小白到底是擔心,沒了心思做別的,把紙筆都扔在了一旁。

    楊淩勸她:“算不上什麽大事。這大涼朝,每天死於非命的人不計其數,不過是救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不會引起什麽大風浪的。”

    “正因為如此,才擔心啊。人命如草芥,那些官僚想要草菅,簡直是隨時隨地!”

    曲小白對這個涼薄的世道已經不抱任何希望,話語裏已經失望到了極點。

    楊淩的體會,比她更深刻。他淡淡的,沒有接話。

    兩個人都靜默著,時光靜靜流淌,一去再不複返,良久,曲小白忽然問道:“楊淩,你幫了我,不打算跟我索取點報酬麽?”

    楊淩:“嗯?”坐直了身體,隔著桌麵瞧著曲小白,瞧白癡似的,“你好歹也還是我的妻,我會拿這個跟你談條件麽?那我還能叫個男人麽?”

    曲小白挑了挑眉梢:“我覺得你這句話在影射我。我跟你談條件,我就不是你合格的妻子了是嗎?”

    楊淩不作迴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淡淡凝著曲小白的臉,曲小白被他盯得心虛,惱道:“再見,我要迴去睡了!”

    楊淩:“……”這意思,今晚還要讓他睡書房?

    白天裏強吻他兩次,他以為她好歹會良心發現,晚上放他迴房睡,卻沒想到她還是讓他睡書房!

    女人心,海底針,果然!

    他琢磨不透她了。

    楊淩站了起來,看看窄窄的軟榻上可憐兮兮的被子,幽幽道:“冷……”

    “冷?迴頭再給你一床被子。咱家別的沒有,被子有的是!”

    “我又錯了?”楊淩繼續幽幽地看著她。

    “又?從何談起這個‘又’字啊?夫君還是早點睡吧,別多想了。”曲小白穿了鬥篷,無視楊淩幽幽又迷惑的眼神,出了門,順手還幫他把門給帶上了。

    不多時,珞珞送來了被子,敲敲門,“爺,給您送被子。”

    楊淩開了門,道:“拿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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