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說過就算分手,也不會把房子還給他,如今,那串鑰匙卻在他的意識到那串鑰匙背後可能代表的意義,他一怔,眼前一片黑暗。


    「出去。」韋顥手一揚,沉聲開口,終於成功止住助理秘書的叨念。


    助理秘書知道自己失控了,隻好閉上嘴巴退出辦公室,還給韋顥一個安靜的空間。


    隻是,吵鬧的聲音教人難受,接下來的靜默卻更讓他崩潰,因為他意識到——


    她要跟他分手。


    她要跟他斷得幹幹淨淨。


    她分手的決心如此強烈,連一向緊握在手裏的房子,她都可以不要。


    被人丟棄的憤怒感熊熊燃燒著他,讓他幾近瘋狂。


    她想走?


    她竟然不想留?


    「曾靜……」他憤怒的顫抖,猛地怒咆,用力捶打著桌麵,用盡他所有的力氣。


    疼,從拳頭那裏傳來,也從……心裏的某一處泛開。


    越來,越疼。


    坐在超商裏,曾靜支著下顎,看著韋顥傳來的訊息。


    不用聽到他的聲音,不用看到他的人,都能知道他有多麽生氣。


    昨晚,她被嚇著了。


    在歡愛之後,他竟然跟她求婚了。


    迷蒙中,她以為自己作了個再美不過的夢,所以沒有太大的反應。


    當他在她耳邊繼續叨喃時,她才知道那是真的。


    他真的跟她求婚了。


    但那句話不但不是美夢,反而讓她迅速的迴歸現實。


    說出那句話,她知道對他來說是多大的讓步與妥協,也代表他對她某種程度的在乎。


    該說她不懂得滿足嗎?竟然轉身就跑,連麵都不跟他再見一次。


    應該是這樣說吧。


    但是,她要的真的不多。不是錢、不是房子、不是身分地位,更不是婚姻的空殼,她要的,就是一個男人單純的愛。


    僅此而已。


    她要他全心的愛,她要他專注而執著的眼神,要他隻能為她綻放的笑臉與溫柔。


    她不是個大方的女人,一直都不是。


    她沒辦法跟任何女人分享他的笑容,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裏,一切都隻是裝出來的不在乎。


    而她,裝得好累了。


    在未來攜手的長相廝守裏,她沒有辦法想像那個男人是韋顥。


    他從來,不允他的愛。


    她甚至相信,他就算給了她婚姻,也不會奉上他的心。


    而這樣的男人,她要不起,也不想要。他的施舍……她不接受。


    就算現在心如刀割,心裏有萬分不舍,她也受夠了這幾年的痛,不想再將未來交到他手中,早就做好的決定,不會因為昨夜的迷醉而改變。


    隻是,他的提議仍舊動人,那雙深邃的黑眸仍對她有一定的影響力,她怕自己不夠堅持,會又一次落入他的溫柔陷阱裏。


    隻能逃。


    顧不得麵子,顧不得未完成的太多事,她隻想離開。


    這些年,她攢下來的錢雖然不算多,但要安身立命也不是難事。她對於他的責任,隻要把她手上的工作交接結束就好。


    這,已經是她能做到的全部。


    就算是她負了他也罷,她已經無力再去承擔那些,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離開的背影了。


    深吸一口氣,她該迴家收拾行李了。早上走得匆忙,什麽東西也沒帶,如果真要走,她也得準備準備才行。


    早上把備份鑰匙給了他,待會兒她會把那些文件擺到明顯的地方,該還的,都還了吧,一二淨對彼此都好。


    移動沉重的腳步,她從來沒想到,迴家也是一個負擔。


    才進到屋裏,她的手機就響了,心口猛地一跳,手機差點從掌心掉下去。她拿起一看,輕嗤自己的膽小。原來是助理秘書打來的,並不是韋顥。


    「怎麽了?」她收拾心情,專注於工作,知道助理秘書應該有很多事情得問她。


    「曾姊,你怎麽突然就……咦,總經理你要做什麽……」助理秘書才起了頭,手機就被人搶去。


    「你人在哪裏?快迴……呃?喂!喂?!」韋顥搶過助理秘書的手機,衝著手機就是一聲吼。


    曾靜心裏打了個突,因為聽見話機那頭傳來那個熟悉的稱謂,更因為他那再熟悉不過的吼聲。


    怎麽會是他?


    還沒做好跟他說話的心理準備,曾靜想也不想,直接結束通話。


    斷線的嘟聲傳來,韋顥簡直要瘋了。


    掛電話?


    這女人越見過分,接別人的電話,卻不接他的!


    更別說一聽見他的聲音,竟然索性掛電話!


    真是見鬼!這女人真的不放過任何激怒他的機會!


    他什麽時候成了豺狼虎豹、毒蛇猛獸了?


    「再撥!」韋顥把電話遞給助理秘書,讓她再試一次。


    助理秘書聽話的重撥,另一頭遲了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曾姊……」助理秘書起了頭,沒有意外,又遇到「盜匪」了。


    「曾靜……」韋顥才吼,電話又斷線了。


    韋顥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這女人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掛電話!


    「再撥!」他又一次把電話遞給助理秘書。


    「總經理……」助理秘書瑟縮的開口。「這一次,你可以不要搶我的電話嗎?我真的有很多事情得跟曾姊問清楚,不然工作都不能做了……」


    韋顥氣得胸口起伏,咬著牙,大半天才說出一個字。


    「好。」簡直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這一次,電話響得更久了,另一頭的人似乎正慎重考慮著,要不要接這一通電話。


    就在助理秘書以為電話就要轉進語音信箱時,終於,曾靜接了。


    「曾姊?」助理秘書喊著。


    曾靜在電話那一頭,久久不敢出聲。


    「曾姊,還在嗎?」助理秘書又問。


    「嗯。」曾靜輕應,表示她還在,但是深怕通話對象會在下一秒又換人,所以迴答得很小心。


    她承認她是個膽小鬼,連聽到韋顥的聲音都會害怕,像做錯事的人是她——


    「我有些事情要請教你……」助理秘書開始把條列出來的問題,一個一個仔細問著,一邊聽著電話那端的迴答,很認真的抄寫下來。


    而曾靜這頭,終於確定韋顥不會再突然「出聲」,安心且仔細的跟肋理秘書交代其他的注意事項。


    韋顥隻是等著,他的視線不曾稍離那支電話。


    一分一秒、一分一秒。


    原來,等待是這般折磨人的事。


    韋顥不禁要想,以前的曰子裏,她也在那間屋裏,這般折磨地等著他的出現嗎?


    【第十章】


    通話期間,韋顥始終麵色凝重的在肋理秘書身邊環手站著、瞪著、聽著,然後,握拳著。


    公事重要、公事重要、公事很重要!


    他很努力的自製著,不要在還沒辦完正事的時候,就把電話給搶過來。


    但該死的,他一肚子的不滿。為什麽她跟別人說話,就是不跟他說話?!


    時間很快的過了五分鍾,韋顥覺得自己的耐心就要用罄。


    「到底說完了沒?」他忍不住催促,語氣滿是不耐。再拖下去,什麽公事他都不管了!


    助理秘書翻了翻白眼。


    總經理是吃錯藥了不成?她現在正在努力交接工作,不是在聊天啊,為什


    麽他一副想殺人的模樣?還對她手中的電話很有興趣似的。


    「呃,曾姊,我的疑問大概就是這樣,如果還有不懂的,我之後再跟你聯絡。我覺得……總經理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助理秘書決定尊重付薪水給她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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