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未時過半。


    烈日悄西移,清風漸徐來。


    燕軍臨時營寨中軍大帳內。


    許奕身軀筆直如鬆地立身於懸掛於中軍大帳一側的漠北堪輿圖前。


    眼瞼微微低垂些許目光略顯深邃地凝視著繪於漠北堪輿圖之上的青鬆山脈。


    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許奕仍全身心皆沉浸於思慮應當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之際。


    寧靜許久的中軍大帳外忽然傳來一道由遠至近的馬蹄聲。


    聞及那道稍顯突兀的馬蹄聲傳來的刹那間。


    始終立身於許奕身周不遠處宛如一尊尊冰冷雕塑般一動不動的問心首領、耿直、耿良等一眾親衛。


    皆是不由得頗為默契地互相對視一眼。


    一眾貼身親衛頗為默契地互相對視一眼過後。


    身為一眾貼身親衛中資曆最老同時亦是許奕最為器重之人的問心首領不由得微微一頓。


    隨即稍作定神放緩腳步徑直地朝著中軍大帳緊閉的簾門邁步行去。


    近半刻鍾的時間匆匆而逝。


    伴隨著一道極其輕微的腳步聲漸漸消失於中軍大帳簾門前。


    已然再度緊閉近半刻鍾之久的中軍大帳簾門忽然被人自外輕輕挑起。


    問心首領緩緩越過中軍大帳簾門,隨即徑直地朝著仍立身於漠北堪輿圖前一動不動的許奕邁步行去。


    “稟主人明。”


    “斥候來報。”


    “言先登營斥候甲曲兩名領兵屯長奉李將軍之命護送一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欲歸營麵見主人。”


    “且現已行至我軍營寨後方十裏處。”


    “另據先登營斥候甲曲兩名領兵屯長所言。”


    “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為匈奴左穀蠡王帳下狼衛千騎長丘林鳴胞弟。”


    “而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此番之所以主動歸降於我軍亦正是丘林鳴所授意。”


    問心首領止步於許奕身周一側兩三步外,隨即麵朝許奕俯身抱拳如實稟報道。


    聞及此言。


    身軀筆直如鬆柏般立身於漠北堪輿圖前全身心皆沉浸於應當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的許奕。


    恍若久旱逢甘霖般不由得瞬間自心頭萬千思緒中迴過神來。


    ‘先登營斥候甲曲兩名領兵屯長奉李壽山之命護送一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現已行至營寨十裏處。’


    ‘而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乃是匈奴左穀蠡王帳下狼衛千騎長丘林鳴胞弟......’


    ‘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此番之所以主動歸降於我軍亦正是因丘林鳴所授意......’


    許奕眼瞼微微低垂目光似是若有所思地無言喃喃數句,隨即緩緩轉過身來直麵問心首領等一眾親衛。


    “耿直。”


    許奕沉吟十餘息後稍作定神,隨即沉聲開口喚道。


    “末將在!”


    始終立身於許奕身旁不遠處宛如一尊冰冷雕塑般一動不動的耿直聞言當即邁步出列。


    隨即大步行至許奕身前兩三步外,麵朝許奕重重抱拳俯身行之一禮。


    “著汝即刻領一伯精兵至營寨外以待。”


    “待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護送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抵臨營寨後。”


    “即刻帶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入營見孤。”


    許奕見狀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沉聲開口下令道。


    “遵令!”


    耿直聞言當即再度麵朝許奕重重抱拳俯身行之一禮,隨即緩緩直起身來快速領命告退而去。


    “耿良。”


    待耿直身影徹底消失於中軍大帳內後,許奕遂看向立身於不遠處的耿良沉聲喚道。


    “末將在!”


    始終立身於許奕身旁不遠處宛如一尊冰冷雕塑般一動不動的耿良聞言當即邁步出列。


    隨即大步行至許奕身前兩三步外,麵朝許奕重重抱拳俯身行禮道。


    “命傳令官汪敬伯即刻入帳見孤。”


    許奕微微點了點頭以作迴應,隨即沉聲出言吩咐道。


    “遵令!”


    耿良聞言當即再度麵朝許奕重重抱拳俯身行之一禮,隨即緩緩直起身來快速領命告退而去。


    近半刻鍾的時間匆匆而逝。


    伴隨著一前一後兩道腳步聲先後行至中軍大帳簾門前。


    中軍大帳緊閉的簾門隨之再度被人自外輕輕挑起,複命而歸的耿良當即越過簾門隨即複歸於原位。


    而緊隨其後邁步越過中軍大帳簾門的傳令官汪敬伯則徑直地朝著立身於漠北堪輿圖前的許奕行去。


    “末將汪敬伯,恭請王躬安。”


    汪敬伯止步於許奕身前三五步外,隨即麵朝許奕俯身抱拳行禮道。


    “孤躬安。”


    “汪傳令免禮。”


    許奕微微點頭以作迴應道。


    “謝王爺。”


    汪敬伯聞言當即緩緩直起身來,隨即再度麵朝許奕俯身抱拳執一謝禮。


    “即刻傳令辛思玄、屈寶田、木華、阿古力四人帳中議事。”


    許奕微微點了點頭以作迴應,隨即再度開口說道。


    “遵令!”


    傳令官汪敬伯聞言當即麵朝許奕重重抱拳俯身行之一禮,隨即緩緩直起身來快速領命告退而去。


    待傳令官汪敬伯身影徹底消失於中軍大帳內後。


    許奕遂緩緩轉過身去再度直麵繪於漠北堪輿圖之上的青鬆山脈。


    略顯深邃的目光更是宛如一把閃爍著無盡寒光的利刃般直指青鬆山脈西北處。


    ‘匈奴左穀蠡王帳下狼衛千騎長丘林鳴......’


    許奕目光似刀地凝視著青鬆山脈西北處,嘴角於不知不覺間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意。


    ......


    ......


    與此同時。


    燕軍臨時營寨後方五六裏處。


    因丘林提身染風寒而行進速度極其緩慢的百餘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足足曆經數個時辰之久。


    終是得以窺見黎明的曙光。


    哪怕百餘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早已自布控於臨時營寨方圓十五裏範圍內的袍澤口中得知營寨將至。


    可當地平線上隱隱顯現出一座占地足足有著數裏之巨的偌大營寨輪廓的刹那間。


    百餘名肩負著護送丘林提、費連賀二人歸營麵王的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仍是情不自禁地歡唿出聲。


    可見因丘林提身染風寒而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降緩行進速度。


    最終足足耗時數個時辰之久方才得見臨時營寨輪廓的這一路行來。


    於百餘名肩負著護送丘林提、費連賀歸營麵王的百餘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而言究竟何其之煎熬。


    與此同時。


    就在百餘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因得見營寨輪廓而情不自禁地歡唿出聲之際。


    百餘名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所列森嚴騎陣中心處。


    雖已然用過治療風寒的湯藥,但仍直感四肢綿軟無力從而不得不趴伏於馬背之上的丘林提。


    驟然聞及身周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情不自禁的歡唿聲後。


    丘林提因身染風寒而滿是殷紅之色的臉上不由得浮現一抹異樣神情。


    十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眼見身周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情不自禁的歡唿聲仍綿綿不絕於耳。


    心中求知欲難耐的丘林提不由得強撐著綿軟無力的雙臂艱難地自馬背之上坐起身來。


    不由自主的大口喘息十餘次後終是徹底自馬背之上坐穩身軀的丘林提不由得緩緩四處張望。


    待一座占地足足有著數裏之巨的偌大營寨輪廓驟然出現於丘林提視線之內後。


    丘林提本就搖搖晃晃的身軀不由得微微一頓,滿是殷紅之色的臉上更是不由得浮現一抹狂喜之色。


    “費連賀!”


    “周軍營寨!”


    “是周軍營寨啊!”


    “你我二人總算是不負眾望啊!”


    “咱們......咱們丘林部落有救了啊!”


    丘林提滿臉狂喜之色地望向身周不遠處的費連賀一時間竟不由得喜極而泣道。


    因身染風寒而本就搖搖欲墜的身軀一時間更是微微顫栗不止。


    “百騎長!”


    “是周軍營寨!”


    “您沒有辜負千騎長的厚望!”


    “咱們......咱們丘林部落有救了啊!”


    始終驅馬相伴於丘林提身周不遠處的費連賀聞言亦是不由得紅了眼眶。


    隨即聲音中更是滿是哽咽地開口迴答道。


    相較於因身染風寒而近乎渾渾噩噩了一整路的丘林提而言。


    自始至終皆保持著清醒姿態的費連賀這一路行來所見所聞無疑更多。


    這一路行來。


    隨行的燕軍將士雖僅僅隻有百餘之數。


    但自這隨行的百餘名燕軍將士一路行來的點點滴滴中自是不難管中窺豹。


    而管中窺豹之下自然而然地亦是不難看出整個燕軍軍伍究竟強悍到了何種程度。


    思及至此。


    費連賀不由得悄悄環顧一眼身周隨行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


    目之所及。


    赫然可見身周隨行的一眾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雖近乎於無不麵露情不自禁之色。


    但由百餘名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所組成的騎兵方陣自始至終卻從未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混亂。


    見此情形。


    一路行來心中驚濤駭浪始終未能平複的費連賀心中不由得再度徒增滾滾驚濤駭浪。


    ......


    ......


    一刻多鍾的時間匆匆而逝。


    自得見燕軍臨時營寨輪廓後便悄然加快行進速度的百餘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終是行過五六裏之距。


    遂如願以償地行至燕軍臨時營寨近前。


    就在百餘名先登營斥候甲曲將士極其默其地同時減緩馬速之際。


    親率一伯精銳兵馬早已於營寨外靜待多時的耿直見狀當即麵朝迎麵而來的斥候甲曲將士擺了擺手。


    見此情形。


    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劉二狗、林遠山二人當即微微擺了擺手示意麾下一眾袍澤勒馬於原地。


    而身為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的劉二狗、林遠山二人則馬速不減地朝著耿直所在之處縱馬而行。


    不多時。


    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劉二狗、林遠山二人一前一後勒馬於耿直身前五十餘步外。


    遂快速自馬背之上一躍而下,隨即徑直地朝著耿直大步行去。


    “先登營斥候甲曲丙伯一屯屯長劉二狗拜見上官。”


    “先登營斥候甲曲丁伯一屯屯長林遠山拜見上官。”


    劉二狗、林遠山二人止步於耿直身前五步外,隨即麵朝耿直重重抱拳俯身行禮道。


    “劉屯長、林屯長無須多禮。”


    “吾乃王爺近前赤血衛耿直。”


    “特奉王爺之命前來帶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入營麵王。”


    “此乃吾身份腰牌是也,煩請劉屯長、林屯長速速核驗之。”


    耿直聞言當即麵朝劉二狗、林遠山二人抱拳微微俯身還之一禮。


    隨即解下懸於腰間一側的身份腰牌自馬背之上一躍而下。


    聞及此言。


    劉二狗、林遠山二人不由得極其默其地互相對視一眼。


    隨即緩緩直起身來徑直地朝著立身於身前五步外的耿直邁步行去。


    與此同時。


    劉二狗、林遠山二人行走間一人快速自懷中取出用以核驗身份腰牌真偽的腰牌集冊。


    而另一人則快速自懷中取出李壽山親筆所書密信。


    隻待身份腰牌真偽核驗過後,便將李壽山親筆所書密信連同丘林提一同轉交至耿直手中。


    “煩請上官稍待。”


    手持腰牌集冊的劉二狗止步於耿直身前半步外,隨即俯身雙手自耿直手中接過身份腰牌。


    近半刻鍾的時間匆匆而逝。


    待將耿直所予身份腰牌與手中所持那本腰牌集冊中所繪赤血衛身份腰牌細節處一一核驗過後。


    劉二狗方才真真正正地放下心來,遂將手中所持那本用以核驗身份腰牌真偽的腰牌集冊快速收起。


    “勞上官久待。”


    “身份腰牌已核驗妥當。”


    劉二狗手捧身份腰牌麵朝耿直俯身敬還道。


    聞及此言。


    手持李壽山親筆所書密信且落於劉二狗半個身位後的林遠山當即上前半步。


    “此乃李將軍親筆所書。”


    “煩請上官轉呈於王爺過目。”


    林遠山手持李壽山親筆所書密信上前半步,隨即雙手托舉著密信麵朝耿直俯身道。


    “此乃吾份內之事也。”


    “劉屯長、林屯長還請將那名為丘林提的匈奴降將帶至近前。”


    耿直聞言當即雙手自林遠山手中接過李壽山親筆所書密信,隨即望向不遠處的騎兵方陣開口說道。


    “還請上官稍待。”


    劉二狗、林遠山二人聞言當即麵朝耿直俯身抱拳一拜,隨即緩緩直起身來轉身快速朝著身後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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