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


    世事如白雲蒼狗。


    天下大勢紛紛攘攘不停歇。


    就在劉貴祥奉太子許雍之命暗中勾連各方勢力。


    欲趁許奕遠在漠北草原無暇抽身迴顧燕地之際。


    行那挑起戰端霍亂燕地兩郡十七城斷其根基之舉時。


    漠北鳴狐山東南方向百餘裏外的周匈戰場之上。


    曾被匈奴左穀蠡王佐敦、右穀蠡王木良哈率軍圍困於鳴狐山長達半年之久。


    方自鳴狐山脫身而出不過短短數日光陰。


    便再度被匈奴左右穀蠡王聯合匈奴左右大將率軍死死圍困的大周司馬大將軍李光利部。


    不知不覺間已然再度深陷重圍長達三個多月之久。


    且原本被司馬大將軍李光利部將士寄予厚望的援軍討賊將軍夏侯棟部亦是如此。


    而在那已然逝去的三個多月光陰裏。


    深陷重圍的大周司馬大將軍李光利部將士以及討賊將軍夏侯棟部將士亦曾多次主動請戰突圍。


    但怎奈何。


    彼時正值匈奴四王將主動遣使與大周議和之際。


    身為領兵主將的大周司馬大將軍李光利以及討賊將軍夏侯棟在明知匈奴四王將主動遣使議和有詐。


    且大周朝與匈奴之間絕無絲毫議和可能的前提下。


    仍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駁迴各部將領主動請戰突圍之願。


    許是因大周司馬大將軍李光利以及討賊將軍夏侯棟二人心中仍對議和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願望。


    又許是因李光利、夏侯棟二人心中懼敵心理作祟之緣故。


    然而。


    無論李光利、夏侯棟二人出於何種緣故屢屢駁迴各部將領主動請戰突圍之願。


    皆無法改變李光利、夏侯棟二人坐失良機的事實。


    李光利部將士以及夏侯棟部將士僅存的些許士氣。


    亦在李光利、夏侯棟二人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駁迴各部將領主動請戰突圍之願中消磨殆盡。


    後來。


    朝廷文書不遠千裏快馬加鞭而至。


    李光利、夏侯棟二人心中不切實際的議和之願就此徹底破滅。


    直至這時。


    李光利、夏侯棟二人方才拋棄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


    下定決心欲率軍自匈奴四王將重重包圍中突圍而出。


    隻可惜為時已晚。


    彼時李光利、夏侯棟二人麾下各部將士僅存的些許士氣。


    早已在李光利、夏侯棟二人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駁迴各部將領主動請戰突圍之願中消磨殆盡。


    縱使李光利、夏侯棟二人當眾許以重利。


    各部將士響應二人突圍之舉者亦是寥寥。


    無可奈何之下。


    李光利、夏侯棟二人隻得強行下令抽調兩萬民夫。


    隨後命響應二人突圍之舉的五千將士強行驅趕著兩萬民夫離營衝擊敵陣。


    而李光利、夏侯棟二人則率各自嫡係兵馬喬裝打扮後混跡於兩萬民夫中後方。


    欲在五千兵馬驅趕著兩萬民夫衝擊敵軍陣線之際,趁亂自匈奴四王將重重包圍中脫身而出。


    但怎奈何。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李光利、夏侯棟二人欲以五千兵馬外加兩萬民夫為代價製造混亂。


    從而謀求趁亂自匈奴四王將重重包圍中脫身而出之機。


    為使計劃萬無一失。


    李光利、夏侯棟二人不僅僅隻是空口許以重利誘之。


    私下裏更是頻頻抽調營中本就不多的糧草、輜重等物暗中犒賞響應二人突圍之舉的五千將士。


    然而。


    當突圍之日真正來臨時。


    當脫身計劃照常進行時。


    當李光利、夏侯棟二人以為脫身有望之際。


    曾被李光利、夏侯棟二人視為此番脫身之計最為關鍵的一環,且寄予種種厚望的五千兵馬。


    卻在李光利、夏侯棟二人下令大開營門的刹那間高舉反叛大旗。


    並驅趕著本應衝擊匈奴陣線的兩萬民夫浩浩蕩蕩地衝擊本部大營。


    一場令所有人皆始料未及的兵變就此拉開帷幕。


    ......


    ......


    正德三十一年九月三日。


    大周司馬大將軍李光利部以及討賊將軍夏侯棟部深陷匈奴四王將重圍的第三個月不知幾日。


    亦是大周司馬大將軍李光利、討賊將軍夏侯棟二人密謀脫身而出大計的最後一日。


    酉時近半。


    烈日漸西隱,晚霞初映空。


    就在李光利部大半將士以及夏侯棟部大半將士皆以為今日又是無驚無險地虛度一日光陰之際。


    大周臨時營寨中軍大帳內。


    司馬大將軍李光利、討賊將軍夏侯棟以及二人麾下一眾嫡係將領曆時數個時辰之久。


    終是趕在太陽落山前徹底敲定明日自匈奴四王將重重包圍中脫身而出之計的種種細節。


    隨後。


    司馬大將軍李光利麾下一眾嫡係將領以及討賊將軍夏侯棟麾下一眾嫡係將領各自領命退去。


    酉時四刻。


    待各自麾下一眾嫡係將領全部退去後。


    司馬大將軍李光利、討賊將軍夏侯棟二人再度相對而坐低聲密談。


    酉時六刻。


    司馬大將軍李光利、討賊將軍夏侯棟二人起身各自重歸原位。


    隨即命各自親衛傳響應二人突圍之際的大小將領速速前來議事。


    戌時初刻。


    司馬大將軍李光利麾下隱隱以剿虜校尉嚴繼躍為首的大小將領。


    以及討賊將軍麾下隱隱以建忠校尉張朝宏為首的大小將領相繼行至中軍大帳內。


    戌時二刻。


    晚霞漸消退,夜幕初降臨。


    周軍臨時營寨中軍大帳內。


    司馬大將軍李光利、討賊將軍夏侯棟二人穩坐上首左右太師椅之上。


    依照原本計劃有條不紊地部署明日各部‘率領’兩萬民夫突圍事宜。


    在此期間。


    司馬大將軍李光利、討賊將軍夏侯棟二人為確保萬無一失。


    再度向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一眾大小將領許以重利。


    並再度抽調大量兵刃、甲胄等輜重用以武裝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一眾將領麾下兵馬。


    以此提振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一眾將領麾下兵馬士氣。


    從而減少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五千兵馬接敵時一觸即潰的幾率。


    戌時六刻。


    周軍臨時營寨中軍大帳內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之久的突圍議事終是徐徐落下帷幕。


    在司馬大將軍李光利以及討賊將軍夏侯棟刻意為之下。


    司馬大將軍李光利麾下隱隱以剿虜校尉嚴繼躍為首的大小將領率先分批離了中軍大帳。


    而討賊將軍夏侯棟麾下隱隱以建忠校尉張朝宏為首的大小將領則晚半刻鍾相繼離了中軍大帳。


    戌時末刻。


    夜幕秋風起,寒意漸逼人。


    就在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一眾響應李光利、夏侯棟二人突圍之舉的大小將領。


    相繼離了中軍大帳縱馬重歸本部營帳並暗中召集手下一眾心腹議事之際。


    借助夜色掩護潛藏於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一眾將領營帳周邊的各方勢力眼線。


    眼見探無可探。


    遂再度借助夜色掩護悄無聲息地遠離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一眾將領營帳。


    隨即各自折返本部營帳上稟嚴繼躍、張朝宏等人自中軍大帳歸來後的種種動向。


    事實上。


    如今夜這般暗中監視之舉已然並非首次。


    自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人響應李光利、夏侯棟二人突圍之舉的那一日起。


    如代王許啟麾下大將俞亞夫、趙王許成麾下大將林賀雲、遼王許衍麾下大將公羊路等人。


    以及漢王許稷麾下大將莊三喜、征北將軍李淩等人。


    便已然暗中留意李光利、夏侯棟、嚴繼躍、張朝宏等人此後的每一次議事。


    俞亞夫、林賀雲、公羊路、莊三喜等一眾戍邊藩王麾下大將以及李淩等被排擠出權利中樞的將領。


    雖無一人響應李光利、夏侯棟二人不合時宜的突圍之舉。


    但現如今眾人皆被匈奴四王將率軍圍困於漠北草原之地。


    且各自麾下本部兵馬無不於先前數次大戰中損兵折將無數。


    本就勢弱的眾人現如今當真是再也經不起哪怕一絲一毫的折騰。


    如此情形之下。


    俞亞夫、林賀雲、李淩等人又豈能不留心李光利、夏侯棟二人此番突圍之舉?


    俞亞夫、林賀雲、李淩等人又豈敢不留心李光利、夏侯棟二人此番突圍之舉?


    甚至於俞亞夫、林賀雲、李淩等人心中未嚐不曾生出過趁亂脫身而出的心思。


    亥時初刻許。


    潛藏於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一眾將領本部營帳周邊的各方眼線相繼歸於本部營帳。


    亥時二刻初至。


    征北將軍李淩麾下心腹家將李忠大步行至李淩所居營帳前。


    聞及心腹家將李忠深夜而至。


    本就因李光利、夏侯棟突然召集嚴繼躍、張朝宏等人議事一事而坐立不安的李淩當即親自出帳相迎。


    亥時四刻許。


    密談長達兩刻多鍾後。


    李淩心腹家將李忠麵色雖如常,但眼底深處卻滿是凝重之色地離了李淩所居營帳。


    無人知曉李淩、李忠二人究竟於營帳內密談了何事。


    更無人知曉李淩、李忠二人於營帳內密談之事將會給整個天下大勢帶來怎樣的變化。


    一切的一切時機未至前皆是未知。


    而同樣的密談在那悄然逝去的兩刻多鍾時間裏不斷地於周軍臨時營寨各處相繼上演。


    亥時六刻許。


    周軍臨時營寨內的暗流湧動好似隨著時間的緩慢推移以及夜色的悄然加深而暫告一段落。


    然而。


    身處此事旋渦中的各部將領皆知這隻不過是那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安寧罷了。


    這一夜。


    注定將會有很多人於這漫漫長夜中輾轉難眠。


    醜時近半。


    秋風漸唿嘯,夜色徹微寒。


    就在周軍臨時營寨內的打鼾聲不斷地此起彼伏之際。


    喬裝打扮過後的剿虜校尉嚴繼躍以及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一眾響應李光利、夏侯棟突圍之舉的將領。


    借助夜色秋風的掩護相繼離了各自本部營帳。


    隨後悄無聲息地相繼行至周軍臨時營寨東北角處的一座不起眼的營帳內。


    醜時五刻許。


    剿虜校尉嚴繼躍以及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一眾響應李光利、夏侯棟突圍之舉的將領相聚一帳。


    無人知曉嚴繼躍、張朝宏等人究竟於周軍臨時營寨東北角落處那不起眼的營帳內密謀何事。


    更無人知曉嚴繼躍、張朝宏等人今夜密謀之事將會在整個大周史上留下何等濃厚的一筆。


    醜時七刻許。


    就在周軍臨時營寨內的打鼾聲愈發此起彼伏且嘹亮之際。


    周軍臨時營寨東北角落處一座營帳內注定將會在整個大周史上留下濃厚一筆的一場密謀。


    終是悄無聲息地落下了最終帷幕。


    醜時末刻許。


    剿虜校尉嚴繼躍、建忠校尉張朝宏等人相繼離了周軍臨時營寨東北角落處那座不起眼的營帳。


    與此同時。


    數道黑影借助夜色掩護悄無聲息地朝著周軍臨時營寨東北防線行去。


    寅時初刻許。


    數道黑影在早已安插於周軍臨時營寨東北防線的內應協助下借助夜色掩護悄無聲息地離了周軍大營。


    寅時兩刻許。


    數道黑影順利尋到安插於周軍臨時營寨東北防線的內應事先藏於營寨三裏外的數匹戰馬。


    隨即人銜枚、馬裹蹄悄無聲息地繞過部署於周軍臨時營寨東北防線外的一眾斥候直奔匈奴大營而去。


    寅時四刻許。


    就在東方天幕隱隱泛起些許亮光之際。


    數道黑影人銜枚、馬裹蹄悄無聲息地行至匈奴左穀蠡王大營五裏外。


    隨後在匈奴左穀蠡王佐敦早已部署多日的兵馬接應下縱馬直奔匈奴左穀蠡王大營。


    寅時五刻許。


    匈奴左穀蠡王大營中軍大帳內。


    貴為匈奴左穀蠡王的佐敦親自接見那數名自周軍臨時營寨潛逃而出的投誠者。


    寅時六刻許。


    就在東方天幕隱隱泛起的些許亮光愈發明亮之際。


    數名自周軍臨時營寨潛逃而出的投誠者在佐敦親衛的‘引路’下離了中軍大帳。


    與此同時。


    匈奴左穀蠡王佐敦遣使數人分別快馬加鞭趕往匈奴右穀蠡王木良哈大營、匈奴左大將烏達提大營。


    以及匈奴右大將且莫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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