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改。】


    子時近半。


    夜色徹深邃,萬物漸寂靜。


    隨著時間長河緩緩向前流淌。


    正德三十一年中元佳節亦將漸漸湮沒於時間長河之中。


    曾於朦朧夜色中悄悄點亮整座沮陽城的萬千花燈亦隨之漸漸走向湮滅。


    當清風徐徐吹過,仲秋夜色漸漸走向微寒。


    當繁華悄悄退散,朦朧月光悄悄灑滿大地。


    沮陽城大街小巷間人頭接踵的滾滾人潮亦隨之漸漸消失於茫茫夜色中。


    喧囂熱鬧了近乎一日之久的燕地沮陽城終是漸漸恢複至以往的寧靜與祥和。


    就在沮陽城漸漸恢複至以往的寧靜與祥和之際。


    沮陽城東燕王府後庭長春殿寢殿外間。


    長春殿女官檀兒不知第多少次驟然自睡夢中驚醒。


    隨即更是近乎於手腳並用地自床榻之上爬了起來。


    直至凝脂似玉般的雙腳完全接觸地麵羊毛毯的那一刻起。


    長春殿女官檀兒方才驚魂未定地自夢魘中漸漸清醒過來。


    ‘王妃!’


    十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長春殿女官檀兒好似驟然自夢魘中驚醒過來般,但不知為何麵色卻忽然一變。


    似緊張、似不安、似惶恐、更似關切。


    話音落罷。


    長春殿女官檀兒猛地一咬舌尖,借劇痛強行穩住慌亂不堪的心神。


    隨著口齒間的血腥味道愈發地濃鬱。


    長春殿女官檀兒原本慌亂不堪的心神漸漸得到些許平靜。


    原本一片冰涼好似已無知覺的手腳亦漸漸恢複些許知覺。


    說時遲那時快。


    不過短短十餘息間。


    原本心神慌亂不堪的長春殿女官檀兒便已然恢複了些許平靜。


    ‘王妃!’


    長春殿女官檀兒再度猛咬一口舌尖,借劇痛用以平複內心慌亂。


    隨即強行拖著尚未自一片冰涼中恢複全部知覺的雙腿躡手躡腳地朝著寢殿內室行去。


    十餘息後。


    長春殿女官檀兒輕輕推開寢殿內室虛掩著的房門。


    隨即再度躡手躡腳地朝著寢殿內室一滿是古樸韻味的屏風行去。


    方一繞過那滿是古樸韻味的屏風真正行至長春殿寢殿內室之中。


    目之所及。


    赫然可見不遠處的床榻之上側臥著一模樣格外清秀的女子。


    此時正值夜深人靜之際。


    皎潔月光透過窗紙靜靜地灑照於那相貌格外清秀的女子臉龐間。


    一時間竟為那相貌格外清秀的女子憑白地增添些許險境柔和美。


    長春殿女官檀兒強行拖著尚未自一片冰涼中恢複全部知覺的雙腿躡手躡腳地行至床榻旁。


    待將朦朧月光映照下的那相貌格外清秀的女子此時正睡的香甜後。


    長春殿女官檀兒心中不由得大鬆一口氣。


    原本充斥著緊張、關切以及惶恐不安等多種複雜情緒的臉上亦是不由得浮現一抹笑意。


    甚至於就連原本尚未自一片冰涼中恢複全部知覺的雙腿此時亦是不由得直感陣陣輕鬆。


    長春殿女官檀兒略作定神,隨即躡手躡腳地上前撿起即將滑落於地的絲綢長毯。


    隨後小心翼翼地將其蓋於那相貌格外清秀的女子身上。


    直至這時。


    長春殿女官檀兒方才發現那相貌格外清秀的女子縱使已然熟睡。


    但手中卻依舊緊緊握著數封書信。


    見此一幕。


    長春殿女官檀兒不由得無聲地笑了笑,但卻未有絲毫替那相貌清秀的女子先行收起書信之意。


    身為燕王妃貼身侍女以及燕王府長春殿唯一女官的檀兒。


    如何不明白自家王妃將那幾封書信看的究竟何其之重要。


    自家王妃自六月下旬收到第一封自漠北快馬加鞭送至的家書後。


    每日裏總是抱著那封自漠北快馬加鞭送至的家書方才能夠安然入睡。


    長春殿女官檀兒至今猶記得某日夜裏自家王妃熟睡時不慎將手中書信滑落至床榻之下。


    夜間腹痛醒來時察覺到手中已無家書時的惶恐且無助的模樣。


    百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待確保自家王妃睡的香甜且無絲毫不適之意後。


    長春殿女官檀兒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隨即再度躡手躡腳地退出寢殿內室。


    一兩刻鍾後。


    再度迴到長春殿寢殿外間床榻之上的女官檀兒於床榻之上翻來覆去但卻始終無法再度入睡。


    ‘唉。’


    翻來覆去卻始終無法再度入睡的長春殿女官檀兒忽然輕聲歎息一聲。


    隨即小心翼翼地自長春殿寢殿外間床榻之上坐起身來。


    目光略顯惆悵地透過寢殿外間一側半開的窗外望向窗外朦朧夜色。


    ‘唉。’


    不知過了多久。


    始終無法再度尋到困意的長春殿女官檀兒不由得再度輕聲歎息一聲。


    隨即緩緩收迴望向窗外朦朧夜色的目光。


    ‘王妃臨盆在即。’


    ‘亦不知王爺此時於漠北之地究竟是何情形。’


    ‘若是......若是王妃臨盆時王爺能趕迴來該多好......’


    長春殿女官檀兒略顯惆悵地望向長春殿寢殿內室,隨即滿是惆悵之意地低聲喃喃自語道。


    ......


    ......


    就在長春殿女官檀兒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再度入睡之際。


    燕地上穀郡廣寧城千餘裏外的茫茫大漠中的一座綠洲旁。


    麵帶濃濃風霜之色的許奕身披一厚重羊毛大氅席地而坐於綠洲旁的一座沙丘之上。


    目光略顯複雜地眺望著燕地上穀郡沮陽城所在方位。


    常言皆道:每逢佳節倍思親。


    現如今的許奕又何嚐不是如此?


    細細算來。


    自正德三十一年五月初日於沮陽城外的王大營內祭天誓師出征以來。


    滿打滿算不過區區三個多月的時間。


    然而。


    就在這滿打滿算亦不過區區三個多月的時間裏。


    許奕率軍於漠北草原之上先後轉戰多地。


    先是率軍先後覆滅五個匈奴中大型部落。


    且那五個匈奴中大型部落皆隸屬於匈奴二十四長之一的屍逐王哈曼。


    亦因先後覆滅五個屍逐王哈曼麾下中大型部落之舉而引來屍逐王哈曼率軍來剿。


    得知屍逐王哈曼率軍來剿的消息之後。


    許奕誘敵深入將屍逐王哈曼所率萬五千匈奴大軍引至野狐嶺丘陵外。


    隨後自野狐嶺丘陵外與屍逐王哈曼所率萬五千匈奴大軍爆發全麵激戰。


    說是激戰。


    實則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殲滅戰罷了。


    此戰過後。


    燕軍以極低的傷亡全殲屍逐王哈曼所率萬五千匈奴大軍。


    並於此戰中生擒了身為匈奴二十四長之一的屍逐王哈曼。


    隨後更是自屍逐王哈曼口中得知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親率近四萬大軍來攻的消息。


    得知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親率近四萬大軍來攻的消息後。


    許奕當即率軍奔赴七十餘裏外的原屍逐王哈曼大營。


    並於原屍逐王哈曼大營嚴陣以待。


    然而。


    當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親率近四萬大軍行至臨時營寨三十餘裏外後。


    燕軍先登營斥候敏銳地察覺到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所率近四萬匈奴大軍毫無軍紀可言。


    整個匈奴臨時營寨更是毫無章程可言。


    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所率匈奴聯軍自上而下的輕敵之意更是溢於言表。


    得燕軍先登營斥候來報後。


    察覺到天賜良機的許奕未有絲毫的猶豫,當即調兵遣將欲趁敵不備發動夜襲。


    此戰。


    燕軍以數千人的傷亡一舉擊潰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所率近四萬匈奴聯軍。


    並於此戰中斬敵近萬!俘敵萬兩千餘人!兵器甲胄、戰馬牛羊等戰利更是數不勝數。


    且此戰所俘萬兩千餘人中更是有著大量匈奴大都尉、大當戶、千騎長、百騎長等將領!


    甚至於就連匈奴眾王將之一的新日王兀吐司亦被燕軍將士俘入營中。


    此戰過後。


    燕軍朵顏左衛、朵顏右衛就此滿編。


    許奕麾下亦多出足足萬餘匈奴將士。


    與此同時。


    燕軍原陷陣營三大校尉之一的屈寶田親率八千燕軍將士自燕地上穀郡廣寧城出塞。


    此後近一個月的時間裏。


    許奕率軍繼續向北而行。


    沿途掃滅匈奴大小部落無算。


    斬獲的兵刃甲胄、牛羊戰馬等戰利更是數不勝數。


    而在這期間。


    匈奴左穀蠡王佐敦、右穀蠡王木良哈、左大將烏達提、右大將且莫亦曾多次抽調兵力來攻。


    隻可惜。


    因大周司馬大將軍李光利部以及討賊將軍夏侯棟部對匈奴四王將無形之中的牽製。


    從而導致匈奴四王將隻能抽調極少數的精銳兵馬聯合匈奴各中大型部落一同對燕軍發動圍剿。


    為確保此番圍剿萬無一失。


    匈奴四王將此番足足抽調了六千精銳兵馬。


    並聯合匈奴各中大型部落兵馬組成一支規模約五萬人上下的匈奴聯軍。


    然而。


    成也五萬兵馬,敗也五萬兵馬。


    匈奴各部落聯軍此番雖來勢洶洶。


    但烏合之眾終究還是那烏合之眾。


    臨時拚湊而成的五萬匈奴聯軍本身心便不齊。


    若是打順風仗。


    匈奴四王將臨時拚湊而成的五萬匈奴聯軍自是不在話下。


    但怎奈何。


    匈奴四王將臨時拚湊而成的五萬匈奴聯軍此番遇到的敵人乃是燕軍。


    短短數日時間裏。


    匈奴四王將臨時拚湊而成的五萬匈奴聯軍與燕軍前後交戰十餘次。


    然而。


    無論是那小規模斥候交戰也好,還是那數千人的大規模交戰也罷。


    匈奴四王將臨時拚湊而成的五萬匈奴無一例外皆是惜敗。


    且那所謂的惜敗。


    無非許奕刻意為之罷了。


    時間於燕匈兩軍互相僵持中悄然而逝。


    不知不覺間。


    距離許奕率軍一舉擊潰渾邪王堅昆、新日王兀吐司所率近四萬匈奴聯軍的日子。


    竟已然過去了近一個月之久。


    而在那匆匆逝去的近一個月的光陰裏。


    原陷陣營三大校尉之一的屈寶田奉許奕王令親率八千燕軍將士出塞後緊趕慢趕。


    終是趕在一月之期內行率軍行至燕軍臨時營寨三十餘裏外。


    短暫休整過後。


    屈寶田奉許奕王令將麾下八千燕軍將士兵分兩路繞至匈奴聯軍臨時營寨後方三十餘裏處。


    是夜。


    許奕再度趁夜深人靜之際調兵遣將發動夜襲。


    此戰。


    許奕調燕軍朵顏左衛五千六百將士傾巢而動!直插匈奴聯軍營寨左翼!


    隨後調燕軍朵顏右衛五千六百將士傾巢而動!直插匈奴聯軍營寨右翼!


    由燕軍朵顏左衛五千六百將士以及朵顏右衛五千六百將士同時對匈奴營寨左右兩翼發動夜襲。


    由辛思玄親率燕軍陷陣營、先登營、玄甲營共計七千將士自匈奴聯軍營寨正麵悍然發動夜襲。


    而許奕則率常三金部千餘名將士以及尤耀青部千餘名將士坐鎮中軍指揮調度。


    於許奕而言。


    這一戰無異於傾巢而動。


    若是此戰能夠大獲全勝。


    許奕則可再度斬獲戰馬數萬匹!


    另有數之不盡的兵刃甲胄!以及牛羊等戰利。


    屆時。


    燕王府所麵臨的錢糧壓力必然能夠得到極大的緩解。


    也正因此。


    為確保能夠將此戰利益最大化。


    早在屈寶田率軍行至燕軍臨時營寨前。


    許奕便將坐鎮野狐嶺後勤要地的尤耀青部以及常三金部全部調至燕軍臨時營寨內。


    醜時前後。


    夜深人亦靜。


    伴隨著許奕一聲令下。


    辛思玄親率燕軍陷陣營、先登營、玄甲營七千將士率先自匈奴聯軍營寨正麵悍然發動襲擊。


    伴隨著一架架小型投石機不斷地朝著匈奴聯軍營寨內肆無忌憚地拋射著猛火油罐。


    不多時。


    匈奴聯軍營寨邊緣處便已然燃起滔天火光。


    燕軍陷陣營、先登營、玄甲營將士更是宛如天神下凡般縱馬跨過火海直奔匈奴聯軍營寨而去。


    兩三刻鍾後。


    燕軍朵顏左衛五千六百將士以及朵顏右衛五千六百將士近乎同時自匈奴聯軍營寨兩翼發動襲擊。


    複兩三刻鍾後。


    再度合兵一處的屈寶田部自匈奴聯軍營寨後方悍然發動襲擊。


    戰火自醜時前後燃起,直至次日午時前後方才暫時告一段落。


    此戰過後。


    燕軍斬敵足足萬五千餘人、俘敵數量更是多達兩萬餘人。


    斬獲戰馬足足四萬六千餘匹,兵刃甲胄以及牛羊等戰利更是數不勝數。


    待這批戰利全部經野狐嶺後勤要地運至燕地境內後。


    燕王府所麵臨的錢糧壓力必然將會得到極大的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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