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那些訓練出的新卒,經曆了生死也有了質的提升,而當初被淘汰的士卒也填充進了這百人的隊伍。


    倒不是楊秉不想要擴充兵力,而是想要訓練出這樣的精銳,需要花費的錢財也是一大筆支出。


    若不是因為綏德縣乃是邊陲重鎮,所以州裏本就調撥出一份錢財,否則僅僅依靠縣內的賦稅,那可就有一點窮兵黷武的意味了。


    還有五百名保定軍,雖然僅僅五百名可是作為禁軍,他們的戰力並不是廂軍和鄉軍能比的。


    這禁軍並不隻有中央軍,而是分為了在京禁軍和遙隸禁軍,在太祖和太宗時期駐紮在京畿路開封府地界的幾十萬禁軍就是大宋最強的兵力。


    可隨著時間推移,這些地方禁軍的時候在不斷的增強,因為他們需要抵禦外敵,而在京的禁軍實力也會再不斷下降。


    而這些兵力的調動乃是暗地裏進行,沒有對外透露任何消息。


    ……


    這牛家族乃是各家奴隸主都有寨子隔絕開的,可是這些被殺的奴隸主所在的營寨此刻卻是經曆一場浩劫。


    “彭!”


    一些人仍舊還在睡夢之中,隻聽見門外的木質的營寨圍牆在一些馬匹拉拽之下形同虛設。


    這些手中揮舞著屠刀的武士騎著馬,在寨子周圍奔跑,口中發出歡快的叫喊聲。


    雖然他們都是同族的人,可是殺戮和掠奪刺激著他們的神經,像是在十分期待接下來的殺戮盛宴。


    那些箭失射在木門上,牆上卻沒有落在營寨之中的人身上。


    而營寨之中的奴隸和武士聽到這種動靜,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哈克是一個武士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生活過得也還算美滿。


    雖然身為武士可他討厭殺戮,他喜歡打獵然後將那些獸皮拿到宋人的地界售賣。


    可一場突然的驚襲使得他從夢中驚醒了過來,而身邊的妻子和兒子也顯然被外麵的動靜吵醒。


    妻子披著衣服剛剛打開木門,隻見一枚箭失直接穿透了她的胸膛。


    甚至連哀嚎聲都沒有發出,就衣衫不整的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整個木門。


    哈克將蜷縮著的兒子拉了起來,他知道發生了何事。


    他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妻子痛苦的喊了一聲:“阿瑪!”


    這是他對妻子親密的稱唿,這個以往喊著想要做一個勇士的兒子,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蒼鷹,卻像是一隻雛鳥趴在母親的身上哭著。


    不過他顧及不了憐憫,就像是提羊羔子一樣將兒子提了起來,最好的走馬都是騎出來的,最有才幹的人都是磨練出來的。


    這個如今看起來像是羊羔子一樣怯弱的兒子,將來也能像老虎一樣勇猛。


    從營寨之中許多的人都從裏麵出來了,這些騎兵將他們團團圍住,他們發出歡悅的叫喊聲。


    像是正在打獵,此刻這些被圍住的同族之人就是獵物。


    哈克拉著自己的兒子跪伏在了地上,他沒有想著去反抗了,因為曾幾何時自己也曾是這群圍獵的一員。


    心中所有的憤怒和悲傷都需要壓在心底,不多時這些騎在馬上的武士開始進行了殺戮,他們並未向武士動手,而是向那些奴隸動手。


    依照規矩需要殺死五成,可是如今因為大多奴隸的出逃,所以如今命令隻允許殺死兩成。


    於是他們就像是一群羊羔一樣被這群人驅趕著,如今的他們也將成為其他人的私產。


    這些人對於投降沒有什麽覺得丟臉的事情,他們已經習慣了反複更替的日子了。


    哈克卻不知道,原本恐懼的兒子此刻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然向這群騎兵麵前衝了過去。


    他拔出了父親高高舉起的彎刀,就這麽直直的衝了上去。


    而麵對衝過來的小孩,這些武士沒有任何憐憫反而哈哈大笑著:“哈哈,如此兇狠的眼神,長大以後一定是一個勇士!”


    雖然誇讚著然而他們手中的動作卻沒停,隻見一個武士用長矛將少年穿胸而過,然後高高的挑起。


    哈克跪在地上,頭顱也重重的垂在地麵,可心中卻有一團火燃了起來,原來他才是怯弱的老鼠。


    ……


    慕江將馬鞭抬起,指著前方說:“命那些奴隸做先鋒,去探一探宋人的虛實!”


    他們聯絡了幾個與宋人並不交善的吐蕃部落,之所以沒有聯係附近的羌人部落,那是因為兩個部落關係並不佳。


    慕江這一支牛家族蕃部本就在宋人境內附近,所以這裏並沒有設防。


    若是能夠打下這裏,然後與西夏結盟宋人也隻能吃下這個暗虧。


    蕃兵擅長野戰和山地作戰,此處沒有高牆隔絕,對於他們而言可謂是絕佳的作戰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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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江騎在馬上,看著宋境這一次他不僅僅要給予這些奴隸警醒,而且還要將宋人也收作奴隸。


    河下乃是進入宋人境地最佳的入口,這裏周圍都是連綿的山脈,穿過這裏就是宋人的境內。


    他們這一次出其不意,以宋人的驕橫自大定然想不到他們會突然襲擊。


    可是真的能夠讓他如意嗎?河下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他曾經給過建議在涇原道設寨,加以弓箭手就是防止麵臨這種情況。


    他早就有過剪除這些部族的打算,雖然如今他們尚且安分,可是他卻不能將希望寄托在那虛無縹緲的信任上。


    他隻是需要一個真正的名義占領下這些吐蕃部落而已,雖然聽起來楊秉是一個不擇手段善使陰謀的一個人。


    可是所謂的不必要憐憫隻會成為拖累,未得教化的蕃人不相信聖賢詩書,隻相信手裏的彎刀和身邊的羊羔。


    隻要將這牛家族納入綏德縣的版圖內,那麽就能得良田和募良士了。


    來年的綏德縣整體賦稅都會大大提升,他是一個自私的人,他的仁義做不到給予所有人。


    對於慕江的命令,這些奴隸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隻是麵露驚懼的向前有著。


    隻要他們有人迴退,後麵的箭失就會盯著他們的後背。


    哈克曾經身為武士,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有自己的兒子和妻子,如今他什麽都沒有了。


    此刻卻又像被驅趕牛羊一樣,將他們當作試探向獵人的陷阱的工具。


    沒有人會在意此刻他的心情是什麽,這世道就是這樣,人與牛羊也別無二致。


    當前麵的這些奴隸安穩的穿過,慕江將馬鞭高高舉起:“宋人有吃不完的糧食!勇士們,讓宋人在你們的馬鞭之下瑟瑟發抖吧!”


    這牛家族加之旁邊的小部族方才湊齊了一千人,其中還有奴隸充入其中增添氣勢的。


    數百名騎兵當先充了上去慕江也隨在身後,而剛剛還在慶幸得以生存的這些奴隸。


    吞咽了一下口水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的咽喉就被一支箭失所刺穿,鮮血就像是泉水一樣汨汨的往下流。


    而身後這些被誘騙來的吐蕃士卒,在這裏根本避無可避,宋軍的箭雨落下進行了無差別的攻擊。


    慕江麵對這種情況,知道如今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若是向後退定然會損失慘重。


    那個昨日經曆了鮮血洗禮的小兒子丁赤,手中握著長矛眼神慌亂的四處張望,最為看中的大兒子已經被射落馬下了。


    丁赤滿臉的慌亂,驚慌失色說道:“阿爸我們快逃吧!我們都中了宋人的陷阱,他們都是精明的獵人,我們不應該主動招惹他們的!”


    “我們下馬選擇投降吧!我們……”


    可話還未說完,一個碩大的頭顱便從脖頸處掉落。


    慕江眼神兇惡的掃向其他人:“若是還有人敢言退,這便是下場!”


    說完便將腰刀又再次收迴腰間,這一舉動也震懾住了其他人。


    如今部族的勇士的士氣還未散,若是因為這個愚蠢的小孩子引起了嘩變,無疑是最壞的結果了。


    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即使如今的小兒子丁赤已經是唯一的獨子了。


    他心中十分明白宋人在這裏設伏,並不是因為牛家族之中出現了卑鄙的老鼠,而是這是他們早就設下了陷阱。


    獵物即使選擇了束手就擒,同樣會被屠戮的。


    而周圍的那些武士本來萌生退意,在此刻也都沒有了其他的想法。


    河下這道山路,兩邊山脈連綿地勢絕佳,無疑是最好的伏擊的地方。


    他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低估了對手,根本沒有意想到宋人早就預料到他會突然襲擊。


    楊秉在命人設伏在河下道之時早就意料到了,兵法之中有言若是遇敵之騎兵,必依丘陵險阻,長兵強弩居前,短兵弱發弩居後。


    早就在出口處久候的劉奇說道:“果然如知縣所言,這群吐蕃部族定然會下山突襲,命我們在河下久候!”


    身側的乃是保定軍指揮使,身型矮胖此刻在馬上抱拳說道:“知縣果真是料事如神,料敵機先方能做到甕中捉鱉!”


    隨著一陣塵煙揚起,在山道內的吐蕃士卒早已經衝了出來。


    這些吐蕃士卒若是往迴趕,那長長的廊道需要應對的是無數箭失。


    慕江所帶領的騎兵皆是精銳,眾多駿馬的奔騰,可是卻沒有如此多的騎士,因為多是一人兩馬。


    他們想要打入境內,一匹馬根本無法做到長途跋涉的奔跑。


    三百名保定禁軍和由劉奇率領的百姓騎兵,麵對這些吐蕃士卒沒有絲毫怯意,兩百名的弓箭手帶走了吐蕃近半的士卒。


    那些吐蕃步卒甚至沒有任何反抗就被取了性命,宋軍眼神之中流露出狂熱的神采。


    這些從重重障礙之中衝出來的吐蕃騎兵,殺氣兇悍,雖然皆是體型壯碩,他們並沒有整齊陣列。


    劉奇所率的這支百人的騎兵小隊,其中不僅僅有宋人還有羌人,這西北的羌人分為兩派,一派漢化嚴重,一派則是藏化嚴重。


    這被吸收進百人隊伍中的許多都是羌人,他們勇猛好戰,每一個人皆是體型壯碩,尤其是從清澗之戰歸來的士卒氣勢和壓迫感更足。


    所有人都是經曆重重篩選出來的,所以他們皆有強大的自信,從他們的心底就認定了勝過這些沒有經曆過係統訓練的吐蕃士卒。


    他們每個人都是眼神漠視的看著前方,沒有任何的表情,而且帶領他們的劉奇更甚,說上一句冷麵也沒有問題了。


    自從當初從清澗歸來的時候,當初的那個豪爽大氣的劉奇,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沉默少語的人。


    “殺!”


    隨著劉奇的一聲命下,這百名騎兵所有人的動作整齊的如同一人一樣,奔騰的氣勢如同麵臨雪崩,大山崩塌之勢。


    麵對這數倍於他們的敵人,他們的眼中沒有任何畏懼。


    慕江看著麵前隻有一百名宋軍,臉上的緊張神情也退去了,像是如釋重負的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麵前的宋軍隻是探馬而已,給我殺了他們!”


    在他的心中若是宋人在此設防,定然是數倍的軍力埋伏在此地,如今不過數百人想來隻是提防他們而已。


    這吐蕃近三百名的騎兵衝了過來,身後還有一些奴隸和步卒也緊跟著衝了過來。


    慕江眼中已經是胸有成竹的神情,這些吐蕃騎兵本就經曆了一場生死,且從山上下來一路趕到了這裏。


    而宋軍則是以逸待勞,雖然兩方近戰後這河下穀中的屍體越來越多。


    慕江看到了這支百人騎兵的真正實力,如同猛虎入了狼群,不是一隻老虎而是一支族群。


    他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宋軍騎兵,甲胃遮住了這群宋人的麵容讓他看得不夠真切。


    他揮舞著手中的長矛,可一個身著黑色甲胃的宋人將領一馬當先,直直的向他而來。


    每一個人攔在他的跟前的吐蕃士卒都被一槍挑下,此人正是劉奇。


    他雖然善使刀可同樣精通長矛,騎兵自然是長槍更加適合。


    他的槍法出手刁鑽狠辣,這些吐蕃士卒隻知道蠻橫的衝過來,卻被劉奇使用巧力輕鬆就捅穿了對方的咽喉。


    他一馬當先想要取慕江性命,自然是所遭受到的攻擊也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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