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緩緩起身,邁著沉穩的步伐,在營帳中緩緩踱步,邊走邊說道:“如今,豫章郡城固若金湯,極難攻克,劉繇大軍又在北部不斷施壓,我們確實麵臨著不小的挑戰。但我始終堅信,隻要大家齊心協力,眾誌成城,就必定能夠找到破敵之策。子明,你繼續加強豫章南部的防守與治理工作,務必確保後方的穩定,這是我軍的根基所在;文長,你要多留意敵軍的一舉一動,敏銳地尋找戰機,一旦時機成熟,便可果斷出擊;敬文,你全力協助子明,妥善處理好糧草補給等諸多繁雜事務,這關乎著我軍的生死存亡。至於太史慈……”孫策說到此處,微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神色,“他雖如今身為敵將,但確實是一員難得的猛將,我們不可輕視他的實力與威脅,可也不必心生畏懼。”


    眾人聽後,齊聲領命,聲音響徹營帳。一場激烈的爭論,就此暫時落下了帷幕。待眾人紛紛散去,營帳內漸漸安靜下來,孫策獨自站在帳中,靜靜地望著帳外那浩瀚無垠的夜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深知,想要在這亂世之中成就一番宏圖大業,不僅要全力以赴地麵對外部的敵人,還要小心翼翼地處理好內部的種種矛盾與分歧,這注定是一條布滿荊棘與坎坷的艱難之路 。


    在豫章郡城內,雷薄和李豐望著城外已然形成的兩麵合圍之勢,心中五味雜陳,卻又隱隱生出幾分如釋重負之感。“終於等到這天了。”雷薄長舒一口氣,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咱們能撤的時機,可算來了。”李豐點頭稱是,臉上卻帶著幾分謹慎:“撤是肯定要撤,但得找準時機。一來,咱們得全身而退,不能折損太多兵力;二來,主公袁術那邊,可不能怪罪咱們;三來,還得留著實力,等廬江戰事吃緊的時候,咱們趕過去立個大功。到那時,主公不僅不會怪罪,還得倚仗咱們呢。”


    二人一番商議,卻遲遲拿不定主意,究竟何時才是最佳的撤退時機。李豐思索片刻,向雷薄建議道:“要我說,還是先問問楊弘先生的意見。這幾日,咱們就先堅守城池。如今城中收攏了不少兵馬,兵力雄厚,糧草也十分豐盈,就算再堅守個把月,也不在話下。隻要咱們不主動出城迎戰,穩穩當當守著,能撐許久呢。”


    雷薄聽後,深以為然,當下二人便匆匆商議妥當,立刻派了信使快馬加鞭,前去向楊弘問計。同時,為了提前堵住袁術的嘴,他們精心撰寫了一份戰報,將豫章郡被兩麵圍攻的嚴峻情形詳細描述一番,火速派人送往袁術處。戰報裏言辭懇切,著重強調了局勢的危急,試圖讓袁術知曉豫章軍此刻的艱難處境,以免日後戰事敗退,遭受袁術的嚴厲責怪。


    信使離開後,雷薄和李豐登上城樓,望著城外虎視眈眈的敵軍,心中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城中士兵們來來往往,緊張地忙碌著,加固城防、搬運糧草,一片忙碌景象。雷薄望著這一切,低聲說道:“希望楊弘先生能給咱們指條明路,不然,這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啊。”李豐拍了拍雷薄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楊先生足智多謀,肯定能想出好辦法的。咱們先穩住,等消息再說。”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下,豫章郡城仿若一座孤島,而雷薄和李豐,正焦急地等待著那根能指引他們脫離困境的救命稻草 。


    接下來的幾日,豫章郡城陷入了更為膠著的苦戰。北麵,黃祖依舊不遺餘力地擠兌太史慈,每次攻城,都強硬地要求太史慈所部率先衝鋒。太史慈心中雖憤懣不平,但念及主公劉繇的大業,隻能咬著牙,帶領著昔日舊部一次次衝向那堅固的城牆。


    攻城戰打得慘烈無比,城牆上的守軍居高臨下,箭矢、石塊如雨點般傾瀉而下。太史慈身先士卒,揮舞著雙戟,擋開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可身邊的將士卻不斷倒下。雲梯被敵軍推倒,士兵們摔落下來,非死即傷。每一次衝鋒,都伴隨著慘重的損失,鮮血染紅了城牆下的土地,可太史慈卻依舊得不到絲毫支援與關懷,黃祖的兵馬在後方冷眼旁觀,仿佛眼前的廝殺與他們毫無關係。


    而在郡城的南麵,孫策則指揮著他的將領穩紮穩打。每日清晨,隨著戰鼓的轟鳴聲,攻城行動準時開始。士兵們推著攻城器械,步步逼近城牆,試圖攻破城門或是登上城頭。然而,雷薄與李豐憑借著堅固的城防和充足的兵力,一次次將孫策的進攻擊退。


    孫策站在遠處的高地上,眉頭緊鎖,密切關注著戰場局勢。他深知豫章郡城的重要性,也明白這場攻城戰將會是一場艱苦卓絕的較量。他不斷調整著戰術,嚐試從不同方向、以不同方式攻城,可始終未能取得實質性的突破。盡管攻城行動接連受挫,但孫策並沒有氣餒,他堅信,隻要堅持下去,總會找到破城的契機。


    日子一天天過去,豫章郡城依舊屹立不倒。北麵的太史慈在黃祖的排擠下,兵力損耗嚴重,士氣也逐漸低落;南麵的孫策雖然攻勢不減,但也麵臨著士兵疲憊、糧草消耗巨大等問題。而城中的雷薄與李豐,在堅守的同時,焦急地等待著楊弘的迴信,他們深知,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著他們的命運以及整個戰局的走向 。


    與此同時,劉繇在後方營帳中,聽聞太史慈攻城損失慘重,心中雖有些不忍,但在黃祖的不斷施壓下,也隻能選擇沉默。他雖不在乎太史慈的安危,但是卻渴望盡快攻下豫章郡,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坐立難安。


    太史慈拖著沉重且沾滿鮮血的步伐,再次敗退歸來。戰場的廝殺聲仍在耳畔迴響,他強忍著身心的雙重疲憊,有條不紊地清點著傷兵。望著那些或痛苦呻吟、或昏迷不醒的部下,太史慈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酸澀與憤懣在心底翻湧。


    清點完畢,他懷著滿腔的怒火與不甘,徑直朝著黃祖和劉繇所在的聯軍軍帳走去。踏入營帳,隻見黃祖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神色悠然,仿若外麵的慘烈廝殺與他毫無幹係。劉繇則坐在一旁,眉頭微蹙,一臉愁容。


    太史慈強壓著內心的怒火,先向劉繇行了一禮,而後轉身麵向黃祖,拱手說道:“黃將軍,我部連日攻城,傷亡慘重。每次皆是我部衝鋒在前,可當戰事陷入困境,攻不下來之時,卻不見將軍派兵接應,這是為何?將士們浴血奮戰,卻得不到支援,如此打法,實在讓人心寒!”


    黃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斜眼瞟了瞟太史慈,神色滿是不屑:“哼,你既領了軍令,攻城便是你的分內之事。打不下來還來質問我?莫不是想找借口臨陣脫逃?”


    太史慈心中的怒火瞬間被徹底點燃,向前跨了一大步,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黃將軍,我太史慈自歸主公麾下,一心隻為收複豫章郡,從未有過二心。可如今這般打法,分明是讓我部將士白白送死!你身為一軍將領,卻不顧將士死活,隻顧保存自己實力,如此行徑,怎能讓眾將士信服?”


    黃祖臉色驟變,“啪”地一聲猛拍桌子,站起身來,怒目圓睜:“放肆!你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將領,也敢對我如此無禮?莫忘了,你家主公還要仰仗我軍!”


    此時,劉繇終於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試圖打圓場:“子義,黃將軍,都莫要動怒,有話好好說。”


    太史慈卻沒有理會劉繇,依舊緊盯著黃祖,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與憤怒:“我太史慈為大義而來,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今日我隻問黃將軍,往後攻城,到底還管不管我部死活?若再如此,這仗,我沒法打了!”


    黃祖卻一臉滿不在乎,重新緩緩坐下,端起酒杯,輕抿一口,仿佛眼前的激烈衝突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攻不下城是你無能,休要在此胡攪蠻纏。若不願打,趁早離開,別耽誤我大事!”


    營帳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一場更為激烈的衝突 。劉繇站在中間,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一臉無奈與焦急,不知該如何是好 。


    營帳內劍拔弩張,空氣仿佛都要被點燃。蒯良作為黃祖一方的智囊,見狀趕忙起身,臉上帶著幾分懇切,先對著黃祖拱手說道:“黃將軍,消消氣。如今正值戰事膠著之際,內部若起紛爭,怕是要被敵軍看了笑話。” 而後又轉向太史慈,和聲說道:“太史將軍,黃將軍平日裏也是心係戰事,言辭或許有些急切了,您莫要往心裏去。咱們都是為了收複豫章郡,理應齊心協力才是。”


    許劭也緊接著站出來,微微欠身向劉繇示意後,便笑著對太史慈說:“子義,你對主公的忠心和戰場上的勇猛,大家有目共睹。此次傷亡慘重,主公和我們都十分痛心。隻是當下局勢複雜,還需從長計議,切莫傷了和氣。” 說完,又看向黃祖,語氣謙遜:“黃將軍,太史將軍他們衝鋒陷陣,著實不易,往後的作戰安排,咱們不妨再仔細商討,盡量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劉繇此時也緩過神來,連忙順著許劭的話說道:“許先生所言極是。子義,我深知你和將士們的付出,是我考慮不周。黃將軍,咱們還是以大局為重,共同商議出一個更好的攻城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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