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站在城樓上,眯著眼睛,目光緊緊追隨著遠去的馬超和那支漸行漸遠的大軍。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那一臉凝重又帶著些許欣慰的神情。他看著馬超,那是多麽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啊!身姿矯健得如同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胯下的駿馬更是神駿非凡,渾身的皮毛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奔跑起來四蹄生風,仿佛能踏破這世間的一切阻礙。而在馬超身邊,皆是那些彪悍驍勇的將士,他們一個個神情肅穆,眼神中透著對戰鬥的渴望和對勝利的堅定信念。


    在這一瞬間,劉備仿佛看到了大漢未來的希望之光,那光芒在這支充滿鬥誌的軍隊身上閃爍著,讓他覺得那原本有些模糊的大漢未來,似乎也清晰了許多。然而,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馬超鬢角那一縷醒目的白發時,心中那剛剛湧起的一絲欣慰又瞬間被擔憂所取代。


    那一縷白發,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它像是歲月在馬超身上留下的一道傷痕,又或是這諸多艱難世事給予他的沉重印記。劉備不禁暗自思忖:這樣一位一心愛國、心中滿是百姓的優秀將領,為何天子卻要那般行事,屢屢讓馬超陷入這般為難的境地呢?如此下去,這大漢的未來,終究還是如那被雲霧遮掩的山巒一般,充滿了未知之數啊。想著想著,劉備的眉頭愈發緊鎖,眼神中滿是憂慮與無奈,隻能在心底默默為馬超和這支出征的大軍祈禱著,盼望著他們能平安歸來,為大漢的江山社稷再添輝煌。


    劉備微微皺著眉頭,緩緩地收攏了方才送別馬超時那紛雜的心緒。他抬眼望向遠方,大軍揚起的塵土已然漸漸消散,馬超的身影也徹底沒入了那片未知的征程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劉備轉身,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來到了城樓之上。


    此時,天子正背著手,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城中的景象,神色間透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深沉。劉備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後開口說道:“陛下,這邊孟起也已經率領大軍出征了,臣在此也便告辭了,也該即刻出征才是。”說著,他抬眼望向天子,眼神中透著一絲急切,“再耽擱下去,天氣可是越來越冷了,這於行軍打仗諸多不利。”


    天子卻不慌不忙地擺了擺手,微微眯起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皇叔不急,如今這溫侯呂布還沒有出征呢,必須得等他並州軍團離開後,您才能動身出征。”


    劉備一聽,不禁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他不解地問道:“陛下,此乃何意?何必要等他呢?多待一日,這軍中糧草可都是在空耗,這對我等出征大業可沒什麽益處。”劉備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著天子此舉的用意。


    天子聽了劉備的話,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慎重起來,他轉過身,正麵朝著劉備,目光緊緊地盯著劉備的眼睛,一臉嚴肅地說道:“皇叔,您且聽朕細細說來。如今這三方勢力,公孫瓚已然先行出發,馬超也剛剛離去。如今這長安附近,最大的勢力便是那溫侯呂布了。”說到這兒,天子微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這呂布之前的所作所為,您又不是不清楚。他反複無常,行事乖張,那可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您若貿然離去,這長安城在他的兵力威懾之下,朕這心裏呀,實難安定。”


    劉備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無奈的歎息,他暗暗想道:“這天子始終對麾下的將領沒有一絲貼心之舉。說白了,這不還是在處處戒備著呂布嗎?他所倚重的這些將領,出兵在外,卻個個都被他在心中滿懷戒備著,為何就不能推心置腹、毫無保留地去信任?還想著用這樣的法子來限製呂布,逼迫呂布盡快出征,唉……”劉備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恭敬的神色。


    他心裏明白,雖說天子這般做法實在讓他有些難以認同,但畢竟天子所擔憂的事情,他也不能全然不顧及。


    城樓上,微風輕拂,劉備站在天子身側,心中雖對出征之事諸多思慮,但麵上仍保持著恭敬。


    天子負手而立,目光悠遠地望著遠方,片刻後,緩緩開口道:“皇叔,如今這局勢,可容不得半分拖遝。明日朝會之時,朕便會特意安排人手,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來催促你和那溫侯呂布,務必要讓你們二人一同出發,奔赴各自的戰場。”天子說著,微微側頭看向劉備,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劉備趕忙躬身行禮,應道:“陛下聖明,臣定當遵旨。隻是這呂布,向來行事有些……”劉備欲言又止,心中想著呂布那反複無常的性子,不禁有些擔憂這一同出征之事能否順遂。


    天子似是看穿了劉備的心思,輕輕擺了擺手,道:“皇叔莫要著急,也莫要輕易出聲反駁或催促過甚。那呂布的性子,朕又怎會不知?他向來愛計較些得失,此次出征,朕自會有安排。”


    天子頓了頓,神色變得鄭重起來,繼續說道:“哪怕他在朝會上提出想要些糧草物資之類的要求,朕也會一一為其落實妥當。畢竟如今這三方勢力,公孫瓚已去,馬超也已出征,這呂布的並州軍團實力不容小覷,若能讓他盡早出發,與你等一同為大漢效力,於這戰局而言,也是至關重要的。”


    劉備聽了天子這番話,心中暗歎,這天子雖看似考慮周全,可對這些將領,總是這般用著手段去驅使,而非真心相待。但麵上,他依舊恭敬有加,再次行禮道:“陛下思慮深遠,臣明白了。隻盼著明日朝會一切順遂,臣也好早日領命出征,不負陛下所托。”


    天子微微點頭,道:“嗯,皇叔且放心,朕自有安排。待明日朝會過後,你等便速速啟程,早日為大漢平定這亂世,重振我漢室的輝煌。”


    說罷,天子又將目光投向了遠方,那眼神中似有對這天下局勢的諸多謀劃,又似有對未知戰局的隱隱擔憂。劉備則默默站在一旁,等待著天子下一步的吩咐,心中卻對這即將到來的朝會以及出征之事,越發覺得沉重起來。


    半晌,城樓上一片寂靜,唯有那微風輕輕拂過,帶起衣袂的輕微飄動聲。天子負手而立,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的神色,良久,他幽幽地轉過頭,望向身旁的劉備,緩緩開口道:


    “皇叔,你且說說,這馬超……朕當該如何是好啊?”天子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無奈,又似乎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狠厲,“此子近些時日越發地放肆,行事間竟似無人臣之禮,屢屢讓朕心生不快。”說到這兒,天子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想起了馬超此前的種種行徑,心中的不滿愈發濃烈起來。


    “可朕又不得不念及,他那西涼鐵騎,個個勇猛無比,實是戰場上的一支勁旅。若能為朕所用,於這天下局勢,於朕的宏圖大業,都有著莫大的助力。”天子一邊說著,一邊輕輕踱步,腳步落在城樓上的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也在應和著他此刻那糾結的心境。


    頓了頓,天子停下腳步,目光緊緊盯著劉備,眼中閃過一絲思索的光芒,接著道:“皇叔,你且想想,他此行出征,糧草需從西涼運來,這上頭……能不能做些文章呢?若是能借此拿捏住他,讓他乖乖聽話,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天子的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可那笑容裏卻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但若這馬超實在是不能為朕所用,哼……”天子冷哼一聲,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狠絕,“那便讓他永遠地消失吧,留著也是個禍患,畢竟他的大軍威脅太大,他們馬家在西涼威望太高,朕絕不容許有人敢壞了朕的大事!”


    劉備在一旁靜靜聽著,起初還隻是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著天子為何會有這般想法。可當聽到天子說出那最後一句狠話時,他不禁大吃一驚,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天子。


    “陛下,萬不可如此呀!”劉備急切地說道,聲音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他趕忙上前一步,雙手作揖,言辭懇切地繼續解釋道:


    “陛下,這馬超雖然可能在某些舉動上對陛下稍有些不恭敬,可陛下您細想啊,他畢竟是忠臣良將呐!這些年來,他為漢室出生入死,征戰沙場,立下的赫赫戰功那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這國家正值危難之際,內有憂患,外有強敵,正是需要像馬超這樣的能臣勇將為天下出力的時候,又怎可無端地去對付他?”


    劉備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搖頭,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更何況,那西涼鐵騎可都唯馬超馬首是瞻,若是陛下對馬超不利,恐怕那西涼鐵騎也會心生怨憤,屆時不但不能為陛下所用,反倒可能會生出亂子來呀。還望陛下三思而後行啊,切不可因一時之氣,就做出這等有損大局之事呐!”


    劉備說完,深深地彎下腰,行了一個大禮,額頭上甚至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隻盼著天子能聽進他的這番勸告,收迴那危險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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