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是不是心中早已對此有了應對的計較與安排?需要王進去做什麽?但請示下!”


    王進肅然抱拳。


    清晨的陽光打在他身上、臉上,許平望著他,許久,慢慢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拳頭,抓的很緊。


    “王教頭,此行需要你去做的事情,會非常棘手。”


    “大人,王進來京前,老相公便早已傳下將令,要我們在京時無條件服從你的安排!”王進聲音沉毅。


    許平心下感激,知道這是種老相公為了報答自己上次救助西軍流感之事,而割愛將自己麾下的愛將借與自己聽用。


    說起來自己初涉官場,且一開始便是在這龍爭虎鬥的京師險惡之地,最缺的,當然就是身邊強有力的護衛與幫手。


    老相公可謂深諳官場,深謀遠慮矣。


    “若不是這次有王教頭在旁,我想做的事,還當真尋不出第二個合適之人。”許平心中不由感慨。


    “我需要,你把那第一道生辰綱截下來,而後,帶上你手下那群銳卒,於綠林間,也構建起屬於我們自己的勢力!”許平斬釘截鐵。


    “啊!”


    王進聽言霍然抬起來,極度不可置信的望著許平。


    這想法,未免也太大膽了!


    “綠林勢力?我們自己的?”王進喃喃,一度失神。


    “不錯!”許平此時已放下右手,目色微沉,負手而立:


    “蔡京他們提前布下田虎這一枚危險的暗子,必有其宏大圖謀,如若我們不提前做出應對的話,如田虎之類若果真在綠林間徹底崛起,羽翼豐滿,到時再想應對,隻怕會極難應付。”


    王進下意識地默然點頭。


    綠林間多的是嗜血的亡命之徒,且其間多夾雜好手,比如昨夜他自己遇到的那兩個田虎手下大將,便是例證。


    如果真的任其形成數萬乃至十幾萬人的戰鬥規模的話,那到時,隻怕地方的廂軍是絕難應付的,想平定,唯有調動大宋的禁軍!


    可禁軍...


    “昨夜你也看到了,他們手底下不乏勇武絕倫之輩,任這樣的人練兵帶兵,勢必會形成極可怕的戰鬥力量。”許平此時恰好也思維到此點,道:


    “彼時唯一能應對的,將隻有我們大宋的禁軍,然而你也知道...”


    “我自然知道!”王進突地截口:


    “本來老相公那邊已算是占去了禁軍精銳的一半,如今正處於攻克西夏的大好形勢之下,那是萬不可動的!而剩下的一半,大部分卻在京城,另外還有一部分...”


    “那一部分多半在大名府。”許平和王進兩人此時就如同在開展一場頭腦風暴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已在相互印證自己的想法。


    “大名府...”王進的眉頭皺的更緊。


    那可是蔡京女婿梁中書的地盤呀!


    “田虎既然是蔡太師和梁中書所培植的,那麽,田虎起事,大名府的軍兵就勢必不會動用分毫!”王進眼睛睜大。


    “非但不會動,且彼時蔡京...隻怕會上奏皇帝,要麽迴調西軍前往平叛,要麽,隻有調京師的禁軍大舉出動。”許平也嘴角一勾,冷哼一聲,跟著道:


    “然如你方才所言,一旦大舉迴調西軍,那勢必會造成如今攻伐西夏的大好形勢就此戛然而止,乃至所有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而若選擇大舉調動京師禁軍前往嘛...”


    “那就會造成京師的空虛...”王進聽到這裏忽地失聲,跟著憤聲道:“好毒的歹計!”


    他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激憤,亦顧不得在許平麵前的禮節,隻聽“嘭”的一聲,他那鐵球一般的左拳早已狠狠砸在一旁的桌案上。


    “嘩啦”一聲,桌案盡碎。


    王進的手掌虎口本來就有傷,這一下他那虎口處,立時便有更多的血冒出來,一時間,竟然把一半的拳頭都給染紅了。


    “唉!這蔡老賊和他那金龜女婿,倒也當真可謂是處心積慮了。”


    許平對王進突然間的暴怒分毫不以為意,相反,他認為這是一個忠直而有血性的人,應有的反應!


    “大人,王進及手下二十名弟兄,一切聽從您的調遣,全憑大人您調度,萬死不辭!”王進猛然間再次抱拳,幾乎是在咬著牙說著。


    趁著京師空虛殺進大內,是為大逆不忠;


    處心積慮調動邊關精銳,以至國家大好邊防形勢就此易形,是為不義!


    如此不忠不義之輩,王進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尤其是想到種老將軍日日夜夜操勞於軍務,有時為了鼓舞士氣,七十多歲的年紀了還要執意披掛,親自上陣殺敵,一想到這些,王進更是恨不能啖蔡京等人之肉,挫其骨!


    “好,你能有如此鬥誌與決心,我很滿意。”許平望著他淡笑一聲,而後又補充:“也證明,我並沒有看錯人。”


    王進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看來,許大人這是老早便已選定自己,來作為執行此次任務的最佳人選了!


    一時間,他也更加迫切想知道,許平的計劃具體究竟是怎樣?又如何去構建他心目中那所謂的“綠林勢力”?


    “王教頭,事情的第一步不用我多說,數日之後大名府方向的生辰綱便當起運,你和一眾銳卒兄弟們,當然便要把那道綱給搶迴來...”


    沒等許平說完,王進便立即表決心:“就算他們有千軍萬馬,我們二十一人就算拚他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蛤?”許平聞言頓時啞然。


    這家夥看來是受到刺激了,現在隻想著打殺泄憤,完全不考慮什麽智不智取的問題。


    “不必。”許平頓時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不必?”王進愕然。


    轉而也察覺出自己屬實是有些失態了——自己二十一人若都粉身碎骨了,那還怎麽完成奪綱的任務?還完成什麽勞什子的“綠林大業”?


    “屬下失態了。”王進忙衝許平躬身,而且不知不覺間,他竟用起了“屬下”這個詞。


    “我會給你安排一個絕對強有力的幫手,有他在,你們非但能很輕鬆的完成這奪綱之事,而且,根本不必跟對方動一刀一槍,且整個過程,一定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事後便任他任何人,都查不到你們的半分消息!”


    許平信心滿懷,望著王進含笑道。


    “啊?大人您的手下,竟然還有這樣的高人?”王進當真詫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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