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冽看著他的腳:“你腳崴了不休息?”


    “我叫車,搭個電梯上下樓的功夫,不至於。”


    周冽打個哈欠:“那你過來。”


    “幹什麽?”


    “來,又不坑你。”


    周冽從床頭櫃裏翻出來淺藍色的帶有nsr標誌的阻隔貼:“給你貼這個,首都科研院一個大牛教授的新課題,研究超薄輕透石墨烯吸附型阻隔貼,”周冽對著袋子念了念,然後又抬頭看陳肴言:“我哥投了錢,臨床做了兩年了,要開始投入推廣了,這是最新一批產品,試試?”


    “他說這個無壓輕薄,帶上無束縛感無密閉感,我自己也試了幾次,你昨天有沒有聞著我的味兒?”


    陳肴言坐在床邊,看說明書,周冽將東西遞到他手邊:“你不信你就摸摸,是不是很輕的膚感,他說內層是石墨烯,貼合皮膚的那層是很親膚的多孔水凝膠材料。”


    對阻隔貼敏感性的人其實算是少部分,傳統的阻隔貼便宜常見效果安全,已經能滿足大部分人的需求,所以關於阻隔貼產品的優級化發展並不算是個熱門課題。


    周凜投資的這項阻隔貼本來也就定位在特殊人群和高端產品,1塊錢一包的紙巾走平民銷量,100塊一包的紙巾除去自身的價值,就看中品牌效益和使用者代表的身份地位。


    “怎麽樣?要不要試試?我跟你一起戴,我們誰如果有什麽不舒服都摘掉。”


    陳肴言輕挑眉心:“你那次不是說你不亂發情,不戴阻隔貼嗎?”


    “我哪次…?”周冽皺著眉半天沒想起來。


    陳肴言提醒他:“你初.夜。”


    “我初…大早上起來玩這麽刺激的嗎?陳老師…我想起來了,你那個時候好兇啊…不對,你幹什麽記我每句話都記得這麽清楚?我感覺我說的話你都記得清清楚楚…為什麽?”周冽將阻隔貼仔細的覆蓋住他後頸的腺體,那股熟悉的檸檬味倏然消失,但眼前這個人卻給他一種莫大的熟悉感。


    陳肴言直接打斷這略有點曖昧的氣氛:“因為我記憶力不錯,半年之內,別人說的話我也記得清楚。”


    陳肴言要離開床邊的時候,周冽伸手拽住了他,周冽交給他一張新的阻隔貼:“互幫互助,有來有往,別想跑。”


    陳肴言看他一眼,接過來,幾秒之內,就給周冽貼好了,並不像周冽那樣磨蹭。


    “陳肴言”周冽叫住出房間門的人:“我也要去上課,你等我我們一起。”


    陳肴言的聲音從外間傳來:“我7:20走。”意思是你趕得上就一起,趕不上就算了。


    周冽看向牆壁上已經走到6:59的掛鍾,終於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兩人坐上車的時候,周冽手上還拎著蔣其文找人掛在門口的早餐袋,陳肴言已經在家裏挑了些吃掉,周冽朝他示意讓他再吃點,陳肴言擺了擺手。


    周冽吃了個太陽蛋,掃一眼陳肴言腳上的淺灰色運動鞋,又問一次:“腳脹不脹,痛不痛?”


    陳肴言看他一眼:“一個問題不要問我兩次、三次、四次五次,很嗦。”


    周冽差點被那個柔滑甜口的雞蛋嗆住,從來都是他嫌棄別人嗦,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他哥婆媽,但他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嫌棄嗦,他甚至都沒有將這個詞語與自己聯係起來過。


    周冽咳嗽一聲,挺認真的諮詢身邊的人:“我哪兒嗦?”


    陳肴言在手機上迴信息,不理會他。


    周冽伸手一直戳他胳膊,讓他打著字也不安生。


    陳肴言終於轉過頭來,周冽麵無表情:“說清楚,我那明明叫關心你。”


    陳肴言看一眼他的手:“別煩。”


    周冽直接轉過去,一個人冷著臉吃了會早飯,但隔了一會,陳肴言卻突然在旁邊問:“周冽,下周考試你能考到80麽?”


    周冽聲音冷冷:“什麽考試?”


    “《法律與倫理》期末的考查方式是考試,這周是最後一次課程,下周就是期末考。”


    周冽疑惑的偏頭過來:“這門課不是綜述結課嗎?學弟說這門課很水…很好刷分才選的。”


    陳肴言點點頭:“前幾年是很輕鬆,但就是這樣才出問題。10月中旬,學校開了個大型的教研會,就是因為許多公開選修課開設簡單、老師學生都太輕鬆、送學分的目的太明顯,而最後提交教務處的學生課程成績等級之分不明顯,才說要大改革。”


    “以往的期末檢測都是論文、綜述或者是項目調研報告,但這樣拉不開差距,學生分不出個abcd的等級來,交上去的成績單,全班100個學生100個都是b等。所以現在很多項選修課程都強硬的將結課方式改為期末閉卷考試,並且有班級及格率、優秀率的要求,教務處之後還會監察這些數據,換句話說,就是閉卷考試試卷不會簡單,有一定的難度。這些數據不達標就是老師的問題,會影響他們自己的評優考核和項目申請。”


    陳肴言問周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周冽今年畢業,他是將自己的畢業學分算好之後才選的課,他若是因為學分沒夠畢不了業,他哥可能真的會砍他。


    他問:“期末考試占比多少?”


    陳肴言替他做了個簡單的計算題:“80%,另外10%的出勤,10%的平時成績,你兩次沒簽到,出勤扣十分,作業從來沒交,平時成績也扣完了。你期末考到80左右,這門課才能及格。”


    周冽輕輕的“草”了一聲,律所離學校20分鍾的車程,周冽已經看到前方校門口那個熟悉的十字路口。如果那個政策實施,那麽他其他的選修課也是同理,剛開學那段時間他還好好上過幾次課,這之後他東忙西跑的,根本就沒想起來這迴事,這就說明他接下來這兩周要應付4、5門閉卷考試,關鍵他兩周後還有比賽。


    周冽一下放棄原則,拖著陳肴言的胳膊,頭靠到陳肴言的肩窩:“陳老師,救命啊。”


    陳肴言推開他:“下車。”


    到教室的時候離上課還有將近20分鍾,教室裏並沒有提前來幾個學生,更多的都是踩點到的人。


    陳肴言照舊是先坐在第一排,將學生名單的簽到表放好在桌麵,就去講台上方拷貝授課講義。


    周冽坐在第一排,撐著下巴看陳肴言。


    陳肴言今天穿運動鞋,外套裏麵是件藍色毛衣,領邊微微露出來一點,那點藍色給他染上一點亮色。


    冬天亮的晚,將近八點,太陽才緩緩從城市的西邊露出半邊臉。


    日光橙紅,透著沾染霧氣的窗戶,淺淡的灑在那個人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色的亮光,將他的睫毛和頭發都刷上點金粉。


    第51章 quest


    下課的時候, 周冽隊裏的幾個學弟跑到了最前排。


    周冽和陳肴言腿腳不便,就直接坐在了方便出入的階梯教室的第一排,這會薑教授一離開教室, 一圈人都跑下來前前後後的圍著周冽。


    陳肴言跟著薑教授要先去趟辦公室, 談完事情出來的時候發現周冽正靠在電梯門邊,在等他。


    “中午在學校吃頓飯吧?”周冽朝他抬抬下巴。


    陳肴言點了點頭:“嗯。”


    進食堂上樓, 卻發現周冽的那群熟人早就圍著擺好飯菜的桌子坐成一圈, 正在小包間裏等著兩個人, 周冽帶著陳肴言一進門, 裏麵就爆發出起哄的聲音。


    周冽迴頭小聲對陳肴言說:“和他們一起吃頓?都是我學弟, 不想的話,現在我們就換地方。”


    陳肴言抬頭掃一圈,又看了看手表:“就這吧。”


    兩個人坐在預留的空位上, 飯菜都已經上齊,就能直接開吃。


    周冽甚至都沒跟他們互相介紹,隻簡單說句:“都是學弟,這也是你們學長, 都認識哈?我懶得再一個個介紹。”


    桌上簡單的起哄過後, 看著陳肴言神色不變的臉本來規規矩矩的在安靜, 但周冽這句話一起, 那些人就開始壓抑不住的活潑起來。


    此起彼伏的盯著陳肴言叫學長問學長好的, 說奉承話的, 獻殷勤的,還有問各種奇怪問題的。


    “哇第一次和學長同桌吃飯,我好激動嗷!”


    “學長你冷不冷啊?今天下大雪呢!”


    “學長這裏麵暖氣好高, 你熱不熱啊?你要不要把外套脫了。”


    “學長你要加什麽菜嗎?你再加幾個菜!”


    “學長你跟周哥怎麽認識的啊?周哥以前不是和你老死不相往來嗎?他都不讓我們提你。”


    “學長雖然你是alpha, 但不妨礙你是我的夢中情o!我可不可以加個微信追你哇!”


    “滾吧傻逼, 學長我願意為你變成aa戀,我上麵下麵都可以的!隻要是你!學長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我百變!而且我練體育的,身材好極了,來學長,你看我的肌肉。”


    “臥槽惡心的aa戀,滾遠點!學長你別理這個舔狗,我是beta,ab天生一對大勢所趨…”


    “…”


    陳肴言被叫嚷的有點頭疼,甚至都不知道要從哪個人的話開始接起,筷子拿起來半天,都沒法往盤子裏夾。


    周冽吼了一聲:“都他媽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來說相聲的?”


    有個坐在陳肴言對麵的學弟,在這突兀的寂靜裏突然拍桌鬧一聲:“跟學長一起吃飯的重點在吃飯嗎!周哥,我們可沒有這麽膚淺!”


    全堂哄笑。


    周冽瞪著對麵的小學弟:“就你話多能說是吧?要不要老子給你頒個獎啊?不吃就他媽滾出去。”


    那個學弟縮迴去,旁邊另有一個人笑咳一聲補充道:“周哥,你這段時間一次大訓也沒來,李隊說他要給你頒獎。”


    周冽將桌子上的湯搬到陳肴言麵前來:“我給他拍石膏照片請假了。”


    “李隊當著我們的麵在網上掃圖,你那張照片一掃同類的好幾大頁,他已經肯定你是找的網圖。”


    周冽輕輕罵一聲,說:“病曆是p的,石膏腿是網圖,難道我要身殘誌堅的跑他麵前轉兩圈他才相信?”


    桌子上的人就笑。


    周冽升上大四,隊裏的訓練要求降低很多,剛開學他還像個人,次次整院大訓都冒了個頭,但這之後就完全沒了人影。


    包間的門被敲響,服務生端著剛做好的甜點進來。


    有個學弟殷勤的把第一碗端給陳肴言:“學長,來吃這個芒果布丁,我們一致認為是三樓最好吃的東西。”


    陳肴言還沒表態,周冽先不耐煩的說了聲:“別瞎送,他不吃。”


    他這一聲,將桌子上的人的視線全都吸引過來。


    甚至陳肴言都抬頭看了看他,陳肴言本來是在低頭喝湯的,他算是飯桌上唯一一個認真吃東西的人。


    這會他用紙巾擦了擦手和嘴,抬起眼睫給周冽遞了個淡淡的眼神。


    周冽就撐著下巴一下軟了神色,聲音放的很低,隻有旁邊的陳肴言能聽清楚:“就…欺負你啊。”


    陳肴言把他腦袋撥過去,站起身來:“我還有事,先走,你們慢慢吃。”


    周冽拉住了他的胳膊肘,皺眉:“你去哪兒啊?”


    陳肴言輕輕扯開他的手:“給小舟處理一點學校裏的手續。”


    周冽便收迴手,看著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陳肴言繞去櫃台處結了那桌的飯錢,收起手機的時候看到周冽追過來的消息:小心腳,我在學校等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下午的時候周冽坐在室內籃球館,架著腿看他們練習。


    他的手機振動,是郭皓然發來一個問號。


    周冽一個問號迴過去。


    郭皓然:你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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