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敏方案的二審時間已經出來,學校下一周還有課程和考試安排,陳肴言最多隻給自己空出三天的休整時間,早些標記早點恢複是為好。


    “嘎吱”一聲,陳肴言隨著汽車的慣性前傾,然後被安全帶緊緊勒住,被勒迴座椅上,他偏頭看一眼對方,麵露不解:“不會開就我來。”


    周冽的車堵在出停車場的必經之道,後方有車開著大燈鳴笛催促,但周冽就像是毫無所覺沒有聽到,他隻看著身邊的人,問:“你要我今天晚上…給你標記?”


    陳肴言催促他:“先走,後麵轉不過來。”


    周冽沒動。


    陳肴言皺眉:“那你下車,我來開。”說著,陳肴言就開始動手解安全帶。


    “別動。”周冽收迴視線轉迴頭,突然嚴肅的出聲,然後順滑的啟車,一個利落的轉彎直接駛出收費口走到大路。


    車內無人說話,一瞬間隻有儀表盤的細響。


    轉出車站前方的大道後,周冽才再次出聲:“怎麽突然…就要標記。”


    陳肴言從車窗外收迴視線,有些疑惑:“不是之前就說過,還是說…你不會嗎?”


    車內暖氣開的不低,周冽的耳朵被吹的帶上點豔色,他冷笑一聲:“你覺得呢?”


    陳肴言喝了口橙汁,自助販賣機上的味道自是一般,甜度和酸度都高,但奇異的符合陳肴言的這段時間嗜甜嗜酸的胃口:“那你這是在做什麽?”


    陳肴言又想了一下,補充道:“如果你不方便的話…”


    周冽打斷他,在紅綠燈前踩停,問:“什麽不方便?”


    陳肴言掃了一眼旁邊周冽的臉:“比如,你有喜歡的、未來可能會在一起的對象。我之前沒有問過,沒考慮到,現在才想起來,不方便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遠處的霓虹隔著車窗玻璃映進人的眼睛裏,周冽看著前路眨眨眼睛,頓了會,才開口說:“我是有喜歡的對象。”


    陳肴言點點頭:“好…”


    但這個字還沒說完,就被周冽打斷,他看著前方的路況,出口的聲音偏低:“但這件事不影響,我會為你並且隻為你標記。”


    周冽話說完,陳肴言沒再多問,他本來就不是個會探求別人隱私的人。


    但周冽卻多補充了一句,甚至詢問:“因為他不喜歡我。陳肴言,如果你喜歡上一個人,但對方對你無感,你會怎麽辦?你會主動爭取嗎?”


    陳肴言將喝空的紙杯放在一旁,車裏有點熱,陳肴言輕輕解了解自己的領口,他沒怎麽思考糾結,直接敷衍道:“不知道,我不設想沒有發生事情的答案。”


    周冽卻緊追不放:“那萬一呢?萬一你就遇到一個很喜歡…對方卻不太喜歡你的人,那你會怎麽做?”


    陳肴言明顯並不是個合適的閑聊搭子,他說:“你為什麽要問我這個問題?你該去找其他專業或是有經驗的人。”


    “我就想問你。”


    陳肴言視線轉向窗外,直接用行動表示自己的不想理會。


    陳肴言覺得自己其實算是個相當自私也害怕麻煩糾纏的人,他甚至懶得將心思放在已經發生過或者尚未發生的事情上,但周冽卻罕見的在旁邊糾纏著問。


    他們運氣相當一般,又是十字路口紅燈前,周冽伸手過來推推他的肩膀:“陳老師,說說唄?”


    陳肴言將他的手甩下去。


    但那手又很快的纏上來,周冽偏頭勾出個笑,夜色裏,他的眼睛倒映著車旁的路燈光:“你告訴我,我就不鬧你了,你想一想,如果是你的話你要怎麽辦。”


    周冽甚至還裝模做樣的勸解:“在大馬路上鬧多危險啊。”


    陳肴言冷笑一聲,再次甩開他纏上來的手:“‘萬一’發生的前提條件是我的主觀意誌,如果完全沒有可能、或者很難,我不會讓這個‘萬一’成立。”


    周冽撥動方向盤,跟著前車駛過路口,聲音又褪去那層輕佻笑意,低低的:“陳肴言,有的時候,情感並不受理智控製,即使是你。”


    陳肴言沒有停頓的出口:“那就去爭取。”


    周冽說:“那如果成功的幾率很低呢?”


    陳肴言已經有點不耐煩,他看著窗外:“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了。”


    周冽在旁邊低低的說:“陳肴言,我真的…越來越好奇你愛上一個人的樣子,到時候,我一定要看你是不是這樣的…”周冽笑笑,吐出兩個字:“豁達。”


    周冽盯著前方,瞳色變深,慢慢在心裏補充,自然,這個人隻會也隻能是自己。


    途徑一個藥房的時候,周冽將車停到了臨時停車帶,陳肴言看見後,解著安全帶說:“我去買。”


    陳肴言下車剛走了兩步,就有人從後追了上來,夜風很涼,頭頂還在飄雪,周冽隔著他的衣服捏了捏他的單邊肩膀:“一起。”


    藥房專櫃前,陳肴言捏著一盒藥看完說明,詢問醫師:“請問孕夫確實可以用這款促標記素嗎?”


    醫師的目光帶著淡淡的驚訝,但很快收好,溫和笑笑:“安利公司前身是做保健產品的,他們的促標記素對孕者很友好,很多孕夫孕婦都用這款。但當然,是藥都會有或輕或重的副作用,這個還是看個人會有不同的反應的。”


    陳肴言點了點頭:“請幫我結賬。”


    此時,周冽從藥房裏麵轉出來,手裏拿著另外兩件東西,他看向陳肴言:“一起幫我付一下。”


    …


    陳肴言的那套新房是個前幾年的新樓盤,但位置好方位優,住進來的人已經不少,遠望過去,幾棟高樓燈光粲然。


    陳肴言選的一層一戶的房型,入戶電梯直到大門前,周冽摁動密碼鎖。


    陳肴言瞥了一眼,問:“10月27?”


    周冽推開大門,指了指陳肴言的腹部,將行李箱推進門才說:“那次在西海醫院,你不是做了很多檢查麽,那天你先出去後我問了一下醫生,她說最接近的懷上孩子的日期是在10月27左右,但隻是大概範圍,並不精準。”


    周冽從入門的鞋櫃裏拿出軟毛拖鞋遞給陳肴言:“今天是12月18號,他快要兩個月了。”


    陳肴言沒說什麽,換好鞋,脫了大衣西裝,才抬頭看了看房子。


    除去當時購房簽合同前抽出空來看了看,這還是陳肴言第二次進來,但與記憶中生硬簡單的毛坯早已不太相同,他甚至有點記不清楚記憶中這套房子的模樣。


    客廳是暖色調的大燈,遠處淺棕色的沙發下是麵積很大的長毛地毯,目之所及的桌、櫃、台排列有序,都被澄光刷上一層淺黃的光麵,屋內暖意盎然。


    周冽掛上外套,抻著手臂問旁邊的人:“看著還挺暖和吧?”


    周冽趿著拖鞋進了餐廳吧台倒水:“我那天第一次來,推開門,就是白的,白桌子白牆白櫃子,沒一點人氣甚至陰森森的,看著就不舒服。”


    周冽握著熱水杯子遞給繞過玄關來的陳肴言:“不過倒是你的風格,冷冰冰硬邦邦。”


    陳肴言抬眼看他,周冽扯唇笑笑:“怎麽?不服氣?想幹架?”


    陳肴言從他手裏收迴胳膊,喝了兩口水,將水杯洗過放迴剛剛周冽拿出來的櫃子裏,裏麵分門別類的放著許多器皿。


    陳肴言先沒看這些,而是循著直覺往主臥的方向走,屋裏燒的地暖,整套房子內部溫暖如春。


    然後陳肴言推開門,房子的色調瞬間染紅了他整個人,他看著滿屋的紅床套、大紅喜字和誇張的紅色紗簾,難得有點凝滯。


    周冽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下巴就放在他的肩頭,聲音帶笑:“冬天,馬上春節,喜慶一點。主要,你也不說你喜歡哪種風格和顏色,我就自己看著來咯。”


    周冽甚至從後往裏麵推著陳肴言,像是挺認真的說:“我專門找老師傅做的今年的新棉花,被套也是找專門的工廠私人定製的,純棉的布料,非常親膚,你上去躺躺?非常暖和,咱們爭取這個冬天都不要再凍感冒。”


    陳肴言側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冽,周冽笑的很開心,甚至故作天真的問:“你不會不喜歡吧?”


    陳肴言將周冽的腦袋從自己身上掃下來,直接轉身往另一處臥室走。


    周冽慢悠悠的跟著:“那間是我的臥室,陳律師,不要這麽霸道啊。”


    側邊的另一間臥室,主調是深灰,屋裏裝了隔熱牆板,被套、窗簾、地毯看著都相當厚實,腳踩上去,地麵似乎都是軟的,不開空調,房間都要比外間溫度高些。


    “可這是我的臥室。”周冽再次笑笑補充,他還挺好奇的追問:“那間也很暖和,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


    陳肴言看著周冽,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麽能幼稚到這種地步:“你喜歡那你就去住,刺得我眼睛疼。”


    周冽像是真的覺得很好笑:“那當然,我的要求就是高飽和度高亮的大紅色,多喜慶。”


    周冽笑著笑著就將視線放到陳肴言的後頸處,那處被阻隔貼嚴絲合縫的遮擋,周邊有淺淺的紅腫,他單手穩住前方的陳肴言,陳肴言皺眉迴過頭。


    周冽的聲音就響在耳邊,混著他海風般的信息素的味道:“別動。”


    之後便是漸漸放鬆唿吸和緊繃消散的感覺,周冽將戴了一天的阻隔貼替他摘掉了。


    但對方並沒有退開,等了半分鍾,“可以了嗎?”陳肴言迴頭問。


    周冽抬眼,兩人一瞬對視,周冽鬆開手,退開兩步,又迴到最開始那個話題:“你真的不住那間嗎?”


    “那你叫我一聲哥,我就把這間讓給你。”周冽的手裏還捏著剛從陳肴言腺體上摘除的浸潤他信息素的、還帶著體溫的阻隔貼,阻隔貼溫度明明不高,周冽卻覺得自己的手心像是被灼傷。


    陳肴言很是不解:“周冽,你的大腦萎縮掉了嗎?總是喜歡浪費時間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他不想再在周冽身上浪費時間和他無聊的扯皮,準備進主臥將那些刺眼睛的大紅裝飾撤掉換掉算了。


    但他剛提步轉身,就有人大力將他扯迴去,周冽靠在門框上,脫去外套,他裏麵還是件黑色的短袖t恤,他就這樣直直的盯著陳肴言。


    很深很深的眼神。


    陳肴言看著眼前的周冽麵無表情的臉,他看見周冽的喉結輕輕動了一下,周冽裸露的手臂就緊緊攔在他的後腰處,依舊是用臂彎卡著他的腰側,很緊很強硬的一個姿勢。


    “不是說要標記嗎?我現在給你標記。”周冽說,出口的聲音有點幹啞。


    陳肴言要將他纏在自己身上的胳膊甩開,但周冽不僅沒鬆反而加強了力道。


    “等我先換個衣服,洗個澡。”陳肴言皺眉道。


    開會的原因,陳肴言裏麵是件很規整的白色襯衣,周冽單手控在陳肴言的腰腹處,另一隻手在陳肴言的頸線上輕輕一滑,然後直接往下扯掉了他的領口,幾顆扣子崩開彈在地上,融入厚實的地毯無聲無息。


    陳肴言就感覺自己的肩膀一涼,緊接著,潮熱的唿吸就噴薄而來,陳肴言最後掙了掙,甚至想抬手打他,警告道:“周冽!”


    周冽直接將他的頭按在他自己的鎖骨處,讓對方的臉貼著自己側頸,說:“別動,等會我給你洗。”


    腺體就在頸骨下方,連接脊椎的那塊鬆軟處,兩人站在房間門口處,幾處燈光交錯而來照著兩人。


    周冽將陳肴言的襯衣更加鬆下去,露出整個肩頭鎖骨和半個後背,他終於看見那裏光滑無暇的秀氣腺體,不止其上,連周邊都毫無瑕疵或是任何的斑點痣痘,就像陳肴言這個人本身,其實是由內而外的幹淨透徹。


    周冽看著那裏,想,等會自己會在那裏咬出血,然後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標記表明,陳肴言屬於自己,在陳肴言身上烙上獨屬於自己的記號。


    然後呢,然後他絕對不會允許這個標記隨著時間淡化,即使隻是臨時標記。而終有一天,他會徹底標記陳肴言。


    他看著那處,和周圍脊骨的淺淺輪廓,直接低下頭去。


    周冽先用唇在陳肴言的肩頭輕輕碰了碰,然後才緩緩的以唇移挪過去,直到他的唿吸終於輕輕噴在腺體上方。


    似是感知到危險,陳肴言下意識的動了動。


    “別怕。”周冽握住他一邊肩頭。


    然後他聽見陳肴言的聲音從自己頸間傳來,並不緊張,反而泛涼,尤其與自己幹啞的聲音形成對比:“你是不會嗎?要咬就快一點。”


    第38章 marine


    標記分臨時和終身兩種, 像是自然選擇也給人試錯的機會。


    臨時標記根據標記兩人的契合度和身體因素可維持1個月左右,若不再注入信息素加強,標記的印號就會自然消退終至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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