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柒下了山,卻沒在山下的城鎮停留,在裁衣鋪子選了身鵝黃色的衣裙,又買了匹馬,直線朝著京都而去。


    她將羅摩鼎和天冰的信息盡數留給笛飛聲,自然是暗示他,與李蓮花互交了心法後,便可自行去尋找。


    而笛飛聲不是傻的,想必也會在臨走前,將蓮花樓安置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她與笛飛聲,都是一旦被發現行蹤,就會有人找麻煩的明麵兒上的人物,而李蓮花不是,沒有人會對他起疑。


    所以隻要她與笛飛聲不在李蓮花身邊,他倒是可以隱藏起來,有足夠的時間去恢複。


    是以傅時柒下山後,才換了穿著。直到接近了京都,才又將鵝黃的衣衫換成了青衣,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溜達。


    她的目的,自然是吸引各派和朝廷的注意力,尤其是單孤刀。


    隻有這樣,單孤刀才不會有精力去頻繁的搜雲隱山。


    畢竟以傅時柒對笛飛聲的武癡本性了解,知道了功法融合的奇妙後,必然會停不下來,沒日沒夜癡魔的修煉...


    不是她舔狗,但她也沒有忘情水,更沒有動不動就自主失憶的能耐。


    畢竟動了情,想要瞬間斷了那簡直就不可能,加上在蓮花樓住了那麽久...


    比起情,更難短時間接受的,是習慣。


    比起躺在陌生的床上輾轉反側,傅時柒更傾向於將精力分散到遛狗上。


    嗯,遛金鴛盟,萬聖道和朝廷爪牙的狗...


    堂而皇之的進了京都最大的酒樓,傅時柒沒有要包間,坐在了餐客最多的一樓。


    點了些喜歡吃的菜,便一邊聽著他人閑聊,一邊喝了口茶。


    “你們聽說了嗎,前些日子一品墳那事兒,整個江湖都震蕩了。”旁邊桌的一個大漢吃了口肉,聲音裏帶著亢奮。


    “哪能沒聽說,剛好我有個江湖上的朋友也去了,聽說死了好些人,那屍體都堆成山了。”同桌的附和,不免唏噓。


    “芳璣王和南胤公主的墓,哪有那麽簡單就能破了的,我倒也聽說過,好像還有個什麽寶貝出世,現在各勢力都在暗中卯著勁,想要將之據為己有。”


    “是那個,叫什麽觀音垂淚好像,傳的神乎其神的。”


    “嘖,你們都沒說到重點上,重點是當時出現了個李相夷的小師妹,據說一對多將幾個高手都打成了重傷。”


    正吃著肉的傅時柒秀眉一挑,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倒也還行?不過算起來,一品墳到現在也才過了不到十天,尋常百姓不了解江湖之事,信息有延遲倒也不奇怪。


    “李相夷小師妹?”


    “對對,嘖,說起李相夷,我倒是還聽到了點風聲。”說話之人明顯異常興奮,聲音都是有點神秘色彩。


    “什麽風聲,別賣關子快點說。”


    “嘿,我那江湖的朋友說,好像找到了什麽傅姑娘,說是與李相夷當初的事有關。江湖上都傳的沸沸揚揚,現在四顧門也正在尋這傅姑娘...”


    “你們說,這四顧門尋那傅姑娘是何用意?李相夷出事時,我也未曾聽過他們這麽大陣仗的去尋,這人都沒一年了,還尋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有什麽意義?”


    “......我也覺得不大對勁。你們說...會不會,他們發現了什麽線索,李相夷沒死的線索?”


    “哼,我倒是希望如此,李相夷一不在,這江湖亂的不成樣子,成天打打殺殺的擾的人不得安寧。”


    他們談論到這兒,突然就陷入了沉默,傅時柒眯著眼,思考著獲得的信息。


    四顧門在大肆尋找傅姑娘,這就證明喬婉娩人品確實值得認可,雖然不知道李蓮花是怎麽跟喬婉娩說的,但是按著他形容的“打發”,想來不會是什麽溫馨敘舊的場麵。


    而就算是這樣,喬婉娩依舊保守了李相夷還活著的秘密,這絕非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忽而又想到笛飛聲想救三王的事兒,猶豫不過一秒還是打消了幫忙的念頭。


    感覺自己思路又因為聽到李蓮花的事情有些跑偏,傅時柒歎了口氣。


    脫離了他身邊,卻到處都有關於他的聲音...


    更讓她難受的,是自己總習慣性的就想提前為他安排好...


    等著最後一件事收完尾,倒是應該找個清淨無人的地方呆著。


    這邊正想著,卻突然感覺到一個熟悉的氣息,蹙眉抬眼,果然就看到了大步踏進酒樓的顧錦南。


    狹長的眼一掃而過,恍若沒有見到她一般,直線上了二樓包間。


    傅時柒杏眼半眯,想起來一品墳時這人故意放水,倒是還欠他個人情。


    故而她也沒走,也果然就見到了顧一的下了樓朝這邊走來。


    想到剛才顧錦南似有顧及才恍若未見,她也沒用顧一行到跟前說什麽,就起了身。


    顧一能跟在顧錦南身邊,也不是沒有頭腦的,見狀隻簡單與掌櫃的吩咐了一句,便又轉身上了樓。


    瞄了眼跟在身後的少女,顧一心裏五味雜陳,對少爺在如今這種敏感時刻,還要冒險見這姑娘又心疼又無奈。


    推開了包廂的門,顧一沒有入內,隻待少女進了屋中,才關了門,狀似隨意卻又警惕的守著。


    “傅姑娘,好久不見。”顧錦南見少女入內,唇角帶了笑,眉眼間的鬱色也隱了下去。


    傅時柒聞言,有些恍惚,聲音淡淡:


    “顧少爺,若我沒記錯,一品墳一見,至今不過十日。”


    顧錦南對她的疏離也不在意,邊倒了茶,邊道:


    “姑娘沒記錯,不過是顧某覺得十日已是許久。”


    傅時柒:“......”


    是錯覺嗎?她怎麽覺得這人好像突然變了性子,反倒不如先前交易對峙時自在舒坦。


    倒完茶的顧錦南見少女不接話,也沒讓氣氛落地,隻將一碟精美的點心往她麵前推了推:


    “這家荷花酥不錯,傅姑娘可以嚐一嚐。”頓了頓,又補充道:“沒毒。”


    傅時柒不知這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點心,沒動。


    “顧少爺不會就是請我吃點心的吧。”


    雖然傅時柒覺得顧錦南不至於蠢到在這耗時間,等皇城司或者其他人手來抓她,但也總覺得怪怪的。


    “自然不隻是吃點心,是錦南有一事相求。”


    傅時柒眉眼一挑,這才覺得舒坦的抬眼看向了顧錦南。


    見他依舊是唇角帶笑,神色溫和,隻一雙眼裏帶著不加掩飾的情愫,


    她蹙眉,斂了神色,狀似隨意的開了口:


    “何事。”


    聞言,顧錦南目光依舊落在少女臉上,淡道:


    “雖不足三月之期,或可請姑娘提前梳理內力?”


    傅時柒一怔,倒是想起來先前是提過,每三個月為顧錦南用揚州慢梳理調息這事兒,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也沒說話,直接起了身,走到顧錦南身後,抬手便放在他背上開始梳理。


    顧錦南見她這般幹脆,麵上溫和更甚,少女獨有的暖香自身後盈來,又感覺到揚州慢溫熱的內力在體內遊走,狹長的眸眼微閃,神色有些悵然。


    那邊專心梳理的傅時柒卻是皺了眉頭,這顧錦南...


    短短不足三月,內力不但凝練許多,還又增長不少...


    不過片刻,小手收迴,傅時柒凜著神色又坐迴了對麵,抬眼看向眸色似有些飄忽的顧錦南,先前她還按著銀風的啟示,猜想這人或許也是在十年中丟了性命,現下這麽一看,隻覺得他是在作死。


    故而也沒什麽好臉色,冷聲開了口:


    “顧少爺,外力固然提升迅速,但並非長久之計,你若繼續貪多,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顧錦南神色一頓,對傅時柒的冷臉,他麵上不但沒有慍色,反而坦然的笑道:


    “姑娘誤會了,顧某並未再借外力,這還要多虧姑娘的洗精伐髓訣,強化了原本孱弱的筋骨,這才有了提升。”


    聞言,傅時柒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隨即又道:“還有事嗎?”


    聞言,傅時柒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什麽,抬眼開口:“外間傳言尋到了你先前提過的傅姑娘,可是你的手筆?”


    見她明顯興致缺缺,顧錦南也沒再廢話,正了神色道:


    “是萬聖道。”


    頓了頓,顧錦南再度開了口:


    “傅姑娘,顧某知你內力深厚,但萬聖道並非表麵那麽簡單,京都亦不宜久留。”


    聽得顧錦南這般說,傅時柒杏眸微抬,審視的看了他兩眼,想起來自己給顧錦南的定位:英年早逝,試驗品...


    不禁覺得這人也是挺慘一男的,但也不會聖母心的取提醒,隻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便站起了身。


    今日會見他,不過是想知道傅姑娘的消息是從哪裏出來的,既然已得到答案,也就沒有興趣再多留。


    見少女轉身便走,顧錦南欲言又止,知道留不住,隻能換了個問題開口:


    “怎麽未見李兄?”


    此話一出,傅時柒心裏瞬間炸廟!


    怎麽哪哪兒都有他!


    都離十萬八千裏了,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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