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風長有點被熊孩子折磨的感覺,但好在還是管用的,至少現在嬌氣包沒哭了。


    紀風長幽幽歎了口氣,給忙著玩耍的南星迴把掛在臉頰上的眼淚擦幹淨。火鍋店哭了一通,迴家又哭了一通,眼睛都腫了,還紅紅的,要是不處理一下,明天早上起來肯定要難受。


    這讓他想起南星迴剛來沒多久,也是哭腫眼睛,早上起來以為自己瞎了,傻得可愛。


    不知不覺,玩耍著的南星迴睡著了,兩隻手虛虛搭在紀風長的胸上,紀風長稍微動一下,手就滑落下去。


    紀風長動了動墊在南星迴腦袋下麵的胳膊,有點麻,他單手托起南星迴的腦袋放到枕頭上。


    把人放好,紀風長終於鬆快了些,他收迴胳膊,去浴室拿了個盆裝了些熱水,用毛巾打濕給南星迴敷了會兒眼睛,不然南星迴明天起來肯定又要變成腫眼泡。


    給人敷眼睛是個很治愈的過程,紀風長腦子裏的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慢慢消散,心裏眼裏都是掌控著溫度,隨時注意,敷上去的毛巾不能太燙,也不能太涼,溫度一降下來就要把帕子丟進水盆裏再次打濕擰幹,保證敷到南星迴眼皮上的毛巾溫度都是恰到好處的。


    鼓搗敷眼的熱毛巾都給紀風長鼓搗熱了,兩隻胳膊就沒怎麽停。床上的南星迴卻一點感覺沒有,閉著眼睛睡得正香,長又翹的眼睫毛濕漉漉的,惹人憐愛,胸口因為唿吸微微起伏。


    看南星迴睡得這麽香,紀風長也想睡覺了。


    感覺眼睛應該敷得差不多了,紀風長就收了家夥事,彎腰虔誠輕柔地吻了吻南星迴的兩隻眼睛:“晚安,小迴。”


    雖說兩人這算把話都說開了,但紀風長還是迴了自己的房間睡覺。


    翌日清晨,南星迴被生物鍾叫醒,但他腦袋還是暈暈的,有種宿醉之後的頹廢感,南星迴躺在床上眯著眼睛,迴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他雖然喝多了,但其實理智還是存在的,隻不過喜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他想起來了,他哭著問紀風長是不是不喜歡他,他一直掛在紀風長的身上當考拉,他還說紀風長尿尿的聲音小……


    “啊!”南星迴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在床上翻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外星人入侵大腦了。


    “天哪!我都幹了些什麽!”南星迴痛苦嘶吼,因為尷尬而腦袋充血,滿臉通紅,耳朵和脖子也紅成一片。


    南星迴因為尷尬得太投入,沒有聽到紀風長的敲門聲,所以紀風長進門就看到了南星迴在被子裏扭曲翻滾的一幕,嚇了紀風長一大跳。


    紀風長隻以為南星迴肚子不舒服,痛得抱著肚子打滾,他快步跑到床邊,拍拍南星迴的被子問道:“小迴,怎麽了?是肚子痛嗎?”


    這一瞬間,紀風長想了好多個可能,什麽急性腸胃炎、突發性闌尾炎,就是沒想到南星迴是在尷尬中。


    把被子掀開,一個嚇得臉色發青,一個羞恥得滿臉潮紅,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幾秒,然後臉色發青的恢複正常,滿臉潮紅的更加紅。


    紀風長大概知道南星迴為什麽是這種反應了。


    原來小醉鬼隻是借酒說心裏話啊。


    南星迴氣急敗壞,一把把被子扯迴去,氣唿唿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出來:“你為什麽掀我被子?!”


    紀風長拳頭抵唇,忍著笑意:“我看你蜷成一團翻來翻去,以為你肚子疼,我擔心你。”


    南星迴無話可說了,但還是在被子裏哼哼唧唧。


    他不知道怎麽麵對紀風長,正在被子裏想對策呢,紀風長就這樣猝不及防闖入他的尷尬結界,讓他更加尷尬了。


    兩人僵持了會兒,紀風長溫聲哄人:“小迴,早飯做好了,我盛起來晾著,你快起來穿衣服洗漱了,我去外麵等你。”


    沒人迴複,但紀風長知道南星迴聽到了,放心出了臥室。


    確定人走了,南星迴像條死魚一樣躺得板板正正,在腦海裏進行自我說服。


    雖然昨天是很尷尬,但也不全是壞事,至少他那樣一鬧騰,讓他知道了紀風長也是喜歡他的。


    想到這,南星迴後知後覺,是呀,他和紀風長是兩情相悅!他真的是糊口火鍋店貨真價實的老板娘!


    南星迴想清楚了,理直氣壯起來,隻要他裝作不尷尬,別人就不知道他尷尬。要是紀風長敢笑話他,他就揪紀風長的耳朵,耙耳朵就是要聽漂亮媳婦的話!


    南星迴雄赳赳氣昂昂穿好衣服,跑到浴室一通洗漱,但走到桌邊的時候又慫了下來。


    不過這時候紀風長都看到他了,他也不可能再跑迴去,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南星迴端著高貴冷豔的氣質坐到了桌邊。


    紀風長抬眼看到他臉頰紅紅,沒有說什麽,也不敢笑話他,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輕笑,把剝好的鹵蛋遞給南星迴。


    南星迴微微頷首,推碗過去接。


    紀風長沒鬆手,而是說:“碗裏有稀飯,混著蛋黃會腥,張嘴,我喂你。”


    南星迴迷迷糊糊張開嘴,咬住了蛋白,兩隻手遲鈍的去接,蛋沒捧住,捧住了紀風長溫熱的大手。


    紀風長輕笑出聲:“還沒睡醒?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還是說,你在尷尬?”


    被紀風長說中了心思,南星迴嘴巴都忘記了嚼,頂著張紅彤彤的臉蛋看著紀風長,因為羞恥,眼睛都水潤潤的,看得人心軟。


    紀風長繼續說:“不用覺得尷尬。仔細說來,我還要感謝你喝多之後的酒後吐真言,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也喜歡我,我還要苦苦壓抑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小迴,很多話我本應該昨天就講給你聽的,但你喝多了,我害怕你醒過來會忘記,就沒說。”


    “現在,你清醒了,坐在我的對麵。我鄭重向你保證,我喜歡你,我也隻喜歡過你,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我都隻有你。以後,你就是我的漂亮媳婦,就是這個家的主人,我和貓貓們都聽你指揮。”


    南星迴腦海裏的小人舉著花球歡唿跳躍,但他麵上還是裝得淡定:“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以後要聽我的。”


    說完,南星迴又覺得這樣太強勢了,就改了一下:“其實也不用全部都聽我的,家裏的小事聽我的,外麵的大事我們商量著做決定。行嗎?”


    紀風長笑得很明朗:“行,怎麽不行。”


    紀風長托著剩下的大半個鹵蛋,等南星迴吃完了才收迴自己的手,收手的時候,他還順便抓著南星迴舉起不知所措的手攥了攥,笑意融融:“以後我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說到這個,南星迴就做了個鬼表情,小小的陰陽怪氣了紀風長一把:“都怪你,你之前說自己是不婚主義,害得我一直不敢說明白,隻能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想你在紛姐店裏說的要我給你當媳婦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想你到底會不會喜歡我。”


    紀風長自知理虧,給南星迴解釋道:“沒有遇見你之前,我雖然沒喜歡的人,但我確定自己喜歡男人,這就意味著不管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未來都不會結婚,至少是不能在我們國家有一個合法的證明,所以有人想給我介紹對象時,我不堪其擾,幹脆就說了自己是不婚主義。你問我那會兒,我對你也還沒有這種心思,自然也就順口說了不婚主義,誰又能想到,我後麵會喜歡上你。”


    “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做誰又能想到你後麵會喜歡上我,怎麽,喜歡我很丟臉?很驚世駭俗?”


    南星迴這咄咄逼人的小模樣,靈動得不行,紀風長看得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


    “不是喜歡你丟臉。喜歡你怎麽會丟臉?是我們年齡差距太大,我今天三十五,你才二十二,我和你在一起總覺得自己在犯法。”


    南星迴嚴肅道:“我說過,我二十二,是成年人,我們在一起是不犯法的,最多,最多算你老牛吃嫩草。”


    “老牛吃嫩草?”紀風長把話放到嘴邊品了品,“嫌棄我年紀大?”


    南星迴:!!!


    怎麽迴事,怎麽一下子理虧的就變成他了?


    南星迴趕忙道:“你真的不老,你才三十多,而立之年,正值壯年,三十的男人……”


    話沒說話,話頭就被紀風長截了過去:“一枝花?好了,我知道你不嫌棄我年紀大,你不要這麽緊張,以後我不提這個話題了。既然我們都確定喜歡對方,以後我們在一起好好過。”


    南星迴啊嗚一聲,狠狠點頭:“好好過。”


    兩人其樂融融吃早飯。


    紀風長先吃完,說要出門一趟,讓南星迴慢慢吃。


    當時南星迴沒說什麽,等紀風長出了門,他才小聲吐槽:“正式在一起第一天,吃完飯不等我,也不給我說是什麽事情,自己就出去了。”


    過了會兒,南星迴狐疑道:“不會是出去給我準備禮物了吧?好像告白的時候都會送花,不會是買花去了吧?那我要送他什麽啊?”


    南星迴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洗碗的時候開心、緊張、局促在他身上來迴蹦,洗個碗洗得格外煎熬。


    想了半天,南星迴最後還是沒有給紀風長準備禮物,一方麵是時間來不及,另一方麵是怕他理解錯了,其實紀風長並沒有給他準備禮物,那到時候他多尷尬啊。


    南星迴告訴自己,平常心對待,不要胡思亂想,就當紀風長隻是簡單出個門就好了。


    給足了自己心理暗示,南星迴還是有些心潮澎湃,最後隻好逮著小貓咪ruarua轉移注意力。


    不悔是流浪貓,自由慣了,外麵還有男朋友,南星迴和紀風長就沒想過把它養成寵物貓,現在小崽崽們出生了,也還是一樣的養貓方針。


    不過小崽崽現在還不到三個月,走路都晃晃悠悠,更別提跟著媽媽出去四處玩耍了。


    南星迴挨個把小崽崽們吸了一遍,心滿意足。曾幾何時,他根本不敢想自己可以同時吸這麽多小貓咪。


    和小貓咪玩耍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南星迴正在剪輯小貓咪的視頻呢,院門就被大打開,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汽車的聲音。


    紀風長出去買了輛車?


    南星迴疑惑出門,剛好看到紀風長招唿師傅停車。他小步走過去,問紀風長:“你出去幹什麽了?”


    紀風長抽空迴他:“買了個東西。”


    等兩個師傅把東西從車廂裏抬出來,南星迴才知道,原來紀風長出去買了張床,兩米的大床,很清新的乳白色,床墊也很厚實。


    南星迴震驚:“你買了張床?我們家兩個房間裏的床都好好的,你買這張床幹什麽?”


    說完,南星迴靈光一閃,說話變得艱辛:“不會是因為我昨天說家裏的床不夠軟,所以你就去買了這張床吧?”


    紀風長頷首:“你昨天不說,我還不知道你睡得不習慣。”


    南星迴想穿越迴去抽昨天的自己一嘴巴:“其實我現在都習慣了,也能很快睡著的。床多貴啊,家裏的床也要閑置一張,好浪費。”


    紀風長微微彎腰,湊到人耳邊說話:“應該是閑置兩張。”


    丟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紀風長就過去招唿師傅們把配件往主臥搬,獨留下南星迴一個人站在院子裏做閱讀理解。


    為什麽閑置兩張床?


    當然要閑置兩張床啦,他和紀風長都戳穿窗戶紙了,是一對了,那以後肯定是要睡一個房間一張床的。


    青天白日的,就想到了晚上的事情,南星迴一把捂住臉頰低聲吼自己:“南星迴!快住腦!”


    安裝床的師傅是熟練工,很快就把主臥裏原本的床搬了出來,把新床搬進去安裝好,讓紀風長檢查過沒質量問題,師傅們就走人。


    紀風長圍著床都了一圈,招唿在門外探腦袋的南星迴:“不進來看看嗎?專門給我們買的新床。”


    南星迴舔了舔嘴唇,小腳步匆匆走進去,學著紀風長的樣子四處摸摸,再一屁股坐在床墊上倒下去躺著。


    南星迴小聲驚唿:“這個床墊睡著好舒服。”


    紀風長也挨著他躺下:“是吧。我專門挑的。按理說買床肯定要叫你一起去,挑你覺得舒服的,但我又想給你個驚喜,就自己估摸著挑了,你說主臥和次臥的床硬,又覺得沙發太軟,我就挑了一個介於它們中間的床墊,想著應該差不多。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張床墊你也覺得不舒服,那我就直接帶著你去店裏換,我都提前給老板說好了。”


    南星迴嗚一聲:“紀風長,你幹嘛這樣啊,你這樣我眼睛又想尿尿了。”


    紀風長笑,轉身把人攬進懷裏,拍拍背安撫情緒:“小迴乖,不要眼睛尿尿,就算你用眼睛尿尿也不會比水龍頭放水的聲音大。”


    “噗嗤。”南星迴破涕而笑。


    他敲敲紀風長的胸膛:“你幹嘛啊,我那是喝醉了,說的胡話,你不許拿出來笑話我。”


    紀風長哼一聲:“我現在清醒了,不讓我用喝醉的事笑話你,那你知道我昨天多麽絕望嗎?誰家好人尿尿聲比水龍頭防水聲大啊。”


    南星迴把腦袋塞在紀風長的胸膛裏使勁笑:“哈哈哈,別說,我喝多了之後腦洞還挺神奇的哈哈哈……”


    紀風長揪了揪發紅的小耳朵:“是呀,我們小迴可厲害了。”


    腦袋貼著紀風長的胸膛,紀風長說話的時候引起的胸腔共鳴就格外明顯,連帶著南星迴的耳膜都跟著一起震動。


    骨傳導加上空氣傳導,紀風長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有磁性了。


    南星迴腦袋蹭蹭。


    啊!他好喜歡紀風長啊,成熟,又不過於老成,恰到好處的性感,超級無敵迷人。


    “小迴,以後就跟我一起睡主臥吧,把你放在外麵廁所的護膚品都房間主臥的廁所,我們的洗臉巾,牙膏牙刷全部擺在一起,衣服也掛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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