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獵獵,寧字大旗隨風飄揚,寧鶴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紅紙營上將軍李鳳荷,留下營上將軍陳辛如,鬼街營上將軍孫承山緊隨其後,三人皆是金甲傍身,白幡遮天的鎮西關前,三軍統帥寧伯豐與滾刀營上將軍武清,長河營上將軍趙繼平勒馬相迎,眼前的項州軍將士行伍嚴整,出現在鎮西關外的時候,地麵一陣震顫。


    寧伯豐看著寧鶴,翻身下馬,拱手道,“寧伯豐拜見大公子。”


    寧鶴微微頷首,看著麵前的鎮西關,稍稍皺眉,沉聲喝道,“戴白巾。”


    三軍盡戴白巾。


    寧伯豐心中一陣顫抖,寧鶴冷聲說道,“傳令三軍,整軍休整,不日西出。”


    “是!!!”


    寧伯豐激動的說道,當年穆宗皇帝十三道詔書將智國公唐雲天召迴殷都,讓寧家軍錯失了拿下徵山原的最佳機會,若不是如此,現在大奉西羌兩國的邊境不會是現在的鎮西關,而是讓西羌得到喘息機會,建立在徽山原西側的萌鬱關。


    寧鶴的到來也讓完顏鳳鴿如鯁在喉,他沒想到寧鶴會出現在的鎮西關,而這次寧鶴的到來意味著這次大戰已經不是簡單的邊境摩擦,而是兩國國戰,雖然一開始西羌就是抱著國戰的目的來攻打鎮西關的,可是從始至終大奉都沒有正眼瞧過這個被大奉壓著打了足有百年的經驗寶寶。


    徵山,西羌軍大營。


    完顏鳳鴿不停的撓著腦袋,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了之前欣賞美女的興致,神情變得格外凝重,沉聲說道,“寧鶴帶著三萬大軍抵達鎮西關,要想拿下鎮西關是難了啊。”


    馬四娘露出修長白皙的雙腿,酥胸外露的躺在虎皮大榻上,一邊把玩著秀發一邊說道,“寧鶴的項州軍確實可怕,但是大皇子別忘了,他寧伯豐能把寧鶴找來,咱們也能找幫手。”


    完顏鳳鴿臉色變得格外難看,轉身說道,“你說讓本皇子去找皇叔?”


    “我記得大護法手中支十八羅漢,他們全部出身奎己寺,十八人雖然隻是半步神魄修為,但是他們聯手所成的誅仙羅刹陣可是有斬殺神魄高手的威力,如果說大護法能夠出手,我想別管寧鶴還是寧伯豐還不都是手到擒來?”大塌上的馬四娘緩緩說道,絲毫沒有注意到完顏鳳鴿變得陰晴不定的眼神。


    聽到馬四娘話的一瞬間,完顏鳳鴿直接衝到馬四娘麵前,一把揪住馬四娘的頭發,馬四娘被迫仰首看著衝到自己麵前,神色猙獰的大皇子。


    大皇子完顏鳳鴿陰狠著臉說道,“馬四娘,你記住,這次出征是我完顏鳳鴿披甲掛帥的,不是完顏居,若再讓本皇子聽到這種冒昧無知的話,別怪我不講情麵。”


    馬四娘暗暗握緊雙拳,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她微微一笑,“大皇子,奴家隻是為了大皇子好,畢竟慨他人以慷對我們來說是最為劃算的做法,若是大皇子覺得此舉不妥,那奴家不在提及便是。”


    完顏鳳鴿聽完這話後眼珠子微微晃動,沉眉看向馬四娘,“慨他人以慷,真有意思,本皇子倒想聽聽怎麽一個說法,若是你說的好了,本皇子留你一命,不然,別怪本皇子把你送到軍中做軍妓。”


    馬四娘微微一笑,絲毫不慌,沉聲說道,“大皇子別忘了,這次出征的主帥是您,若是您以軍情緊張為由讓大護法和他手下的十八羅漢參戰,我想大護法不會有任何借口,到時候仗打贏了,功勞是您的,若是輸了,大可說十八羅漢出戰不利,以至兵敗,而您是殺了許慕梁的大功臣,陛下就算責怪也不會怪在您頭上,如此,慷他人之慷,何樂而不為呢?”


    完顏鳳鴿冷聲一笑,緩緩鬆開抓住馬四娘頭發的手,若有所思的說道,“皇叔的誅仙羅刹陣威力無窮,我已經很久沒見他施展過了,那這次就給皇叔一個機會吧,當是給本皇子開開眼。”


    “大皇子英明。”馬四娘擠出一抹笑意,那含笑的靈眸下卻是藏不住的殺機。


    。。。


    時近冬日,項州風沙漸起,鎮西關諸將圍坐一堂,商議出兵事宜。


    寧鶴正襟危坐,深唿吸一口,徐徐說道,“諸位將軍,根據飛鴻以及前線斥侯來信,西羌大軍現已迴撤至邊境十公裏之外,位於徵山原中心之地,徵山原四麵荒原,無險可守,一旦大舉進攻,西羌軍定會迴撤至萌鬱關,到時候咱們大軍暴露在徵山原中無險可守,一旦合圍,將是必死之局,而且冬日漸近,野外作戰對我們來說也是極大的考驗;所以,我們一旦決定西征,就注定了不死不休。”


    寧伯豐淡然笑道,“打仗哪有不辛苦的,不就是萌鬱關嗎?大公子給我一個月,我在關口借你。”


    寧鶴搖頭淺笑,“我知道寧將軍的能力,可是咱們還是得從長計議。”


    “公子你就直說怎麽打吧!我們都聽你的。”陳辛如拱手說道。


    寧鶴點了點頭,起身嚴肅的說道,“其實寧將軍說的沒錯,這次咱們能不能打贏這場仗的關鍵就是萌鬱關,萌鬱關前麵是徵山原,後麵是西穀口,西羌斷然不會讓出現第二個西穀口,而萌鬱關又是完顏鳳鴿的唯一後路,而且咱們直接在徵山原與西羌開戰打贏,他們後撤萌鬱關,據關死守,冬日來之前若是拿不下萌鬱關,那咱們就成了現在的西羌;若是打輸,那更是不用說。”


    寧伯豐久經戰場,馬上就明白了寧鶴的意思,“若是咱們出奇兵從徵山原兩側繞後,趁著西羌迴援不及,突襲萌鬱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萌鬱關,給徵山原的西羌軍來個兩麵夾擊,那麽無險可守的徵山原就是西羌軍的葬身之地。”


    站在陳辛如邊上的孫承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寧將軍說的有些道理。”


    “寧將軍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出奇兵製勝,是我們能在一個月拿下萌鬱關的關鍵,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隱患,那就是突襲萌鬱關的人到底您不能及時拿下萌鬱關,還有在拿下萌鬱關後您不能頂得住西羌軍的反撲,萌鬱關深入西羌,一旦被困,極有可能是死局。”寧鶴麵色嚴肅的說道。


    陳辛如當即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大公子,攻打萌鬱關一事就交給我們留下營吧,當年西穀口我們留下營沒慫過,這次萌鬱關,我們沒理由站在後麵。”


    與陳辛如年紀相仿的孫承山也拱了拱手,“公子,我去吧,我得讓西羌知道什麽叫百鬼遊街刀染血,鐵甲赤膊鬼街營。”


    鬼街營是項州十二營中最特殊的一個,鬼街營成名之戰是與北蠻鐵勒屠的三百裏惡戰,一萬鬼街營將士拚到最後隻剩三百人,惡戰一天一夜,拚光了一萬北蠻狼騎和兩千鐵勒屠,一萬將士屍體從頭到尾鋪了整整三百裏。


    鬼街營上將軍當場戰死,孫承山接替上將軍之位,重建鬼街營,常備軍卒五千人,每次打仗衝鋒前,鬼街營的將士都會卸掉左臂的盔甲,露出赤膊,如此才有了鐵甲赤膊的說法。


    趙繼平輕聲搖頭,“還是我去吧,與西羌明爭暗鬥這麽多年,我們長河營一直都是隻守不出,這次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就交給我們長河營吧。”


    除了陳辛如,孫承山,趙繼平外,紅紙營上將軍李鳳荷,滾刀營上將軍武清也紛紛請戰。


    寧鶴開口打斷下麵將軍們的話,“各位將軍,這件事不用爭了,我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攻打萌鬱關,我親自去!”


    “絕對不行!”寧伯豐想都沒想的打斷了寧鶴的話,下麵將士紛紛阻止。


    李鳳荷直言道,“大公子,您是三軍主帥,您得留在鎮西關統攬大局,攻打萌鬱關之事還是我去吧。”


    “此次攻打萌鬱關的目的是合圍徵山原的西羌軍,非同小可,我親自帶軍突襲萌鬱關一來是給西羌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咱們項州軍不是好惹的,第二個目的就是鎮守萌鬱關的守將是巴勒可,當年西穀口他從我手裏逃走,這次我想親自結果了他。”寧鶴沉聲說道。


    除了寧伯豐外,下麵將軍還是不同意寧鶴帶軍親征。


    最後還是寧鶴不得以用大公子身份強壓,這才堵住眾人的嘴。


    隨後,大家商議了一些具體作戰細節和配合問題後就散會了。


    而寧伯豐則一直沒走,寧鶴知道寧伯豐想著什麽,幹脆在他旁邊坐下,“寧叔,謝謝你理解我。”


    “你和你爹一樣,性子倔。”寧伯豐感慨道,隨後又說,“一旦你們被困萌鬱關,我們根本來不及支援,你們隻能靠自己。。”


    寧鶴打斷寧伯豐的話,“其實有人能趕來。”


    寧伯豐知道寧鶴說的是誰,他直接苦笑道,“指望雍州軍嗎?別想了,他們不可能。”


    “路上,我給劉州牧寫了一封信,希望他以家國大義為重,必要時候西出千山走廊,幫我們一下,咱們兩州雖然平日裏有誤會,可是說到底還是一家人,我想劉州牧不會見死不救。”寧鶴輕聲笑了笑。


    劉岱會出兵?寧伯豐說什麽都不相信,與其指望劉岱出兵,不如指望他們能打好這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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